难道……
女儿的真实实力，根本就不是B级，而是……A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韩鸣的眉头就紧紧地锁了起来。
“不，不可能的，别自己吓自己，女儿就是B级，一定是B级。”
韩鸣在心中强行给自己灌了一碗定心汤。
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和张小小对视一眼，迈步走进了公寓的内屋——鬼新娘的闺房。
鬼新娘似乎对外面的“家庭聚餐”发生了什么变故一无所知，她只是微微蹙着秀眉，用一种带着几分疑惑和好奇的语气问道：“为什么……会是两个人一起进来？”
“而且，还有一个是女人。”
“难道说，你们是想……”
鬼新娘的话说到一半，嘴角却微微上扬，勾起一个难以名状的弧度，那表情复杂而微妙。
但从她的眼神里，似乎看不出任何的抵触和反感。
“姑娘，我知道你是个可怜人，是被你那个贪财的父亲逼上绝路的，按理说，我应该对你抱有十二分的同情，但是……我最多只能保证，下手的时候轻一点。”
韩鸣作为一名人类玩家，他的首要任务就是攻克游戏，终结这场悲剧，否则，未来还会有源源不断的新玩家，被这个可怜又可恨的鬼新娘所害。
所以，杀了她，是唯一的选择。
“对我……下手轻一点？”
鬼新娘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娇羞的神情，她轻声道：“只要收了你们的聘礼，我就是你们的人了，你们想怎么样都行，不需要对我手下留情的，而且……人家会很听话的哦。”
“至于这位姐姐嘛……”
“人家也没什么意见的。”
她这番出人意料的表态，让韩鸣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这剧本不对啊！
她不仅没有任何抗拒的意思，反而显得……异常的配合，甚至充满了期待。
即便是面对身为同性的张小小，她也表现出了惊人的接受度。
更让韩鸣瞠目结舌的是，她身上穿着的那身大红色的新娘服，款式并非传统的那种保守样式，反而极尽妩媚妖娆之能事。
那布料，少得可怜。
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中，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韩鸣发誓，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奔放**的新娘服，这哪是嫁人，这分明是想让新郎官当场猝死的节奏！
“你……你不是被你父亲逼死的吗？”
“逼我？”
鬼新娘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诧异地反问道：“为了钱这种好东西，人家可是心甘情愿的呀。”
“啥玩意儿？”
韩鸣的大脑宕机了零点一秒，他猛然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对这个鬼新娘的判断，就错得离谱。
那个鬼岳父固然贪财。
可这个鬼新娘，比她爹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们父女俩，根本就是一丘之貉，都是那种为了钱，可以抛弃一切底线和尊严的人。
【尘封的真相揭开：几十年前的某一天，鬼新娘的确是被那个**用枕头捂死的，她全家也确实葬身于那场无情的大火之中。】
【但谁又能想到，这背后并非简单的逼良为娼。】
【鬼岳父贪财如命，鬼新娘更是爱钱胜过一切。】
【与其说是鬼岳父的贪婪逼死了自己的女儿，倒不如说，是他们一家人共同的、无底线的贪欲，最终将他们自己，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只要你们给出了让我满意的聘礼，你们就是我的老公。”
鬼新娘羞答答地抛了个媚眼，声音腻得能拉出丝来：“你们还在等什么呢？快来呀，人家会很听话的……”
“去**！”
韩鸣的耐心彻底告罄，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眼神冰冷如刀：“实话告诉你，我们一个子儿的聘礼都没准备。至于我们为什么能站在这里……那是因为，我们刚刚把你那个见钱眼开的爹，还有你那一大家子，全都送下去跟你们团聚了。”
“啊——！！！”
当鬼新娘终于消化掉这个残酷的事实时，她那张原本还算姣好的脸庞瞬间扭曲，发出一声足以刺穿耳膜的尖啸。
伪装被撕碎，露出了她狰狞可怖的本来面目。
一只丑陋到极点的厉鬼。
而她身上爆发出的恐怖气息……
果然，意外还是发生了，她的实力，竟然也是令人胆寒的B级！
“汝汝是B级，这个鬼新娘也是B级，这下麻烦了，同级对抗，女儿恐怕就没法像刚才那样轻松秒杀了，看来，我这个当爹的，也必须得出把力了。”
韩鸣心念电转，在一瞬间就调动起了自己身为念师的全部精神力。
他准备在最关键的时刻，发动雷霆一击，给予对方致命的打击。
有他这个顶级辅助在，他相信，女儿虽然只是同为B级，但最终的胜利，一定会属于他们。
“汝汝加油！”
张小小也紧张地攥紧了拳头，她和韩鸣的想法一样，认定汝汝想要战胜这个同级别的鬼新娘，必然需要韩鸣的协助，而且即便两人联手，也绝对会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恶战。
而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后面声嘶力竭地加油助威了。
“吧唧。”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即将爆发时。
汝汝只是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再次张开了她那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嘴。
就那么轻描淡写地，一口，就把那个已经彻底狂暴化的B级鬼新娘，给囫囵吞了下去。
整个过程，甚至没有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就是那么简单，那么粗暴。
