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过年提了辆新车，本想低调开回家，却被多年不联系的高中同学王浩知道了。

他主动提出搭我顺风车，还“大方”地要给我五百块路费。看着钱的份上，我答应了。

可腊月二十七去接他，电话一通，他竟劈头盖脸一顿骂：“你怎么当司机的？

会不会伺候用户？大清早扰人清梦，烦死了！”我当时就笑了，这趟回家之路，

看来不会无聊了。“喂？谁啊？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极不耐烦的男声，带着浓重的起床气，仿佛我刨了他家祖坟。

我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一点，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早上八点整，一秒不差。

这是我跟王浩约好的时间。“王浩，是我，陈飞。我到你小区门口了，你收拾好了吗？

”我压着火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心平气和。“陈飞？”王浩的声音听起来更烦了，

“催什么催？我不要面子的吗？你一个开车的，不知道等客户是基本素养？就在楼下等着，

别再打电话了，烦！”“嘟嘟嘟……”电话被他粗暴地挂断了。我坐在新提的蔚来ET7里，

握着方向盘，有点想笑。客户？司机？我低头看了眼转账记录，昨天晚上收到的，

来自王浩的五百块，备注是“路费”。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我在朋友圈发了张新车的照片，

方向盘带车标，配文：新年新座驾，准备回家过年。本来是记录一下生活，没想装什么。

结果几分钟后，高中同学群里就炸了。有人恭喜，有人问价，有人起哄让我回去请客。

我笑着一一回复。就在这时，一个几乎没在群里冒过泡的头像，突然私聊了我。是王浩。

“陈飞，你今年开车回家？”“是啊，怎么了？”“我没抢到票，你捎我一程呗？

咱俩老家一个方向，顺路。”说实话，我跟他关系很一般。高中毕业后就没怎么联系过，

也就是个点赞之交。春运期间，长途开车带个人，还是个不太熟的人，我心里是不太乐意的。

我正想找个借口婉拒，王浩下一条信息发了过来。“放心，不让你白拉。

我给你五百块钱路费，你看行不？”五百。从上海回我们那个皖北小城，高速费加电费，

成本也就三百多。五百块，还能小赚一点。看在钱的份上，我犹豫了。“行吧。

”我回了他两个字。“够意思！那说好了啊，腊月二十七早上八点，你来我小区门口接我。

我把定位发你。”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我坐在车里，看着小区门口人来人往，

心里盘算着。如果我现在掉头就走，把他拉黑，这五百块我也不要了，退给他。

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但凭什么呢？约好了时间，我准时到了，他自己迟到，反倒冲我发火。

这算哪门子道理？我陈飞活了二十五年，不是没脾气，只是觉得为这点小事不值当。

可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把我当成了什么？花五百块买断了我的人格和尊严，

可以随意使唤的网约车司机？我拿出手机，点开跟王浩的聊天框，

把那五百块钱原路退了回去。然后，我给他发了条信息：“既然你还没起，那就不急。

我先去吃个早饭，你什么时候收拾好了，再联系我。”发完，我启动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

找了家附近的肯德基，点了个全家桶。不，点了个“司机专享豪华早餐桶”。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不是在等他，我是在享受我的早晨。我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刷着手机。

大概过了四十分钟，王浩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慢悠悠地接起，没等我开口，

他又是一阵嚷嚷：“我收拾好了！你人呢？跑哪儿去了？我不是让你在楼下等着吗？

你这司机怎么回事，一点服务意识都没有！”我把嘴里的鸡骨头吐到纸上，擦了擦手，

不紧不慢地说：“王师傅，话不能这么说。第一，我不是司机，我是你同学。第二，

是你让我别打电话烦你，我寻思着你可能要睡个回笼觉，就没敢打扰。第三，

我现在在吃早饭，你要是急，就自己打车过来，我把定位发你。”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大概是那种想发火又找不到理由的憋屈。过了几秒，

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把定位发过来。”“好嘞。”我挂了电话，

把肯德基的定位发了过去，然后继续对付我的鸡翅。又过了二十分钟，

一辆出租车停在肯德基门口。王浩从车上下来，脸色黑得像锅底。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生，

拖着一个巨大的粉色行李箱。那女生我有点印象，好像叫李雯，也是我们高中的，

不过不同班。看样子是王浩的女朋友。王浩一进门，就跟索命鬼一样冲到我面前，

把他的行李箱往地上一顿，发出“哐”的一声巨响。“陈飞，你什么意思？耍我玩呢？

”我指了指我对面的座位：“坐。吃了没？没吃一起。”“吃你个头！”他一**坐下，

胸口剧烈起伏，“我花了钱的！你就是这么服务的？让我自己打车来找你？

”李雯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声说：“王浩，你小点声，别人都看着呢。”我笑了，

拿起一个蛋挞递过去：“别生气，来，吃个蛋挞消消气。我这不是怕你饿着，

特意给你留的吗？”王浩一把打开我的手，蛋挞掉在桌上，瘪了一块。“谁稀罕你的破蛋挞！

我告诉你陈飞，今天这事没完！你必须给我个说法！”我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说法？

