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你都记着?」顾衍的声音有些发颤。
「不然呢?」我拉开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面是厚厚一沓账本。
「我不仅记着,我还分门别类,清清楚楚。」
「顾衍,你猜猜,你那七十八万的工资,够不够我们这五年的花销?」
他没有说话,只是嘴唇抖得越来越厉害。
乔漫冲了过来,想抢那些账本,被我一脚踹开了。
「乔薇你这个疯子!」她嘶吼着。
「对,我就是疯子。」我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开,「二月十四日,情人节,顾衍给乔漫转账5200元买‘XXX**’,备注‘给妹妹的零花钱’。」
「三月八日,妇女节,顾衍带乔漫去高级餐厅吃饭,消费3888元,账单地址,情侣圣地‘爱琴海’。」
「五月一日,劳动节,顾衍和乔漫去邻市泡温泉,两天一夜,开销一万二。哦,开的还是大床房。」
我每念一条,顾衍的脸就白一分。
乔漫则是从最开始的惊慌,变成了恼羞成怒。
「够了!」她尖叫着打断我,「那又怎么样!姐夫疼我这个小姨子,有什么问题吗?你思想怎么这么龌龊!」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我合上账本,看向顾衍,「我也想问问,有什么问题吗?」
顾衍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手机响了,是他妈妈打来的。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接了起来。
「妈......」
电话那头,我婆婆的大嗓门传了出来:「顾衍!你老婆是不是疯了!要把你净身出户?我告诉你,没门!我们顾家可不是好欺负的!她敢离婚,我们就去她公司闹!」
顾衍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慌忙捂住手机,想往阳台走。
我拦住了他。
「就在这说。」
他只好硬着头皮对着电话说:「妈,你别掺和了,这是我们自己的事。」
「什么你们自己的事!她乔薇嫁到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我告诉你,这婚不能离!离了我们顾家的脸往哪放!」
「还有,**妹下个月订婚,你之前不是说好了,要包个二十万的大红包吗?这钱你可得让你老婆出了!她挣得多,就该多出!」
我听得直想笑。
顾衍匆匆挂了电话,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微微,我妈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往心里去。」他干巴巴地解释。
「我没往心里去。」我拿起离婚协议和笔,再一次递到他面前,「签字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把你这些烂账一笔一笔地清算出来。」
他看着我,眼里最后的温情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怨毒和冰冷。
「乔薇,你真要这么绝?」
「是你逼我的。」
他死死地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一把夺过笔,在离婚协议上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离就离!」他把笔狠狠一摔,「我倒要看看,你一个人,能过成什么样!」
签完字,他拉起还在发愣的乔漫,摔门而去。
门被甩上的那一刻,我腿一软,靠着墙壁滑坐在地。
我抱着膝盖,哭了很久。
哭完,我擦干眼泪,站起身,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李律师吗?是我,乔薇。」
「协议他签了。」
「对,下一步,该清算财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