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鱼佬的春天

卖鱼佬的春天

主角:余不凡金珠
作者:笔下积灰

卖鱼佬的春天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7-22

第1章鱼腥味的底层与余老四天港城的港口,空气里永远腌着一股海腥味,

咸涩得像是被无数海鱼的眼泪浸透过。晨光熹微,港口市场早已人声鼎沸,

卸货的号子、渔贩的吆喝、三轮车的喇叭,混杂着海鸟尖锐的鸣叫,

合成一首属于底层生活的喧嚣进行曲。在靠海堤第三排最末的一个鱼档,

余不凡正熟练地处理着一条肥硕的马鲛鱼。刀是祖传的杀鱼刀,乌沉沉的厚背刀,

刃口磨得雪亮,却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崩了个小缺口——那是他十二岁时第一次替父亲帮工,

砍偏了骨头的见证。“啪!”鱼头应声而落,银亮的鳞片粘在他的粗布围裙上,

闪着油腻的光。他动作麻利,剖腹、去内脏、刮鳞、冲洗,一气呵成。

手指关节因为常年浸泡在冰冷咸腥的海水里,显得有些粗大、红肿,

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黑泥与鱼血的混合物。汗珠顺着他剃得青皮的鬓角滑落,

混着溅起的水花和鱼血,沿着晒得黝黑发亮的脸颊,淌出一道蜿蜒的印子,在下巴尖汇聚,

滴在油腻腻的案板上。“老四!给我来条石斑,要新鲜的!别拿死鱼烂虾糊弄我啊!

”隔壁档口卖虾的王胖子叼着烟,隔着摊位喊道。他嗓门大,带着一种天然的熟稔和调侃。

“要得!王老板今天舍得开荤?”余不凡抹了把脸,堆起一个近乎条件反射的笑容,

那笑容里带着三分讨好,三分卑微,还有四分被生活打磨出的麻木。

他麻利地从水槽里捞出一条活蹦乱跳的东星斑,熟练地上秤。“喏,一斤八两,够新鲜吧?

给您便宜两块,算老熟客!”“老四就是会做人!”王胖子满意地笑,眼睛眯成缝,

“难怪在家排老四呢,哄人开心有一套!”周围几个相熟的摊贩闻言都哄笑起来。“余老四!

余老四!名字取得好哇!余不凡?不凡个啥子?还不是连家里那条土狗都比不上!

”余不凡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底深处飞快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刺痛,

但那刺痛瞬间就被更厚的麻木覆盖过去,仿佛一滴水落入沸腾的油锅,滋的一声就没了影。

他赔着笑:“嘿,各位老板别拿我寻开心,我家大黄可懂事了……”“懂事?

懂不吃你碗里的肉吧?哈哈!”笑声更大了。余老四——这个绰号,余不凡顶了快五年了。

源头就是他在家里的“崇高”地位:老婆王美凤第一,掌管财政大权,

吼一声他腿肚子哆嗦;丈母娘李彩娥第二,

是家里的总指挥兼“道德法庭”;家里养了条大黄狗,名叫阿黄,吃的是专门煮的排骨饭,

睡的是阳台的小软垫,王美凤每天要亲昵地抱上半天,地位稳稳当当第三。至于余不凡?

甭管是干得多累、赚得多少,永远是家里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老四”。

这个排行不仅小区邻居门儿清,也顺理成章地成了港口市场大家的笑料。鱼杀完了,

摊位上暂时清闲了点。余不凡靠在冷冰冰的水泥案板旁,腥味直往他鼻孔里钻。

他望着码头远处巨型货轮模糊的影子,思绪像港口那永远浑浊的海水,泛起沉淀已久的泥沙。

眼前的喧嚣渐渐模糊,脑海深处,一个被他刻意遗忘的场景却又顽固地浮现出来:年幼时,

也是这样一个弥漫着海腥味的清晨(他那时只觉得那是爸爸的味道)。他抱着父亲的腿,

哭得撕心裂肺,看着那个穿着鲜艳花裙子的漂亮女人——他的妈妈,拖着一个崭新的行李箱,

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码头嘈杂的人群里。他甚至不记得她的脸具体长什么样了,

只记得她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哒哒”声,清脆,冷漠,像冰锥刺在心上。

父亲老余头抱着小不凡,没说话,只是粗糙的大手笨拙地拍着他的背,

那手沾满了鱼的粘液和血腥,却无比滚烫。后来,

喝醉的父亲不止一次红着眼念叨:“她嫌我们这行腥,嫌我们穷!她想过好日子去了!

