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林薇!你弟弟快被人打死了!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转一百万过来!”手机听筒里,
我妈的声音尖利得像要戳破我的耳膜。“一百万?他又赌了?
”我平静地靠在人体工sc学椅上,看着电脑屏幕上刚敲定的项目合同,
月度奖金十万的字样刺眼又可笑。“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他是你亲弟弟!你一个月挣那么多,
拿出一百万救他的命不是应该的吗?我告诉你,今天下午五点前钱不到账,
那帮人就要剁他的手!你忍心看着你弟弟变成残废吗?你这个没有人性的东西!
”我妈的咒骂像一挂不用钱的鞭炮,噼里啪啦地炸开。我习以为常,甚至有点想笑。
从我月薪五千,到如今月入十万,我那个好弟弟的胃口也从几千块的球鞋,
变成了几十万、上百万的赌债。而我妈,永远都是他最忠实的帮凶和传声筒。“林薇!
你听没听见我说话!你是不是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白养你这么大了!
你这个白眼狼!”我掏了掏耳朵,点开手机银行,找到我妈的账号。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动。
转账金额:1.00元。备注:养老金。点击确认。“滴”的一声轻响,交易成功。“喂?
喂?林薇你死哪去了?说话!”我妈还在电话那头疯狂咆哮。我将手机从耳边拿开,
对着话筒,用这辈子最温柔的语气说:“妈,钱转过去了,你注意查收。”说完,
**脆利落地挂断电话,拉黑,关机。世界清静了。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醇厚的苦涩在舌尖蔓延。我以为我会有报复的**,但没有。心里空落落的,
像是坍塌了一块,冷风呼呼地往里灌。二十多年了,我就是个工具人,
一台会赚钱、会妥协、会“顾全大局”的提款机。他们习惯了我的予取予求,
习惯了用亲情和孝道绑架我。可提款机也是有额度的,我的额度,在今天用完了。
不到半小时,我的微信开始疯狂轰炸。是我爸,是我舅,是我姨,是我所有的亲戚。
内容大同小异。“薇薇啊,你妈都快急疯了,你怎么能跟你弟开这种玩笑呢?
”“你弟弟再不懂事也是你弟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把钱给你妈转过去吧。
”“你现在出息了,可不能忘了本啊!
你妈养你不容易……”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虚伪的关心和理所当然的指责,手指滑动,
一个个全部拉黑。清理完微信,我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刚走出公司大门,
一辆出租车就跟疯了似的横在我面前,车门“쾅”地一声被踹开。我妈顶着一头乱发,
通红着双眼冲了下来,身后跟着脸色惨白、眼神躲闪的林涛,我的好弟弟。“林薇!
”我妈一声怒吼,整条街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她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几步冲到我面前,
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我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她扑了个空,踉跄几步,
回头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活吞了我。“你这个畜生!你真的要逼死我们全家才甘心吗?
我让你转钱,你给我转一块钱?你是在羞辱谁!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她张牙舞爪地再次扑过来,我往后退了一步,冷冷地看着她。“这里是公司门口,
到处都是监控,你要是想明天上社会新闻,你就尽管动手。”我的冷静彻底激怒了她。
她停下脚步,忽然一**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拍着大腿。“没天理了啊!
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现在出息了,一个月挣十万,眼睁睁看着亲弟弟要被人砍手,
她连一块钱都不愿意多给啊!”“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铁石心肠的东西!早知道你这样,
你一生下来我就该把你溺死在尿盆里啊!”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对着我指指点点。
“这女的怎么这样啊,看着穿得人模人样的。”“就是啊,亲弟弟呢,怎么能见死不救?
”“一个月挣十万?那一百万对她来说不是小数目吧,但也……”林涛站在一边,低着头,
像个鹌鹑,却时不时用怨毒的眼神剜我一眼。我看着地上撒泼打滚的母亲,
看着那些不明真相就站在道德高地上对我口诛笔伐的路人,忽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
我拿出手机,没有对准我妈,而是对准了林涛。“林涛,你自己说,这是第几次了?