张嘴，吞下，结束。
事后。
她还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脸上写满了“就这？”的表情。
根本，就不需要韩鸣帮任何忙。
“一……一口……就吞了？”
“我的女儿，她真的是B级厉鬼吗？”
韩鸣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他几乎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汝汝，声音都有些颤抖：“女儿，你之前轻松吞掉那几个C级的也就算了，可你现在，居然连同为B级的厉鬼都能一口秒杀！这怎么可能？快给老爸坦白，你到底是什么实力？”
“我就是B级厉鬼呀？”
汝汝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
“B级厉鬼能这么轻松地吞掉另一个B级厉鬼？你是不是在糊弄你老爸我？”
“也不是很轻松呀，你看，我刚才张开的嘴巴，都有这么——大——呐！”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汝汝努力地张大了自己的小嘴巴，用动作来示意，她吞掉那个B级鬼新娘的时候，嘴巴张开的幅度，要比之前吞掉那些C级厉鬼时大得多。
所以，她并不是太轻松。
她可是费了很大的劲儿的。
韩鸣的嘴角，剧烈地抽搐了起来……
张小小的嘴角，也跟着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只是把嘴巴张大一点，这也算……很费劲？
你这是在骗鬼呢，还是在骗我们这两个大活人？
“老爸，难道你连汝汝的话都不相信了吗？”
“把嘴巴张得很大，真的很辛苦的……”
汝汝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由于自己刚才吃得太心急，一不小心，好像把自己的实力给暴露了。
已经被老爸严重怀疑了。
哎，都怪自己太饿了，没控制住。
韩鸣死死地盯着汝汝，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看穿。
张小小也呆立在一旁，看着这个小小的身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终，在老爸那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下，汝汝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低着头，小声地说道：“好吧……老爸，不是汝汝故意要骗你啦，其实……其实我才刚刚想起来，我好像……竟然是A级厉鬼呐！”
“老爸，女儿我这么厉害，你高不高兴呀？”
“高兴，我高兴得都快要死了！”
A级厉鬼，那可是被称之为“鬼王”的存在！
从表面上来看，韩鸣确实应该感到欣喜若狂。
女儿的实力越强大，他这个做父亲的，脸上自然也就越有光。
但问题是，汝汝是鬼啊！
他那活泼可爱的亲生女儿，竟然是一尊货真价实的鬼王！
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
那引起的轩然**，恐怕连他都会感到极其的棘手和头疼。
而且，还有一个更为关键，也更为致命的问题。
汝汝是鬼王，那孩儿她妈，又会是什么级别的实力？
总不可能是传说中，足以引发灭国级灾难的S级吧？
一尊S级的厉鬼，别说出现在小小的江海市了，哪怕是放眼整个大夏国，那也绝对是足以让天都塌下来的大事！
“汝汝，你妈妈……她该不会是S级厉鬼吧？”
“老爸你说什么呢，妈妈当然和我一样，也是A级啦……”
汝汝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明显有些飘忽，显得心虚不已。
在她来找韩鸣之前。
她妈妈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第一，绝对不能轻易暴露她自己的实力；第二，更不能把她妈妈的真实实力给说出去。
因为，如果她的实力太高，会让老爸感到难堪，甚至难以接受她这个“非人”的女儿。
而如果她老妈的实力太逆天，呵呵，那老爸恐怕会吓得直接跑路，这婚还结不结了？
所以，她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不断地撒谎。
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但她也是被逼无奈啊。
没办法。
“我信你个鬼！”
韩鸣又不是傻子。
汝汝现在是A级鬼王，可她才五岁啊！这就明摆着，孩儿她妈在生下汝汝的时候，汝汝就已经是一尊天生的A级鬼王了！
那么，能够生下A级鬼王的母亲……
百分之一万，绝对是S级厉鬼！
“能不能告诉爸爸，你妈妈……她有能力从恐怖游戏里走出来吗？”
自从恐怖复苏以来，几乎所有的厉鬼，都需要借助“恐怖游戏”这个媒介，才能降临到人类世界。
它们受到游戏规则的严格束缚，无法离开特定的游戏范围。
比如，刚刚被汝汝当成点心吞掉的那个鬼新娘，她就只能永远地被困在“被遗弃的鬼新娘”这个游戏场景里，无法出现在其他任何地方。
但凡事总有例外。
有极少数强大的鬼，可以无视这种规则的束缚。
那些无法走出恐怖游戏的厉鬼，被称之为“规则类厉鬼”，它们的行动受制于游戏规则。
而那些能够自由进出恐怖游戏的厉鬼，则被称为“现实类厉鬼”，它们不受任何规则的约束，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如果孩儿她妈只是一只“规则类”的S级厉鬼，只能在特定的恐怖游戏中出现，那对他来说，反倒是个好消息。
这意味着，孩儿她妈想来找他，并不容易。
也无法长时间地待在他身边。
这样的话，他和孩儿她妈偶尔见上一面，维系一下感情，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万一……万一孩儿她妈是“现实类”的厉鬼，那麻烦就大了！这意味着她可以随时随地出现在他身边，并且可以一直待着不走。
