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着包，直接回了我爸妈在城里的家。

接下来的两天，厂里的风言风语传到了我妈的耳朵里。

是通过我妈的老牌友，厂工会王主席的爱人传出来的。

“你们家林晚可真有福气，卫国那孩子真是有情有义。”

“听说他为了照顾前女友孙雅，特地把分给自己的新房让了出去。”

“现在整个钢厂都在传，说卫国重情重义，孙雅苦尽甘来，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妈在电话里气得说不出话。

我翻着手里的俄文词典，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第三天下午，李卫国找到了我父亲单位的家属院。

我正在院里的葡萄架下，帮邻居张奶奶整理毛线。

“晚晚，我找了你两天。”

李卫国站在我面前，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我们谈谈。”

我没理他，继续绕着手里的毛线。

“晚晚，我订了明晚红旗饭店的包间。”

我示意张奶奶先进屋。

“什么饭店？”

“就我们厂招待领导那家。我约了孙雅和晓红，希望你也能来。”

李卫国的声音很疲惫。

“我们坐下来，把事情说开，别再让厂里人看笑话了。”

“看笑话？”

我放下毛线，看着他。

“李卫国，你觉得现在的情况，是我在让厂里人看笑话吗？”

“晚晚，算我求你，给我个面子。”

他的声音带着恳求。

“晓红她就是个炮仗脾气，没坏心。她也是心疼我，不想看我为难。”

“至于孙雅，她从没主动说过一句你的不是。这次的事，她比谁都委屈。”

我听着他的话，忽然觉得很荒谬。

“所以，明天的饭局，是想让我当众敬她一杯，祝贺她乔迁之喜？”

“不是这样的。。。”

“还是想让我当着她的面，给你妹妹赔礼道歉，承认是我小肚鸡肠，不懂事？”

“晚晚，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希望，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

“你把家里管得那么好，我妈都踏实，我们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好吗？”

安安稳稳过日子。

我想起这一年，我为他洗衣做饭，照顾他生病的母亲，把他从一个毛头小子打理成一个体面的技术科长。然后现在落得这么个下场，这就是他说的安稳日子。

抱着最后那么一丝，想看他演完这场戏的念头。

我应了声好，“明天几点？”

“七点，红旗饭店。晚晚，谢谢你。”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