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爸妈庆祝七十大寿,我瞒着他们偷偷回国。门没关严,
我妈压低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肾源配型成功,对方要两百万。”爸妈对视一眼,
那一瞬间,我几乎猜到了他们是要如何陷害我。01“啪嗒。”蛋糕盒从我僵硬的手中滑落,
砸在冰冷的地砖上,精致的奶油摔成一滩模糊的白色。那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刺耳。
屋里的交谈声戛然而止。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呼吸凝滞,
四肢百骸的血液瞬间冰冻。耳朵里嗡嗡作响,反复回荡着母亲那句冷酷无情的话。
我不是他们的女儿。我只是一个行走的钱包,一个即将被他们掏空的工具。我死死咬住嘴唇,
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这痛楚让我混沌的大脑恢复了清明。不能慌。
我飞快地眨了眨眼,逼退涌上眼眶的酸涩,迅速调整脸上的肌肉,扯出一个惊喜的笑容。
“吱呀——”门从里面被拉开。母亲赵慧兰的脸上堆满了虚伪的错愕与欣喜,
仿佛刚才那个策划骗局的女人根本不是她。“晚晚!你怎么回来了?哎呀,
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跟你爸好去机场接你啊!”她热情地拉住我的胳膊,将我往屋里拽,
视线扫过地上的狼藉,假惺惺地埋怨:“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蛋糕都摔了。
”父亲林建国跟在她身后,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愧疚,眼神闪躲,不敢与我对视。“爸,妈,
我这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嘛。”我笑着,把行李箱拖进屋,
声音轻快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爸,妈,七十大寿快乐!
”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礼物,一对上等的和田玉平安扣,油润通透。“哟,
这得花不少钱吧?”赵慧兰眼睛一亮,一把抢了过去,在灯光下翻来覆去地看,
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只要爸妈喜欢,花多少钱都值。”我的心在滴血,
嘴上却说着他们最爱听的话。晚饭是赵慧兰亲手做的,满满一桌都是我从小爱吃的菜。
搁在从前,我或许会感动得热泪盈眶。现在,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搅,
每一口菜都像在咀嚼淬了毒的棉花。“晚晚啊,你在国外工作辛不辛苦啊?
一年能挣不少钱吧?”赵慧兰给我夹了一筷子红烧肉,看似不经意地问。来了。我心里冷笑,
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腼腆。“还行吧,辛苦是辛苦点,但收入也还算可观,
这些年也攒了点钱。”听到“攒了点钱”,赵慧兰和林建国的眼睛同时亮了一下。
“唉……”林建国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捂住了腰。“爸,您怎么了?
”我立刻投去“关切”的目光。赵慧兰顺势接话,脸上布满愁云:“别提了,
你爸最近总说不得劲,浑身没力气。”“去医院看了吗?医生怎么说?”我追问道,
心里冷得像一块铁。“看了,医生说……”赵慧-兰-欲言又止,瞥了我一眼,“唉,
不说了不说了,今天你刚回来,说点开心的。”她越是这样,我越是要“追问”。“妈,
到底怎么了?爸的身体要紧啊!是不是检查出什么问题了?”我表现得焦急万分,
几乎要从座位上站起来。赵慧兰看我这副模样,眼中闪过得逞的精光。她压低声音,
语气沉重:“医生说,你爸的身体……可能出了点大问题,需要一大笔钱治疗。
”我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不是为他,而是为我自己这么多年的真心错付。饭后,
我借口去厨房倒水。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赵慧兰压抑不住的兴奋声音。“你看,
她上钩了!我就说,这丫头最吃这一套!”林建国唯唯诺诺地应着:“你悠着点,
别把孩子逼急了。”“逼急了?为了她老子的命,她敢不急?”我端着水杯,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水面倒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回到房间,我将门反锁。一夜无眠。
窗外的月光清冷地洒进来,我睁着眼睛,一遍遍在脑海里复盘他们的对话,
复盘我这二十九年的人生。原来那些所谓的关爱,嘘寒问暖,全都是精心计算的投资。现在,
到了他们收割回报的时候了。好啊。既然你们要演戏,那我就陪你们演到底。将计就计,
看看你们的胃口到底有多大。02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下楼,
赵慧兰和林建国已经坐在了客厅。见我下来,赵慧兰立刻迎了上来,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担忧。
“晚晚,昨晚没睡好?是不是担心你爸的病?”我“憔悴”地点点头,声音沙哑:“妈,
爸到底得了什么病?你们别瞒着我了,不管花多少钱,我都会想办法的!
