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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十年的男友谢景行得了尿毒症,最多坚持一年半年,我是他唯一的配型肾源。
我不离不弃,打算结婚生子后立马移植,他却有些犹豫:
“公司刚刚起步,我们先做移植当丁克好吗?”
我愣住了,我可以等,但是他妈妈不是最想抱孙子吗?
转头,他新来的实习生就在朋友圈晒出了两人孕肚照合影:“我们的小惊喜,终于来了。”
我冲去公司想问个究竟,却在门口听见他和他妈的对话。
“她不过仗着有我需要的肾,就想通过生下我的孩子,一辈子拿捏我。”
“若若怀的才是你要的长孙。至于苏念,她爱我入骨,会理解我的。”
“等我换了肾,还是会跟她这个残废结婚,也算是对她负责到底了。”
他妈担心道:
“你真是重情重义的人,可苏念万一知道了怎么办?”
他沉默片刻,拿出一份**捐献证明说:
“她不会知道的,我会说若若是在国家**库碰巧遇到我捐的。”
我如遭雷击,浑身冰冷地僵在原地。
当他在医院移植的那天,我没出现,他收到了跑腿带来的两封信。
一封是公司全部注资被抽走,另一封是我挺着孕肚和老公在国外的合影。
附言:“祝长命百岁,公司长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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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中了奖配上了我的型号,就妄想生个孩子套牢我一辈子。”
门外谢景行的话是一把刀,狠狠捅进我的心脏。
我跟他十年感情,从校服到创业,我以为我们是彼此的命。
他得了尿毒症,我是他唯一的肾源。
可我没想到,我的牺牲在他眼里,不过是我想套牢他的筹码。
我捏着门把的手指根根发白,脑子里嗡嗡作响。
手机震动把我从地狱里拉了回来。
“苏**,谢先生今天透析的血量不够,需要您再来一趟。”
在没有换肾前,医院提出配对供体免疫调节方案。
简单来说就是,他之所以能再活一年半,都是靠我的血。
我赶到医院,护士正把粗大的针头扎进我的手臂,温热的血液顺着管子流出去,等医院处理好后,再流进谢景行的身体里。
抽完400CC的血,我从透析室透过玻璃看他。
看着他苍白但依旧英俊的脸,忍住了找他质问的冲动。
在没有找到更好肾源的情况下,我也没有狠毒到立即离开,让他去死的决心。
就算不是十年的感情压着,即使是个陌生人,也要救一救。
心里的痛被压了下去,可医生的话却让我坠入更深的冰窟。
“病人的情况在恶化,肾功能衰竭得很快,不尽快移植的话,最多还有半年。”
我脚下发软,推开病房的门。
谢景行却对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念念,你来啦?脸色怎么这么差?”
他越是温柔,我越是觉得寒冷,那句“他妈最想抱孙子”的话在我脑子里循环播放。
“景行,医生说你时间不多......”
我试探着开口,想让他另寻肾源,他眼底的温柔却突然凝固。
“念念,公司刚走上正轨,我不想你刚生完孩子就要为我挨一刀,我们先做移植,以后当丁克,我不想你那么辛苦。”
“请你理解我的苦衷。”
他握住我的手,以为我还盼望着跟他结婚,话说得情真意切。
可我只觉得讽刺,不想再言语。
如果不是他曾经救过我妈妈一命,我也不会这么把他的命放在心上。
谢景行看见我情绪低落,用他温热的手掌揉了揉我的头发。
“念念,这辈子能娶到你,是我最大的福气。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对你负责到底。”
我就这么看着他演戏,直到护士进来提醒探视时间结束。
喉咙里堵着一团棉花,我发不出声音,眼前的一切都扭曲变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肯掉下来。
“苏**,您也要注意身体,长期贫血对您不好。”
连路过的护士都看不下去了,提醒我脸色苍白。
我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思索再三,觉得我们之间不能这样不明不白。
即使我担心他的身体,我也想问个明白,十年感情,是不是都是假的。
可电话拨过去,却被他掐断了。
紧接着,我刷到了林若若的朋友圈。
她晒出了一张B超单,谢景行从背后抱着她,手温柔地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我们的小惊喜,是个男孩。】
我点开手机,订了一张去瑞士的单程机票。
既然你们才是一家三口,那我也不必再自作多情。
谢景行,我们之间的感情,到此为止。
2
“苏**,您的身体状况,真的不适合再继续供血了。”
我把医生开的补血药收进包里,打算再为他扛一段时间。
回到我们共同的家,一阵陌生又廉价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姐姐,你回来了?景行哥说你身体不舒服,我特地给你炖了鸡汤。”
林若若从厨房出来,高高隆起的肚子大概有七八个月的身孕了,身上居然穿着我最喜欢的一件蕾丝边吊带家居服。
谢景行察觉到我脸色沉了下来,走上来牵我的手。
“这是我的实习生若若,她是不婚主义者,刚刚在**库挑了个**怀孕。”
“她孕吐得厉害,又一个人孤苦伶仃,我就让她暂时搬到客房住。”
我想起他挂我电话那天,是陪着林若若产检。
我冷笑一声,揶揄道:
“你倒是挺会照顾外人的。”
谢景行被我噎了一下,灰白的脸上,声音也拔高了。
“苏念,你什么意思?若若是不婚主义者,她只不过来我们家暂住而已,你这个人,思想不要这么肮脏!”
