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月，出府游玩的这几日，可还开心？”

当年，她花重金托巧匠打造了这“镜影人偶”。

画面里的萧瑾瑜，和现实中的萧瑾瑜一模一样，连眼角的泪痣都如出一辙。

看着这，慕卿月眼圈发热，脑海里的记忆汹涌而至。

她是定北侯府的二小姐，从小性子跳脱，赛马喝酒，都说她是个闯祸的女太岁。

而萧瑾瑜是首辅世子，言行端方自持，十三岁便入值内阁，是满城贵眷赞不绝口的温润君子。

五年前，她误闯进狩猎场，千钧一发之际被萧瑾瑜所救。

自那后，她便心动萧瑾瑜，势要摘下这朵人人仰止的高岭之花。

可萧瑾瑜却眉眼冷淡拒绝了她。

“慕小姐，萧某所求，当是娴静如兰的淑女。”

慕卿月便收了性子，苦学女红、从一个骑烈马耍银枪的女太岁，脱胎换骨成了一位端方淑女。

待她自认配得上萧瑾瑜时，却听到萧瑾瑜要娶慕嫣然的消息。

慕卿月伤心欲绝，只能将情意埋入心底。

可大婚前夜，慕嫣然竟哭着求她。

“卿月，阿姐已有心上人，你替姐姐嫁给萧世子好不好？”

慕卿月心尖发颤，心底藏着的那点妄念轰然破土，鬼使神差的应下来。

慕嫣然连夜离京，而她穿着凤冠霞帔，代姐嫁入世子府。

可不知为何，所有人都说是她逼走了慕嫣然，拆散了他们这对金童玉女。

萧瑾瑜也开始恨她。

想到这些，慕卿月盈在眼眶的泪落下，伸手抚摸薄片上的那道虚影。

那曾是她无数个夜里唯一的慰藉。

可现在这一刻，她突然明白，这也是她对萧瑾瑜爱而不得的执念。

慕卿月的指尖放在留影机上，有些东西该了断了。

正要双手拿起摔下去，这时，房门忽然被人从外撞开。

萧瑾瑜的声音裹着一股寒意传来。

“慕卿月，你还真是疯了！竟然弄个傀儡扮我的模样解你的深闺饥渴！”

慕卿月下意识回头，正撞进萧瑾瑜淬了冰的眼底。

他脸色阴沉如墨，大步上前将留影机重重摔在地上。

“慕卿月，别再玩这种下作把戏，从你设计逼走嫣然那日起，我和你之间只剩下互相折磨。”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慕卿月身上，落寞又寂寥。

萧瑾瑜走了很久，‘互相折磨’这带着十足恨意的四个字。

如冰锥扎得她鲜血淋淋。

许久，她才将四分五裂的留影机和佛珠放在一起。

这一刻，她的心好像空了许多，嘴角却扯出一抹释然的笑。

一念执着，一念伤。

终究是要丢的。

……

第二日。

慕卿月直接去了教司坊。

在被萧瑾瑜拒婚九十九回后，她满心酸涩无从排解，便化名“焕颜”，将情思都揉进文字里。

谁承想，她的这本《枪挑落玉冠》爱情话本，竟一纸风行，就红遍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