”这是余不凡心中最深的伤疤,一个关于“被抛弃”的烙印。也是这个烙印,

让他后来对王美凤这个主动“瞧上”他、愿意跟他“过日子”的女人,

带着一种近乎赎罪般的容忍。父亲是他在这个冰冷世界里唯一的暖意和支撑。

但老天连这点暖意也不留。三年前,肝癌晚期的老余头躺在充斥着消毒水味的医院病床上,

瘦得只剩下骨架,握着大学录取通知书被余不凡自己撕掉的碎屑,

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儿子。

“不凡…鱼摊…余家…根…不能丢…”这是老余头最后的、也最重的一块石头,

沉沉地压在了本应是高考生余不凡的肩头。通知书碎片像雪花一样飘落,

十八岁的余不凡咬着牙点头,“爸,放心。”从此,鱼摊成了他的枷锁,

也是他与那短暂触碰过的“不凡”梦想之间永恒的叹息。

“嗡——嗡——”裤兜里破旧的智能手机拼命震动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屏幕上跳跃着王美凤那张浓妆艳抹、眉毛画得直戳太阳穴的照片。

他赶紧把手在围裙上蹭了几下,接通电话,语气下意识地就矮了三分:“喂?美凤?

咋……”“咋个屁咋!余不凡!”话筒里瞬间爆发出王美凤尖利的女高音,穿透市场的喧嚣,

“死哪里去了?妈要吃城南那家的素馅包子,赶紧去买!跑腿费?转你微信里了,

自己看清楚,别老想着藏私房钱!还有,晚上早点收摊回来,把阿黄的狗窝洗了!听到没?

”劈头盖脸一通指令,没给他任何插嘴的空隙。

“哦…好…好的…马上就去买包子…狗窝也…”余不凡唯唯诺诺地应着。“对了!

”王美凤突然想起什么,语气微妙地顿了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和毫不掩饰的市侩,

“咳…那个…今晚…嗯…你懂的吧?

枕头底下…最近我看中了一套新款的化妆品……”余不凡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所谓“圆房”,在他家早已不是夫妻情趣,

而是明码标价的“特许经营费”——老婆要买包、要买化妆品、要打牌、要喝下午茶了,

就以此为名目收费!他喉咙里像堵了块鱼骨头,又腥又涩,

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我下午卖完鱼就凑凑……”“凑?你今天生意行不行啊?

一条金枪鱼都没卖出去吧?老四啊老四,

你真是没半点……”王美凤刻薄的抱怨像冰水浇了他一头一脸。他默默地听着,

看着案板上尚未冲干净的鱼血,颜色刺目得如同他此刻的羞辱。他甚至不敢大声反驳,

生怕惹恼了对方,“特许经营权”就被无限期吊销。挂了电话,余不凡掏出手机,点开微信。

王美凤果然发了个红包过来,醒目的金额:3.00元。跑腿费。三个包子至少十五块。

他扯了扯嘴角,那弧度还不如哭好看。这日子,就像案板上的鱼,明晃晃的刀悬着,

一刀一刀,刮净鳞片,剖开肚腹,剔得连点骨头里的油星都不剩,只剩下麻木的腥。傍晚,

天空被夕阳染成一片暧昧的橙红,映在浑浊的海水里,像一池掺了劣质香精的橙汁。

市场的鼎沸逐渐散去,只剩下清洁工扫地的唰唰声和残余的腥气。

余不凡正收拾着最后几条杂鱼,准备打烊回家去完成他的“两千块任务”和清洗狗窝的使命。

就在这时,早上送来的那个巨大的、标着“深海盲盒-珍奇”字样的泡沫箱进入了他的视野。

这是他今天唯一没来得及仔细看的货,是老主顾何老叔神秘兮兮托他处理的,

说是在深海延绳钓上意外弄到的玩意儿,看着怪,死了又硬得硌牙,

他嫌麻烦直接便宜给了老四。当时忙着应付王美凤的电话和生意,余不凡只瞥了一眼,

黑乎乎一大条,鱼不像鱼,倒像某种畸形的爬虫,表面还有岩石般的疙瘩,

便随意扔在水槽底角落没管。现在要收摊了,这东西总不能留着发臭。余不凡皱了皱眉,

戴上厚橡胶手套,嫌恶地从浑浊的水底捞起那条“怪鱼”。入手冰凉,

表皮覆盖着粗糙的黑色甲质鳞片,缝隙里渗出粘稠的墨绿色粘液。

硕大无神的死鱼眼珠子凸在外面,嘴巴开合着,露出几颗参差不齐的细密獠牙,

形状说不出的诡异。分量不轻,一股陈年海沟深处的腐败味扑面而来。“这能是鱼?

八成是什么深海垃圾的玩意儿……”余不凡低声嘟囔,强忍着不适,把这怪胎搬到案板上。

他用破布擦了擦怪鱼身上滑腻的粘液,这才举起那把厚背杀鱼刀。哐当!

