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嫁到迪拜,六年给我寄了1.6个亿,我却高兴不起来。我办了签证去看她,
想亲眼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她却在电话里崩溃大哭,求我千万别去。我更不放心了,
买了最近的航班。推开她说的豪宅大门,我彻底愣住了。
01推开那扇沉重得如同地狱之门的黄铜大门时,迪拜灼热的空气瞬间被隔绝在外。门内,
是能冻结血液的阴冷。我的视网膜被眼前的景象狠狠刺穿。没有我想象中的水晶吊灯,
没有柔软的波斯地毯,更没有一个温馨的拥抱。偌大的客厅中央,
只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由黑色金属条焊接而成的铁笼。那铁笼,
比我开了半辈子的货车车厢还要冰冷,还要禁锢。而我的女儿,林瑶,
我那个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女儿,正像一只被遗弃的动物,
蜷缩在铁笼的角落。她穿着一袭单薄的白色丝裙,长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
那张曾经充满阳光的脸,此刻只剩下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的灰败。她听到了开门声,抬起头。
四目相对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了。我期待看到惊喜,哪怕是含泪的委屈。
可我只看到了恐惧,一种深入骨髓、让她整个灵魂都在尖叫的极致恐惧。“瑶瑶!
”我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像一头被激怒的老狮子。我扔下手里那只破旧的行李包,
疯了一样冲向铁笼。我的手指抓住冰冷的铁条,那上面传来的寒意,
比我冬天在东北跑车时摸到的方向盘还要刺骨。“爸……”她的声音细若游丝,
嘴唇在剧烈地颤抖。她不是在叫我,她是在哀求。她用口型,
无声地、一遍又一遍地对我说着两个字。“快走!”“走?”我脑子里的那根弦彻底崩断了。
我自己的女儿被关在笼子里,叫我走?“这是什么东西!谁干的!”我疯狂地摇晃着铁笼,
那笼子纹丝不动,焊点坚固得像一座堡垒。我看到门边有一个电子密码锁,
红色的指示灯幽幽地闪着,像魔鬼的眼睛。我一拳砸在密码盘上,骨节与金属碰撞,
发出沉闷的响声,剧痛传来,可我感觉不到。我的怒火已经烧掉了我所有的理智。
我的吼叫和撞击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而我的声音,似乎成了催命的符咒。
笼子里的林瑶吓得浑身一抖,整个人缩得更紧了,她双手抱住头,身体筛糠般地颤抖。
她看我的眼神,不再是恐惧,而是绝望。仿佛我不是在救她,而是在把她推向更深的地狱。
“别……别出声……求你了,爸……”她带着哭腔哀求。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耳麦的男人冲了下来,他们像两堵移动的墙,肌肉虬结,面色不善,
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们迅速将我包围,其中一人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对讲机上。
我停下动作,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瞪着他们。我这辈子没怕过谁。在部队当侦察兵的时候,
我在边境线上跟毒贩子拼过命。退役后开大货车,在荒无人烟的国道上,
我也曾用一根撬棍吓退过三个劫道的。我挺直了腰杆,
将我这副被生活压得有些佝偻的身体里,属于军人的血性全部激发出来。“让开!”我低吼。
他们不为所动,眼神冷漠,只是将包围圈收得更紧。双拳难敌四手,我清楚这一点,但今天,
就算是死,我也要把我女儿带出去。“怎么了?家里这么热闹。
”一个慢悠悠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二楼传来。那声音很温和,很有磁性,
像电台午夜栏目的男主播。可这温和的声音落在我耳朵里,却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抬起头。一个男人正从旋转楼梯上缓缓走下。他约莫三十五六岁,
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米色亚麻休闲服,
手腕上戴着一块我叫不出牌子但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手表。他很高,很英俊,
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眼睛,深邃得像一片海,但那片海里,没有一丝波澜,
只有一片死寂的、看透一切的冷漠。他就是卡昂(Kaan)。我女儿的丈夫。那个六年来,
给我寄了1.6个亿的男人。他走到我面前,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微笑,那笑容礼貌而疏离。
他甚至微微欠身,用一种带着异域口音却字正腔圆的中文说:“爸,您来了。
”“爸”这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捅进我的心脏。我死死地盯着他,
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把我女儿放出来!”卡昂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他仿佛没看到我的愤怒,从容地走到笼子前,抬手在密码盘上按了一串数字。
“滴”的一声轻响,笼门应声而开。我心头一松,立刻就要冲过去。可接下来的一幕,
让我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笼门开了,林瑶却不敢出来。她甚至惊恐地向后缩了缩,
仿佛笼子外面的世界,比笼子里更让她恐惧。卡昂没有回头看我,
