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雨下得好大,砸在城中村那层薄薄的铁皮雨棚上,咚咚作响,惊得人心烦。
简宁摸了摸女儿简糯糯的额头,滚烫。“妈咪……水……”糯糯的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
“哎呀,妈咪去给你倒。”简立刻宁起身,脚却一麻,差点摔倒。
她在这个不到十五平米的出租屋里,已经守住了女儿一整晚。
屋子里的空气混着药味和隔壁飘来的油烟味,便宜又呛人。简宁倒了水,试了试温度,
才小心翼翼地喂给糯糯。看着病女儿恹恹的样子,简宁的心就像被这外面的雨水泡透了,
又冷又涨。五年前,她也是一位市上有头有脸的简家二**。可发生一场大火,
让她失去了一切。不,也不是一切。她失去了那个她最爱的男人,裴时宴。
却也……得到了糯糯。这五年来,她带着女儿,从天堂跌入地狱。为了躲避那些追债的,
她藏在这个城市最肮脏的祈祷里,打着几份零工,像老鼠一样艰难地活着。
“妈咪……”糯糯喝了水,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简宁摸了摸药盒,空的。退烧药吃完了。
她咬着牙,抓起那把漏风的雨伞,冲进了雨幕里。她必须去买药。雨实用了,
巷子里的积水已经过了脚役。冰冷的水灌进她那双开胶的帆布鞋里,冻得她一哆嗦。
她跑到巷口的药店,把口袋里所有的零钱都掏出来,数了好几碗,
才凑够一盒最便宜的儿童退烧药。“谢谢。”她抓着药,渴望着抓着救命稻草。回程的路上,
她路过一个公交站台。站台的广告灯箱上,是一张巨幅的财经杂志封面。灯光下,
一个男子穿着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侧脸线条冷又硬英俊。他的眼神,隔着薄薄的灯箱片,
都透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压迫感。
标题是黑体加粗的:《A市新晋首富——裴时宴的商业帝国》。简宁愣住了。
她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不,是像被雷劈中了。她站在原地,任凭雨水打湿她的肩膀,
眼睛死死地搜寻着那个名字。裴时宴。这个名字,是她这五年来,午夜梦回时,
连碰都不敢碰的伤疤。是她女儿的父亲。是那个……五年前,那个场冲天大火里,
尸骨无存的男人。怎么会……“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简宁嘀咕自语,“同名同姓啦。
”她安慰着自己,可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她不自觉地走近了那张海报。越近,
看得越清楚。那张脸,是她刻进骨子里熟悉的。一样的薄唇,一样的鼻梁,
一样的位置……哦,他以前的眉骨上,没有这道浅浅的疤痕。可那双眼睛,绝对不会错。
那双看她的时候,总是带着笑意,温柔得能溺死人的桃花眼。现在,这双眼睛里,
背后冰冷而漠然。真的是他。他没死。他不但没死,他还成了……市首富?
瞬间巨大的、不可思议的浪潮,将会被简单的淹没。她感觉天旋地转,扶着站牌才勉强站稳。
所以,这五年,她带着自己的女儿,在贫民窟里艰难求生,吃着批评咽菜。而他,
这个“已死”的男子,却摇身一变,超越了之上的首富?“呵呵……”简宁忽然笑了。
她笑着笑着,眼泪就喷出来了,混着雨水,满脸都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假死?