刀口意外地砍到了怪鱼鱼鳃下方一块极为坚硬凸起的地方,发出金属般的碰撞声,

震得他虎口发麻。“嚯!还挺硬?”余不凡一愣,凑近细看。

鱼鳃下那块覆盖着粘液和鱼皮组织的部分,隐隐反射出一点有别于鱼鳞的暗沉光泽。

好奇心驱使下,他小心翼翼地用刀尖撬开那处坚硬的连接组织。

粘稠的墨绿汁液和暗红色的血水流淌下来。随着他粗暴的动作,“噗”一声轻响,

两颗圆溜溜的、沾满血污和粘液的珠子,从豁开的鱼身内部滑了出来,

滚落在沾满鱼鳞和血水的案板上。一颗有鸽子蛋大小,沉甸甸,黄澄澄,

表面似乎还带着未擦净的黏液,在昏暗的灯光下却已然遮掩不住那内蕴的光华,

一种厚重、纯粹、历经岁月打磨的金光隐隐透出——是金子!而且是纯度极高的天然金珠!

余不凡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血一下子冲上头顶。金子!鸽子蛋大的金疙瘩!

但这黄金的冲击还没过去,他的目光就被旁边更小的那颗珠子吸引了。它只有指甲盖大小,

通体剔透,质地犹如最纯净的水晶,在灯光下泛着柔和而神秘的光晕。

它静静地躺在腥臭的血污里,却像一滴凝固的深海星辉,纤尘不染,不染丝毫血污粘液,

仿佛周围一切污秽在靠近它时都自动褪去。它不像金珠那样带着惊人的财富气息,

却似乎蕴含着某种更古老、更难以言喻的力量,有种奇异的吸引力,

让余不凡不由自主地伸手去触碰。就在这时,

市场入口方向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和汽车引擎低沉的轰鸣声。

余不凡下意识地一把抓起那颗更抢眼、价值明确的大金珠,胡乱地在围裙上擦了几下,

难以置信地举起来对着灯光细看。灯光透过指缝,

那颗天然形成的**金珠绽放出更加璀璨夺目的光芒,

将他布满老茧和污垢的手指都照得染上了一层辉煌的金边。

巨大的财富冲击让他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骚动的声音近了,

伴随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节奏。“老板。”一个清冷悦耳,

带着一种天然疏离感的女声在摊位前响起。余不凡激灵一下回过神,

慌忙放下拿着金珠的手藏到围裙后,抬眼望去。摊位前不知何时站了两个人。

为首的是一位年轻女子,二十岁出头,肤白胜雪,五官精致得如同橱窗里的顶级洋娃娃。

一身剪裁得体的米白色连衣裙衬得她身姿窈窕,气质清雅出尘。此刻,

她那双漂亮得惊人的杏眼,正一眨不眨地、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惊奇和强烈的探询意味,

死死地盯在余不凡藏到围裙后的那只手上!目光穿透力极强,

仿佛已经“看”见了那颗尚未完全擦净血迹的硕大金珠。

她身旁跟着一位戴着金丝眼镜、表情严肃、提着一个文件箱的中年男人,显然是随从。

正是天港城四大家族之一,底蕴深不可测的灵家的长女——灵诗琪。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腥臭肮脏的港口鱼市场?她的目光为何如此灼热地盯在他藏着金珠的手上?

余不凡的心,在巨大财富的狂喜与眼前这位天之骄女带来的无形压迫感中,

瞬间悬到了嗓子眼。他另一只手上,

还紧紧攥着那颗刚刚随手塞进口袋里的、温润剔透的水晶小珠子。

冰凉的晶体贴着他汗湿的手心,似乎有着安抚人心的奇异力量。命运的齿轮,

在这充斥着鱼腥味的港口角落,以两颗珠子的突兀现身为轴点,

终于发出了沉重而生锈的转动声。

第2章水晶珠下的倒影时间仿佛在灵诗琪出现的那一刻被冻结凝固。

鱼腥味、海风的咸涩、远处货轮的汽笛……市场里所有的背景噪音都成了模糊的底图,

只剩下灵大**那双清冷、锐利、仿佛能穿透围裙布料直接“看”到金珠本质的眼眸,

以及余不凡自己胸膛里那颗擂鼓般狂跳的心脏。“老…老板?”余不凡嗓子发干,

声音都变了调。他下意识想把手从背后拿出来,却又觉得不妥,整个人僵在原地,

像被钉在了砧板上。灵诗琪的目光缓缓从余不凡藏匿的手部位置,

移到他惊愕、紧张、甚至还带着杀鱼残留污迹的脸上。她的视线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

只带着一种纯粹而强烈的探询与确认,就像顶尖的鉴定师在审视一件稀世奇珍。

短暂的沉默后,那清冷的嗓音再次响起,清晰地穿透了港口的喧嚣:“你手里的东西,

”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精准无误地再次锁定他藏在围裙后的位置,“那颗珠子,

能否给我看看?”余不凡的心猛地一沉,完了,还是被看见了!

巨大的恐慌瞬间压过了暴富的狂喜。四大家族!那可是天港城的天!

灵家的长女怎么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她会不会强取豪夺?会不会引来杀身之祸?