我甩开他想拉住我的手,走进卧室,关门前,听见他压低声音哄着不高兴的林若若。
“她最近心情不好,你别理她。”
房间里全是我们十年的回忆,我深吸一口气,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正收拾东西打算离开,房门被突然推开,林若若端着一碗汤,笑得一脸无辜。
“姐姐,景行哥偷偷跟我说,他这辈子只爱过我一个哦。”
“那你让他亲口跟我说,我立马走人,绝不碍你们的眼。”
我毫不退让。
林若若脸上的得意僵住了。
“你等着瞧!”
我懒得跟她废话,刚要赶人。
她突然将手里的那碗鸡汤,直直地泼向了我放在床头柜上的相框。
那是我们从高中到现在的点点滴滴的留影,压在下面的,还有我下定决心为他捐肾时写下的日记。
我一把将相册抢过来,用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
“哎呀!我的手!”
林若若尖叫一声,手腕上多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红痕。
“苏念,你敢烫我!”
她表情扭曲,一脚将我放在地上的行李箱踢翻,里面的衣服散落一地,她抬脚就踩了上去。
我怒火攻心,一巴掌扇过去,她整个人被打得撞在墙上。
我揪住她的衣领,一字一句地警告。
“林若若,你再敢动我的东西一下试试。”
手臂突然被人攥住,我被一股大力甩开,后腰重重地撞在桌角上。
“苏念,你发什么疯?”
谢景行心疼地抱着林若若,她委屈地露出被打肿的半边脸。
“我就是想给姐姐送碗汤,可是......”
“既然姐姐这么不待见我,我还是走好了,免得动了胎气。”
谢景行脸色铁青。
“苏念,你闹够了没有?若若也是好心。”
我把被汤汁浸透的相册摔在他面前。
“你告诉我,是把鸡汤泼在我们的相册上算好心,还是踩脏我的衣服算好心?”
谢景行心虚地别开眼。
“一本破相册而已,我让她赔你一本新的,你至于动手打一个行动不便的孕妇吗?”
我绝望地看着这个男人,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死死攥住。
就算他不爱我,可这十年也不是假的,他怎么能任由另一个女人如此践踏我们的过去。
3
“滚出去。”
我的声音嘶哑,林若若还想装可怜,被谢景行拉着离开了。
我把被毁掉的东西全部装进垃圾袋,拖着行李箱准备离开,谢景行却伸手拦住了我。
“多大点事,你就要闹离家出走?”
“一本相册而已,回头我陪你重新做一本。”
我推开他的手。
“这些是我们的过去,我要亲手埋葬它们。”
“相册我自己会处理,你忙你的吧。”
我冷漠的态度让谢景行脸上闪过一丝不安。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坚持一下,等我给若若弄好吃的,我陪你一起去医院复查。”
厨房里突然传来林若若的惊呼。
“景行哥,我肚子好痛,是不是要流产了。”
他一把推开我,冲到林若若身边,紧张地检查她的情况。
“若若肚子疼,我先送她去医院,你在家乖乖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处理那些东西。”
迎着谢景行的目光,我轻轻点头,他松了一口气,抱着林若若匆匆离开。
我知道,他不会回来了。
我打车去了我们以前最喜欢去的海边,亲手将那本相册点燃。
火光映着我的脸,直到一切化为灰烬,我接到了谢景行的电话。
“念念,公司有个紧急视频会,你自己先处理吧,明天我一定陪你。”
挂掉电话,我又在林若若的朋友圈看到了他的身影。
【只是有点肚子疼,他就紧张得要陪我24小时住院观察。】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了谢景行的电话。
或许因为昨天我一天没联系他,他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小心翼翼。
“念念,今天我们一起去把你上次投资我公司的后续工作完成吧。”
我接过律师递过来的资产转移文件,曾经我拿着我爸妈给我的五个亿遗产,立马投资了五千万给他的公司。
现在还差五百万没有划拨过去。
当时我以为能和他共享的美好未来,如今只剩下一纸冰冷的契约。
“好,正好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他背叛我的事,我想还是想当面谈谈,给我们之间的感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回到家里,林若若看见我,挑衅地晃了晃脖子上的钻石项链。
她的脖子上戴着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嘴角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昨天把我吓坏了,景行哥特意买来哄我开心的。”
我直接无视了她的炫耀。
“谢景行呢?”
