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到廊柱阴影里,看明兰被拖走时珠钗掉了一地。其中一支金镶玉的簪子,
是去年母亲说要给我当嫁妆的。祠堂方向传来板子声时,我摸出袖中的真凶,
是那盒被秋蓉偷看的胭脂。母亲手札第七页写着:“朱砂遇雷公藤,色艳而毒。
”二姨娘抹在唇上时,一定想不到毒会从伤口渗进去。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
我望向母亲生前住的小院,我的眼前浮现出那里黑沉沉像只闭上的眼睛。“娘,
”我对着虚空轻声道,“您教的法子,真好用。”祠堂的板子声停了之后的第三天,
父亲把我叫进书房。他眼下乌青更重了,桌上摆着两样东西:一纸分家文书,
一只褪色的荷包,这些都是母亲的手艺。“你大了。”他推过文书,声音沙哑,
“城南有处三进院子,另拨五百两银子给你。”我盯着荷包上歪歪扭扭的竹叶纹。
那是母亲刚嫁来时绣的,她总自嘲女红差,
却不知这笨拙的针脚比那些完美的鸳鸯蝴蝶更让我心安。“女儿谢过父亲。
”我平静地签字画押,即没问二姨娘如何处置,也没提明兰的婚事。荷包入手轻飘飘的,
倒出来是却枚生锈的钥匙,那是雪霁阁地窖的钥匙。
父亲突然说:“你娘走前...可还说了什么?”窗外的辛夷花扑簌簌地落。
我想起母亲临终时攥着我的手说:“告诉你爹...他养的水仙...该换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