老余头临终前浑浊却充满告诫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匹夫无罪,

怀璧其罪……”他握着金珠的手心,汗涔涔的,几乎打滑。

“这…这是我…”余不凡想编个瞎话,说这是祖传的、或者是什么不值钱的仿制品,

但在灵诗琪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谎言的眸子注视下,任何狡辩都显得苍白无力。“不要紧张。

”灵诗琪似乎看出了他的恐惧,开口的语气缓和了一丝,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我只是看看。”她身边的金丝眼镜男悄无声息地向前挪了半步,无形的压力倍增。

周围已经有几个还没走彻底的摊贩和清洁工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探头探脑地张望着。

港口的小市场,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神仙般的人物出现?余不凡额角的汗更多了。

他深吸一口带着腥味的气,把心一横。富贵险中求!横竖是瞒不住了!他一咬牙,

将那只紧握金珠的手从围裙后伸了出来,缓缓摊开。刹那间,

鸽子蛋大小的金珠暴露在天光下。

尽管表面还沾着些微残留的血丝和难以擦拭干净的深海粘液,

但它厚重的质感、纯粹无杂质的色泽、以及那天然形成的完美**,

都散发出一股原始而磅礴的财富之美!夕阳的余晖恰好穿过市场的缝隙,打在金珠上,

瞬间反射出令人无法直视的璀璨金光,仿佛一小轮落日的精华被禁锢在了他粗糙的手掌之中!

嘶——!周围瞬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看热闹的几个摊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们都是摸爬滚打在码头的人,金子的真假和价值,看一眼光泽、掂一下分量就心里有数了!

这么大一块天然形成的金疙瘩?!这余老四真是祖宗坟头冒青烟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直勾勾地盯着那颗金珠,贪婪、羡慕、嫉妒交织成一片无形的网。然而,

处在目光中心的灵诗琪,眼神却仅仅在金珠上停留了一瞬。她那看似清冷平静的眼眸深处,

随着金珠光芒的闪耀,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金色的光点,转瞬即逝,快到无人察觉。

随即,

线飞快地扫过了金珠旁边的位置——那是案板上刚刚余不凡掏出金珠时遗留的粘稠污渍区域,

现在只剩下一小摊水渍和鱼鳞。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似乎对除了金珠以外的“空无一物”有刹那的疑惑,但立刻又被眼前的瑰宝压下。

她重新看向余不凡,眼神中第一次带上了一抹真正的郑重和惊叹:“好纯粹的自然金!

从未见过如此大且**的天然金珠!”她声音里的清冷被一种灼热的专业兴趣所取代,

“老板,开个价。这东西我要了。”“开…开价?”余不凡懵了。他不是商人,

只是个卖鱼的,面对四大家族的长女开价买他无意得来的东西,只觉得无比惶恐。

他根本不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几万?几十万?他这辈子连二十万现金都没一次性见过!

金丝眼镜男适时开口,声音平板无波却带着强大的说服力:“这位先生,这颗金珠极其罕见。

按今日金价估算重量,其本身黄金价值已超过千万级别。

考虑到它的天然完整性、稀缺的艺术与科研价值,我们灵**愿意出价——三千万。

”三…千万?!轰!!!这个数字像一颗核弹在余不凡脑子里炸开!他眼前阵阵发黑,

腿肚子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差点一**坐倒在腥臭的泥水里。三千万!三千万啊!

他一辈子,不,他祖孙三代捆在一起卖鱼也赚不到这个数的零头!刚才那点狂喜和恐惧,

在这个天文数字面前,渺小得像一粒尘埃!周围的空气彻底凝固了,连呼吸都停了几拍。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石化在原地,大脑被“三千万”这串数字反复冲击,嗡嗡作响。

卖虾的王胖子手里的烟头掉到地上都忘了捡,嘴巴张得能塞进他那肥硕的拳头。

灵诗琪没有理会周围的震惊,她的目光始终停在金珠上,

带着一种不容错认的“必须得到”的决心。“可以么?”她追问了一句,声音不大,

却带着天然的强势。余不凡感觉自己喉咙被堵死了,张了几次嘴都没发出声音。

巨大的眩晕感让他几乎无法思考。三千万……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可以立刻摆脱这该死的鱼摊!意味着他可以再也不看王美凤和她妈李彩娥的脸色!

意味着他可以从“余老四”翻身做主人!

意味着他可能……能过点像“余不凡”的人该过的日子?

在泼天的富贵和难以抗拒的威势面前,他所有的惶恐都化成了最原始的渴望。

什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去他妈的!这可是三千万!“……卖!卖!

