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这个家洗衣做饭整整二十年。每天凌晨五点起床，深夜十二点才能躺下。

没人说过一句谢谢，他们觉得这是我的本分。女儿高考最后一门交卷那天，

我放下了手里的锅铲。行李箱早就收拾好了，房产证车钥匙全在我名下。老公下班回家，

看着空荡荡的厨房愣住了。我把离婚协议拍在桌上。他一脸诧异：“你长本事了？

”我笑了：“免费保姆二十年，今天正式下岗。”“房子我带走，余生你自己过吧。

”他脸色瞬间惨白。01.那张写着“离婚协议”的纸，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

落在他面前的红木餐桌上。赵鹏脸上的惨白只维持了三秒，

随即被一种更熟悉的、混杂着轻蔑与嘲弄的神情所取代。他甚至没有去看看那份协议，

只是松了松领带，将公文包随意扔在沙发上。“沈瑜，你又在闹什么？”他的语气，

像是在安抚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是不是今天欣怡考完了，你闲下来没事干，

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二十年，

也忍了二十年的男人。他的眼角已经有了细密的皱纹，啤酒肚也微微凸起，可他看我的眼神，

依旧是二十年前那种高高在上的审视。仿佛我还是那个跟在他身后，什么都不懂，

只知道仰望他的小丫头。见我不说话，他脸上的不耐烦愈发明显。“行了，别演了。

”他摆摆手，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酒，仰头灌了一大口。“我知道，

你不就是嫌我最近陪你少了吗？等欣怡成绩出来，我带你们娘俩去欧洲玩一圈，行了吧？

”他以为他洞悉了一切，以为我所有的情绪都只是为了索取他那点可怜的关注。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笑容。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赵鹏像是早就预料到一样，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转身去开门。“倩倩，耀祖，快进来。

”门被打开，一股浓郁刺鼻的香水味瞬间侵占了整个客厅，

将我用了二十年的柠檬味洗洁精的气息彻底覆盖。一个穿着紧身连衣裙，

肚子微微隆起的女人，亲昵地挽着赵鹏的胳膊走了进来。是孙倩。她身后，

还跟着一个和我女儿赵欣怡差不多大的男孩，眉眼间和赵鹏有七分相似。

我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被扔进了冰窟里。赵鹏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他搂着孙倩的腰，对着那个男孩嘘寒问暖。“耀祖，今天来我们自己家，高不高兴？

”他转过头，终于把目光投向了我，那眼神里没有愧疚，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炫耀。“沈瑜，

既然你非要滚，那正好。”“倩倩和耀祖今天就搬进来住，这个家也该有个真正的女主人了。

”“哦对了，倩倩怀了我的儿子，双喜临门。”他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

精准地扎在我最痛的地方。卧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婆婆王桂花像阵风一样冲了出来。

她看都没看我，一把抱住那个叫赵耀祖的男孩，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哎哟我的大孙子！

