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精神科三楼,你女儿周安安,刚办了住院。”冰冷的男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是我的丈夫,周牧言。我脑子嗡的一声,手里切着水果的刀哐当落地。“你说什么?
安安怎么了?她不是好好的在上学吗!”“她就是个疯子,跟你一样。
”周牧言的声音里满是不耐和厌恶,“在学校里发疯,见人就咬,已经被强制送进来了。
我公司的声誉都快被你们母女俩败光了!”“周牧言!你**!”我挂掉电话,
疯了一样冲出家门。1我赶到精神病院时,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绝望混合的味道。
在三楼的病房里,我看到了我的女儿安安。她才六岁,
小小的身子穿着宽大的蓝白条纹病号服,手脚被束缚带固定在床上,眼神空洞,
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她的小脸上,还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疼得快要窒息。“安安,安安,妈妈来了!”我扑过去,
想要解开她身上的束缚带,却被一旁的护士拦住。“周太太,病人情绪很不稳定,有攻击性,
不能解开。”我回头,死死地盯着跟在我身后,一脸冷漠的周牧言:“她脸上的巴掌印,
是不是你打的?”他瞥了一眼床上的女儿,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甚至带着一丝嫌恶:“她发疯咬我,我只是让她冷静一下。沈念,我早就说过,她不正常,
你非不信。”“不正常?”我气得浑身发抖,“她以前那么活泼开朗,
自从你那个所谓的‘妹妹’住进我们家,她就变得越来越沉默!你现在还把她打成这样,
送进这种地方!周牧言,你有没有心!”“够了!”周牧言不耐烦地打断我,
“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吵架的。医生说了,安安需要长期住院治疗。这笔费用不小,而且,
我不想再跟一个疯子的女儿生活在一起。”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摔在我面前。
“离婚协议书,你签了,我给你一百万,算是你这么多年的辛苦费。安安的抚养权归我,
以后你就不用管了。”我看着那几个刺眼的黑字,又看了看床上眼神呆滞的女儿,忽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这就是我爱了十年,为他生儿育女的男人。
他亲手将我们的女儿推进地狱,然后用一百万,想买断我们母女的一生。“周牧言,你做梦。
”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冷得像冰,“婚,我会离。但安安,我必须带走。至于钱,
我一分都不会要你的脏钱。”“带走?”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拿什么带走她?
你拿什么给她治病?沈念,你就是一个离了我就活不下去的家庭主妇!”正在这时,
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身形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看到我,
温润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疼惜,然后目光落在周牧言身上,瞬间变得凌厉。“周先生,
安安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她不是精神病,而是长期精神压抑导致的急性应激障碍。
只要换个环境,加上心理疏导,很快就能恢复。
”男人清越的声音让周牧言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是谁?
这里的医生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男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俊朗非凡的脸。我愣住了,
心脏漏跳了一拍。“陆景深?”周牧言的瞳孔骤然紧缩,死死地盯着他,
像是见了鬼一样:“陆景深?你怎么会在这里?”陆景深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我面前,
声音放柔了许多:“念念,好久不见。别怕,有我在。”他看向我,眼神坚定而温暖,
“这家医院是我家集团旗下的。我说安安能出院,她就能出院。”周牧言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他怎么也想不到,我那个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竹马,会以这样一种王者归来的姿态,
出现在他面前。陆景深看着我,目光灼灼:“念念,离开他。我可以给你和安安一个家。
”他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在周牧言和我之间炸开。周牧言气急败坏地指着我:“沈念,你敢!