”余不凡几乎是嘶吼着喊出来,声音都劈了叉,

双手将那颗价值连城的金珠恭敬地递了过去,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

金丝眼镜男立刻上前一步,没有直接触碰金珠,

而是掏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精致黑色天鹅绒托盘。余不凡小心翼翼地将金珠放了上去。

灵诗琪接过托盘,近距离再次凝视了几秒,眼底金色光点一闪而过,随即轻轻点头,

示意眼镜男收起托盘。

眼镜男动作迅捷地从公文箱里取出一份早已打印好的简洁合同、一台便携式的POS机。

“先生,请提供您的银行卡号,完成合同签署后,我们立刻转账。

这是灵氏集团下属珠宝公司的正式收购合同,一式两份。”余不凡脑子依旧是懵的,

颤抖着手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余不凡。那三个字歪歪扭扭,

却仿佛承载了他前半生所有的憋屈和此刻翻天覆地的重量。

被王美凤管着的、绑定了家里几乎全部流水、里面常年余额不超过三千块的农行储蓄卡卡号。

眼镜男操作了几下POS机。不到一分钟,余不凡那部几乎快要淘汰的低端智能机,

“嗡”地剧烈震动了一下!他哆嗦着掏出手机,划开屏幕。

【中国农业银行】您尾号**的账户于XX时XX分完成一笔转入交易,

金额为RMB30,000,000.00,余额30,005,427.38。

八个零!后面还有他攒下的那可怜兮兮的五千多块零头!天降横财!

货真价实的、热腾腾的三千万!余不凡死死攥着手机,指甲几乎要嵌进廉价的塑料壳里。

他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因为这巨大的**而颤栗,一股热流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的世界,被这八位数彻底打败了!灵诗琪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只是微微颔首,像是完成了一项再寻常不过的交易。

她最后瞥了一眼混乱油腻的鱼摊和余不凡,

口袋的轮廓——仿佛那里还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随即便带着金丝眼镜男转身离去。

黑色的豪车悄无声息地滑走,

留下陷入巨大财富旋涡中心、兀自站在腥风里灵魂出窍的余不凡。市场瞬间炸了!

“我的天老爷!余老四!余不凡!你发了!你真发了啊!”王胖子第一个冲过来,

肥厚的手掌激动地拍打着余不凡的肩膀,仿佛那三千万打进了他的卡里。“三千万!

买颗珠子?老四!那是啥鱼弄来的?你鱼摊里还有没?快告诉老哥!”“余老板!余老板!

恭喜恭喜!以后请多关照啊!”“老四,你发达了,可别忘了咱们这些穷街坊!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艳羡、讨好、打探、奉承的声音瞬间将余不凡淹没。

那些平日里叫他“余老四”带着嘲弄的嘴脸,此刻无不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人情冷暖,

世态炎凉,在这三千万的钞能力下,显得如此**而可笑。余不凡浑浑噩噩地被众人簇拥着,

像一具被巨大财富操控的木偶。他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应付着,

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咆哮:我翻身了!我余老四(不,余不凡!)今天彻底翻身了!

再也不用当窝囊废了!老婆、丈母娘、大黄狗?呵!以后都得看老子脸色!

这个念头像野火一样瞬间点燃了他压抑二十年的所有委屈和不甘。他猛地推开围着的人,

眼神亮得吓人,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被金钱彻底撑开的底气,粗声道:“各位!今天高兴!

我请客!对面海鲜大排档!想吃什么随便点!王胖子,帮我去定最大桌!挂我账!”说完,

他甚至顾不上收拾自己那摊臭烘烘、值不了几个钱的杂鱼,将满是鱼腥味的围裙随手一扯,

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仿佛这身腥臭的“皮”,就是他过去憋屈人生的象征,

如今已被他彻底抛弃!“老子这就回家!”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破锣般的嘶哑,

却充满了扬眉吐气的快意!他要回家!他要立刻、马上让那对压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的母女,

知道什么叫天壤之别!他快步冲出市场,甚至在路过保安亭时,

刚从口袋里摸出的百元大钞(那是他准备今晚“凑”给王美凤的“特许经营费”的一部分),

看也不看就拍在小窗里:“兄弟辛苦!拿着喝茶!”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到路边,

破天荒地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幸福小区!”他一**坐进车里,

报出了那个他每天回去都感觉像进刑场的小区名字。然而此刻,他的心情与往日截然不同,

充满了王者般的凯旋气势!出租车绝尘而去。他坐在车里,胸膛剧烈起伏,

王美凤看到银行卡余额后的表情和她妈李彩娥那张刻薄嘴脸震惊、讨好、又带点害怕的样子。

他一遍遍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那一长串令人窒息的数字,傻笑着。然而,

在他因为极度兴奋而血脉偾张、体温升高时,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冰凉感,

突兀地贴在他的左胸口皮肤上——是那颗被他随手塞进外套内兜的水晶珠子!

这感觉异常清晰,如同一个小小的冰点,压在他狂跳的心脏上方。他下意识伸手去摸,

隔着粗糙的布料能感觉到那圆润坚硬的触感。但与金珠那炙手可热的金钱温度不同,

这颗不起眼的水晶珠,却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宁静与深邃,仿佛深海中沉淀了万载的寒冰,

将他此刻几欲喷薄而出的狂躁稍微压下去一丝。这珠子……也挺特别的?

他心里掠过一丝模糊的想法,但很快又被即将到来的家庭权力更迭的狂喜盖过。

和闪闪发光的三千万金珠相比,这颗透明的小玩意儿,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他粗暴地将它在口袋里按了按,便不再理会。现在,

他眼里只有衣锦还乡的**和即将上演的“打脸”戏码。他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乘坐的出租车离开不久,市场角落里,

一个矮胖的身影悄悄缩了回去——正是之前托他处理怪鱼的老渔夫老何!