我的亲孙子！可算把你盼来了！”她抱着男孩亲了又亲，然后才转过身，

用那双浑浊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占着茅坑不拉屎二十年！

早就该滚了！”“看看人家倩倩，多争气！一来就给我们老赵家添了丁！”我站着没动，

身体里的血液一寸寸变冷，最后凝固成冰。就在这一片混乱和叫嚣中，大门又一次被推开。

是我的女儿，赵欣怡。她背着书包，脸上还带着高考结束后的轻松和兴奋。“爸！我考完啦！

你答应我的保时捷呢？什么时候提车？”她冲进来，像一只欢快的蝴蝶，

直接扑进了赵鹏的怀里。然后，她看到了赵鹏身边的孙倩和赵耀祖。我以为她会震惊，

会愤怒，会质问。我错了。我彻底错了。我用二十年青春和血汗养大的女儿，只是愣了一下，

随即就把目光投向了她的父亲。赵鹏指着孙倩，

用一种极其自然的语气对赵欣怡介绍：“欣怡，这是你孙阿姨，

以后她和耀祖弟弟就跟我们一起住了，她会照顾你。”我死死盯着赵欣怡的脸，

不错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她没有丝毫的芥蒂和排斥。她甚至为了讨好她的父亲，

为了她梦寐以求的保时捷，露出了一个甜得发腻的笑容。“孙阿姨好，阿姨你真漂亮，

身材真好。”她顿了顿，瞥了我一眼，声音不大不小，

却足以让客厅里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比我那个只会做饭，

一身油烟味的黄脸婆妈强多了。”轰的一声。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亲情”的弦，

彻底断了。孙倩得意地挽紧了赵鹏的胳膊，像个女主人一样，用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我。

“姐姐，你看，欣怡多懂事啊。”“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以后鹏哥和孩子，

我来照顾就行，你放心走吧。”放心走吧。我看着这一屋子欢声笑语，

其乐融融的“一家人”。看着他们在我亲手擦亮的地板上，规划着没有我的未来。

我心中最后一丝不舍，最后一缕温情，彻底烟消云散。我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

我从随身的布包里，慢条斯理地拿出另一份文件，轻轻放在那份离婚协议上。“赵鹏，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这片虚假的欢乐海洋。

“这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后来置换的这套别墅，钱也是我出的，房产证上，

写的也是我一个人的名字。”“要滚的，不是我。”“是你们。

”02.赵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孙倩挽着他胳膊的手也下意识地松了松。只有婆婆王桂花，

还在尖着嗓子叫嚷：“你放屁！这房子是我儿子辛辛苦苦挣钱买的！

跟你这个吃白饭的有什么关系！”赵鹏回过神来，脸色瞬间变得狰狞。“沈瑜！

**疯了吧！”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扬起手就要扇我耳光。“你个**！

家里的钱都是我挣的，你哪来的钱买房？肯定是偷我的钱！”二十年的忍气吞声，

让我对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了如指掌。我只是轻轻侧了下身，

就让他势大力沉的一巴掌扇了个空。他因为用力过猛，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而我，

没有丝毫犹豫，反手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抽在了他的脸上。“啪！”一声清脆的巨响。

这一巴掌，用尽了我二十年积攒的力气。我每天揉面、剁馅、拖地、擦窗，我这双粗糙的手，

力气比他这个常年坐在办公室里的“高管”大多了。赵鹏被打得原地转了半圈，

脸上迅速浮现出五道清晰的指印。他懵了。所有人都懵了。他们大概从来没想过，

那个任打任骂、逆来顺受的沈瑜，竟然敢动手。我没理会他们的震惊，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按下了播放键。一段录音清晰地流淌出来。是赵鹏带着哭腔的、卑微的恳求声。“……小瑜，

求求你了，我公司现在**不开，外面还有一**债，这房子要是写我名下，

马上就得被法院查封抵债了……”“……你就当帮帮我，先写你名下，

我还签了这份放弃产权的声明，你看，这样就跟你没关系了，

以后咱们的家就能保住了……”“……小瑜，你是我老婆，你肯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录音里，他一声声“小瑜”叫得那么亲热，那么恳切。现实中，他的脸从红到紫，

再从紫到白，精彩纷呈。孙倩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她看赵鹏的眼神里，

第一次带上了审视和怀疑。王桂花一**坐在地上，开始施展她的祖传绝学——撒泼打滚。

“哎哟！杀人啦！这个黑心肝的女人要逼死我们全家啊！”她一边嚎，

一边用脚去踹旁边的茶几。而我的好女儿赵欣怡，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皱着眉，

一脸嫌恶地推了我一把。“妈！你疯了吗？你到底在干什么！”“不就是个房子吗？

我爸都把弟弟带回来了，你让给爸爸和弟弟住怎么了？”“你都这么大岁数了，

还要房子干什么？你让我们一家人去睡大街吗？”我看着她这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心如止水。我曾经以为，她是我的软肋，是我忍辱负重的全部意义。现在我才明白，