他只是温柔地、用一种哄劝宠物的语气对林瑶说:“亲爱的,别怕,你跟爸爸解释一下,
我们的‘游戏’。”“游戏”?我脑子里嗡嗡作响。卡昂伸出手,林瑶犹豫了一下,
还是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他将她从笼子里牵了出来,像牵着一个提线木偶。
林瑶走到我面前,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她紧紧挽住卡昂的胳膊,那姿态,
与其说是亲密,不如说是依赖一块唯一的浮木。她对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声音干涩地开口。“爸,我们……只是在玩。”02“玩?”这两个字像两颗子弹,
击碎了我所有的力气和愤怒。我看着女儿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看着她努力挤出的那个笑容,
我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卡昂仿佛没有看到我脸上山崩地裂般的表情,他客气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爸,
旅途劳顿,坐下喝杯茶吧。”他的语气,就像一个招待远道而来岳父的完美女婿,
仿佛刚才那令人窒ึง的一幕,真的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那两个黑衣保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到了角落,像两尊沉默的雕塑,但他们的视线,
却像探照灯一样锁定着我的一举一动。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
坐到了那张冰冷的真皮沙发上。卡昂亲自为我沏茶,
他的动作优雅得像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沸水冲入紫砂壶,茶香袅袅升起,可我闻到的,
只有血腥和腐朽的味道。“林瑶的身体不太好。”卡昂将一杯茶推到我面前,
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光。“她有很严重的焦虑症,还有幽闭恐惧症的倾向。
医生说,需要一些特殊的治疗方法。”他顿了顿,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吹了口气,
继续用那种平淡无波的语气说:“这个笼子,是我们的情趣,也是一种治疗。
在封闭的空间里,反而能让她获得一种畸形的安全感。您不理解,很正常,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秘密。”“夫妻之间”四个字,被他刻意加重了。
我感觉我的肺都要气炸了。情趣?治疗?有谁家的情趣是把自己的妻子关在铁笼子里?
有谁家的治疗是让病人吓得魂飞魄散?“我看到她胳膊上有伤!”我指着林瑶,
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颤抖,“那也是你们的‘情趣’吗?”刚才林瑶从笼子里出来的时候,
我清楚地看到,她雪白的小臂上,有一片触目惊心的青紫色淤痕。
卡昂的视线落在林瑶的胳膊上,林瑶的身体立刻僵硬了。她下意识地拉下自己的袖子,
遮住了那片伤痕,声音细小地附和道:“爸,那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跟卡昂没关系。
”她说完,飞快地瞥了卡昂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乞求和畏惧。
卡昂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他转过头,看着我,话锋一转:“爸,这六年,
瑶瑶给您寄了些钱,您都收到了吧?”1.6个亿。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压在我的心头。
那是多少个零,我掰着手指头数了好几遍。我一个开大货车的,一辈子不吃不喝,
跑烂一百辆车也挣不到这个数字的零头。“那是我的一点心意。”卡昂轻描淡写地说,
“您年纪大了,就别再那么辛苦跑车了,拿着钱,好好养老,买个大房子,找个保姆,
安度晚年,不好吗?”他的话,每一个字都透着“体谅”。可听在我耳朵里,
每一个字都是“施舍”。他用钱,在我面前砌起了一堵高墙,墙上写着两个字:阶级。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误闯了国王的宫殿。我的愤怒,我的质问,
我那点可怜的父亲的尊严,在他用金钱堆砌起来的从容和伪善面前,被碾得粉碎。
我喘不过气来。我看着低头不语的女儿,心如刀割。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要带瑶瑶回国。”我盯着卡昂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我要带她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卡昂脸上的笑容没有变,
但那笑容里,多了一丝冷意。他没有回答我,而是转头看向林瑶,
用一种近乎耳语的温柔声音问:“亲爱的,你想跟爸爸回国吗?
”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林瑶身上。只要她点头,只要她说一个“想”字,
我今天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她带走。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她投去鼓励的眼神。
‘瑶瑶,别怕,爸爸在。’林瑶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里,
有太多的东西,痛苦,挣扎,哀求……最后,都化为了一片死寂。她猛地摇头,
幅度大得几乎要甩断自己的脖子。“不!”她的声音尖锐而决绝。“爸,我不回去!
