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失明那年,我捡到了快要冻死的沈泽安。我谎称想要个导盲的伴儿,求妈妈救下了他。
我悄悄在他耳边许诺。“我不要你给我当导盲小狗,你努力活着,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可沈泽安却留了下来,在妈妈改嫁后,成了我唯一的依靠。他守着我长大,
给我当了一年又一年的导盲杖。更甚至为了我的眼睛,放弃了过人的画画天赋学医。
可即使他成了眼科圣手,我依然看不见。直到我25岁那天,
沈泽安曾经的知己夏俞安斩获美术大奖。他把自己关在书房,纸页沙沙作响。
他压抑着情绪说在给我写生日祝福。我开心地想上前亲亲他时,
漆黑的眼前却突然滚过一排弹幕。“小瞎子醒醒吧,他把自己的画全部撕碎了,
背面全写的夏俞安去死呢。”“不要朝前走了,他在前面放了节短路电线,
踩上去就会没命的!”我愣在了原地,却又扬起一个笑继续大步朝前走。“阿泽,
你的祝福都会实现的。”第1章生日快乐我朝前走,
脚尖离那片黑暗中的未知危险越来越近。眼前血红色的弹幕疯狂滚动。“**!她真走啊!
恋爱脑没救了!”“别去!他根本没断电!他算好了电压,踩上去心跳当场就停!
”“看看沈泽安的表情!他根本没想阻止你!他甚至在期待!”我当然知道他在期待。
我能“看”见他藏在书桌阴影里的脸,那张我曾用指尖描摹过无数次的脸,
此刻正因为极致的压抑和兴奋而微微扭曲。我的阿泽,我捧在心尖上十九年的少年,
他想我死。就在我生日这天。脚下似乎踢到了什么,我顺势向前一扑,
身体在距离那根电线不到一厘米的地方摔倒。膝盖磕在冰冷的地板上,
疼得我生理性的眼泪瞬间涌出。“嘶……”“Ranran!
”沈泽安的声音充满了惊慌与关切,他几步冲过来,将我从地上扶起。“怎么这么不小心?
有没有摔到哪里?”他温热的手掌托着我的胳膊,仔细地检查着,动作温柔得能溺死人。
可弹幕却在尖叫。“假惺惺!你看他那失望的眼神,恨不得把你按在那根线上!
”“他刚把电线往你脚边又踢了踢!魔鬼啊!”“Ranran,疼。”**在他怀里,
声音带着哭腔,像过去无数次撒娇那样。他身体一僵,随即放软了声音:“哪里疼?我看看。
”“膝盖。”他将我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发上,然后蹲下身,轻轻卷起我的裤腿。
“破皮了,有点流血。”他叹了口气,满是心疼,“你呀,都二十五岁了,
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他的指尖轻轻拂过我膝盖的伤口,带来一阵战栗。我却只想发笑。
阿泽,究竟是谁更像小孩子?用这种拙劣的手段,玩一场自以为是的谋杀游戏。
“我去拿医药箱。”他说。我乖巧点头:“好。”他起身走向储物间,身后,
他的手机在沙发上突兀地亮起,开始震动。我没有动,但弹幕替我看见了来电显示。
【夏俞安】沈泽安几乎是立刻转身,一把抓起手机。“喂?”他刻意压低的声音,
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缱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绝世珍宝。“嗯,我看到了,为你高兴。
”“没什么,Ranran……她不小心摔了一跤。”“对,就那样,一个麻烦。
”我能“看”到,他说“麻烦”两个字时,正冷冷地瞥着我的方向,
眼神里的厌恶浓得化不开。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轻笑起来。“当然。很快了,
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去找你。”“到时候,我再也不用当什么狗屁医生,
我只给你一个人画画。”弹幕炸了。“草!渣男!他为了小三要弄死你啊!
”“‘处理完这边的事’,姐妹,你就是那个‘事’!
”“夏俞安在电话里说:‘那我等你哦,泽安哥哥。你可别被那个小瞎子缠住了,
她最会装可怜了。’”沈泽安挂了电话,脸上的柔情蜜意瞬间消失,
恢复了那副悲天悯人的圣手模样。他拿着医药箱回来,继续为我处理伤口。棉签沾着碘伏,
刺痛感传来。“阿泽,刚刚是医院的电话吗?有急诊?”我故作关心地问。“不是。
”他头也不抬地回答,“一个推销的。”真好,我和推销的,一个等级。处理完伤口,
他起身去倒了一杯牛奶递给我。温热的杯壁贴着我的手心。“Ranran,生日快乐。
”他坐在我身边,声音低沉,“喝了牛奶,早点睡。”我听话地举起杯子,凑到唇边。眼前,
一行新的弹幕缓缓飘过,带着不祥的猩红色。“别喝!牛奶里有足量的巴比妥!
