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从凶宅调查开始解码阴阳

年代:从凶宅调查开始解码阴阳

主角:许知远李大山
作者:敲代码的小男孩

第6章

更新时间:2025-07-17

许知远把自行车推进招待所门廊时,后脚跟还沾着巷口的泥。

他摸黑上楼,木楼梯在脚下发出“吱呀”的**,像极了白天那团黑雾里传出的呜咽。

推开203房门的瞬间,台灯“啪”地亮起。

暖黄光晕里,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投在斑驳的墙纸上,正正压在那幅褪色的《迎客松》上——这是他住进来第七天,头回注意到松树的针叶间竟爬着道暗红痕迹,像干涸的血。

他扯下衬衫甩在椅子上,后背上的薄霜已经化了,留下一片冰凉的水痕。

床头的铝制饭盒里还温着老吴头送的豆浆,此刻正腾着细弱的热气,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

许知远弯腰从床底拖出个樟木箱子,铜锁“咔嗒”一声弹开,霉味裹着旧纸页的气息涌出来。

父亲的笔记就压在最底下。

牛皮封面磨得发亮,边角卷翘着,像被人反复翻阅过。

他翻到最后几页时,指节突然顿住——在母亲的纸条旁,父亲用红笔重重圈了段话:“天生感阴者,能避邪煞,通阴阳文字,若得法引导,可窥阴门之秘。”

钢笔字力透纸背,把纸页都戳破了个小孔。

许知远的喉结动了动,指尖抚过那个小孔,仿佛能触到父亲写这段话时的颤抖。

母亲日记本里的纸条突然浮现在眼前:“若银锁遇煞自鸣,吾儿当知,汝承我太阴之体。”原来母亲早知道,原来父亲也知道。

他想起六岁那年,母亲半夜被人敲开门,回来时手腕上多了道刀伤。

她蹲在灶前熬药,药罐里飘出的不是寻常的苦,是种让他后颈发凉的腥甜。“小远,以后有人问起妈妈,就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她摸着他的头,银锁贴在他胸口,凉得像块冰。

后来母亲真的“去了很远的地方”。

派出所的同志说她是突发急病,可许知远记得,那天清晨他在院角捡到半片碎瓷,上面沾着暗褐色的痕迹,凑近闻有股铁锈味——和现在床头豆浆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们在找太阴之体。”许知远把笔记按在胸口,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云遮住,台灯的光暗了暗,他看见银锁在阴影里泛着幽蓝,锁片上的小字清晰起来:“阴门不闭,血光将至”。

后半夜的风裹着潮气钻进窗缝,吹得蚊帐忽忽作响。

许知远刚合上眼,就听见了那声铃响。

“叮——”

像根细针突然扎进耳膜。

他猛地坐起,床头的搪瓷缸被碰得“当啷”落地。

**又响了,比刚才更清晰,带着种说不出的黏腻,像有人用铜铃刮过骨头。

他摸黑套上外衣,鞋都没系好就出了门。

招待所的走廊黑得像口井,声控灯在他经过时“啪”地亮起,又“啪”地熄灭,把影子摔得支离破碎。

**是从镇东头传来的。

许知远沿着青石板路跑,裤脚扫过路边的野菊,露水渗进布料,凉得刺骨。

赵五爷的院子就在前面,灰瓦白墙在月光下泛着青,院门上挂着的铜环被风吹得轻晃,却不是那**的源头。

他蹲在墙根下,听见院里传来压低的说话声。“老东西,你当老子不敢动你?”是黑狗张的声音,带着股子狠劲。

许知远的指甲掐进掌心,白天巷口那团黑雾突然在眼前闪现。

他扯了把墙角的野藤垫在脚下,双手攀住墙沿,砖缝里的青苔滑得他差点摔下去。

翻进院子的瞬间,他蜷身躲在老槐树后。

月光透过枝桠漏下来,在地上织出张网。

正房的窗户透出昏黄的光,窗纸上印着两个影子:一个佝偻如枯藤,是赵五爷;另一个挺拔如刀,正是黑狗张。

黑狗张手里攥着个铜铃,表面刻满歪扭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暗绿。

他手腕轻抖,“叮——”那**又响了,比在招待所时更尖,许知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银锁突然烫得灼人。

“你以为藏着那东西就能保平安?”黑狗张的刀疤在月光下一跳一跳,“等爷拿到阴门钥匙,这镇上的活物,都得给我家主子当血食。”

赵五爷的影子晃了晃,许知远听见他咳嗽了两声,声音里带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狠:“张四,你当你主子是神仙?

