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废材的我偏仰着头

女帝,废材的我偏仰着头

主角:沈砚刘行知
作者:鼎鼎当当

女帝,废材的我偏仰着头第3章

更新时间:2025-07-26

在大晟朝,抄家和治罪既可以紧密相连,也可以分开,作为独立的处罚措施实施,给一些权臣勋贵人道饶恕。

又叫留你一条狗命。

但同时,它也可以作为一种办案手段,像这次沈伍光案,侦办他贪污公帑,你一时找不到证据怎么办,简单粗暴,直接抄家看答案,家里有没有?

这是办案的手段,所以罕见地没有立即没收伯爵府,还给沈家留了一个空宅院。

至于后续留住留不住,沈砚托人问了,够呛,伯爵府是跟着爵位,爵位收回,爵宅也会收回。

这不是罪不罪的问题,尼玛皇帝抓你,你得低头,你得承认错误,你得说,是我不对,我贪婪了,我有错,皇帝治罪,我心甘情愿认打认罚……

人家沈伍光又干个牛逼的事情。

他硬着头皮说:“老子立了那么大的功,借了几十两银子多大的事情吗?

“皇帝薄待功臣,之所以我要借几十两银子,是平寇我是垫钱了,而且我穷,我穷我才拿的。

“我家数十条人命,换来了什么?我回家见我爹、我儿子,我都要借几十两银子回家,是丢我沈家的脸,还是丢皇帝的脸,爱咋办咋办。只要你们有证据,随便你们一些文人怎么办案。

“反正我儿子从此不从军了,以后我们也读书,我们也考功名,我儿子读书可好了,哎,读个书多好,房子里坐着,风吹不着,雨打不着,太阳晒不着,一考考个功名,跟立了多大的功劳,救国救民了一样,你们重文轻武成这样,我看大好男儿谁从军……”

头一仰:“不服。”

“没罪,大不了欠那几十两银子,家产抵债,还能要俺咋的?”

三法司都为之震撼。

法盲吗?

沈砚跑一趟姥爷家,托姥爷诚意伯刘文龙去打听情况。

刘文龙并不想搭理。

她女儿沈刘氏活着时特别爱占她娘家便宜。

刘家也在走下坡路,到沈刘氏不在时,刘文龙又娶两房的小妾,手头入不敷出,竟想把沈刘氏名下的嫁妆要回去,非说沈家薄待他女儿,将来一续弦,财产也不可能到外甥手里,自己要收回去保管,闹得尽人皆知,后来在英国公的说和下,沈老太爷不但穷大方,全部给他还回去,还打脸一样另添了50亩地,但此后,两家人跟断亲一样,往来极少。

眼下沈砚是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读书人,父亲的同僚、袍泽不曾认识,和一些当权的勋贵也无来往,没有别人可求,更没有门道可走,只好上了姥爷家的门。

他预料到姥爷只会看笑话,张口就是家里有难,想要回姥爷给自己放着的财产,看姥爷家方便不方便还给他,这等于点醒姥爷一下,其实他姓沈的也可以无赖起来,走当年姥爷讹财的路线。

如果作为一场官司打,刘文龙自知没有打赢的可能性。

这种案例当朝很常见,女儿死了,娘家希望要嫁妆回去,然而只要女儿生的有孩子在,官府几乎都会判夫家胜出。

几年前,他借口怕沈伍光续弦,要替沈砚保管,问题是现在人家沈伍光不但没续弦,小妾都没纳。

眼看外甥一眨眼长大了,沈伍光耍光棍,谁说老沈家不是为了沈刘氏的嫁妆跟自己死磕呢?

最怕的是追账追到自己家。

就这样,沈砚一用这件事威胁,说啥是啥,驱使外公刘文龙自掏腰包去外头活动。

消息很快反馈回来,说案子审着、审着,渐渐已经演变成勋贵集团与文官之间的争斗。

眼下五军都督府那边来往过、没来往过的勋贵,以英国公为首联名讲情,而文官集团则群情激愤,双方斗得不亦乐乎。

关键是整个伯爵府查抄下来,马匹、兵器、甲具,宅院,两个庄子……折算银两三万多两。

这个钱说少不少,说多不多,世袭开国伯爵,传了好几代,攒这些家底,你能断定他贪污公帑?

按照大晟律,公爵、伯爵犯罪需要“廷议”,罪名一直安不上,宫里那位也一直不表态,案子似乎有了缓和。

沈砚觉着也就这样了。

参考最严厉的处罚,也就是刚开国后那段时间,贪污大于六十两的勋贵将领,勋贵削爵罚产抵赃。

关键是咱爹没到六十两。

甚至,沈砚都怀疑负责抄家的刘焕,在按自己的报价折的价,而且为了凑数量,锅碗瓢盆都往高里估。

那又怎么样呢,清白之家就是清白。

你就是这样折,你还是没有证据证明,我们家贪污公帑了呀。

我爷爷最终官任左军都督,我爹干过都指挥使,现在是都督佥事,放出去平寇,是加总兵衔。

我爹职官俸禄年收入三百多两,伯爵爵位收入五六百两。

两个庄子有收入。

加上祖上余荫,正可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产三万多两不正常吗?

只要他们不非法追账,把你亲朋好友故交甚至袍泽都挖出来,把这个年代的投靠式经营都算到你头上,怀疑他们在替你家窝藏账款,把他们的钱追缴汇集起来,这点钱根本不怕查。

爹。

我支持你杠下去。

沈砚打通关节,还去看了一回,看沈伍光该喝酒喝酒,该吃肉吃肉,大为放心,第二天,就带爷爷回家。

家里已经空了。

曾悬“威宁伯第”鎏金匾额的朱漆大门,怕查封的财物失窃,被官府的人封过封条,后来财物统计完全,都拉走后,又被官府的人撕开,一些残余的白痕,早已被回来踩点的沈砚给刮干净。门环上的铜狮头缺了左角,露出底下斑驳的铁胎,本来就是如此破败,而今几天不在,更生了锈,边边槽槽都是绿痕和冰屑,像大门的两只眼睛瞎了,还盯着门前空荡荡了的街道。

远近空旷,只有一把三弦琴在弹奏,有位老人用嘶哑的嗓音在唱:

“表的是洛阳才子张君瑞,普救寺降香遇裙衩,这位莺莺**女裙衩,带领着丫鬟叫小红……”

此情此景心里正怅然若失,有个老流氓思春一样唱此曲儿,还字正腔圆,让沈老太爷一阵咂巴味儿。

他人老糊涂,但欣赏能力没变,转个身,给沈砚说:“孙儿。我想听曲了,这肯定是赵老倌唱的段儿,你请他到家里来唱一回,末了给他封2两银子……我想听。”

艺术不该是大家的吗?

你咋要独享呢?

看他大门口不进去了,想往地下堆。

沈砚信口哄他:“行。我改天请他来家里,2两银子太小气,封就封他个10来两,显得咱伯爵府大气,你看成不?”

沈老太爷训他:“你不要败家呀。你个臭小子,十几两银子一亩地,我要还想听呢。”

沈砚悲愤交加。

不一定谁败家呢。

你那样,你儿子那样,反而成了我败家?把你安顿下,我还要活动活动,让我爹早点出来。

事到如今,什么权力富贵,不过是过眼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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