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给老夫人请安,沈清辞看着庶妹沈月柔装出来的柔弱,只觉可笑。前世她眼瞎,把这副楚楚可怜当真心,事事护着让着,最后却被这对“白莲花”联手推进地狱。“二妹妹身子弱,该多补补。”沈清辞笑着把参汤端到沈月柔面前,看着她瞬间煞白的脸,心里泛起快意。老夫人疑惑的目光里,沈清辞轻声补道:“毕竟,日后要做的‘大事’多,得养足精神才是。”沈月柔捏紧帕子的小动作,让沈清辞确定:这一世,她的“好妹妹”,慌了。沈月柔一脸恨意还是保持着微笑说到“谢谢长姐关怀备至,长姐亦需保重身体。”老夫人凝视着两个孙女,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这两个孩子终究并非一母所生,终究难以避免相互算计。她面色沉稳,如波澜不惊的湖面,和蔼地说道:“清辞,再过六日,你便要与五皇子成婚了,你需自行筹备一番,让你二妹妹帮你瞧瞧是否有遗漏或缺憾之处,告知于我,我好告知你姨娘,让她为你置办。”沈清辞垂首凝视着自己交握在膝上的手,那指甲仿佛要深深嵌入掌心,似是要将所有的不甘与愤恨都藏匿其中。她母亲去世的早,现在当家做主的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女,沈月柔的母亲,。母亲去世父亲伤痛欲绝,方言不买娶,奈何老夫人以死相逼,娶了老夫人的远方侄女—柳姨娘。父亲只给了一个姨娘的身份,没有扶正。老夫人的声音温和得像春日暖阳,可落在她耳里,却比乱葬岗的寒风还要刺骨。
前一世,也是这样的场景。老夫人坐在主位上,语气温柔地让沈月柔帮她打理嫁妆,转头却在她离府后,默许沈月柔偷偷换掉了她母亲留下的那套镇宅玉佩——那玉佩里藏着丞相府最核心的布防图,后来被沈月柔双手捧给了萧玦,成了他扳倒沈家的关键一步。那时她还傻,以为老夫人只是疼沈月柔,处处忍让,甚至主动把母亲留下的东珠钗让给沈月柔做生辰礼。直到临死前沈月柔笑着告诉她:“姐姐,你真以为祖母疼你?她早说了,你母亲当年抢了我母亲的主母之位,你这个嫡女,本就不该存在。”“是,孙女记下了。”沈清辞抬起头,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顺,目光掠过老夫人鬓边那支赤金点翠步摇——那是当年母亲的陪嫁,却不知何时到了老夫人手里。
沈月柔立刻接话,柔柔弱弱地说:“姐姐放心,我定会好好帮你查验嫁妆,绝不让人欺了姐姐去。”她说着,眼尾悄悄扫过沈清辞,那抹藏在笑意里的得意,和前世如出一辙。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沈清辞:“你母亲去得早,府里的事多有疏忽,月柔心细,有她帮衬,我也能放心些。”放心?沈清辞在心里冷笑。前一世她就是被这份“放心”糊了眼,看着沈月柔把嫁妆清单改得面目全非,看着老夫人对沈月柔搬弄的是非深信不疑,最终落得个开膛破肚、死无全尸的下场。她站起身,福了一礼,声音平静无波:“祖母说的是。只是嫁妆里有些物件是母亲亲手置办的,有她的私记,旁人怕是看不懂。不如让挽月跟着月柔妹妹一起清点,也好有个照应。”挽月是母亲留下的陪房,忠心耿耿,更重要的是,她认得母亲在私密物件上做的暗记。
老夫人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沈月柔也敛了笑,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沈清辞却像没看见,继续道:“左右还有六日,慢慢清点便是,祖母说呢?”她抬眼看向老夫人,目光清亮,带着一丝前世从未有过的锐利。老夫人对上她的视线,竟莫名地移开了眼,含糊着应了声“也好”。
沈清辞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的寒意。这一世,她不仅要护住挽月,护住沈家,更要让这些披着慈祥和善外衣的人,一点点露出他们吃人的獠牙。嫁妆清单?布防图?她偏要让沈月柔和老夫人看看,谁才是真正能拿捏棋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