她是我这二十年人生里，最大、最可笑的一个错误。“既然你这么大方，

这么孝顺你的‘爸爸’和‘弟弟’。”我冷冷地看着她，

“那你现在就跟他们一起去睡大街吧。”我打了个响指。这个动作，我对着镜子练了很久。

门外，四个穿着统一制服、身形魁梧的壮汉应声而入。他们是本市最贵的搬家公司员工，

我还额外付了钱，让他们**保镖。我指着客厅里呆若木鸡的四个人，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除了这四个人身上的衣服。”“屋里所有的东西，一件不留，连马桶刷都给我扔出去！

”“听清楚，是扔，不是搬。”赵鹏终于反应过来，他像一头发怒的公牛，

嘶吼着就要冲过来阻拦。“沈瑜！你敢！”可惜，他还没碰到我，

就被两个保镖一左一右架住了胳膊。他那点虚浮的力气，在专业的保镖面前，

就像小鸡一样无力。他被轻轻松松地拎起来，直接扔到了门外。

孙倩护着她那“金贵”的肚子，发出刺耳的尖叫。王桂花看儿子被扔出去，疯了一样扑上去，

张嘴就去咬保镖的手臂。保镖只是皱了皱眉，反手一扭，就把她制服在地，动弹不得。

赵欣怡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滑稽又混乱的一幕，她尖叫着冲我喊：“妈！你怎么能这样！

他是你老公！那是我奶奶！”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今天起，他不是了。

”“至于你奶奶，她有她的好儿子和好孙子，轮不到我管。”保镖的动作很有效率。

沙发、电视、茶几……一件件家具被粗暴地从屋里拖出去，扔在院子里的草坪上。

孙倩带来的那几个名牌行李箱，更是被直接从二楼的窗户扔了下去，摔得七零八落，

里面的化妆品碎了一地。整个家，在短短十几分钟内，被清扫一空。只剩下我，

和那个早就收拾好的、属于我自己的行李箱。我站在空旷得可以听见回声的客厅里，

觉得连空气都清新了许多。03.赵鹏一家四口，狼狈不堪地站在别墅门外的草坪上。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对着他们指指点点。曾经，

赵鹏最喜欢在这里吹嘘他的成功，享受邻居们艳羡的目光。现在，这些目光像一根根针，

扎得他体无完肤。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还在色厉内荏地叫嚣。“沈瑜！你给我等着！

离就离！”“老子有公司，有股份，年薪百万！离了你这个黄脸婆，我只会过得更好！

”“你给我滚！你等着饿死吧！”我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并且按下了免提。“喂，李叔。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敬又沉稳的男声：“大**，有什么吩咐？

”我没理会赵鹏听到“大**”三个字时瞬间呆滞的表情，

继续说道：“通知一下天鸿集团的人事部，即刻开除副总经理赵鹏。”“另外，

法务部也准备一下，我要起诉他，罪名是职务侵占和挪用公款。”“他这些年背着我，

从公司拿了不少钱给他外面的女人和私生子买车买房，账目我会让助理发给你。

”赵鹏彻底傻了。他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手里的电话。他一直以为，

我只是个从小地方来的孤女，父母双亡，没什么见识。当年我为了所谓的爱情，

不惜和家里断绝关系，隐瞒了自己是天鸿集团董事长独生女的身份，陪他从一无所有打拼。

他以为他今天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的能力。他以为他那个副总的职位，

是他自己兢兢业业换来的。他哪里知道，这家公司，是我父亲送给我的嫁妆之一。

他那个副总的职位，是我当年放下自尊，哭着求我爸给他安排的。

我让他管着一个无足轻重的小部门，给他开出百万年薪，

只是为了维护他那点可怜的男性自尊。我以为这样，他就能安分守己，好好过日子。

我真是太天真了。电话那头的李叔，是我父亲最信任的助手，也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