你要什么说法？”我身体微微前倾，盯着他的眼睛，“王浩，咱们把话说清楚。我答应捎你，

是看在同学一场的情分上。你给我五百块，我念着这份人情，收了。

但这不代表你就是我大爷，我就是你孙子。”“我准时到，你迟到，还冲我发火。

我没直接走人，已经很给你面子了。现在，你还想怎么样？”我的声音不大，

但肯德基里本来就没多少人，显得格外清晰。周围几桌的人都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王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是开了染坊。他大概没料到我这个平时看起来挺好说话的人，

会这么直接地跟他硬刚。李雯的脸色也很尴尬，她用力拽着王浩的衣服，

嘴里不停地说：“算了算了，王浩，我们还要赶路呢。”王浩梗着脖子，还想说什么。

我拿起桌上的可乐，喝了一大口，然后站起来：“行了，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东西吃完了，

该上路了。后备箱自己开，行李自己放。我先去开车。”说完，我没再看他，

径直走出了肯德基。我从后视镜里看到，王浩在原地站了几秒，最终还是黑着脸，

拉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跟了出来。他可能觉得，在女朋友面前，跟我彻底闹翻，

面子上挂不住。但他不知道，这趟旅程，从他挂我第一个电话开始，性质就已经变了。

这不是顺风车，这是一场“成年人行为教育实践课”。而我，是那个不收费的老师。

我的车是六座版，空间很大。王浩把他的那个28寸大箱子和李雯的粉色箱子塞进后备箱后，

黑着脸拉开了第二排的车门。“我坐后面。”他闷声闷气地说。我点点头，没所谓。

他跟李雯坐到了最后一排，像是两个被绑架的乘客。我调好导航，启动车子，

平稳地上了高架。车里一片死寂。我打开音乐，是系统自带的纯音乐歌单，舒缓流畅。

“这什么破音乐，听得人想睡觉。”后排，王浩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挑剔。我没理他。

他似乎觉得被无视了，声音更大了些：“喂，陈飞，跟你说话呢！换首歌，来点DJ，

劲爆点的！”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他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一副大爷做派。

李雯在他旁边，低着头玩手机，好像这一切都跟她没关系。“我的车，我的音乐。

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戴上耳机。”我淡淡地回了一句。“你！”王浩噎住了。“或者，

”我补充道，“你可以选择现在下车，打一辆能放DJ的出租车，我们有缘下次再见。

”王浩的脸彻底涨成了猪肝色。他大概想破口大骂，但看了看窗外飞驰的景色，

又把话咽了回去。这里是高架，他下车了，可就真回不去了。“行，你牛。

”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然后重重地靠回椅背，不再说话。车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只有悠扬的音乐在流淌。我知道，这只是第一回合。这家伙的表演，才刚刚开始。果不其然，

开了一个多小时，刚上高速没多久，王浩。又开始作妖了。“哎，我说，

你这车开得也太慢了吧？跟个乌龟爬一样。能不能快点？我赶时间！”我看了眼时速表，

120，顶着限速跑的。“这是法定最高时速。”我提醒他。“什么法定不法定的，

你看旁边那车，嗖一下就过去了！你这车不是号称性能车吗？就这点本事？

”他语气里的嘲讽不加掩饰。“超速罚款扣分，是你来交，还是你来扣？”我反问。

“你这人怎么这么死板？就不能灵活一点？我坐朋友的车，人家都是160、170地跑，

那才叫开车！”我没再接话。跟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争论，是浪费口舌。

他见我不搭理他，又换了个话题。“渴了。前面服务区停一下，你去给我们买两瓶水。

要那个依云的，我只喝那个。”他的语气，不是商量，是命令。仿佛我给他开车，

就顺便**了服务员。李雯似乎也觉得他有点过分了，小声说：“王浩，别麻烦人家了，

我自己有水。”“你那是什么水？农夫山泉？那种水能喝吗？”王浩的声音充满了嫌弃，

“陈飞，听到没？依云！冰的！”我深吸一口气，从后视镜里，对上了他的目光。我笑了。

“好嘞。”我说。前方一百米，就是“吴江服务区”的指示牌。我打了转向灯，

平稳地将车驶入服务区。车一停稳，王浩就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伸了个懒腰。“憋死我了。

这车坐着也不怎么样嘛，还没我上次坐的奔驰舒服。”他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大声抱怨。

李雯也跟着下了车，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陈飞，你去买水，快点啊！我们上个厕所就回来。

”王浩颐指气使地对我喊道。我看着他，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没问题。你们去吧，

不着急。”他满意地哼了一声，拉着李雯的手，头也不回地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我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找到了王浩的头像。