你别忘了你是我老婆!”我没有看他,只是迎着陆景深深邃的目光,
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和坚定。我想到床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儿,
想到周牧言那张冷酷无情的脸。我还有什么不敢的?我拿起那份离婚协议,走到周牧言面前,
当着他的面,撕得粉碎。“周牧言,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老婆了。”然后,我转身,
对陆景深说:“好,我答应你。”2我和周牧言的离婚手续办得出奇的快。
或许是陆景深的出现让他乱了阵脚,又或许是他巴不得早点甩掉我们母女这个“包袱”。
民政局门口,他最后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沈念,你会后悔的。陆景深不是什么好人,他只是想看我笑话。
”我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转身就走。后悔?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瞎了眼嫁给了他。
陆景深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他靠在车门上,看见我出来,立刻迎了上来,
自然地接过我手里装着证件的袋子。“都办好了?”“嗯。”“那走吧,我们去另一个地方。
”我有些疑惑,他却只是神秘地笑了笑,拉着我上了车。车子一路疾驰,
最后停在了同一个民政局门口。我愣住了:“景深,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陆景深从车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我,里面是我的户口本。他拉着我的手,
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念念,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很仓促,
甚至有些乘人之危。但我等了你十年,我不想再等了。”“嫁给我。周牧言欠你们母女的,
我让他十倍百倍地还回来。安安的病,我会请全世界最好的医生来治。
我会给你和安安一个安稳的家,一个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们的家。”我的心跳得飞快,
看着他眼里的真诚和坚定,眼眶一热。十年了。我和周牧言结婚十年,
他从未给过我任何承诺,甚至连一句“我爱你”都说得吝啬。而陆景深,
这个在我生命里消失了十年的男人,一出现,就给了我一个最坚实的依靠。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好。”半个小时后,我手里多了一本红色的结婚证。照片上,
我和陆景深依偎在一起,他的笑容灿烂,而我的脸上,也久违地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
从民政局出来,陆景深直接带我去了医院。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院长亲自出面,
以最快的速度为安安办理了出院手续。当我抱着虚弱的安安走出那栋压抑的大楼时,
阳光洒在身上,我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们回家。”陆景深打开车门,
小心翼翼地护着安安的头,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家?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车子驶入一片高档别墅区,停在一栋雅致的别墅前。“到了。
”陆景深抱着已经睡着的安安下车,我跟在后面,看着眼前这栋陌生的房子,有些局促。
“这里……是你的家?”“不。”陆景深回头,对我笑了笑,“从今天起,是我们的家。
”他推开门,里面的景象让我惊呆了。房子装修得温馨雅致,
客厅的沙发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毛绒玩具,茶几上放着儿童绘本和零食。最让我震惊的,
是二楼的一间卧室。整个房间被布置成了粉色的公主房,有漂亮的公主床,梦幻的梳妆台,
还有一个巨大的玩具柜,里面塞满了安安最喜欢的芭比娃娃。墙上,还挂着一幅画。
画上是一个小女孩,扎着羊角辫,笑得天真烂漫。那是安安五岁生日时,我给她拍的照片。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景深,这些……”“我听阿姨说了,安安喜欢粉色,
喜欢芭比娃娃。”陆景深将安安轻轻放在公主床上,替她盖好被子,然后走到我身边,
轻轻拭去我的眼泪。“念念,委屈你了。婚礼以后再补办,但家,必须先有。
”我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这些年积攒的所有委屈、不甘、痛苦,在这一刻,
尽数化作泪水,奔涌而出。周牧言只会指责安安给他丢人,只会嫌弃她吵闹,
他甚至不记得安安喜欢什么,害怕什么。而陆景深,这个仅仅是听我母亲提过几句的男人,
却为安安准备了一个童话世界。我和他才刚刚领证,
他却已经给了我一个丈夫能给的所有安全感。“景深,谢谢你。”我哽咽着说。
他紧紧抱着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傻瓜,我们是夫妻,说什么谢谢。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周牧言暴跳如雷的吼声。“沈念!你竟然敢跟陆景深结婚!你这个**!
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陆景深就拿过我的手机,按了免提。“周总,
火气这么大?”陆景深的声音云淡风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念念现在是我的妻子,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陆景深!你别得意!
沈念是我不要的女人,你捡破烂也不嫌恶心吗!”“哦?”陆景深轻笑一声,“周总不要的,
在我这里,是无价之宝。另外,友情提醒一下,你和念念的婚姻关系已经结束,
如果再骚扰她,我不介意让我的律师团队跟你聊聊。”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我看着他,
心里一阵后怕。“他……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结婚了?”陆景深将手机递给我,
屏幕上是一条财经新闻的推送。
标题赫然是——【景深集团总裁陆景深今日与沈女士登记结婚,
十年痴情终成眷属】新闻配图,正是我们刚刚在民政局门口,他迎向我时被拍下的照片。
照片里,他满眼都是我。“你……”我震惊得说不出话。他这是在向全世界宣告,
我是他的妻子。也是在向周牧言宣战。3周牧言的电话再也没打来,但我知道,以他的性格,
绝不会善罢甘休。果然,第二天一早,周牧言就带着他的母亲,气势汹汹地杀到了别墅门口。
“沈念!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给我滚出来!”前婆婆尖锐的叫骂声穿透门板,
刺得我耳膜生疼。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二楼安安的房间,生怕吵醒她。陆景深按住我的肩膀,
示意我稍安勿躁。他走到可视门铃前,按下了通话键。“周老夫人,
一大早在我家门口大呼小叫,这就是你们周家的教养?”陆景深的声音冷得掉渣。屏幕里,
周牧言的母亲愣了一下,随即更加猖狂:“陆景深?你算个什么东西!这是我儿子家!
沈念是我儿媳妇!我教训我儿媳妇,关你屁事!”“哦?”陆景深挑了挑眉,
“看来周总没告诉您,他昨天已经和念念离婚了。现在,念念是我的妻子,这里,是我的家。
你们再不离开,我就报警了。”周母难以置信地看向一旁的周牧言:“儿子,他说的是真的?