我在这里很好,我哪里也不去!”这句话,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的心上。
我彻底懵了。我无法理解,我无法相信。卡昂的眼神中掠过一丝寒意,快得像刀锋划过。
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林瑶的肩膀,那动作看起来充满爱抚,但我清楚地看到,
他的手指在用力,林瑶的身体因为那股力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爸,您看,
是瑶瑶自己不想走。”卡昂的笑容又恢复了那种温文尔雅,“您是她的父亲,
应该尊重她的选择,不是吗?”“她不是自愿的!”我猛地站起来,指着他嘶吼,
“是你逼她的!你这个魔鬼!”我看出女儿的恐惧,
我能感觉到她每一寸肌肤都在尖叫着求救。我不能再跟这个魔鬼讲道理了。我必须带她走,
立刻,马上!卡昂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他摘下眼镜,用一块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
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那是一种俯视蝼蚁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
“看来,您需要冷静一下。”他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对角落里的保镖示意了一下。
那两堵墙一样的男人立刻向我走来。我下意识地摆出格斗的架势,可他们根本不给我机会。
一个擒拿,一个锁喉,我那点在部队里学的把式,在他们绝对的力量和专业的技巧面前,
不堪一击。我被他们架着,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向大门。我的行李,
被另一个人从门里扔了出来,重重地摔在滚烫的地面上,拉链都摔开了,
里面的换洗衣物散落一地。我挣扎着,怒吼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客厅里的女儿。“瑶瑶!
跟爸走!别怕他!”林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看着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
但她没有喊,没有挣扎,只是无声地流泪。在她和我的视线之间,隔着那个叫卡昂的男人。
他重新戴上眼镜,恢复了那副斯文败类的模样,甚至还朝我挥了挥手,
像是在送别一位尊贵的客人。大门在我面前“砰”的一声关上。
将我所有的希望、愤怒和嘶吼,都隔绝在了那个金碧辉煌的地狱里。
03我被扔在迪拜陌生的街头。午后的太阳像一团火,炙烤着柏油马路,蒸腾起扭曲的空气。
我回头,看着那栋如同白色堡垒的豪宅,那扇紧闭的黄铜大门,像一张嘲讽的巨口。
语言不通。身无分文。来时的机票是女儿用我的护照信息在网上订的,我这个老古董,
连手机支付都用不明白,想着只是来看看女儿,身上就带了几百块人民币的零钱。那一刻,
我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和孤独,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一个五十五岁的男人,蹲在异国他乡的马路边,像个傻子一样,看着那扇再也敲不开的门。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全是林瑶在笼子里的样子,她恐惧的眼神,她无声的口型,
她最后那绝望的泪水。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是被彻底洗脑了?
还是被抓住了什么致命的把柄?我一遍遍地回想被赶出来前的每一个细节,
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线索。等等!我的脑中闪过一个画面。就在我被那两个保镖架着,
与林瑶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她的手,看似无意地垂在身侧,
手指却飞快地在我的掌心划了一下。那是一个形状。我闭上眼睛,
努力感受着掌心残留的触感。那是一个……字母“Z”。对,就是“Z”。同时,
我感觉口袋里好像多了个什么东西。我立刻伸手进口袋里摸索。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我掏了出来,摊在手心。那是一个袖扣。造型很奇特,黑曜石的底座上,
镶嵌着一只白金的蝎子,蝎子的尾巴上还点缀着一颗细小的钻石。这不是我的东西。
我这辈子穿过最贵的衣服,就是结婚时那套西装,袖子上连个扣眼都没有。我把袖扣翻过来。
在它的背面,用极细的刻刀,刻着一排几乎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的数字和字母。
那像是一个地址,后面还跟着一个时间。“18:00”。我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不是意外!这是线索!是瑶瑶在那种情况下,冒着天大的风险,偷偷塞给我的线索!