这个婚，怕是想赖都赖不掉了。
“能呀！”
“你看看我不就知道了嘛！”
汝汝这一次，倒是没有撒谎，因为她老妈并没有让她隐瞒这件事。
她指了指自己，那意思很明显：你看我，不就是一只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鬼嘛。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呃……”
韩鸣看了一眼活蹦乱跳的汝汝。
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汝汝明摆着就是一只“现实类”厉鬼，那孩儿她妈，自然也是同款。
头大了。
是真的头大了。
一只“规则类”的S级厉鬼，就足以引发一场巨大的恐怖事件。
而一只“现实类”的S级厉鬼，那简直就是一场行走的、无法预测的巨大灾难！
确切地说，据他所知，整个大夏国，至今还从未发现过任何一只“现实类”的S级厉鬼。
这么说来，孩儿她妈，岂不是目前已知的，独一无二的第一只？
“所以，你妈妈是铁了心要和我结婚了，对不对？”
“对呀。”
“那……那你妈妈和我结婚以后，会不会有那么一种可能，比如说，她一个不小心，控制不住自己，咬我一口尝尝咸淡？再或者，一个没忍住，就把我……一口给吞了？”
韩鸣这个问题，听起来似乎很傻，很杞人忧天。
但也非常的现实。
那可是S级厉鬼啊！吃个人，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呃……”
汝汝歪着小脑袋，煞有介事地认真思考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妈妈她确实说过哦！她说她实在太想太想你了，如果见到你，恨不得把你连皮带骨，一**吞了！”
“呵呵。”
韩鸣的脸色，当场就变得铁青。
活吞了他？
这说的是人话吗？
不，这是鬼话！是**裸的死亡威胁！
“韩大哥的……鬼……竟然是一尊……鬼王！”
张小小整个人都石化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极度的震惊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她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任谁在得知自己身边站着一尊鬼王时，都不可能保持无动于衷。
虽然汝汝名义上是韩鸣的“鬼仆”，但万一……万一她哪天心情不好，突然失控了呢……那她这点小身板，都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
“她……她……听话吗？”
张小小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她用颤抖的声音，赶紧向韩鸣求证，再不问清楚，她觉得自己就要被活活吓死了。
“别担心，放轻松，我家汝汝特别听话，我向你保证，她绝对不会失控的。”
事已至此，韩鸣还能怎么办。
他只能一边信誓旦旦地打包票。
一边伸出手，狠狠地在汝汝的头顶上揉了揉，用行动向张小小展示：你看，她多听话，被我这么欺负，连反抗一下都不敢。
直播间里，此刻也早已彻底沸腾了。
鬼王啊！活生生的鬼王啊！谁能不怕？
“韩大哥，我们……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上报给官方？”
直播间的粉丝们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撼和恐惧后，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出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之前汝汝的实力被定义为B级时，大家虽然震惊，但勉强还能接受。
可现在，汝汝的身份一跃成为了A级的鬼王，那问题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所有人都不得不往更深的一层去考虑。
“不行！”
韩鸣想都没想，就立刻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开什么国际玩笑！
这要是让官方发现了，汝汝其实根本就不是他的什么灵仆，而是他如假包换的亲生女儿，那不就全完犊子了？
被抓去切片研究都算是小事。
最重要的是，他韩鸣“连鬼都不放过”的光辉事迹一旦传开，他这张老脸以后还往哪儿搁？
“可是韩大哥，如果我们不上报官方，万一……万一鬼王失控了怎么办？”
“都把心放回肚子里，我说了，汝汝绝对不会失控。而且，你们可别忘了，你们现在待的，可是个非法的直播间！”
韩鸣一边耐心地安抚着众人。
一边也毫不客气地甩出了自己的威胁。
由于官方目前还不想让普通民众过早地了解到恐怖复苏的真相，所以严厉禁止一切关于灵异事件的直播，因此，张小小这个直播间，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个见不得光的“非法直播间”。
“好，好的，我们明白了。”
粉丝们在韩鸣的软硬兼施之下，终于暂时打消了上报官方的念头。
不过，他们心里的那份恐惧，却丝毫没有减弱。
那可是鬼王啊，能不怕嘛？
“大家尽管放心，我们家汝汝的口味很挑剔，她只对厉鬼感兴趣，从来不吃人。”
韩鸣看出了大家心中最深的顾虑，赶紧开口向众人解释清楚。
而且，他说的也是实话，汝汝这孩子，确实不喜欢吃人肉。
甚至连带血的肉食，她都不怎么喜欢。
“汝汝，你过来，跟大家打个招呼。”
他对着汝汝招了招手。
汝汝立刻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手机屏幕前，对着镜头里的数万名观众，故意做了一个狰狞的鬼脸，奶声奶气地吼道：“啊嗷……大家好呀，以后请多多关照哦！”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