”这句话像是一剂强心针,赵慧-兰-的眼睛瞬间亮了。她拉着我坐到沙发上,
从茶几底下拿出一个档案袋,郑重地交到我手里。“你自己看吧。”我打开档案袋,
里面是一份“林建国”的肾衰竭诊断报告。赵慧兰在一旁声泪俱下地开始她的表演。
“医生说,你爸这是急性肾衰竭,必须马上换肾才有救。我们托了好多关系,
总算找到了合适的肾源,可对方……对方开口要两百万。”她说着,一把抓住我的手,
滚烫的泪水滴在我的手背上。“晚晚,你爸这辈子不容易,我们家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你可不能不管你爸啊!”我看着她哭得抽搐的肩膀,心中没有丝毫波澜,只觉得无比讽刺。
一个连亲生女儿都能算计的母亲,一个为了给儿子续命不惜诅咒丈夫的女人,
她的眼泪能有几分真?我表现出极度的震惊,双唇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肾……肾衰竭?怎么会这么严重?”我拿起那份病历报告,
假装自己完全看不懂上面的医学术语,手指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
我悄悄调整好手机角度,对着报告的关键几页快速拍下了照片。然后,我抬起头,
用一种混杂着悲痛和坚定的眼神看着赵慧-兰-。“妈,你别哭,也别担心。
不就是两百万吗?爸的命最重要!我来想办法!”“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最孝顺了!
”赵慧兰破涕为笑,紧紧抱住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慰与得意。她大概以为,
我已经彻底掉进了她精心编织的陷阱。我借口回房想办法筹钱,
立刻将拍下的照片发给了我的大学同学,顾言。他现在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律师,
对这种文书类的东西最为敏感。信息几乎是秒回。“假的。”顾言的回复言简意赅。
“这份报告漏洞百出。首先,主治医师的签名明显是模仿的,笔锋不连贯。其次,
几项关键的肌酐和尿素氮指标虽然很高,但与其他肝功能、电解质的数值完全不匹配,
不符合肾衰竭的临床表现。最可笑的是,他们连医院的公章都伪造得像素模糊,
像是网上随便找的图P上去的。”看着顾言发来的一条条分析,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然后又被一股滔天的怒火点燃。他们不仅骗我,还把我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翻腾的情绪,回复顾言:“知道了,帮我个忙。”收起手机,
我走出房间,脸上挂着更加焦急的神情。“妈!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我这就联系国外的银行!为了爸,多少钱我都愿意!
”赵慧-兰-看着我“深明大义”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愈发和蔼可亲,
甚至亲自给我端来一杯热水。“好孩子,不着急,你慢慢想办法,妈相信你。
”她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她不知道,这场戏的导演,从现在开始,换人了。03“妈,
我查过了,国外的存款大额转回国内手续很复杂,而且需要时间。
我大部分的钱都投在理财产品里,短期内取不出来。”我坐在客厅,
一脸为难地向赵慧兰解释。她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脸上的和蔼瞬间消失无踪。“那怎么办?
医生那边催得紧,说是肾源等不了那么久!”“要不……”我故意迟疑了一下,
观察着她的表情,“我先把我在国内那套房子卖了吧?那套房子地段好,
应该能卖个一百七八十万,先凑上救急。”这句话一出口,
赵慧-兰-的眼睛瞬间迸发出贪婪的光芒。这正中她的下怀。“对对对!卖房子!
你爸的命要紧,房子以后还可以再买!”她一拍大腿,立刻催促我,“那你赶紧联系中介,
这事儿可拖不得!”“好,我这就办。”我当着她的面,开始在手机上搜索中介的电话。
我故意找了一家在业内以流程缓慢、手续繁琐、还喜欢拼命压价著称的小中介公司。
电话接通后,我开了免提。中介油滑的声音传了出来:“林**您好,您那套房子我们了解,
不过最近市场行情不好,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找到合适的买家,
价格方面也可能……”“价格不是问题!时间也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尽快成交!