求生的本能,或者说,一个老侦察兵的警觉,在这一刻瞬间被唤醒。我不能倒下。
我不能绝望。我的女儿还在地狱里等着我,她没有放弃,我更不能放弃!我攥紧那枚袖扣,
那冰冷的金属仿佛给了我无穷的力量。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把散落一地的衣物重新塞回行李包。冷静。林国栋,你必须冷静。第一步,生存下去。
我拖着行李,开始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我需要钱,需要一个能落脚的地方。
我看到了远处有一片建筑工地,塔吊林立。在国内,我虽然是开大车的,
但也跟工地的工头打过不少交道。我知道,那里,是城市里最藏污纳垢,
也是最容易找到活干的地方。我走了过去,用我那蹩脚的、只会几个单词的英语,
加上比手画脚,找到了一个像是工头的人。他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巴基斯坦人,
看了看我这身板,又看了看我粗糙的手,大概是觉得我还能干活,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塞给我一顶安全帽和一副手套。我就这样,在迪拜成了一名建筑工人。白天,
我在烈日下搬砖、扛水泥,汗水湿透了衣服,又被太阳烤干,留下一层白色的盐霜。晚上,
我就睡在还没完工的桥洞下,用行李包当枕头。很苦,比在国内跑长途还要苦。但我心里,
却燃着一团火。我一边攒钱,一边利用休息时间,拿着那个地址,在城市里寻找。迪拜很大,
路又复杂,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找了两天,毫无头绪。第三天,我发现我被人跟踪了。
是在我从工地出来,准备去买一个面包当晚餐的时候。我感觉到身后不远处,
有两道视线一直黏在我身上。我没有回头。在部队里练就的反侦察能力,
已经成了我身体的本能。我走进一家超市,假装在货架前挑选商品,
用货架上不锈钢包边的反光,观察着身后。是两个本地人长相的男人,穿着普通的T恤,
但他们的站姿,他们的眼神,都透着一股职业的味道。是卡昂的人。他还是不放心我。
他想看看我这个被扔出来的老家伙,是会乖乖买机票滚蛋,还是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我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如果被他们发现我在寻找那个地址,瑶瑶给我的线索就全完了,
她也会有危险。我必须甩掉他们。我买了一个面包,若无其事地走出超市,
拐进了一条错综复杂的小巷。这里是老城区,是游客和富豪们不会踏足的地方,
像城市的另一面,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和混乱。我利用小巷里的拐角,利用晾晒的床单,
利用突然冲出来的孩子,不断地变换着我的路线和节奏。我时而快走,时而停下系鞋带,
时而钻进一个拥挤的香料市场。半个小时后,我从一个市场的另一头出来,
拐进了一个死胡同。**在墙上,大口地喘着气,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有脚步声跟过来。我成功了。我甩掉了他们。一种久违的、属于战士的自信,
回到了我的身体里。**着墙壁,拿出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对照着路牌,
发现我要找的地方,就在不远处。那是一家中餐馆。门面很小,很破旧,
红色的招牌已经褪色,上面写着三个字——“忘忧餐馆”。
在异国他乡看到这三个熟悉的汉字,我的鼻子没来由地一酸。我看了看手表,
时间是下午五点五十。我整理了一下身上满是灰尘的衣服,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04忘忧餐馆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油烟和香料混合的味道。店里没什么客人,
只有一个穿着白色汗衫的华人老板,正坐在柜台后,擦拭着一个玻璃杯。他看起来四十多岁,
身材瘦削,脸色有些蜡黄,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左腿似乎有些不便,
走路的时候一跛一跛的。他看到我进来,抬了抬眼皮,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问:“吃饭?
”我没有回答,只是走到柜台前,将那枚蝎子袖扣,轻轻地放在了台面上。
老板擦杯子的动作停住了。他的视线落在那个袖扣上,瞳孔猛地一缩。他抬起头,
重新审视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探究。空气仿佛凝固了。我们对视了足足有十秒钟。
我缓缓地,用食指在满是油污的柜台上,画出了那个字母。“Z”。
老板脸上的警惕瞬间化为了震惊,他猛地站起来,因为动作太急,差点碰倒了身后的椅子。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对我做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
他领着我穿过油腻的后厨,来到一扇伪装成储物柜的门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
打开了门。门后,是一条狭窄的向下的楼梯。我们走进了一个密室。
这里像一个临时的办公室,空间不大,但墙上贴满了各种剪报、照片和手绘的关系图。
房间的中央,是一台旧电脑,屏幕上闪烁着绿色的代码。“坐吧。”老板指了指一张椅子,
自己则坐到了电脑前。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递给我一根。我摆了摆手。“我叫张伟。
”他自己点上了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你……是林瑶的什么人?”“她是我女儿。”我答道。张伟的身体明显震了一下,
他夹着烟的手指,微微颤抖。“你是她父亲?”他喃喃自语,眼神复杂,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迫不及待地问,“那个袖扣,
还有这个地方,是你安排的?”张伟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这个袖扣,是林瑶半年前,
‘无意’中掉在这里的。”他说,“她是这里的常客,偶尔会过来打包一份中餐带走。