喝下去你就再也醒不过来了!”第2章带我回家我端着那杯加了料的牛奶,指尖微微颤抖。
沈泽安就坐在我身边,安静地等待着,像一头耐心等待猎物咽下毒药的毒蛇。
弹幕在我眼前刷成了瀑布。“快!假装手滑!把牛奶洒了!”“泼他脸上!让他也尝尝!
”“他妈的,这男的好恶心,养了十九年的恩人也下得去手!”我仰起头,
对着沈泽安的方向露出一个甜美的笑。“阿泽,你喂我。”他明显愣住了。“Ranran,
你不是小孩子了。”他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可我今天生日呀。”我晃着杯子,
用撒娇的语气说,“寿星最大,好不好嘛,阿泽哥哥?”最后四个字,我说得又软又黏。
弹幕一片“呕”。“姐,别这样,我尴尬癌犯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看沈泽安的表情,他好像被恶心到了,但又不好发作。”沈泽安沉默了几秒,
终究还是接过了杯子。“好,依你。”他将杯沿递到我唇边,我顺从地张开嘴,
却在他倾斜杯子的一瞬间,“不小心”偏了下头。
温热的牛奶大部分都顺着我的下巴和脖颈流了下去,浸湿了我的衣领。
我只象征性地抿到了一点点。“哎呀!”我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去擦。“怎么回事?
”沈泽安的声音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烦躁。“对不起,阿泽,我……”我委屈地低下头,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行了。”他打断我,抽出纸巾,粗暴地在我脖子上擦拭着,
力道大得弄疼了我。“脏死了,快去洗澡。”他命令道。我被他推搡着进了浴室。
热水冲刷着身体,**着冰冷的瓷砖墙壁,才敢放任自己颤抖。我闭上眼,
十九年前那个大雪天,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在我脑海。那年我六岁,刚因为一场高烧失明。
世界从五彩斑斓变成一片漆黑,我整日哭闹,不肯吃饭,不肯说话。妈妈带我去看心理医生,
医生建议养一只宠物陪伴我。就在那天回家的路上,我在巷子口的垃圾堆旁,
听到了微弱的呼吸声。那是一个比我大几岁的男孩,蜷缩在破旧的纸箱里,浑身冻得青紫,
只剩一口气。我抓着妈妈的衣角,第一次开口说话。“妈妈,我想要他。
”“我不要小猫小狗,我就要他。他可以给我当导盲犬。”妈妈心软,
最终还是把他带回了家,请了医生,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他醒来后,一言不发,
眼神是野狼般的警惕和凶狠。我摸索着走到他床边,把妈妈给我买的草莓蛋糕递过去。
“你吃。”他不理我。我也不在意,只是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叫什么名字?”他还是不说话。“我叫温然。”我自顾自地说,“我跟妈妈说,
让你给我当导盲犬,她才救你的。但是,我是骗她的。”“我不要你给我当导蒙小狗,
你努力活着,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把蛋糕塞进他手里。“你快点好起来,然后走吧。
”可他没有走。他告诉我他叫沈泽安,然后就留了下来,成了我身后最沉默的影子。
他替我赶走所有嘲笑我眼瞎的坏小孩,背着我走过泥泞的土路,在我被噩梦惊醒时,
笨拙地给我哼唱跑调的歌。妈妈再婚远嫁后,他成了我唯一的家人。他说:“Ranran,
别怕,有我。”他说:“Ranran,我会治好你的眼睛。”他说:“Ranran,
我会永远陪着你。”浴室的门被敲响,沈泽安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温然,你死在里面了吗?
洗个澡要多久?”我关掉水,深吸一口气,那些温情脉脉的过往,连同水蒸气一起,
消散得无影无踪。我假装睡得很沉,能感觉到沈泽安进了我的房间。他站在我床前,
许久没有动。弹幕适时出现。“他在搜你的房间,找房产证和你妈留给你的那张卡。
”“找到了!他笑了!笑得好变态!”“他又在给夏俞安打电话,说:‘宝贝,到手了。
等我把她的角膜……手术安排好,我们就永远在一起。’”我死死咬住嘴唇,
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原来,他不仅要我的钱,要我的房子,还要我的眼睛。
沈泽安打完电话,脚步声渐渐远去。我以为他离开了,紧绷的身体刚要放松,
一行新的弹幕让我如坠冰窟。“他没走!他去厨房拿刀了!