老何刚才也混杂在人群里,目睹了整个过程。他看着那价值三千万的金珠被取走,

看着余不凡那副一朝暴富迷失本心的样子,又看了看余不凡留下的那堆鱼内脏狼藉的鱼摊,

特别是那条被开膛破肚的“怪鱼”残骸,浑浊的老眼里没有羡慕,

反而满是深深的忧虑和后怕。“那东西……果然会带来灾祸啊……”老何喃喃自语了一句,

赶紧拉低了帽檐,慌慌张张地消失在人流中。而在余不凡家所在的幸福小区,

“余老四”中了大奖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已经比出租车更快一步,飞到了他家的窗台下。

……余不凡砰地一声撞开家门,

场更难闻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隔夜的剩饭菜味、劣质香水味、还有狗毛和隐约的尿骚气。

王美凤正窝在沙发里,一边嗑瓜子一边对着手机屏幕刷着短视频,

李彩娥在阳台给她的宝贝外孙“大黄”(一条养得肥嘟嘟的杂毛土狗)梳毛。“吵什么吵!

死回来这么晚?包子和钱……”王美凤不耐烦地抬起头,刚要骂出口的话,

在看到余不凡那完全不同于往常的表情时戛然而止。此刻的余不凡,

脸上没有任何以往的唯唯诺诺、低眉顺眼。他背挺得笔直,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红光,

眼睛亮得像点燃的火炭,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近乎张狂的笑意。那姿态,不像回了自己家,

倒像个得胜归来的将军,即将检阅他的战利品!李彩娥也停下了梳狗毛的动作,

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老四?你吃错药了?没去给我买包子?跑腿费呢?

”语气依旧是那居高临下的审问调。余不凡没理睬丈母娘,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钉在王美凤身上,一步步走到客厅中央,声音不高,

却带着从未有过的、不容置疑的力度:“包子?跑腿费?呵。”他掏出手机,划开屏幕,

将那条农行的余额短信直接怼到王美凤眼前!“看看!王美凤,给我看清楚!

看清楚这是多少!”王美凤本来还想骂他神经病,

但她的目光在扫到手机屏幕上那一长串数字时,瞳孔骤然收缩!嗑瓜子的手僵在半空,

瓜子仁卡在喉咙里,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你…咳咳…这…这是……”她指着手机屏幕,脸憋得通红,眼珠子瞪得溜圆,

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极致的贪婪。她一把抢过手机,手指颤抖着点着那串零,

生怕自己数错了:“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三…三千万?!”“砰!

”李彩娥手里的狗梳子掉在地上,她甚至顾不上心爱的“外孙”大黄,像一阵风似的冲过来,

脑袋也凑到手机屏幕前。“老天爷开眼了?!”李彩娥失声尖叫起来,声音又尖又利,

带着一种破锣般的震撼,“三千万?!余不凡!这…这真是打你卡里的?你怎么弄来的?

偷的?抢的?还是卖……卖了什么?”她猛地抬头看向余不凡,眼神惊疑不定,

如同看一个突然长出三头六臂的怪物,但下一秒就被更加炽热的贪婪完全吞噬!

她干瘪的嘴唇疯狂地哆嗦着,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怎么来的你们不用管!

”余不凡一把从王美凤手里夺回手机,看着这对母女那副失魂落魄又贪婪至极的模样,

一股巨大的快意直冲天灵盖!这正是他想看到的效果!他故意顿了顿,

环视着这间压抑了他无数个日夜的小房子,用一种宣告般的语气说道:“现在,

老子告诉你们!这张卡!这三千万!是老子的!”他强调着“老子”两个字,

充满了扬眉吐气的痛快,“这破鱼摊,老子明天就不干了!

这破房子……”他嫌恶地皱了皱眉,“你们要住随你们!从今天起,这家里,老子说了算!

”“银行卡!”王美凤猛地回过神,尖叫一声扑向余不凡,

完全忘了自己日常的“高高在上”,眼中只有那张象征着泼天富贵的卡片:“给我!快给我!

男人有钱就变坏!我给你保管!快给我!”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形,

长长的指甲甚至抓破了余不凡的手背。李彩娥也如梦初醒,加入了争夺:“对对对!不凡啊,

妈帮你保管!你还小不懂事,这么多钱要被人骗了怎么办?快拿出来!给妈!妈帮你存好!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就去掏余不凡的口袋。

看着刚刚还颐指气使、对他呼来喝去的母女俩,

此刻为了那张银行卡如同饿狼扑食般癫狂、扭曲、毫无尊严的样子,

余不凡心中积蓄多年的怨气如同火山爆发,不怒反笑,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和鄙夷:“哈!

给你们保管?王美凤!李彩娥!你们当我还是那个任你们揉捏的‘余老四’?!

