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门被斩那天，我跪在泥地里，看着监斩台上那个被称为「活阎王」的男人。玄镜司指挥使，

顾长夜。他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也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指望。

一道诡异的咒术将我与他死死绑定，我必须每日触摸他，否则心脉寸断。为了复仇，

也为了活命，我潜入他府中为婢。可这该死的诅咒给我的第一个任务，竟是让我趁他熟睡，

摸上他的……我咬碎银牙，这仇，我报定了！这人，我也摸定了！1子时，我像只壁虎，

贴在玄镜司指挥使顾长夜的卧房窗外。这是我混进来的第三天。前两天，

我摸清了他巡夜回房的时辰，也打听到了他房里从不留人伺候的习惯。机会只有一次。

我屏住呼吸，用细铁丝捅开窗户插销，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房间里很暗，只有淡淡的月光。

床上，一个男人躺着，身形轮廓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挺拔。那就是顾长夜，

化成灰我都认识的仇人。我从怀里掏出花光最后积蓄买来的迷香“醉神仙”，对着床的方向，

轻轻一吹。香气无声无息地散开。我静静地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敢靠近床边。“大人？

顾大人？”我压低声音试探。床上的人毫无反应，呼吸平稳绵长。成了。我捏紧拳头，

指甲掐进肉里。脑子里，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每日任务：触碰目标臀部，

时长不少于三息。倒计时开始……】心口传来一阵熟悉的绞痛，

像有只手在用力撕扯我的心脏。我不敢再耽搁，咬着牙，颤抖着伸出手，掀开被子一角，

探了进去。触手一片温热结实。我闭着眼，屈辱和恨意涌上心头，眼泪差点掉下来。

沈家满门，都是被这个男人送上的断头台！而我，沈家唯一的血脉，为了活命，

竟要对他做这种下流之事。就在我屈辱地数到第三息，准备抽手时，

床上本该昏睡的男人突然闷哼一声，身体瞬间绷紧。我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僵在原地，

手还按在他**上。他……他醒了？我连呼吸都停了，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过了好一会儿，

他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呼吸也重新变得平稳。我惊魂未定，飞快地抽出手，

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房间。心脏狂跳不止，分不清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那该死的诅咒。

2我叫沈月，原是户部侍郎沈清源的独女。三个月前，父亲被指贪墨，一道圣旨下来，

沈家满门抄斩。负责抄家行刑的，正是权倾朝野，人称“活阎王”的玄镜司指挥使，顾长夜。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他穿着一身飞鱼服，站在监斩台上，面无表情地扔下令牌。“时辰到，

斩。”冰冷的三个字，斩断了我前半生的所有幸福。混乱中，

是奶娘用自己的命换了我逃出生天。可我刚逃出城，

就被一个自称“同命鸳鸯谱”的鬼东西绑定了。它说我中了奇咒，

每日必须触摸它指定的“有缘人”身体的一个随机部位，否则心脉寸断而亡。

而我的“有缘人”，就是顾长夜。我差点当场自尽。可一想到父母的冤屈，

想到沈家上下的血海深仇，我就告诉自己，必须活下去。于是，我隐姓埋名，托了关系，

进了玄镜司当一个最低等的洒扫婢女。每天面对仇人，还要想办法对他上下其手，

这种折磨比死还难受。第一天夜探成功后，我连着做了好几晚噩梦。梦里，

顾长夜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问我：“你那只脏手，摸哪儿呢？

”3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第三次就没那么难了。任务目标千奇百怪。

轻抚其后腰三寸”、“描摹其腹肌纹理”、“丈量其小腿长度”……**着那包“醉神仙”，

夜夜潜入他的卧房，像个采花贼一样把他摸了个遍。他似乎睡得很沉，从未被我惊醒过。

我渐渐放下心来，胆子也大了起来。只是，我总觉得府里的人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怪。

“你看那个沈月，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可不是，前两天我亲眼看见，

指挥使大人从她身边走过，她直勾勾地盯着大人的腰，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我百口莫辩，只能埋头干活。这天，

玄镜司的副使柳如烟——那个传闻中顾长夜内定的未来夫人，把我叫了过去。她一身红衣，

英姿飒爽，看我的眼神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听说，你对指挥使大人有非分之想？

”我连忙跪下：“奴婢不敢。”“不敢？”她冷笑一声，一脚踹翻我身旁的水盆，

“那就把这些水给我舔干净，记住自己的身份。”冰冷的水泼了我一身，

周围的婢女都在窃笑。我趴在地上，一点点擦拭着地上的水渍，

将所有的屈辱和恨意都咽进了肚子里。柳如烟，顾长夜。这对狗男女，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4日子在屈辱和惊心动魄中一天天过去。很快，我那包“醉神仙”就用完了。没有迷香，

我怎么完成任务？那天晚上的任务是“挠其脚心十下”。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眼看时辰越来越晚，心口的绞痛又开始发作。再不动手，我就会死。我心一横，

端着一盆洗脚水就冲进了顾长夜的书房。他正在看卷宗，见我闯进来，眉头紧紧皱起。

“滚出去。”“大人！”我扑通一声跪在他脚边，声泪俱下，“大人，您快脱靴子！

奴婢刚刚在院里看到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它吐出的毒液沾到您的官靴上了！这毒见血封喉，

要是渗进去，您就没命了！”顾长夜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傻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奴婢没有胡说！”我急得快哭了，心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您要是不信，

