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的那天，下着血红色的雨。

虫族的利爪穿透我的胸口，我听见自己的肋骨断裂的声音，像枯枝被踩碎。耳边是队长林浩的笑声——那个我曾经用命保护的男人，此刻正站在十米外，看着我被虫族撕碎。

"陈烬，别怪我。"他点燃一支烟，"末日里，只有强者才配活着。你这种E级废物，本来就该死。"

我想说话，但喉咙里只涌出血沫。视野越来越暗，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林浩转身离开的背影。

然后是漫长的黑暗。

我以为这就是终点。

直到——

【系统激活中……】

【检测到宿主死亡，启动"末日重启"协议】

【重生倒计时：3……2……1……】

"陈烬！陈烬**又睡着了？！"

一盆冷水泼在脸上。

我猛地睁开眼，入目的是熟悉的天花板——灰白色的水泥，右上角有一块霉斑。这是联邦第七基地的宿舍，我在这里住了三年。

但我明明已经死了。

死在末日第三年，2090年7月15日，在第九防线的战场上。

我低头看自己的双手——完好无损，没有虫族撕咬的痕迹。胸口也不痛了。我摸向左臂，那里本该有一道基因强化的伤疤，现在却是光滑的皮肤。

"日期……现在是什么日期？"我声音嘶哑。

泼我水的是室友张伟，他翻了个白眼："2087年4月5日，你脑子坏了？今天是基因强化考核的日子，你要再迟到，别说升D级了，连E级都保不住。"

2087年4月5日。

末日降临是2087年7月1日。

距离虫族入侵，还有三个月。

我重生了。

心跳在这一刻停顿，然后疯狂加速。手指抑制不住地颤抖——不是恐惧，是兴奋。上一世所有的痛苦、绝望、悔恨，在这一刻化作一股冰冷的杀意。

林浩。

上一世你踩着我的尸体往上爬，这一世，我要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

【末日生存系统已激活】

【宿主：陈烬】

【当前等级：E级基因战士（基因强化度：12%）】

【系统功能：任务发布、技能商城、属性面板、未来记忆库】

【新手任务：在今日考核中突破至D级】

【任务奖励：基础战斗技能×1，基因强化药剂×1】

【任务失败：扣除10点生命值（当前生命值：100）】

半透明的蓝色面板浮现在眼前，只有我能看见。

系统。

我在末日小说里见过这种设定，但从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过无所谓——只要能让我变强，就算是和恶魔交易，我也愿意。

"陈烬，你到底走不走？"张伟已经穿好了训练服，"再不走，迟到了你自己负责。"

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三年没有感受过的轻盈感——上一世的我在末日第一年就伤了右腿，再也无法全力奔跑。

"走。"

我抓起外套，跟着张伟出门。

走廊里是熟悉的喧嚣，新兵们三三两两地往训练场走。我扫视着每一张脸——认识的、不认识的、死去的、背叛的。

在转角处，我看见了林浩。

他正和几个队员说笑，阳光照在他身上，衬得那张脸格外英俊。上一世的我崇拜他，把他当作目标。现在我只想一拳砸烂他的脸。

但还不是时候。

林浩现在是C级基因战士，我只是E级。贸然动手，死的只会是我。

"陈烬？"林浩注意到我的视线，笑着打招呼，"今天考核加油啊，争取突破到D级。"