他知不知道,她怀着他的孩子?他不知道,这五年她是怎么过来的?一股滔天的恨意,
夹杂着无尽的委屈,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她抓起手机,用冻得发僵的手指,
拨通了那个她以为永远不会再拨打的号码。那是她唯一的朋友,林妙。“喂,
妙妙……帮我个忙,帮我查个人。”“裴时宴,裴氏集团的总裁。我要他所有的资料。
”“对,就是那个首富。”“不,我没疯。”“我只是……想去见一个故人。
”2简宁发着高烧,挤着同样昂贵的糯糯,坐在市第一医院的急诊大厅里。林妙赶来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表情。“宁宁!”林妙冲过去,一把抢过她怀里的糯糯,
“你不是不要命了!你也涨价了啊!”简宁的脸色惨白,眉毛却异常的红。“我无力。
”她的声音沙哑,“妙妙,你查到了吗?”“查到了!”林妙气不打一处来,
把一叠资料摔在身上,“我真不知道你发什么疯了,好端端地查这个活阎王来!”“裴时宴,
男,三十岁。前横空出世,专辑五年裴氏集团,手段狠辣,只用了五年时间,
就登顶A市首富。为人洞察内心深处,不接受任何采访,私生活成谜,传闻……他不近女色。
”林妙顿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宁宁,我楚说,这人我们惹不起。我托我爸的关系,
才打听到一点边角料。据说他五年前受过重伤,在国外治疗回来了,
很久以后就跟个人似的了。”“以前A市那些欺负他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他这人,
睚眦必报。”简宁的手,捏着那几张薄薄的纸,指节泛白。五年前……受过重伤。时间到了。
“他不近女色?”简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哭比还难看的笑,“那他知不知道,
他有个四岁大的女儿?”“什么?!”林妙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宁宁,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简宁没有回答。她的眼神,凸显了糯糯那张烧得通红的小脸。
这张脸,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像那个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妙妙,
带我去见他。”简惊宁头,眼睛里是林妙从未见过的,一种近乎毁灭的绝绝。“你疯了!
我上哪儿带你去见他?”林妙急了,“这种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裴氏集团,顶楼,
总裁办公室。”简宁说。“祖宗哎,那地方,保安都比我爸官大!我们连大门都进不去了!
”“我不管。”简宁撑着站起来,晃了晃,“我今天,必须见到他。”她要当面询问他。
这五年,他把她当成了什么了?一个笑话吗?林妙看着她这副样子,知道自己憋不住,
只能咬牙:“行!我陪你疯!”“你就在这儿,我去找我那个表哥,他是财经记者,
天天跑裴氏集团,看能不能混进去!”一个小时后。简宁糯糯,站在裴氏集团的摩天大楼下。
她仰着头,几乎看不到顶。玻璃幕墙反射着阴沉的天光,冰冷,刺眼。这里,
就是他这五年的世界吗?林妙的表哥,到底还是有点路子,搞了两张临时通行证。“宁宁,
我们只能到十八楼的公共接待区了。顶楼……是上不去的。”“够了。”简宁和糯糯,
走进了这座金碧辉煌的大厦。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空气里是她听不懂的高级香薰。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头上还沾着昨天买菜时的泥点。她虐待了一个孩子,
就像一个误入流舞会的乞丐。所有路过的人,都对她投来鄙夷和惊叹的目光。简宁挺直了背。
她不在乎。她遇见了那个人。“**,请问您有预约吗?”前台**的笑容,标准又疏离。
“找我裴时宴。”前台**的笑容思考:“请问您是……”“你告诉他,简宁来找他了。
”“抱歉,没有预约的话,裴总是不会见到任何人的。”“那你就告诉他,”简宁抓着她,
一个字最主要,“他恐怕不敢见我,我把他四岁女儿的照片,卖给市里所有的媒体。
”3前台**的脸色瞬间变了。她大概是第一次遇到敢在裴氏集团大堂里,
公然威胁裴氏宴席的人。“**,请您注意您的言辞!”“我没时间跟你废话。
”简宁马尼拉糯糯,直接往电梯口走。“拦住她!”保安立刻冲了过来,一左一右,
抓住了简宁的手臂。“放开我!”简宁挣扎着。“妈咪!”糯糯被这场阵仗吓到了,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堂里顿时一片狼藉。主人的目光,
都集中在了这个撒泼的女人和哭泣的孩子身上。“这女的谁啊?疯了吧?”“还带着孩子,
不会是想来碰瓷的吧?”“碰瓷都找到裴总头上了,真不要命了。”简宁的脸,
一片红一片白。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人过。可她不能退。她要是今天退了,
她这五年的苦,就白受了。“裴时宴!”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电梯口的方向,
嘶吼了一声,“你这个缩头乌龟!你给我滚出来!”这一声,望出了整个大堂。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裴骂时宴是缩头乌龟?这女的,死定了。就在东南,
一排独特电梯的门,“叮”的一声,打开了。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簇拥着一个男人,
走了出来。为首之男子,身形高大挺拔。他一出现,整个大堂的空气,仿佛都下降了好几度。
简宁的呼吸,停住了。是..是他。时隔五年,他终于活了过来,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比海报上,更多的是压迫感。黑色的手工西装,一抹不苟的发型,眉骨上那道浅浅的疤痕,
非但没有破坏他的英俊,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S人的戾气。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
突出了被保安架住的,狼身不堪的简宁身上。四目相对。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
没有一毫的波澜。他的眼神,冷得像冰,看她,就像在看一个……不相干的,闹剧。
简宁的心,一瞬间,沉到底了。她坚信无数种重逢的可能性。她想象他会震惊,会失望,
甚至会愤怒。然而唯独没有反对,会是这样……彻底的,漠然。仿佛他这五年里,
记忆都被清空了。仿佛他们之间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那场冲天的大火,都只是她一个人的,
猜想。“裴总,”身边的助理低声说道,“是闹事的。我已经让保安处理了。”“嗯。
”裴时宴淡淡地应了一声,收回了目光,抬起脚,就要往外走。他竟然,真的要这么走了?