”他瑟缩了一下,不敢看我。“你不敢说?那我替你说。”我举着手机,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你十八岁,我给你买最新款的手机电脑,花了三万。
你二十岁,说要创业,我给你二十万。你二十二岁,第一次堵伯,输了十万,我给你还了。
去年,你又输了五十万,妈跪下来求我,我也给你还了。我给你买车,给你还信用卡,
这些年,我转给你的钱,有凭有据的,加起来超过一百五十万。”“我一个月是挣十万,
但那是我加班熬夜,拿命换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你的窟窿要我来填?
就凭你是我弟?”我妈的哭声戛然而止,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大概是没想到,
一向温顺的我,会把这些陈年旧账当众抖出来。林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猛地抬头,
吼道:“那又怎么样!你是姐姐!你挣那么多钱,帮我一下怎么了!
那些钱对你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九牛一毛?”我笑了,“好一个九牛一毛。那你告诉我,
这次的一百万,你又是怎么欠下的?”他眼神闪爍,
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就是跟朋友玩了几把……”“玩几把?输了一百万?
”我步步紧逼,“哪个朋友?在哪玩的?敢不敢现在报警,让警察去查一查?
”一听到“报警”两个字,林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妈也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
冲过来想抢我的手机。“你敢!那是你亲弟弟!你要把他送进监狱吗?你这个疯子!
”我后退一步,避开她的手,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对,
我就是疯了。被你们逼疯的。”“今天,我把话放这儿。一百万,我一分都不会给。
你们要是再来公司闹,我就立刻报警,告你们骚扰。要是敢去我家里,我就申请人身限制令。
至于林涛……”我把手机镜头重新对准他,冷笑道:“你好自为之。下一次,
来找你的可能就不是我,而是警察了。”说完,我不再看他们,转身拦了一辆出租车,
绝尘而去。后视镜里,我妈和林涛的身影越来越小,他们还站在原地,像两个可笑的剪影。
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以我对我妈的了解,她绝不会善罢甘甘休。一场漫长的战争,
才刚刚拉开序幕。2回到我租住的公寓,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物业,
更换了智能门锁的密码。这套房子是我自己买的,为了上班方便,离我爸妈家很远。
但为了“孝顺”,我曾经把密码告诉过我妈。现在想来,真是愚蠢至极。换完密码,
我简单洗了个澡,把自己扔进柔软的大床里。身体很疲惫,精神却异常亢奋。
我没有一丝睡意,脑子里反复回放着下午在公司门口的那一幕。
我妈那张因愤怒和失望而扭曲的脸,林涛那副怨毒又懦弱的表情,
还有路人那些指责的眼神……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循环播放,却没有给我带来丝毫的痛苦。
反而有一种奇异的、破釜沉舟般的**。就像一个长期在泥潭里挣扎的人,终于下定决心,
砍掉了那只陷在淤泥里的腿。剧痛之后,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果然,没过多久,
我的备用手机就开始响了。这是一个老旧的按键手机,只存了几个号码,其中一个就是我爸。
我妈的号码我早就拉黑了,她打不通,自然会换我爸上场。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薇薇……”电话那头,我爸的声音听起来苍老又疲惫。“爸。”我应了一声,语气平淡。
“你……你妈她快气疯了……你弟弟的事,你看……”他说话吞吞吐吐,
显然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在我家,我爸一直是个“隐形人”。他不抽烟不喝酒,
没什么不良嗜好,对我妈言听计“从,对林涛的事情,他从不发表意见,
只是默默地看着我妈如何溺爱,看着我如何一次次填补窟窿。他的沉默,就是一种纵容。
“爸,我的态度下午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打断他,“我不会再给他一分钱。
”“可那是一百万啊!他会被打死的!”我爸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각的颤抖。
“那是他自己选的路。”我的声音冷得像冰,“爸,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做得还不够吗?