当年老许头的考古队......“

“住嘴!”黑狗张的声音突然拔高,铜铃被他攥得直响,“老东西,你再提那档子事,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这院子拆了?”

许知远的后背沁出冷汗。

他想起父亲笔记里夹着的老照片,照片上七个年轻人站在古墓前,领头的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和他有七分相似——那是父亲失踪前最后一张合影。

铜**突然变了调,像有人在铃里塞了团破布。

许知远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黑狗张的手在抖,铜铃上的绿锈正簌簌往下掉,露出底下暗红的痕迹,像是......血。

“姓许的小崽子,你以为能躲多久?”黑狗张突然转头看向老槐树的方向,刀疤在月光下泛着青,“等爷办完这事,下一个就来找你——”

许知远的呼吸顿住了。

他看见黑狗张的瞳孔里映着自己的影子,在槐树后缩成一团。

风突然大了,槐树叶“沙沙”作响,掩盖了他急促的心跳。

正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赵五爷的影子晃到门口,手里举着根红布裹着的木棍:“张四,有本事冲我来!”

黑狗张的冷笑混着铜**飘过来:“老东西,你以为你护得住?”

许知远的银锁在胸口烫得发烫,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极轻的“嘶”声。

月光重新亮起来时,黑狗张已经转过身去,铜铃在他手里闪着幽光,像只睁开的眼睛。

黑狗张的拇指重重碾过铜铃边缘的刻痕,沙哑的笑声混着夜露落进许知远耳朵里:“老东西,你装神弄鬼这么多年,现在倒不敢动手了?”他手腕一翻,铜铃在掌心转了个圈,绿锈簌簌落在青石板上,像撒了把腐烂的草籽。

赵五爷的手指在红布木棍上攥得发白,喉结动了动,声音比夜风还凉:“你不懂,这**会引来不该来的客人。”

“老子偏要引!”黑狗张突然咧嘴一笑,刀疤从左眼角扯到下颌,把半张脸扯成扭曲的沟壑。

他右臂绷直,铜铃在月光下划出银亮的弧——第一声“叮”像冰锥扎进许知远天灵盖,第二声“叮”让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第三声“叮”响起时,空气突然凝成块,他呼出的白气在面前结成细小的冰晶。

温度骤降的刹那,许知远胸口的银锁烫得几乎要烧穿衬衫。

他慌忙去捂,指尖刚碰到锁片,眼前的景象就变了——老槐树的枝桠成了灰黑色的剪影,正房的窗纸泛着死鱼肚皮似的青白,黑狗张和赵五爷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在地面交缠成两团模糊的墨。

数道黑影从两人脚边的青砖缝里钻出来了。

最前面的那个拖着半截腐烂的裤管,脚踝处挂着锈迹斑斑的脚镣;后面跟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指甲长得能勾住自己的手腕;再后面是七八个歪着脖子的孩童,喉管里发出泡在水里的呜咽。

它们绕着黑狗张和赵五爷盘旋,腐臭的气息裹着湿土味涌进许知远鼻腔,他胃里翻涌,险些呕出声。

“看见没?”黑狗张的声音带着诡异的颤音,刀疤随着嘴角咧开而抽搐,“这是我家主子养的阴兵,等它们喝饱了活人的血——”

“住口!”赵五爷突然暴喝,红布木棍重重砸在地上。

许知远看见木棍接触地面的瞬间,红布下露出半截褪色的黄符,符纸上的朱砂字被月光一照,竟泛出微弱的金光。

但那金光刚冒头,最前面的腐尸就张开黑洞洞的嘴,“呼”地吹出团黑雾,金光“滋啦”一声熄灭,像被踩灭的烟头。

许知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想起父亲笔记里夹着的残页,边角有母亲用蓝墨水写的批注:“太阴之体,阴物畏之如烈日。

若遇邪祟,可默诵《太阴镇魂诀》,以心引气,以气御灵。“此刻银锁烫得他胸口**辣地疼,那些黑影却像闻到血腥味的野狗,开始往槐树这边挪动——腐尸的脚镣磕在青砖上,”哗啦哗啦“响;女人的长发扫过地面,带起一溜黏腻的水渍;孩童们歪着脖子,浑浊的眼珠直勾勾盯着他藏身的位置。