转账。输入金额：500。备注：服务结束，祝你旅途愉快。点击确认。然后，

我打开了高中同学群。编辑了一条信息：“各位同学，在此告知一下。

原定搭我顺风车回家的王浩同学，以及他的女友李雯同学，由于个人原因，

在吴江服务区主动选择结束本次行程，寻求更舒适的交通方式。他们的所有行李，

我都已从后备箱取出，安放在服务区便利店门口。祝他们接下来的旅途一帆风顺，早日到家。

”写完，我检查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用词客观，陈述事实。我又拍了张照片。照片里，

两个大行李箱，一个蓝色的，一个粉色的，并排立在“24小时便利店”的玻璃门旁，

看起来有点孤单。我把文字和照片，一起发进了群里。做完这一切，我下了车。走到车尾，

打开后备箱，把那两个碍眼的箱子搬了出来，整整齐齐地放在了便利店门口最显眼的位置。

然后，我回到驾驶座，启动车子，调整了一下座椅，把音乐声音开大了一点。这次，

我选了一首激昂的交响乐。我觉得，它很适合此刻的气氛。我没有立刻开走。我在等。

等一个完美的谢幕。大约五分钟后，王浩和李雯有说有笑地从卫生间的方向走了过来。

王浩嘴里还在说着什么：“……等会儿让他开快点，

晚上就能到家吃上我妈做的红烧肉了……”他的话音，在看到空荡荡的停车位时，戛然而止。

他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快步跑到我原来停车的位置，左看右看，

仿佛在确认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李雯也愣住了，站在原地，一脸茫然。就在这时，我的车，

从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另一个停车位，缓缓驶出。我摇下车窗，对着目瞪口呆的他们，

挥了挥手。“王浩，依云太贵了，我买不起。你自己买吧。”“还有，

你的五百块钱退给你了。从现在开始，我们的‘雇佣关系’，正式解除。”“祝你们，

新年快乐。”说完，我不再看他们脸上那副见了鬼的表情，一脚油门，

车子平顺地滑出服务区，汇入了滚滚车流。后视镜里，王浩的身影越来越小，

他好像在原地跳脚，在大喊着什么。可惜，风声太大，我听不见。但我猜，

一定是一些很热情、很亲切的问候。手机开始疯狂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王浩。

我直接开启了勿扰模式，世界瞬间清净了。高中同学群里，却已经炸开了锅。

我发的那条信息，像一颗深水炸弹。“**？什么情况？陈飞把王浩扔服务区了？

”“照片里是王浩的行李箱吧？这俩人闹掰了？”“陈飞，出来说句话啊！怎么回事？

”“王浩呢？王浩怎么不说话？”有人@我，有人@王浩。一开始，

还有几个跟王浩关系不错的，在帮他说话。“陈飞，你这事做得有点不地道吧？大过年的，

怎么能把人扔高速上？”“就是啊，同学一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我看着这些信息，

没有回复。我在等。等王浩自己跳出来。果然，没过多久，王浩在群里出现了。

他大概是借了李雯的手机。王浩：“陈飞！**算什么东西！你给我等着！

这事我跟你没完！”他一开口，就是国粹。群里瞬间安静了。紧接着，他开始疯狂地刷屏，

用各种污言秽语问候我全家。“收了老子的钱，就得给老子好好办事！

让你买瓶水都叽叽歪歪，你这种人就活该一辈子当个臭开车的！”“还敢把老子扔下？

你信不信我回去了找人弄死你！”“大家评评理！有他这么办事的吗？简直就是个小人！

收钱不办事！”他越骂越起劲，仿佛占尽了道德高地。一些不明真相的同学，

开始被他带偏了节奏。“陈飞，你要是真收了钱，这事做得确实不对。”“是啊，

做人要讲信用。”我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是时候，上证据了。我先截了张图。

是我退还他五百块的转账截图，上面清清楚楚地显示着“对方已收款”。然后，

我又截了我们之前的聊天记录。从他早上八点那个充满起床气的电话开始，

到他命令我去买依云矿泉水。我一言不发，把这几张截图，依次甩进了群里。最后，

我发了一段话。“各位，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收了他五百，没错。但我退了。

原因很简单，我陈飞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但还没缺钱到需要出卖自己尊严的地步。

”“我开的是自己的车，不是网约车。我捎的是同学，不是上帝。”“他把我当司机，

呼来喝去，迟到还有理。我忍了。”“他让我超速，我拒绝了。他让我给他当跑腿小弟，

去买指定的进口水，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对不起，这单生意，我接不了。

”“五百块，买不来我的服务，更买不来我的尊重。钱，我还他了。人，我请他下车了。

行李，我也给他搬下来了。仁至义尽。”“至于他说的，要找人弄死我。我等着。

”“我的车上有行车记录仪，全程录音录像。如果我觉得我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

我会选择报警。”我这段话说完，整个群，死一般的寂静。过了足足一分钟，

才有人小心翼翼地发了个表情。然后，风向，彻底变了。“**……原来是这样！

”“王浩这也太奇葩了吧？把同学当滴滴司机使唤？”“还指定要喝依云？他怎么不上天呢？

”“‘你这司机怎么回事，一点服务意识都没有’，这句话真是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