我平淡的反应让林若若很不爽,她眼神一转,变得恶毒起来,一把扯过我脖子上的玉坠,那是妈妈留给我唯一的遗物,说能保我平安。
她用力一扯,玉坠狠狠砸在地上,摔得碎了。
脖子被红绳勒出一道血痕,血珠滚落,可我顾不上疼,冲过去想捡起那些碎片。
就在这时,那条钻石项链也掉在地上,随后就是林若若的哭喊声。
我刚蹲下身,就看见谢景行满脸怒容地冲进来指着我。
“苏念,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了!”
“若若好心安慰你,你居然故意打碎她刚买的项链来报复她!”
“你赶紧把项链的钱赔了,否则今天别想走出这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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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撑着身体想站起来,却被谢景行一把按回地上。
他站在我面前,眼神冰冷,我跪在冰凉的地板上,浑身都在发抖。
他之所以有这样大的力气,无非是我每个星期给他输血。
因为给他输血导致我的身体虚弱,我每个月都会生病住院,他却以为是我身体不好。
也怪我担心他不肯采取这种损我利他的方式,特意没有让医生告诉他。
一切都是我的过错罢了。
这种男人的命,我也不想管了。
“是她自己弄掉的,不信你可以看监控。”我凄厉尖叫,为自己感到不值。
谢景行轻蔑地笑了一声。
“苏念,可是你把项链摔碎是事实,我亲眼看见的。”
我举起手里玉坠的碎片,字字泣血。
“这是我妈留给我的遗物,是她先摔碎了我的玉,我怎么可能还去碰她的项链。”
林若若却一脸委屈地挽着他的胳膊。
“景行哥,阿姨的助理不是说,念念的妈妈除了留给她五个亿,早就把遗物都捐出去了吗?”
谢景行的脸色更加阴沉。
“苏念!你怎么能因为争风吃醋就拿**遗物撒谎!”
“就把你的这条项链赔给若若,再给若若道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我全身僵住。
他没有放过我:“当时你妈妈离世的时候,说过要你好好对待我,没想到你竟然变得这么快。”
当初他无意中救了因糖尿病晕倒的我妈,给了她一颗糖吃,将她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从此这件事就成了他拿捏的把柄。
每次我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做,他都会这样说。
只是这次,我累了,也不想再做的更好了。
我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冻透了,狼狈地在地上捡着玉坠的碎片,筋疲力尽。
“道歉。”
谢景行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将我拽到林若若面前。
林若若抱着他的手臂开口。
“景行哥,毕竟她马上就要捐肾了,身体虚,我也不想为难她,作为赔罪,那堆玉的碎片先放我这里保管两天吧,免得她又拿出来骗人。”
我攥紧了手里的碎片,手心被划破也不肯松开。
“我说过了!这是我妈留给我的!我不可能给她!”
“我今天回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们完了!”
谢景行听见我的话脸色更加难看,他以为我还在赌气。
跟着他身后的两个保镖,看了林若若的颜色,瞬间上来把我按在地上。
他也不顾我流血的手掌,用力掰开我的手指。
带着血的玉石碎片被送到林若若面前,谢景行看到我指尖滴落的血,眼里的不忍转瞬即逝。
“好了,若若已经原谅你了,你也赶紧去处理一下伤口。”
我被死死按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把碎片收走。
最近为了给他供血,本就严重贫血,加上刚刚情绪激动,在一阵天旋地转中,我看见谢景行慌张的脸,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三天后,我才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
可能身体消耗太大,断断续续在病房住了一个多月,我才能下地。
这段时间没有一个人来看我,只是床头柜上多了一张冰冷的支票。
某天,手机上收到了林若若发来了短信。
“想拿回你母亲的遗物,就来这里。”
我强撑着办了出院,打车去了她发的地址。
城中最豪华的酒店正在包场办满月宴,宴会厅门口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门口的牌子上,居然写着谢景行和林若若之子满月之喜。
很快我就在宾客中,看到了谢景行生意上的伙伴。
他们看到我,脸上除了惊讶,还有一丝看好戏的轻蔑。
谢景行正抱着一个婴儿,和林若若站在一起,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
谢景行看到我,脸上掩盖不住的惊讶。
“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