我给他的钱,足够一个普通人舒舒服服地过半辈子了。可他是怎么做的?
他把我的心血当成赌桌上的筹码,一次又一次地挥霍掉。”“我累了,真的累了。
我不想我的人生,就是为他还不完的赌债。”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能听到我爸沉重的呼吸声,以及我妈在旁边隐隐约约的咒骂声。“你妈说……你要是不管,
她就去你公司,去你住的地方,天天去闹,让你身败名裂,让你工作都保不住!
”我爸终于艰难地吐出这句话。这才是他们的杀手锏。他们知道我最在乎什么。
我辛辛苦辛苦爬到今天的位置,靠的不仅仅是能力,还有良好的声誉。如果我妈真的豁出去,
天天去公司一哭二闹三上吊,对我职业生涯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好啊。”我说,“你让她来。我今天下午已经录了视频,她再说一句不实的话,
我就告她诽谤。她敢来我公司闹事,我就报警抓她。她敢来我家,我就申请限制令。爸,
你告诉她,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她拿捏的林薇了。她要是想试试法律的底线,我奉陪到底。
”“你……你这是要跟我们断绝关系吗?”我爸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失望。
“是你们在逼我。”我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天起,林涛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
你们如果还想认我这个女儿,就管好他。如果你们觉得儿子比天大,那我们之间,
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我将这个备用手机也调成了静音,
扔到了一边。我知道,话说得再狠,他们也未必会信。他们笃定了我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冒险。
但我偏要让他们看看,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第二天,我照常上班。
踏进公司大楼的那一刻,我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前台**看我的眼神带着几分同情和好奇,
路过的同事也对我窃窃私语。我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进办公室。我的直属上司,王总,
已经在等我了。“林薇,你来一下。”他表情严肃。我跟着他走进会议室,
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坐吧。”王总指了指椅子。“王总,
是不是……我家里人来过了?”我开门见山地问。王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今天一早,
你母亲就来了。在前台又哭又闹,说你不管弟弟死活,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保安把她请出去了,但影响很不好。现在公司上下都在议论这件事。”果然。我妈的行动力,
永远不会让我“失望”。“对不起,王总,给公司添麻烦了。”我低着头,诚恳地道歉。
“小林啊,”王总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你在公司这么多年,你的能力和人品,
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我相信你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但是,家里的事情,你还是要处理好。
公司是讲效益的地方,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警告我,
如果我不能解决好家庭矛盾,让这件事继续发酵,影响到公司形象,
那么公司就只能选择放弃我。“王总,我明白。”我抬起头,看着他,
“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会彻底解决好这件事,
绝不会再影响到公司。”我的眼神坚定而坦然。王zong看着我,沉默了几秒,
最终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需要公司提供法律援助的话,随时可以开口。
”“谢谢王总。”从会议室出来,我感觉身上像压了一座大山。我妈这一招,确实狠毒。
她精准地戳中了我的软肋。我坐在工位上,看着电脑屏幕,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彩信。发件人是一个陌生号码。点开,是一张照片。照片上,
我家的老房子大门上,被泼满了红色的油漆,上面用白色的大字写着:“欠债还钱,林涛,
再不还钱剁你全家!”触目惊心。紧接着,又一条短信进来。“林薇,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今天之内,一百万。否则,我不保证你爸妈会发生什么事。我们知道你在哪里上班,
也知道你住在哪里。”**裸的威胁。是那帮放贷的人。他们找不到林涛,
就找到了我爸妈家。找不到我,就开始威胁我。我捏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愤怒、恶心、还有一丝恐惧,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痛恨林涛的不知悔改,
痛恨我妈的愚蠢和恶毒,也痛恨这帮人的无法无天。但此刻,我更清楚地知道,我不能退缩。
一旦我这次妥协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
我拿着手机,站起身,径直走向了公司法务部。3法务部的张律师是我多年的同事,