”第3章不速之客厨房传来了磨刀石摩擦刀刃的声响,刺耳又规律。一下,一下,
都像是磨在我的神经上。弹幕已经疯了。“他真的要动手了!这畜生!”“报警啊!姐!
你倒是报警啊!”“他过来了!他拿着刀过来了!”我能“看”到,沈泽安握着一把水果刀,
刀刃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他一步步走向我的卧室,脸上没有丝毫犹豫。
我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时候,
门**毫无征兆地响彻了整个安静的公寓。叮咚——叮咚——沈泽安的动作停住了。
弹幕一片欢腾。“天使!是哪位天使按的门铃!”“救星啊!再晚一秒小命就没了!
”沈泽安的脸瞬间黑了下去,他烦躁地“啧”了一声,转身将刀藏在身后的裤腰里,
快步走向玄关。“谁啊?大半夜的!”他没好气地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妆容精致,
身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是夏俞安。“泽安哥哥。”她一开口,
就是那种能掐出水来的夹子音,“我睡不着,想你了,就来看看你。”她说着,
就要往沈泽安怀里钻。沈泽安下意识地侧身躲了一下,怕藏在身后的刀伤到她。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里,有惊喜,但更多的是被打断计划的恼怒。
“人家想给你一个惊喜嘛。”夏俞安旁若无人地挤进门,
踮起脚尖就在沈泽安的脸上亲了一口,“那个小瞎子睡了?”“嗯。
”沈泽安含糊地应了一声,迅速关上门,试图把她往客厅带。夏俞安却不依,
反而朝我卧室的方向走过来。“我倒要看看,能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她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咄咄的声响。“俞安,别闹。”沈泽安去拉她。“我就要看!
”夏俞安甩开他的手,一把推开了我的房门。我立刻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装作熟睡的样子。
夏俞安走到我床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弹幕告诉我,
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和嫉妒。“切,长得也不怎么样嘛,病恹恹的,
跟个林黛玉似的,真晦气。”她撇了撇嘴,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泽安哥哥,
你就是为了这么个玩意儿,才放弃了保送巴黎美院的机会?”沈泽安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对不起啊,温姐姐。”夏俞安忽然换上一副甜美无辜的腔调,她伸出手,
看似想帮我掖被角,指甲却狠狠地掐上了我的胳膊。“我不是故意要吵醒你的,
我只是太担心泽安哥哥了。他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他呀。
”她嘴里说着最漂亮的话,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重,像是要把我的肉给拧下来。
我疼得冷汗直流,却只能咬牙忍着。“够了,俞安。”沈泽安终于出声制止了她,
“别把她弄醒了。”“弄醒了又怎么样?一个瞎子,还能翻了天不成?”夏俞安嗤笑一声,
松开了手,“泽安哥哥,你就是太心软了。对付这种寄生虫,就该一次性解决干净,
拖拖拉拉的,只会夜长梦多。”她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沈泽安藏刀的方向。
沈泽安的脸色沉了下去。“我做事,不用你教。”“好嘛好嘛,人家不是心疼你嘛。
”夏俞安立刻软了下来,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总不能让她活到手术那天吧?万一她反悔了呢?”“不会的。”沈泽安的声音冷得掉渣,
“她不敢。”“那可不一定。”夏俞安眼珠一转,“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她凑到沈泽安耳边,低语了几句。我看不见她的口型,但弹幕帮我翻译了。“她说,
你不是对猫毛过敏很严重吗?会引发急性哮喘那种。她家正好有只猫,她要把猫带过来,
丢到你床上,让你在睡梦中不知不觉地窒息死掉。”“这个毒妇!好恶毒的心思!
”沈泽安听完,沉默了片刻。我能“看”到他眼中的挣扎和动摇。夏俞安见状,
又加了一把火。“泽安哥哥,你想想,这样神不知鬼不觉,谁也查不出来。
到时候你对外就说她是过敏引发的意外,谁会怀疑到你这个为她学医的‘圣手’身上呢?
”“只要她死了,你就能拿回你的一切,你的天赋,你的未来,还有我啊!
”这番话似乎彻底说服了沈泽安。他眼中的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狠厉。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夏俞安得意地笑了。“那我这就回家去取我的‘秘密武器’!