他没认出她吗?不,不可能!“裴时宴!”简宁疯了,“你敢走!”男人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回头,只是侧了侧脸,那完美的下颌线,冷硬得像刀子。“这位**,
”他的声音低沉,又冷漠,每个字都砸在简宁的心上,“我认识你吗?”我认识你吗?
这五个字,比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还要疼。简宁气得浑身发抖。“你不认识我?
”她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好一个不认识我!”她一把推开保安,
夹杂怀里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糯糯,冲到了他面前。“那你看看她!”“你看看她,
是谁的孩子!”简宁把糯糯的脸,转向了裴时宴。那张挂着泪珠,烧得通红的小脸,
那双和裴时宴如出一惯的桃花眼。裴时宴的眼神,终于,凸显了糯糯的脸部。
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部,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4裴时宴的视线,就像两把锋利的手术刀,钉在了糯糯的脸上。他看着足足有十个人。
整个大堂,安静得落针可闻。主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眼前这个一市的活阎王,
而他面前的这个,几乎就是他缩小版的女娃娃。“妈咪……”糯糯被他看得见了,
往简宁怀里缩了缩,小声地哭着。简宁的心,也提到了夸张的子眼。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会承认吗?还是会……“张特助。”裴时宴开口了,
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表情。“裴总,我在。”那个精明干练的助理,之前就醒了。
“带她们上来。”说完,裴时宴转过身,头也回地走进了那部独特的电梯。前往简宁的,
只有一个冰冷绝绝的背。简宁通讯糯糯,跟着张特助,学习了另一部电TP。电梯平稳上升,
镜面的梯壁上,映出她苍白而又狼狈的脸。她突然觉得很可笑。她像一个斗士,冲锋陷阵,
拼尽全力,就是为了要一个答案。可现在,她见到了他。他这是什么态度?不闻不问,
直接把她带上楼?他把她当什么了?门上带着“惊喜”的……货物吗?“简**,
”张特助开口,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裴总这几年的身体,一直不太好。
尤其是……突然……五年前那场大火,他伤到了头部,以前的很多事情,他都记不清了。
”简宁的心,猛地一跳。“你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张特助看着她,
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裴总,可能真的,不记得你了。”“你最好,
不要用一些过激的言论和行为,去**他。”“否则,后果自负。”失忆了?
简宁简直要被这狗血的理由气笑了。一座市首富,裴时宴,失忆了?
这是在拍八点档偶像剧吗?“他失忆了?”简宁冷笑,“他失忆了,还知道自己叫裴时宴吗?
他失忆了,还能在五年内,建立一个商业帝国?”“他是不记得我了,还是……不敢认我?
”张特助的脸色沉了下去:“简**,我只是陈述事实。信不信,由你。”电梯门打开了。
不错。和楼下的金碧辉煌不同,这里,安静得可怕。装修是极简的黑白灰色调,
冷得没有一丝人气。张特助把她带到客厅。“你和孩子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医生马上就到了。
”“医生?”简宁愣住了,“我不要医生,我要见裴时宴!”“孩子发烧了,不是吗?
”张特助淡淡地说,“裴总的意思是,先给孩子看病。”说完,他关上门,走了。
简宁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一种无力感,席卷了全身。她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准备好了一种质问他的方式,可他,根本不接招。他用“失忆”这个可笑的借口,
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还假惺惺地,给糯糯请医生?他配吗?很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提着医药箱走了进来。“简**是吧?我是裴总的私人医生,我姓王。”王医生很专业,
给糯糯做了检查,还喂了药。“孩子是病毒性感冒,引起的高烧。吃过药,睡一觉,
就生病了。”“谢谢。”简宁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不管怎么样,糯糯的病,是肚子的。
糯糯很快就在柔软的沙发上睡着了。王医生收拾好东西,正要离开。“王医生,
”简宁忽然叫住他,“你……认识裴时宴很久了吗?”王医生顿顿:“我是裴总回国后,
才负责他的。不过,他五年前在国外的治疗档案,我看过。”“他真的……失忆了?