一个严谨干练的短发女人。我把手机上的照片和威胁短信给她看,
然后言简意赅地叙述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我妈今天早上来公司闹的事。她听完,
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表情严肃。“林薇,这件事性质已经变了。从家庭纠纷,
上升到了刑事威胁。”她指着那条短信,“‘不保证你爸妈会发生什么事’,
‘知道你在哪里上班,也知道你住在哪里’,这已经构成了明确的威胁恐吓。
还有你家门上的油漆,这是寻衅滋事。我建议你立刻报警。”“报警?”我有些犹豫。
一旦报警,事情就彻底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我爸妈,还有林涛,都会被卷进来。
“你还在犹豫什么?”张律师看出了我的顾虑,语气犀利起来,“你以为你不报警,
他们就会放过你?你弟弟欠的是赌债,对方是亡命之徒。你这次给了一百万,
下次他们就会要二百万、三百万!这是一个无底洞!你妥协,就是在害你自己,
也是在害你父母!”“至于你母亲来公司闹事,”她话锋一转,“你做得对,
全程不要跟她起正面冲突。如果她再来,直接让保安处理,同时打110。
你越是表现得软弱,她就越是得寸进尺。”张律师的话像一盆冷水,
将我心头最后一丝犹豫浇灭。是啊,我还在期待什么呢?期待我妈能幡然醒悟?
期待林涛能改过自新?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
“我现在就去派出所。”“我陪你一起去。”张律师站起身,“有些法律术语和流程,
我跟你解释会更清楚。另外,我以公司法务的名义出面,警方也会更加重视。
”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谢谢你,张姐。”“客气什么。”她拍了拍我的肩膀,
“保护员工的合法权益,也是我的工作职责。走吧。”我们去了离公司最近的派出所。
接待我们的是一位年轻的民警,他详细地询问了情况,做了笔录,
并对照片和短信内容进行了取证。“我们会立刻立案侦查。”民警的表情很严肃,
“根据你提供的信息,这伙人涉嫌寻衅滋셔事和敲诈勒索。
我们会尽快联系你父母所在地的派出所,让他们派人过去查看情况,保护你父母的安全。
”“至于你本人,”他看着我,“这段时间出入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好不要单独行动。
如果再接到威胁电话或者短信,第一时间保留证据并联系我们。”从派出所出来,
天已经黑了。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我却觉得浑身冰冷。“别担心。
”张律师看出了我的不安,“我们国家的治安环境,对这种涉黑涉恶的犯罪行为是零容忍的。
他们不敢真的把你怎么样。”“我不是担心我自己。”我摇了摇头,苦笑道,
“我是……觉得很可悲。”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和自己的家人走到对簿公堂的地步。
我更没想过,我需要借助法律的力量,来保护自己不被亲情吞噬。“这不是你的错。
”张律师说,“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有些人,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你唯一能做的,
就是及时止损。”及时止损。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像是在割自己的肉。
回到公寓,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家里所有的窗帘都拉上。然后,我点了一份麻辣烫外卖,
加了双份的辣。我需要一些**性的东西,来驱散心里的寒意。外卖送到的时候,
我从猫眼里看了很久,确认只是一个穿着平台制服的外卖小哥,才敢打开一条门缝。
这种草木皆兵的状态让我感到无比疲惫。我一边吃着滚烫的麻辣烫,一边刷着手机。
我爸妈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他们没有再给我打电话,也没有发微信。暴风雨前的宁静,
总是让人更加心慌。吃到一半,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我犹豫了几秒,
按了接听键,并同时打开了录音功能。“林薇?”电话那头,是一个粗噶的男人声音,
带着一股痞气。“是我。”“你弟弟欠我们一百万,这事你知道吧?”“知道。
”“我不管你们姐弟之间有什么矛盾,我只认钱。”男人顿了顿,声音变得阴冷,
“我兄弟们脾气不好,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你妈今天去你公司闹了?挺有勇气的嘛。不过,
我劝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比如报警什么的。”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们竟然知道我妈去公司闹事。这说明,他们一直在监视我,或者我妈和林涛。
“我听说你挺能挣钱的。”男人继续说道,“一百万对你来说,洒洒水啦。这样,
我给你指条明路。明天中午十二点,城西废棄的那个水泥厂,你一个人,带一百万现金过来。
我们收到钱,立马放人,保证你弟弟一根头发都不会少。从此以后,咱们两清。
”“如果我不去呢?”我冷冷地问。“呵呵。”男人笑了,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那你就等着给你弟弟,还有你那对老不死的爹妈收尸吧。哦对了,我们查过了,
你住的那个小区安保不错啊,不过……再好的安保,也防不住意外,你说对不对?”威胁。
**裸的、毫不掩饰的威胁。我的手心开始冒汗,心脏狂跳。
“我怎么知道我把钱给你们之后,你们会不会撕票?或者继续勒索我?