”她转身,踩着胜利的步伐离开了房间。沈泽安站在原地,目光落在我脸上,复杂难辨。
他抬起手,似乎想触碰我的脸颊,最终却只是落在了我的头发上,轻轻揉了揉。
“Ranran,”他用一种近乎叹息的声音,低低地说,“别怪我。”说完,他转身离开,
关上了房门。房间里恢复了死寂。我缓缓睁开眼,看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弹幕在我眼前飘过。“他去客厅等你死,还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庆祝。”我慢慢坐起身,
走到窗边。晚风吹起我的长发。我拿出一直藏在枕头下的备用手机,
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喂?”一个沉稳的男声传来。“陆律师,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决定了,接受我母亲留下的全部遗产。
”第4章手术同意书第二天早上,沈泽安像往常一样,端着早餐敲开了我的门。
“Ranran,起床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异样,
仿佛昨晚那个磨刀霍霍、计划用猫毛杀我的人根本不是他。我装作刚睡醒的样子,
揉着眼睛:“阿泽,早。”“昨晚睡得好吗?”他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扶我坐起来。“嗯,
睡得特别香。”我回答,故意打了个哈欠。弹幕适时吐槽:“香?差点就直接入土为安了。
”“快看沈泽安的表情,一脸的‘你怎么还没死’的失望。”沈泽安的动作确实顿了一下,
随即若无其事地把一碗粥递给我。“那就好。快吃吧,今天要去医院做术前检查。
”他说得那么自然,好像那场所谓的“角膜移植手术”是天大的恩赐。“好。”我接过碗,
乖巧地喝着粥。去医院的路上,沈泽安一直在讲关于手术的事情,
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兴奋。“Ranran,我联系的是全亚洲最好的团队,
主刀医生是我的老师,万无一失。”“手术后可能会有一段适应期,眼睛会畏光、流泪,
但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等你好了,我第一件事就是带你去看海。
你不是一直想看海吗?”他描绘着一幅无比美好的蓝图,
好像他真的是那个为我奉献一切的圣人。
如果不是弹幕在我眼前疯狂刷着“骗子”、“**”、“他要把你的眼睛给小三的爹”,
我可能真的会再次被他感动。到了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将我包围。沈泽安领着我,
熟门熟路地穿过走廊,来到一间VIP病房。夏俞安竟然也在。她一见我们,
就立刻迎了上来,脸上挂着虚伪的关切。“温然,你来啦!身体感觉怎么样?
为了今天的手术,泽安哥哥可是一晚上都没睡好呢。”她亲昵地挽住沈泽安的胳膊,
宣示着**。“对不起啊,温姐姐,”她话锋一转,看向我,语气变得楚楚可怜,
“好久没见,我一时把你认错成这里的保姆阿姨了。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这拙劣的演技,简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要不是时机未到,我真想一个大嘴巴子抽上去。
“没关系。”我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反正我也看不见,认错了也正常。
”夏俞安被我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沈泽安出来打圆场:“好了,别闹了。
Ranran,快过来,李教授要给你做检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医生,
也就是沈泽安的老师,开始给我做一系列的检查。弹幕告诉我,这个李教授,
就是那个黑市医生,是沈泽安的同谋。检查结束后,李教授扶了扶眼镜,
用一种悲天悯人的口吻说:“温**,你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复杂一些,但好在还来得及。
手术风险比较高,需要你和你的家属签一份高风险知情同意书。”他说着,
将一份文件递给了沈泽安。“泽安,你作为她的监护人,你来签吧。”沈泽安接过笔,
毫不犹豫地就要签名。“等等。”我突然出声。三个人都看向我。“我自己签。”我说。
沈泽安皱起眉:“Ranran,你别闹,你看不见怎么签?”“我可以按手印。
”我的态度很坚决,“这是我的手术,我的眼睛。我想自己做决定。
”我的坚持让他们都有些意外。沈泽安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和警惕,
但他不好当着老师的面发作。“好,随你。”他把那份文件和印泥递到我面前。我摸索着,
找到了需要按手印的地方。弹幕清晰地标出了位置。“别按!姐!这是陷阱!
”“同意书下面还压着一份文件!是‘自愿无偿捐献遗体及所有器官’的声明!”“他妈的,
连骨灰都想给你扬了!这两人是要吃干抹净啊!”我的指尖沾上了冰冷的印泥,
悬在纸张上方。沈泽安和夏俞安的呼吸都屏住了,我能“看”到他们眼中贪婪而急切的光。
我笑了。然后,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中,我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
走向病房那扇巨大的落地窗。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我脸上,暖洋洋的。“阿泽。”我开口,
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嗯?”他下意识地应道。“在做手术之前,我想做一件事。
”我继续朝前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弹幕在我眼前发出绝望的嘶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