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那天,影帝男友陆斐的粉丝把#岑念滚出娱乐圈#刷上了热搜第一。
热搜第二,是他和新晋小花许若微的官宣。
而我,只是冷静地拨通了那个三年未曾联系的号码,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哥,我玩腻了。我要回家。」
「岑念,你配吗?」
闪光灯像无数把尖刀,对准我的脸,要将我凌迟处死。
今天是金凤奖颁奖典礼,我入围了最佳新人。
而现在,我像个小丑一样站在台上,接受着台下所有人的审判。
大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一段模糊的视频。视频里,我被一个脑满肠肥的投资人搂着腰,笑得一脸谄媚。
标题被加粗放大,红得刺眼:【十八线女星岑念为求资源,深夜密会制片人!】
台下的记者疯了。
「岑念**,请问视频里的人是你吗?」
「你和陆斐的恋情是不是也是为了资源炒作?」
「许若微的粉丝说你一直在吸陆斐的血,对此你怎么看?」
我攥紧了手心,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我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死死地盯着台下第一排的那个男人——我的男朋友,新晋影帝,陆斐。
他坐在那里,俊朗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冷漠。他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而在他身边,坐着今晚最佳女主角的得主,许若微。她穿着一身洁白的羽毛长裙,像一只高贵的天鹅。
她看向我时,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带着胜利者的悲悯。
我明白了。
这是一个局。
一个为我精心准备的,将我彻底钉在耻辱柱上的局。
我入行三年,不温不火。唯一的标签,就是“陆斐的女友”。
所有人都说,我配不上他。
说我是个只会蹭热度的吸血鬼,是个没有演技的花瓶。
为了不给他拖后腿,我拼了命地接戏,磨炼演技,哪怕是冬天跳冰湖的戏,我也没用过一次替身。
那段视频,是半个月前剧组杀青宴上,投资人硬拉着我拍的。我当时已经明确拒绝,并且提前离场。
可现在,它被剪辑成了这副模样,成了捅向我心脏最致命的刀。
而递刀的人,是我最爱的人。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司仪尴尬地出来打圆场:「呃……这可能是一个误会,我们还是先进行下一个流程……」
「等一下。」
一个清冷又带着十足压迫感的声音响起。
全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在会场最不起眼的角落,一个男人缓缓站起身。
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如松。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的脸,但那与生俱来的矜贵与疏离,却让他像黑夜里的皓月,无法被忽视。
我浑身一僵。
这个身影……
怎么会是他?
他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朝台上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跳上。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住,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陆斐的脸色也变了,原本的冷漠被一丝惊疑取代。
男人走上台,从我身边经过,目不斜视。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凛冽的雪松混合着淡淡烟草的味道,霸道地钻进我的鼻腔。
他拿过司仪手里的话筒,幽深的目光扫过台下每一个人,最后,落在大屏幕那张不堪的截图上。
他的薄唇轻启,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这段视频,是我让人放的。」
全场哗然。
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顾凛。
这个我逃离了三年,以为再也不会有交集的男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微微侧过头,深不见底的眸子落在我脸上。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冷得让我彻骨。
他对着话筒,一字一句,继续说道:
「我只是想让她看清楚,她选的男人,她闯的这条路,到底有多可笑。」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羞辱。
这是比那段视频,比陆斐的冷漠,更极致的羞辱。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我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撕得粉碎。
我听见台下传来压抑不住的议论声和相机疯狂的快门声。
「这人谁啊?口气这么大?」
「不认识,但看这气场,绝对不是一般人。」
「他和岑念什么关系?前男友吗?这出戏也太精彩了!」
陆斐终于坐不住了,他站起身,脸色难看地看着台上的顾凛:「这位先生,这是我们的私事,请你……」
顾凛甚至没看他一眼,只是将话筒随手扔给旁边的司仪,然后转身,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掌滚烫,力道大得惊人,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跟我走。」他命令道,声音里是不容置喙的强势。
我被他拖拽着,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理智告诉我应该挣脱,应该质问他凭什么。
可是身体却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只能任由他摆布。
在经过陆斐身边时,我停下了脚步。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三年的男人,此刻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愤怒,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慌乱。
我突然觉得很可笑。
我轻声开口,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陆斐,我们完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任由顾凛拉着我,在全场瞩目之下,离开了这个让我颜面尽失的颁奖典礼。
会场外的冷风吹在脸上,我却感觉不到一丝凉意。
因为我的心,早已被冻成了冰。
顾凛将我粗暴地塞进一辆黑色宾利的后座,自己也跟着坐了进来。
车内空间逼仄,他身上那股强势的侵略性气息将我牢牢包裹。
我感到一阵窒息。
「为什么?」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的第一颗纽扣,侧过头来看我。车窗外的霓虹灯光在他脸上明灭,勾勒出他冷硬的下颌线和滚动的喉结。
「为什么?」他重复了一遍,尾音带着一丝嘲弄的弧度,「岑念,你离家出走三年,就是为了这么个东西?」
他的视线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脸,让我无地自容。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别过头,强撑着最后一丝骨气。
「呵。」他低笑一声,那笑声像是从胸腔里震动出来的,带着危险的磁性。
他突然倾身逼近,一手撑在我身侧的座椅上,将我完全笼在的他的阴影里。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廓,激起我一阵战栗。
「不用我管?」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情人间的耳语,却充满了暴戾的因子。
「岑念,你忘了你姓什么了吗?」
「忘了三年前,你是怎么哭着求我放你走的吗?」
「你说你想证明自己,结果呢?证明了你眼光有多瞎?还是证明了你有多能忍辱负重?」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浑身颤抖,说不出一个字。
是啊,我忘了。
我忘了,我叫岑念。
京城岑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公主。
而眼前这个男人,是顾凛。
是那个站在权力金字塔顶端,跺一跺脚整个京城都要抖三抖的,顾家太子爷。
也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