”他猛地挣脱开两个女人的撕扯,力气之大前所未有。他退后一步,指着两人,

语气冰冷刻薄:“你们不是一直说老子没用吗?不是说老子连条狗都不如吗?行!

现在老子有钱了!三千万!老子一个子儿都不会让你们碰!不是嫌弃我吗?那就滚出去!

爱怎么叫怎么叫!老子的钱,跟你们没半点关系!”这番话如同冰冷的锥子,

狠狠扎在王氏母女的痛处!她们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从极度的狂喜和贪婪骤然跌入被羞辱、被抛弃的巨大恐慌和暴怒深渊!“余不凡!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李彩娥气疯了,抄起手边的鸡毛掸子就要打:“没有我们娘俩,

你早就饿死了!现在发财了就想翻脸不认人?门都没有!”“余不凡!你敢不给我钱!

我跟你拼了!”王美凤也彻底撕下了伪装的最后一点温情,像一个泼妇一样再次扑上来,

哭天抢地:“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嫁给你个窝囊废,好不容易盼着你有点本事了,

你就要抛弃我们娘俩啊!你个挨千刀的!没良心的陈世美!”原本祥和的小家里,

瞬间鸡飞狗跳,充满了歇斯底里的哭骂、打砸声和余不凡压抑后终于爆发的怒吼。

一场为了这三千万横财归属而引爆的家庭战争,彻底爆发!昔日被欺压的“余老四”,

此刻如同被财富赋予了强大的武装,气势如虹地反击着!

他沉浸在主宰、报复、扬眉吐气的巨大**中,

全然没有留意到——在楼下不远处阴暗的花坛角落,

一个佝偻的身影正死死盯着他家亮灯的窗户。

四中大奖”消息吸引而来、蹲守多时、同样被那三千万**得眼珠子发红的隔壁邻居张大婶!

她听着楼上隐约传来的激烈争吵声,贪婪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险而恶毒的光芒。

“三千万……全是余老四一个人的?那对泼妇母女没分到?

呵……机会啊……”她掏出那个被油污浸透的廉价手机,飞快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喂?强哥吗?……对,是我!有笔大买卖!

……那个港口的余老四,真发了!三千万都揣在一个人身上呢!……什么保镖?屁!

就他一个!外加一个老泼妇和一个小泼妇,家里就一条狗!……地址?幸福小区3栋502!

……对!干一票大的!他家吵得厉害,正是动手好时候!……你们快点!”挂断电话,

张大婶脸上露出一个狰狞而得意的笑容,猫腰藏回更深的花坛阴影里,

像一只潜伏在腐肉旁等待分食的鬣狗。而在楼上的风暴中心,

余不凡还在激动地和王美凤、李彩娥对骂着,胸口因愤怒而剧烈起伏。

那颗紧贴着他滚烫皮肤的水晶珠子,传来的冰凉感比任何时候都要明显,

像一个冷静的旁观者,沉默地提醒着命运的齿轮正在加速转动,

通往的却并非是他此刻臆想的光明坦途。他甚至没察觉,李彩娥在撕扯叫骂的间隙,

眼神却如同淬毒的毒蛇,几次飘向厨房的方向,又狠狠剜了他几眼,眼底深处,

翻腾着一种名为绝望和杀机的暗流。三千万,不仅点燃了贪婪,

也足以烧毁人性最后一丝枷锁。她知道,余不凡翅膀真的硬了,

而且绝不会再给她们母女半分好处!

她和她女儿吞掉这笔钱、然后彻底摆脱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的计划,在这一刻,

如同恶魔的低语,在她疯狂的心底清晰而坚定地成形。横财,是野火,燃尽了他过往的卑微,

却也正无情地点燃吞噬他自己和他身边所有人的罪恶燃料。水晶珠那点微弱的凉意,

终究没能压住人性最深处的贪婪之火。余不凡的“春天”,

正笼罩在由他自己点燃的、名为财富的血色阴影之下。死亡的气息,

在狂喜与暴怒交织的喧嚣中,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

第3章重生·鱼摊余不凡胸膛里的怒火像浇了汽油,烧得他双目赤红。

王美凤声嘶力竭的哭骂诅咒、李彩娥泼妇般的叫嚷撕打,这些往日能将他压垮的噪音,

此刻在三千万的财富壁垒加持下,统统变成了跳梁小丑的表演,

只能激起他更深更痛快的嘲讽与反击。“骂!继续骂!

”余不凡索性一**坐在那破旧的、被烟头烫出几个洞的沙发扶手上,

居高临下地看着滚在地上撒泼的王美凤和挥舞着鸡毛掸子的李彩娥,

脸上带着近乎残忍的得意笑容,“看看你们的泼妇样子!