表面上的关心，实际上是讽刺——整个基地都知道，E级基因战士陈烬，天赋差到爆炸，三年了还在原地踏步。

我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擦肩而过。

【系统提示：检测到目标人物"林浩"，记录至复仇名单】

【建议：当前实力不足，请优先提升等级】

不用系统说，我也知道。

训练场上已经聚集了上百人，都是参加今天考核的E级战士。考核内容很简单：在虚拟战场中猎杀十只一级虫兽，用时最短者通过。

我闭上眼，调出系统的"未来记忆库"。

关于这场考核，我记得很清楚——上一世的我因为紧张，在虚拟战场里被虫兽咬伤，最终只猎杀了七只，考核失败。但我记得虚拟战场的地图，记得虫兽的刷新点，记得所有的捷径。

这一次，我要拿第一。

"所有人进入虚拟舱！"教官的声音响起。

我深吸一口气，走向虚拟舱。

林浩，虫族，还有这个该死的末日。

等着吧。

这一次，是我的回合了。

舱门关闭的瞬间，我的意识被拉入虚拟空间。

眼前是一片荒芜的战场，焦黑的土地上散落着废弃的装甲车残骸。天空是压抑的灰色，远处传来虫兽的嘶鸣。

【虚拟战场已加载】

【任务：猎杀10只一级虫兽】

【倒计时：30分钟】

我握紧手中的合金刀，开始奔跑。

第一只虫兽出现在左前方两百米处，正在啃食一具人类尸体的模型。它有三米高，外壳漆黑，六只复眼泛着绿光。

一级虫兽，攻击力弱，但速度极快。

上一世的我会选择正面硬刚，然后被它的利爪划伤。但这一次，我知道它的弱点——颈部的缝隙，那里没有外壳保护。

我降低身形，从侧面接近。虫兽的复眼视野有盲区，只要保持在它后方45度角，就不会被发现。

十米。

五米。

三米。

起跳！

我一刀刺入它的颈部缝隙，用力旋转。虫兽发出尖锐的嘶鸣，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三秒后，它轰然倒地。

【击杀一级虫兽×1】

【当前进度：1/10】

【用时：2分17秒】

太慢了。

我甩掉刀上的血液，继续前进。

接下来的九只虫兽，我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全部击杀。每一刀都精准命中要害，没有一次失误。

【任务完成】

【总用时：17分04秒】

【评级：S级】

【恭喜宿主打破基地记录，额外奖励：属性点×3】

虚拟舱的门打开，刺眼的白光涌入。我走出来时，训练场上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在盯着我头顶的计时器——17分04秒。

上一届的记录保持者，用时25分钟。

"这……这不可能！"有人喊道，"陈烬作弊了！他肯定作弊了！"

教官快步走过来，脸上满是震惊："陈烬，你……怎么做到的？"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人群中的林浩。

他的脸色很难看，像是吞了一只苍蝇。

【新手任务完成】

【奖励已发放：基础战斗技能"暗影步"、基因强化药剂×1】

【当前等级：D级基因战士（基因强化度：31%）】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完成第一次蜕变，继续加油】

我感觉到身体里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力量。肌肉更加紧实，反应速度更快，连视野都变得更清晰。

这就是D级。

上一世我花了两年才达到的境界，这一世只用了一天。

"陈烬。"林浩走过来，脸上挂着笑容，但眼神冰冷，"没想到你隐藏得这么深啊。"

"没有隐藏。"我平静地说，"只是找到了正确的方法。"

"是吗？"林浩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很重，像是在试探，"那就恭喜你了。不过，D级还不够看。想要在末日里活下来，至少要C级以上。"

末日？

他怎么会知道末日？

我心里一惊，但脸上不动声色："林队长说得对，我会继续努力的。"

林浩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但我注意到，他走出训练场后，立刻掏出通讯器，低声说了些什么。

【系统警告：目标人物"林浩"对宿主产生警惕】

【建议：暂时保持低调，避免过度暴露实力】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杀意。

林浩，我知道你的秘密。

上一世你是在末日第二年加入神秘组织的，但现在看来，你早就是他们的人了。

这一次，我会揪出你背后的所有人，然后一个一个送他们下地狱。

"陈烬！"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我转头，看见一个穿着训练服的女孩跑过来。她扎着马尾，眼睛很亮，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

苏瑶。

我的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

上一世，她是我的队友，也是我暗恋的人。末日第一年，她为了救我挡下虫兽的攻击，死在我怀里。

她的最后一句话是："陈烬，活下去。"

我活下去了，但活得像个行尸走肉。

"陈烬，你太厉害了！"苏瑶笑得灿烂，"17分钟，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看着她，喉咙发紧。

这一世，我不会让你死。

"运气好而已。"我说。

"才不是运气！"苏瑶认真地说，"我看了你的战斗录像，每一刀都精准得可怕。陈烬，你以后能教我吗？"

"可以。"

这一次，我要改变一切。

包括你的命运，苏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