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纪霜，青玄宗里最不起眼的外门弟子，穷得叮当响。

宗门大开剑冢，让我们这群弟子去挑选自己的本命灵剑，这是我唯一能翻身的机会。

所有人都围着宗主的儿子萧煜，看着他意气风发地走向剑冢中心，准备拔出传说中的神剑。

而我，只敢在最偏僻的角落里，寻找一柄没人要的铁剑。

可那柄沉寂了千年的神剑，却在我路过时发出了嗡鸣。

它无视了身份尊贵的萧煜，主动飞到了我的面前。

萧煜的脸当场就黑了。

他说：“宝剑配英雄，纪霜，把它给我。”

我看着他，也看着那柄在我手心不断轻颤的剑，笑了。

我没理他，只是低头对剑说了一句话。

下一秒，整个剑冢的万千剑器，都为我而鸣。

“都动作快点！时辰到了，剑冢大门马上开启！”

执事长老的声音像是淬了冰的鞭子，抽在每一个外门弟子的脸上。

我们这群人，缩着脖子，排着队，活像是要被赶进屠宰场的鸡。

我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叫纪霜，是这群外门弟子里最穷的一个。

别人的道袍是月白蚕丝，我的道袍是粗麻，洗得发白，袖口还磨破了边。

别人腰上挂着玉佩、香囊，我腰上只有一把砍柴用的短刀。

今天是剑冢开启的日子。

对我们这些没背景、没资源的寒门弟子来说，这是唯一一次鱼跃龙门的机会。

能在剑冢里得到一柄灵剑的认可，就等于拿到了晋升内门的敲门砖。

队伍前面一阵骚动。

不用看也知道，是萧煜来了。

宗主的独生子，天之骄子，我们这群人里唯一的“爷”。

他穿着一身金线滚边的黑袍，头发用一根白玉簪束着，走起路来下巴抬得比天还高。

他一来，执事长老脸上那层冰瞬间就化了，笑得跟朵烂菊花似的。

“萧师兄，您来了，就等您了。”

周围的弟子们也全都围了上去。

“萧师兄，听说您早就预定了剑冢中心那柄‘惊鸿’？”

“那还用说！除了萧师兄，谁配得上那样的神剑？”

“萧师兄今日得剑，必定修为大涨，真是可喜可贺啊！”

马屁声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萧煜很受用，他扫视了一圈，目光在我们这些穿着破烂的弟子身上掠过，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一群废物，也配与我同入剑冢。”

他的声音不大，但刚好能让所有人都听见。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那些拍马屁的也尴尬地闭上了嘴。

我们这些被骂的，个个低着头，敢怒不敢言。

这就是青玄宗。

有天赋，还得有背景。

没背景，你连呼吸都是错的。

我把头埋得更低了，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短刀。

刀柄被我的手汗浸得有些滑。

别生气，纪霜。

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你的目标，是活下去，然后变强。

“时辰到！开剑冢！”

执事长老一声令下，前方那座古朴巨大的石门缓缓打开。

一股苍凉、锋锐的剑气从门后扑面而来，吹得人脸颊生疼。

“萧师兄，您先请！”

弟子们自动让开一条路，恭请萧煜第一个进去。

萧煜当仁不让，整理了一下衣袍，大步流星地跨了进去。

他一进去，其他人也立刻蜂拥而入，像是抢食的饿狼。

我等到所有人都进去了，才慢吞吞地跟在最后面。

剑冢里别有洞天。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无数长剑、短剑、重剑、软剑，插在地上、石壁上，甚至悬浮在半空中。

每一柄剑都散发着或强或弱的灵光。

越往里走，剑气越是凌厉。

大部分弟子都在外围打转，小心翼翼地尝试与那些看起来不那么厉害的剑沟通。

只有少数几个家境不错的，才敢往中间区域走。

而萧煜，目标明确，直奔剑冢最中心。

那里有一个高台，台上插着一柄古朴的长剑，剑身呈青色，没有任何光华，看起来就像一块凡铁。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就是“惊鸿”。

传说中，青玄宗的开山祖师爷就是用这柄剑，一剑斩开了山门。

它沉寂在这里，已经一千年了。

一千年，没有任何一个弟子能得到它的认可。

宗门上下都默认，这柄剑，就是在等一个像萧煜这样的天命之子。

我停下脚步，远远地看着。

心里没什么嫉妒，只是有点好奇。

神剑，真的会选一个只有傲慢，没有敬畏之心的人吗？

我没兴趣去看萧煜的热闹。

我的目标很明确，就在这最外围，找一柄结实耐用的铁剑就行。

不需要多强的灵性，只要能陪我练剑，别断了就行。

我绕着边缘走，一一看过去。

这些剑大多都带着一股“嫌弃”的意味。

有的我一靠近，剑身就嗡嗡作响，发出警告。

有的干脆把剑气对准我，逼我后退。

它们看不起我。

一个灵脉稀薄、气血不足的穷鬼，不配当它们的主人。

我也不恼，继续往前走。

路过一片碎石堆时，脚下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

我低头一看，是一截埋在土里，只露出一个剑柄的玩意儿。

那剑柄黑漆漆的，上面还有锈迹，看起来比我腰上那把砍柴刀还破。

我鬼使神差地蹲了下来，伸手握住了那个剑柄。

就在我的指尖触碰到剑柄的一瞬间。

“嗡——”

一声轻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剑鸣，直接在我脑子里响了起来。

不是耳朵听见，是灵魂听见了。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一丝孤单，还有一丝……欣喜？

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