真以为老子还会像以前一样跪舔你们?做梦!这三千万,老子就是烧了、扔海里听响,

也绝不会给一个钢镚儿!”这话彻底捅了马蜂窝。李彩娥眼珠子瞬间血红,

如同护崽的母兽被狠狠捅了一刀!“余!不!凡!”她尖啸着,声音能撕裂耳膜,

“你这没心肝的畜生!老娘今天就跟你拼了!”她猛地转身,不是冲着余不凡,

而是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厨房!余不凡嗤笑一声,以为她是去拿菜刀壮胆,

这种虚张声势的伎俩他见多了。他有恃无恐地晃着手机:“来!尽管来!砍我一刀,

牢底坐穿!这三千万正好送我下辈子逍遥!”王美凤也彻底疯了,

扑上来抱住余不凡的腿又抓又咬:“把卡给我!给我!那是我的!我的钱!”就在这时,

李彩娥的身影从厨房里冲了出来。她没有拿刀,手里却端着一个豁了边的粗瓷大碗!

碗里是半碗冒着温热气、乳白浑浊的汤水,

散发着一股……极其浓烈、混杂着内脏腥气的河豚鱼汤特有的鲜香!

余不凡脸上的得意骤然凝固了。一股寒气,

毫无征兆地从他左胸口那颗水晶珠贴着皮肤的位置猛地爆发,顺着脊椎一路窜上天灵盖!

那感觉,比冰窖还冷,像是死亡的吐息直接喷在了心脏上!他浑身汗毛瞬间倒竖!“妈!

你拿鱼汤干什么?”王美凤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下意识停止了撕咬。

李彩娥脸上的疯狂扭曲得不成人形,眼神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她死死盯着余不凡,

声音因为极度亢奋和怨毒而尖利得发飘:“干什么?哈哈哈哈!给你男人!

给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补补身子!!”她双手捧着碗,如同捧着祭献的毒酒,

以与她那老迈身躯不符的敏捷,两步就冲到了沙发前!

那冰寒彻骨的死亡预兆前所未有的清晰!余不凡头皮发炸,猛地想站起来躲避!但晚了!噗!

李彩娥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将那一碗还烫口的浑浊鱼汤,

劈头盖脸地泼在了余不凡的脸上、脖子上、以及他因为激动而大敞着的胸口上!

滚烫、粘稠、带着浓郁腥香的汤汁瞬间糊住了余不凡的眼睛、鼻子和嘴巴!“呃……啊——!

!!”余不凡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那灼烧皮肤的热度是其次,更恐怖的是,

几乎在汤汁接触到皮肤的瞬间,一股极其强烈的麻痹感以惊人的速度开始蔓延!

他的舌头最先失去知觉,像一块僵硬的木头;紧接着,

被汤汁烫到的脸颊和脖子部位传来针刺般的剧痛,但那痛感迅速被更深沉的麻木吞噬!

气管像被无形的大手扼住,空气瞬间被隔绝!河豚毒!他脑子里瞬间炸开这个恐怖的词汇!

是处理那条怪鱼时他特意分出来、本打算深埋处理的鱼肝和鱼籽毒素提取物!

李彩娥竟然用来做了毒汤!“嗬…嗬……”余不凡双手死死卡住自己的脖子,

眼珠暴突出来,布满血丝。他身体猛烈地痉挛抽搐,像离了水的鱼,

从沙发扶手上重重摔倒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他拼命想要呼吸,

但**肌肉已经彻底背叛了他,

每一次徒劳的吸气努力都只带来胸腔撕裂般的闷痛和窒息的绝望。视线迅速模糊、发黑。

李彩娥那张因为毒计得逞和即将获取巨额财富而完全扭曲变形、如同老树皮绽开般狂笑的脸。

他看到王美凤跌坐在旁边,脸上有惊愕,有恐惧,但在看清丈母娘眼神里那**裸的暗示后,

那惊惧只维持了一瞬,便被更汹涌、更纯粹的贪婪瞬间覆盖!她看着倒在地上抽搐的丈夫,

脸上甚至露出了一种如释重负和狂热期盼的神情!“快!卡!银行卡!

”李彩娥低声嘶吼着,像一头饥饿的鬣狗,扑到余不凡身上开始疯狂地摸索他身上的口袋。

王美凤也反应过来,眼中的恐惧被对金钱的渴望彻底烧干,她扑过来,

狠命地掰开余不凡因痉挛而死死捂住胸前口袋的手!余不凡的意识在迅速消逝。

身体像沉入冰冷污浊的深海,剧烈的麻痹感正在吞噬他最后一点知觉。

他清晰地感觉到王美凤冰冷指甲划破他皮肤,摸到他紧贴内兜的银行卡!

他甚至能感受到她手指因为极度兴奋而无法抑制的颤抖!

是我的……三千万……老子要翻身的钱……他残存的意识里是撕心裂肺的不甘和滔天的怨恨!

但这怨恨在死亡的绝对力量面前,显得如此无力。他最后看到的画面,

是王美凤攥着那张小小的、沾着他汗水甚至可能是他血液的银行卡,和李彩娥一起,

两张被贪婪彻底吞噬的面孔凑在手机屏幕前,正在查看着那象征三千万的余额数字!

她们脸上那因为狂喜而扭曲的、毫无半点人性的贪婪笑容,如同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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