“不能被发现。”许知远咬着后槽牙,舌尖尝到铁锈味。

他闭紧眼睛,强迫自己回忆母亲教过的口诀——不是“床前明月光”,不是“关关雎鸠”,是那个雨夜,母亲在灶前熬药时,用手指蘸着水在他手心里写的八个字:“太阴朗朗,万邪退藏”。

他默念第一遍时,槐树的枝叶突然“沙沙”作响,最前面的腐尸顿住了,脚镣声戛然而止;默念第二遍时,女人的长发开始打卷,像被火烤过的纸;默念第三遍时,所有黑影突然集体后退,腐尸的嘴大张着却发不出声,孩童们的呜咽变成了尖啸,像是被针扎进了耳膜。

许知远睁开眼。

灰雾不知何时散了,月光重新变得清亮。

那些黑影正在快速消散:腐尸的腿先化成了烟,接着是躯干、头颅;女人的长发一缕缕飘向夜空,最后只剩张青白的脸,张了张嘴,无声地说了句什么;孩童们的身影最淡,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转眼就没了踪迹。

黑狗张的铜铃“当啷”掉在地上。

他盯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喉结动了动,突然转身抓住赵五爷的衣领:“老东西!

你使了什么妖法?“

赵五爷却没看他。

老人的目光越过黑狗张的肩膀,直勾勾地落在老槐树上——许知远藏在树后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正好投在青砖缝里,像道淡淡的水印。

赵五爷的嘴唇动了动,枯树皮似的脸上浮起丝笑意,轻声道:“原来如此......你终于来了。”

“**说什么?”黑狗张的巴掌已经扬起来,却在半空顿住。

他顺着赵五爷的目光看过去,老槐树下空荡荡的,只有几片被夜风吹落的叶子。

他骂了句脏话,松开赵五爷,弯腰去捡铜铃。

铜铃表面的绿锈全掉光了,露出暗红的底色,在月光下像块凝固的血。

“算你走运。”黑狗张把铜铃塞进怀里,转身往院门口走。

他经过老槐树时,突然顿住脚步,侧头嗅了嗅空气:“有生人气。”

许知远的心跳到了喉咙口。

他屏住呼吸,后背紧紧贴着树干,连汗毛都不敢动。

黑狗张的目光在树上扫了两圈,最终哼了声,踢开脚边的碎砖:“老东西,明晚子时,我带家伙来。”他撞开院门,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巷子里。

赵五爷弯腰捡起地上的红布木棍,黄符的残片从布里掉出来,散了满地。

他蹲下身,用枯枝把符纸拢成小堆,抬头时正对着许知远藏身的方向。

老人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像两口深不见底的井:“小许啊,躲够了就进来吧。”

许知远的喉咙发紧。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就被冷汗浸透,衬衫贴在身上,凉得像块冰。

他刚要挪步,赵五爷却摆了摆手:“今晚别过来。”老人从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的黄符,轻轻一抛,符纸打着旋儿落在许知远脚边,“明早来我这儿,带三样东西:你爹的笔记,你娘的银锁,还有......”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符纸上,“你身上那股子让阴物害怕的气。”

说完,赵五爷转身进了正房。

门“吱呀”一声关上,窗纸后的灯影晃了晃,很快熄灭了。

许知远低头看向脚边的黄符,符纸上的朱砂字歪歪扭扭,却让他后颈发凉——那是他在父亲笔记里见过的,考古队失踪前最后一次记录的符号:“阴门将启,血月为引”。

夜风卷起几片槐树叶,轻轻盖在黄符上。

许知远弯腰捡起符纸,指尖触到符背的凸起——是行极小的钢笔字,写着:“老许,当年那座汉墓的封门石,刻的不是‘永镇阴邪’,是‘阴邪永镇’。”

他的手指突然发抖。

母亲日记本里的纸条、父亲笔记里的红圈、黑狗张说的“阴门钥匙”,此刻全在脑子里炸开。

远处传来三更梆子声,“咚——咚——”,像敲在他心上。

许知远把符纸塞进怀里,转身往招待所跑。

银锁在胸口晃荡,锁片上的小字在月光下忽明忽暗:“阴门不闭,血光将至”。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跑远后,赵五爷的正房窗纸突然泛起青光。

一只青灰色的手从窗缝里伸出来,指尖沾着暗红的血,在窗纸上画了道歪扭的符——那是和黑狗张铜铃上一样的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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