你跟这个**离婚了?”周牧言的脸色铁青,一把推开他母亲,对着屏幕吼道:“沈念!
你给我出来!我们谈谈!”“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我走到陆景深身边,冷冷地回答。
看到我,周牧言的眼睛瞬间红了。“沈念,你真的要这么绝情?我们十年的夫妻感情,
就比不上你跟他认识几天?”他指着陆景深,满眼都是嫉恨。“十年的感情?
”我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周牧言,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这十年,你有过感情吗?
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一个免费的保姆,安安是你传宗接代的工具!现在工具不好用了,
你就想一脚踹开,连带着把你的亲生女儿都送进疯人院!你配谈感情吗?
”我的话像一把把刀子,狠狠地扎进周牧言的心里。他的脸色由青转白,嘴唇哆嗦着,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周母却不干了,她冲上来,对着屏幕破口大骂:“你个丧门星!
我们牧言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生个女儿也是个疯子,赔钱货!现在还勾搭上野男人,
把我们周家的脸都丢光了!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进陆家的门!”“妈!
你闭嘴!”周牧言终于忍无可忍,吼了他母亲一句。陆景深冷笑一声,直接切断了通话。
“别理他们,一群疯狗。”他转身,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吓到没有?”我摇了摇头,
心里却是一片冰凉。这就是我曾经侍奉了十年的婆婆,在她眼里,我和女儿,连人都算不上。
“景深,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担忧地说。“我知道。”陆景深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放心,我来处理。”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周牧言和他母亲再也没有出现过。
在陆景深的安排下,一位国内顶尖的儿童心理专家开始为安安做治疗。
专家的诊断和陆景深说的一样,安安并没有精神疾病,她只是被吓坏了。
长期生活在父亲的冷暴力和言语侮辱下,加上被强行送进精神病院的巨大**,
让她封闭了自己。在新的环境里,有我的陪伴,有陆景深的温柔呵护,
还有那个像童话城堡一样的公主房,安安的情况一天天好起来。她不再整天缩在角落里,
开始愿意走出房间,在客厅里玩玩具。虽然她还是不说话,但她的眼神,渐渐有了光彩。
这天下午,我陪着安安在花园里晒太阳,陆景深走过来,递给我一个平板电脑。“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周氏集团的股票K线图,一片触目惊心的绿色,以一种崩盘的姿态,直线下跌。
下面是一条新闻:【周氏集团重要合作伙伴单方面解约,资金链疑似断裂,
股价暴跌百分之三十!】我震惊地看着陆景深。“是你做的?”陆景深没有否认,
他坐到我身边,将我揽入怀中:“这只是一个开始。他让你和安安受了多少苦,
我就让他十倍奉还。”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我却听出了一股山雨欲来的气势。
我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一方面,我恨周牧言,看到他遭报应,我感到快意。但另一方面,
我又有些不安。“景深,这样……会不会太过了?周氏毕竟是上市公司,牵连太广了。
”陆景深低头,深深地看着我:“念念,你就是太善良了。你有没有想过,
如果那天我没有出现,你和安安现在会是什么下场?”我浑身一僵,如坠冰窟。是啊,
如果那天陆景深没有出现,我会被净身出户,身无分文,而我的安安,
会被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精神病院里,一辈子都出不来。想到这里,
我心里最后一丝不忍也烟消云散。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周牧言,
这是你自找的。4周氏集团的危机愈演愈烈。
越来越多的负面新闻被爆出来:偷工减料、财务造假、高管内斗……墙倒众人推,
曾经巴结周牧言的人,如今都对他避之不及。短短一个星期,周氏的市值蒸发了近一半。
周牧言焦头烂额,四处求人,却处处碰壁。他终于意识到,这一切的背后,是陆景深在操控。
这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是周牧言的“妹妹”,林薇薇。“嫂子,求求你,
你劝劝陆总,放过牧言哥吧!”电话一接通,林薇薇就带着哭腔求我。
我冷笑一声:“林**,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我早就不是你嫂子了。”这个林薇薇,
是周牧言父母战友的女儿,父母双亡后,就被周家收养,一直以周牧言妹妹的身份自居。
她表面上对我客客气气,一口一个“嫂子”,背地里却没少挑拨我和周牧言的关系。
安安之所以会那么怕周牧言,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林薇薇总是在她面前说,
爸爸不喜欢她,嫌她是个女孩,以后会把她扔掉。“嫂子,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
我不该……”“行了。”我懒得听她虚伪的道歉,“周牧言的死活,与我无关。你求我没用,
有本事,你去求陆景深。”说完,我就想挂电话。“别!”林薇薇急了,“嫂子,
你不能这么狠心啊!牧言哥他……他也是有苦衷的!他不是不爱安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