”简宁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医生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是的。他脑部受了严重的伤害,
以致于昨天的性创伤。五年前的事情,他几乎全忘了。”“不过……”王医生话锋一转,
“也不是完全忘记了。他特定的一些人或事,还是会有模糊的印象。只是那些印象,
主要是对……惩罚的。”“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他可能会记得一张脸,
但想不起来是谁。可当他看到这张脸时,他会本能地,感到……奇怪。”5家乡。
王医生说这句话的时候,简宁的心脏,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所以,
刚才在大厅里,他看着她的那一瞬,并非漠然。相反……奇怪?为什么?他就算忘记了她,
又为什么要陌生她?“简**,”王医生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你和裴总……以前,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误会?”简宁苦笑。她和他之间,会有什么错误?五年前,
他们是市里最穷,也是最恩爱的小情侣。裴时宴当时,只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画家。
他们挤在三平米的出租屋里,连下个月的房租都发愁。可想要的裴宴,就打工赚来的,
唯一一个鸡腿,夺她吃。会在下雨天,背着她,走过泥泞不堪的小路。会安慰她,
信誓旦旦说:“宁宁,等我,我以后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她信了。她以为,
他们会苦尽甘来。可等来的,却是那场大火。火灾的消息传来时,她正在医院,
手里拿着那张B超单,又哭又笑。她想告诉他,他们有孩子了。可她再也等不了他了。
她不明白。这中间,到底长出了什么差错?“王医生,”简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那场大火,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个,我就庆祝了。”王医生摇了摇头,
“我只知道,他被救出来的时候,全身烧伤多达百分之七十,几乎没救了。
是国外一个顶尖的医疗团队,都是从鬼门关回来的。”“他……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简宁的心,没来由地一疼。“何止是苦。”王医生感慨道,“植皮、复健,
还有心理创伤……那不是人能受的罪。”“所以,简**,如果裴总真的不记得你了,
我劝你,还是不要强行去唤醒他的记忆。”“那对他来说,太残忍了。”残忍?简宁笑了。
那对她呢?她这五年的苦,对糯糯这五年没有对父亲的痛,没有对残忍吗?会客室的门,
打开。张特助走了进来。“简**,请来。裴总要见你。”简宁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跟着张特助,穿过一条长长的、冰冷冰冰的走廊,来到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口。门,
是黑色的。张特助敲了敲门:“裴总,简**到了。”“让她进来。”是裴时宴的声音。
简宁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沉重的门。办公室大得惊人。一整面墙的落窗,窗外,
是市内最繁华的风景。而那个男人,就站在落地窗前。他背对着她,
影子被光线勾勒得有些不真实。他掌控着这座城市,也掌控着她的命运。“裴时宴。
”简宁开口,声音有些颤。男人转过身来。他换掉一身衣服,深灰色的衬衫,解开两颗扣子,
找到了性感的锁骨。少了几分冷硬,多了几分……气。“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他的态度,就像接待一个普通的访客一样。简宁没动。“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还是不死心。裴时宴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酒。“张特助说,你是我以前的……朋友?
”他把一杯酒,推到了她的面前。“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情。”“你,开个价吧。
”“什么?”简宁没有反应过来。“那个孩子。”裴时宴端举起自己的酒杯,轻轻晃了晃,
眼神,却没有看她。“长得很像我。”“虽然我不记得了,是怎么回事。但是,她很有可能,
是我的种。”“说吧,要多少钱,你才肯把她……卖给我。”6简宁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慢条斯理地品着红色的男人。“你……你在说什么?”“卖?
”这个字,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地扎进了她的心脏。裴时宴猛然惊醒了眼皮,
那双深邃的桃花眼,淡淡地扫了她一下。“不然呢?”“简**,你今天带着孩子,
闯进我的公司,闹出了这么一出。”“不就是为了,钱吗?”他的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仿佛,他已经看透了她的一切,不堪和贪婪。“呵……”简宁气得浑身发颤,
她端起桌面那杯红色,想也不想,就朝着那张英俊的脸,泼了过去。“裴时宴!你**!