他沉声应道：“好的，大**。我马上处理。”“另外，赵鹏名下的所有信用卡、关联账户，

五分钟内都会被冻结。”“他之前以公司名义申请的几笔信用贷款，

银行那边也会立刻启动催收程序。”话音刚落，赵鹏的手机就疯了一样响了起来。

一个接一个的陌生号码，一条接一条的催款短信。【尊敬的赵鹏先生，

您尾号xxxx的信用卡已逾期，

请立即还款……】【XX银行通知：您的信用贷款已被终止，

请于24小时内结清所有欠款……】【天鸿集团人事部通知：经公司研究决定，

即日起解除与您的劳动合同……】赵鹏手忙脚乱地挂断一个又一个电话，脸色比死人还难看。

孙倩站在他旁边，当她清晰地听到“挪用公款”和“起诉”这几个字时，

脸色比赵鹏还要难看。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挽着赵鹏的手，甚至还往旁边挪了一小步。

只有我的好女儿赵欣怡，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冲着阳台上的我大喊：“妈！

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呢！你快给我爸道歉！不然我以后就不认你了！”不认我？求之不得。

我懒得再跟他们废话，转身回屋。“砰”的一声。我关上了那扇厚重的防盗门，

将外面所有的咒骂、哭喊、和歇斯底里，都彻底隔绝在外。世界，终于清净了。

04.赵鹏的世界，从云端跌入了泥潭。他所有的信用卡都被冻结，

微信和支付宝里的余额加起来不到五百块。曾经那些称兄道弟的朋友，

一听说他被天鸿集团开除还背上了官司，电话全都打不通了。他想带着一家老小去住酒店，

却连最便宜的押金都付不起。最终，他只能带着他那刁钻的老妈，怀孕的小三，

半大的私生子，还有我那娇生惯养的女儿，

住进了一家位于城中村、每晚只要八十块钱的廉价小旅馆。五个人，

挤在一个不到十平米、弥漫着浓浓霉味和烟臭味的房间里。矛盾，在一瞬间就爆发了。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王桂花一进门就捏住了鼻子，“赵鹏！你就让我们住这种猪圈？

”孙倩也嫌恶地看着那张发黄的床单，嗲着嗓子抱怨：“鹏哥，这地方也太脏了，

味道好难闻，会影响宝宝的。”赵欣怡从小锦衣玉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她看着墙角爬过的蟑螂，眼泪当场就下来了。“爸！我不要住这里！我要回家！

我要我的公主房！”她哭着闹着要去拽赵鹏的胳膊。赵鹏此刻正心烦意乱到了极点，

被她这么一闹，积压的怒火瞬间找到了宣泄口。他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赵欣怡脸上。

“哭什么哭！嚎什么嚎！”他双眼赤红，像一头困兽。“要不是你那个死妈！

我们用得着来这种鬼地方吗！”赵欣怡捂着**辣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这是从小到大把她捧在手心里，对她有求必应，最最疼爱她的爸爸。他竟然打了她。

为了一个破旅馆。她第一次从这个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陌生和恐惧。房间的角落里，

孙倩的眼珠子转了转。她凑到赵鹏身边，压低了声音撺掇道：“鹏哥，你别生气，

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我觉得，沈瑜她肯定是在吓唬我们。夫妻共同财产，

哪是她说转移就能转移的？我们明天就去找律师，去法院起诉她！”“还有，

”她瞥了一眼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赵欣yí，“那死丫头不是她亲生的吗？她不是最疼她吗？

咱们就利用她，逼沈瑜就范！我就不信，她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受苦！

”赵鹏的眼睛瞬间亮了。他看向赵欣怡的眼神，不再是一个父亲看女儿的眼神。

那是一种审视，一种算计，像是在看一件可以利用的商品，一个可以交换的筹码。

……而此刻，我正坐在本市最高级的五星级酒店套房里。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城市的璀璨夜景。我穿着真丝睡袍，轻轻摇晃着杯中猩红的液体。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

正播放着一段视频。是我让**在旅馆对面房间安装的针孔摄像头拍下的画面。

他们一家五口互相埋怨、彼此撕咬的丑态，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