”赵慧兰不等我说完,就抢过电话,对着听筒大吼。挂了电话,
她还一脸得意地教训我:“找中介就得这样,不能让他们拿捏住。”我低眉顺眼地应着,
心里冷笑。拖延时间的目的,达成了。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在“积极”地配合中介看房,
而赵慧兰和林建国则对我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关心和赞赏。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我借口去阳台收衣服,无意中瞥见弟弟林浩的房门虚掩着。
一阵浓重的中药味从门缝里飘了出来。我心念一动,鬼使神差地推开了门。房间里乱七八糟,
而床头柜上,堆满了各种昂贵的进口保健品和药品,看起来价格不菲。在一堆药盒子下面,
压着一份病历。我迅速抽了出来。封面上的名字,赫然是“林浩”。诊断结果:尿毒症。
报告日期,是三个月前。原来如此。我的心像是被泡在苦涩的黄连水里,又苦又麻。
他们要救的,从来都不是那个懦弱的父亲,而是他们视若珍宝的巨婴儿子。我,林晚,
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为这个叫林浩的男人续命。我是他的备用血库,是他的移动钱包。
我将病历悄悄放回原处,退出了房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回到客厅,
赵慧兰正喜滋滋地跟林建国打着电话。“……对,晚晚这孩子就是孝顺,
房子卖了差不多就有两百万了,到时候先给浩浩换肾,剩下的钱再给你好好补补身体,
你这阵子演戏也辛苦了……”我站在她身后,听着她毫无顾忌地规划着我的钱,
规划着他们一家三口的美好未来。那个未来里,没有我。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失望累积到极致,剩下的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04“爸,妈,我公司那边出了点急事,
需要我立刻回去处理一下,可能要三五天。”我找了个借口,提出要回我工作的一线城市。
赵慧兰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怀疑。“有什么事比你爸的命还重要?
非要现在回去?不能让同事代劳吗?”“是一份很重要的合同,必须我本人签字,
关系到我下半年的业绩。再说,我也得回去办一些银行手续,
不然卖房的钱也没法顺利转过来。”我早就想好了说辞,语气平静而坚定。
她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又怕真的耽误了拿钱,只能不情不愿地同意了。“那你快去快回,
家里可都等着你这笔救命钱呢?”她阴阳怪气地叮嘱道。我点点头,拖着行李箱,
逃离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家。踏上高铁的那一刻,我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像是我迫不及待想要抛弃的过去。一回到我自己的城市,
我立刻联系了顾言。咖啡馆里,我将所有的事情,包括那份属于林浩的真实病历,和盘托出。
顾言静静地听着,英俊的脸上没有太多惊讶,只是眼神里流露出心疼。“晚晚,我早就说过,
你对他们太过顺从了。”他递给我一杯温水,“现在看清了也好,当断则断。
”“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我握紧了水杯,语气冰冷,“顾言,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说。”“我需要保全我的财产,但又不能让他们察觉。
”顾言的逻辑非常清晰:“很简单。房子可以继续‘卖’,但要做一份委托公证,
把最终签字权牢牢抓在你自己手里。我有个朋友是中介公司的,可以配合你演这场戏。
至于你的存款和理财,我会帮你设立一个家族信托,将资产进行隔离和保全。这样一来,
即便他们将来用任何手段,都动不了你一分钱。”他的话像一束光,照亮了我混乱的思绪。
“好,就这么办。”接下来的两天,我在顾言的帮助下,雷厉风行地办理了所有手续。
我将大部分流动资产转入信托账户,只留下了少量现金。那份关于房产的委托公证,
我也留了个心眼,特别设置了一个条款:任何最终的买卖合同,
必须由我本人亲自到场签字方可生效。做完这一切,我感觉像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枷锁。晚上,
我掐着时间,给家里打去了“汇报”电话。“妈,我这边手续办得差不多了,
中介也说找到一个意向买家,价格还不错,就是对方要求我们这边快一点。”电话那头,
赵慧-兰-的语气立刻变得急切起来。“那就好,那就好!晚晚,你可真是爸妈的好女儿!
你赶紧办完事回来,你爸……他最近身体又差了。”我听着她虚伪的关切,内心毫无波澜。
“我知道了,妈。我会尽快赶回来的。”挂掉电话,我看着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
第一次感觉到了自由的空气。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你们的贪婪,就是我最好的武器。
05“林晚!你到底什么时候把钱打过来!医生说肾源等不了了,今天再不交钱,
就要给别人了!”母亲赵慧兰的电话像催命符一样打来,声音尖利刺耳,
隔着听筒都能感受到她的暴躁。“你是不是想看着你爸去死啊!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紧接着,电话里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仿佛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我将手机拿远了一点,面无表情地听着她的表演。“妈,你别急,中介那边刚把房款打给我,
我马上就处理。”我用一种疲惫又无奈的语气回答。是的,在顾言朋友的帮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