但她从不跟我们多说一句话,只是每次来,都会用眼神,朝这个方向看一眼。
”他指了指我们所在的密室方向。“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但我不敢确定。直到今天,
你拿着袖扣,对上了暗号‘Z’。”“Z代表什么?”“代表我。”张伟指了指自己的名字,
“我姓张,Z是我名字的首字母。这是我们以前做调查记者时,和线人之间约定的暗号。
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调查记者?”我愣住了。张伟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腿。“前财经记者。因为调查一个人,被他设计陷害,说我敲诈勒索,
不仅丢了工作,还被打断了一条腿,老婆也跟我离了婚,带着孩子走了。我只能逃到这里,
开个小餐馆,苟延残喘。”“你调查的人……是卡昂?”我的心脏猛地一沉。张伟点了点头,
眼神里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他就是个魔鬼,一个披着人皮的金融巨鳄。
表面上是迪拜知名的投资家、慈善家,实际上,他是一个庞大的跨国洗钱集团的核心头目。
他的手,比你想象的要黑得多。”张伟站起来,从墙上的一堆资料里,
抽出一份厚厚的文件夹,扔到我面前。“这些,都是我这几年偷偷调查的成果。
贩毒、走私、恐怖主义融资……全世界最肮脏的钱,都经过他的手,被洗得干干净净。
那些敢挡他路的人,下场都比我惨。”我翻开文件夹,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资料和照片。
我的手在颤抖。我终于明白,我女儿嫁进的,不是什么豪门,而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
“我女儿……她……”我的声音干涩。“我一直以为,她是被卡昂用金钱腐化了的女人。
”张伟叹了口气,“卡昂身边有很多女人,但林瑶是最特别的一个。她不仅是卡昂的妻子,
更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帮助他处理那些最复杂的金融模型,是他的洗钱工具。”洗钱工具。
这四个字,像四根钉子,钉进了我的心里。“那1.6个亿……”“很可能就是赃款。
”张伟的回答证实了我最坏的猜想,“卡昂用这种方式,既是收买你,也是在警告你,
让你闭嘴。”我把在豪宅里看到的一切,包括那个铁笼,都告诉了张伟。张伟听完,
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都没有发觉。
“笼子……他居然……”张伟的脸色变得惨白,“这个变态!这个畜生!
”我们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密室里的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笼子,可能有两个作用。
”张伟冷静下来,开始分析,“第一,是卡昂的一种变态控制手段,用来摧毁林瑶的意志。
第二,这可能是演给别人看的。”“演给谁看?”“卡昂的集团内部,派系林立,
不是所有人都信任林瑶这个外来者。卡昂用这种方式,向所有人证明,
林瑶只是他的一个玩物,一个绝对忠诚、没有任何威胁的工具,这样,
他才能放心地让她接触到最核心的业务。”我明白了。无论哪一种可能,都意味着我的女儿,
正活在刀尖上,每时每刻都面临着生命的危险。“我要救她出来。”我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不仅要救她,我还要让那个畜生,付出代价!”张伟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激动。
“我缺一个最核心的证据。”他说,“卡昂集团内部的服务器,记录了他们所有的犯罪证据。
但是,那台服务器有物理密钥和最高级别的加密,我一直没能拿到。”“密钥在哪里?
”“只有卡昂和几个最核心的成员知道。林瑶……她或许有机会接触到,但她被看得太紧了。
”我站了起来,在狭小的密室里来回踱步。一个计划,
在我脑中慢慢成形……“我要回到那个地方去。”我说。张伟震惊地看着我:“你疯了?
回去就是送死!”“不。”我摇了摇头,看着他,
也看着我自己那双因为干粗活而变得更加粗糙的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要回到他身边,找到和瑶瑶建立联系的方式。我要拿到你说的那个密钥。
”张伟看着我眼中的决绝,他沉默了很久,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好。”他说,
“我帮你。你负责渗透,我负责外围支援。我们合作,把这个魔鬼,送进地狱!
”05我和张伟制定的计划,疯狂而大胆。我需要重新出现在卡昂的视野里,
但不能是以一个复仇者的姿态,而要以一个彻底被击垮、走投无路的卑微父亲的形象。
我要让他对我放下所有的戒心,甚至,享受把我踩在脚下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张伟通过他的渠道,打听到了卡昂的车队每天外出的必经路线。第二天下午,
我守在那条路上。我换上了最破烂的衣服,脸上抹了灰,
看起来就像一个在迪拜街头流浪了半个月的难民。
当那列由黑色宾利和路虎组成的豪华车队出现时,我的心脏开始狂跳。我算准了距离和车速。
就在头车靠近的瞬间,我猛地从路边冲了出去,用我的身体,直直地撞向了那辆宾利的侧面。
“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我感觉自己的肋骨像是断了几根,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但我不能晕过去。车门开了,
几个保镖迅速下车,将我围住,神情紧张。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
露出了卡昂那张戴着金丝眼镜的脸。他看到是我,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反而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猫捉老鼠般的笑容。“林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身上的剧痛,扑到他的车窗前,用一种最卑微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