”裴时宴没有躲。酒红色的液体,顺着他完美的侧脸,流下来,
滴滴答答地落在他那昂贵的胸前。狼的气质,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S感。他伸出舌头,
舔舔唇角的酒渍。“味道不错。”他的眼神,幽暗。“看来,简**,是对我的出价,
不满意?”“还是说……”他突然走上前,一把扼住了简宁的下巴。他的力气很大,
捏得简宁生痛。“你想要的,不仅仅是钱。”“你还想……要我这个人吗?”他靠得很近,
近到简宁能听到他的声音,那股清冷的质地香,混杂着浓郁的醇香。这个味道……五年前,
他身上也是这个味道。瞬间简宁的眼睑,一就红了。“裴时宴,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她抓着他的手腕,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简宁啊!
我是你的宁宁啊!”“五年前那场大火……你明明……你明明……”提到“大火”两个字,
裴时宴的眼神,猛地一变。一股S人的戾气,从他眼底迸发出来。他一把甩开简宁,
把里面的东西举起来。“别跟我提那场火。”他的声音,冷得掉渣。他捂着头,
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裴总!”张特助和王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进来。
“王医生,药!”王医生赶紧打开医药箱,拿出了一批镇定剂,就要往裴时宴的胳膊上扎。
“滚开!”裴时宴一把推开王医生,猩红着眼睛,瞪着简宁。“是你……”“是你……对谁?
”他指着简宁,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你这个女人……我渴望……见过你……”“在火里……”“你……在笑……”简宁彻底懵了。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在火里笑了?”“就是你!”裴时宴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巴不得我死!”“裴时宴,你清醒了一点!
”简宁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了。“我很清醒。”裴时宴忽然笑了,那,看得见简宁毛骨的表情。
“我终于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在我最失落的时候,厌恶了我,卷走了我所有的钱,
还想放火烧死我的……女人。”7简宁感觉自己,好像被扔进了一个荒诞的噩梦里。他反对?
卷走他的钱?放火烧死他?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五年前,他穷得叮当响,
她上哪儿去卷他的钱?“裴时宴,你不是疯了!”简宁吼了回去,“你不是被烧坏了脑子!
我什么时候背叛你了?”“还敢狡辩吗?”裴时宴的眼神,冷得像刀子。他走到办公桌前,
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甩出一张叠照片。照片,散落一地。简宁低下头,瞳孔猛地一缩。
照片上的,是她。五年前的她。她正坐在一家高档西餐厅里,
对面是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男人正握着她的手,递给她一张……支票。而她,
笑得一脸灿烂。另一张照片,是她挽着那个男人的手臂,打造了一家市上最豪华的一家酒店。
照片的角度,拍得极其暧昧。“这是……”简宁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不记得了。
她完全不记得,有过这样的事情。“想不起了?”裴时宴蹲下身,捡起一张照片,
递到她的面前。“这个人,叫孙宏。市上有一个有名的富商,比你大了二十岁。”“五年前,
你为了他,为了钱,才要离开我。”“裴时宴……”简宁的声音都在抖,
“这不是真的……我不认识他!”“你不认识他?”裴时宴冷笑,“那你肚子里的孩子,
又是谁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怀上了他的种!
”“那场大火,也是你和他串通的!你们想烧死我,然后,拿着我的……保险金,远走高飞!
”“不……不是的……”简宁拼命地回答,眼泪汹涌而出。“我没有!糯糯是你的孩子!
是你的啊!”“我的?”裴时宴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简宁,你当我是傻子吗?
”“我们在一起多久了?你怀孕的时间,对了吗?”简宁愣住了。是啊。
时间……她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是裴时宴“死”后的第三天。可爱情,她和他,
已经……因为一些小事,冷战了快一个月了。那一个月,他们根本没有……她一直以为,
是那次冷战前,不小心……可现在被他这么一提醒,她才惊恐地发现,时间,
真的是……对不上。怎么会……“怎么,说话没了?”裴时宴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
他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憎恶。“简宁,我这辈子,最漂亮的,就是认识你。
”“你这种女人,只配在阴沟里,烂掉。”“带着你的野种,滚。”“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掐死你们。”他的话中,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简宁的心上。她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