奴婢给您挠挠脚心，要是您觉得痒，就说明毒素还没深入，要是不痒，

那就说明毒已经攻心了！”我说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伸手就去脱他的靴子。

他大概是被我这番疯言疯语给镇住了，一时竟没有反抗。我飞快地脱下他的官靴，

对着他的脚心就一通猛挠。“一、二、三……十！”数到十，我立刻松手，瘫软在地，

大口喘着气。顾长夜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色黑得像锅底。“沈月，”他一字一顿地问，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第二天，他就叫来了府医，命令府医给我好好瞧瞧脑子。

我只能继续装疯卖傻，说自己受了家破人亡的**，得了“离魂症”，

时常会做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府医给我开了几副安神的汤药。顾长夜看着我，眼神复杂，

最终只是挥了挥手，让我下去了。从那以后，府里所有人都知道，

指挥使大人身边跟了个漂亮但脑子不正常的疯丫头。5顾长夜要出京查案，

点名要我跟着去伺候。我知道，他是怕我这个“疯子”留在府里惹事。我心里叫苦不迭，

跟着他，我还怎么完成任务？可系统的任务不会因为我出差就停止。出发当晚，

在摇晃的马车里，系统的转盘转出了一个让我崩溃的任务——“舌吻一盏茶”。我疯了。

这怎么可能完成？我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顾长夜，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车壁上。晚上，

我们在驿站落脚。他去见了当地的官员，回来时，身上带了几分酒气。他靠在马车的软榻上，

揉着眉心，似乎有些疲惫。机会来了。我深吸一口气，端着一壶早就准备好的烈酒，

装成解酒茶的样子递给他。“大人，喝点茶解解酒吧。”他没怀疑，接过来一饮而尽。很快，

他就“醉”倒了。我凑过去，心脏跳得像打鼓。他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轮廓分明，

嘴唇很薄，带着酒的气息。我闭上眼，豁出去了，笨拙地吻了上去。他的嘴唇很软，

我试着想撬开他的牙关，却怎么也做不到。【任务进度：1%……】脑中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我急得满头大汗，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就在这时，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竟微微张开了嘴。

一条温热的舌头，试探地碰了我的舌尖一下。【任务完成。】我如蒙大赦，刚要退开，

后脑却被一只大手猛地扣住。腰上也被另一只手臂紧紧揽住。我被他整个禁锢在怀里。

他反客为主，吻得又深又重，带着不容抗拒的掠夺。我吓得魂飞魄散，

这是醉酒的人该有的力气吗？我在他怀里拼命挣扎，最后狠狠踩了他一脚，才终于得以脱身。

我狼狈地缩在马车角落，惊恐地看着他。他却只是翻了个身，继续“昏睡”，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6第二天，顾长夜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在看我的时候，眼神总会若有似无地瞟过我的嘴唇。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只能一口咬定，自己昨晚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是吗？”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那你有没有说什么胡话？”我想起昨晚那个吻，脸上一热，为了掩饰，

只能胡编乱造：“说了！我说我梦见自己亲了一头猪，那猪嘴还挺软的！”话音刚落，

顾长夜的脸瞬间黑如锅底。周围的气压低得吓人，连车夫都吓得不敢大声喘气。

我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一路无话。到了办案地点，我才知道，这次的案子有多棘手。

是一桩灭门惨案，当地官员束手无策，才上报朝廷。顾长夜每天早出晚归，神情越来越凝重。

我虽然恨他，但也知道，这案子背后牵扯着朝中势力，稍有不慎，他也会有危险。

这天晚上的任务，是“拥抱一整晚”。我看着他疲惫的睡颜，心里五味杂陈。

我照例用酒把他灌倒，然后悄悄躺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从背后抱住他。他的后背很宽阔，

也很温暖。我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听着他平稳的呼吸，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二天，我是被一阵温热的呼吸弄醒的。我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双深邃如潭的眸子。

顾长夜醒了。而我，正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缠在他身上。我们的脸离得很近，

近到我能看清他眼里的我，惊慌失措。“沈月，”他声音沙哑，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你这又是什么病？”7我吓得连滚带爬地从他身上下来，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大人恕罪！奴婢……奴婢梦游了！”“梦游？”他挑眉，慢悠悠地坐起身，衣衫有些凌乱，

露出结实的胸膛，“梦游到我床上来了？”“是……是奴婢的离魂症又犯了！”我急中生智，

把所有的锅都甩给了这个不存在的病症，“奴婢受了**，精神不正常，

求大人不要跟一个疯子计较！”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一掌拍死我。最后，

他却只是叹了口气。“起来吧。”我不敢动。“以后，睡榻上。”他指了指床边的软榻。

我愣住了。他这是……允许我睡在他房里了？从那以后，我便光明正大地睡在了他的卧房。

虽然只是一个软榻，但也省去了我夜夜翻窗的麻烦。只是，每当午夜梦回，

我看着床上那个男人的背影，心里总会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恨他吗？当然恨。

可这恨意里，似乎又掺杂了些别的东西。8案子查到了关键时刻，顾长夜却遭到了暗杀。

一群黑衣人深夜来袭，招招致命。玄镜司的护卫虽然拼死抵抗，但对方人多势众。混乱中，

一支淬了毒的箭矢，朝着顾长夜的后心射去。我当时离他最近，几乎是下意识地，

我扑了过去，挡在了他的身前。利箭穿透我的肩胛骨，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我眼前一黑，

倒了下去。失去意识前，我看到顾长夜那张向来冷漠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他抱着我，声音都在颤抖。“沈月！沈月！”9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

顾长夜就坐在床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显得有些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