”我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我们是求财,不是寻仇。只要钱到位,一切好说。你要是不信,
可以带个朋友一起来,但只能是一个人。多了,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我需要时间准备现金。”我说。“那就明天中午十二点,多一分钟都不等。”说完,
对方就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愣在原地,浑身冰冷。麻辣烫的热气还在升腾,
我却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冰窟窿。他们不仅威胁我,还把地点定在了废棄的水泥厂。
那地方偏僻荒凉,是出了名的治安死角。一个人,一百万现金。这根本不是交易,
这是一个陷阱。4我一夜没睡。脑子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小人说:“去吧,
一百万买个安心,买你家人的命。钱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另一个小人则尖叫着反驳:“不能去!这是个陷阱!他们拿到钱也不会放过你,
只会把你当成取之不尽的提款机!你去了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天快亮的时候,
我终于做出了决定。我不能去。但我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爸妈出事。我拿起手机,
拨通了昨天那位民警的电话。我将昨晚的通话内容和录音,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你做得非常对!”民警的语气立刻严肃起来,“绝对不能一个人去!
这伙人很可能就是专门设套的诈骗勒索团伙。你现在立刻把录音文件发给我,
我们会马上部署行动。”“那……我爸妈他们……”“你放心,
我们已经通知了你父母所在地的同事,他们会确保你父母的安全。现在最重要的是,
你要绝对配合我们的工作,保证你自己的安全。”挂了电话,
我按照指示将录音文件发了过去。做完这一切,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不知道我的决定是否正确,我只知道,这是我目前唯一能走的路。上午九点,
我接到了张律师的电话。“林薇,你今天别来公司了,在家休息。
王总那边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张姐……”“什么都别说,我都听说了。
”她的声音很沉稳,“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相信警察,保护好自己。公司是你坚强的后盾。
”一句“公司是你坚强的后盾”,让我瞬间红了眼眶。在我被家人逼到绝境的时候,
反而是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同事,给了我最大的支持和温暖。我强忍着泪意,
说了声“谢谢”。接下来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我不敢出门,不敢拉开窗帘,
甚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我像一只惊弓之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我心惊肉跳。
手机安静得可怕。绑匪没有再联系我,我爸妈那边也杳无音信。这种未知的等待,
比直接的威胁更让人恐惧。我一遍遍地刷新着本地新闻,希望能看到一些关于案件的报道,
但什么都没有。时间一分一秒地滑向中午十二点。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手心里全是冷汗。
十二点整。我的手机**响起,吓得我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颤抖着手,
按下了接听键。“喂?”“林**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很陌生,但语气很客气。“是我,
您是?”“我是XX派出所的民警,我姓王。跟你说一下,你报的那个案子,
我们已经成功将犯罪嫌疑人抓获了。”“抓……抓获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王警官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一个五人的团伙,我们在城西水泥厂布控,
将他们一网打尽。在你弟弟林涛的配合下,人赃并获。”“我弟弟?他……他配合你们?
”我愣住了。“是的。我们找到你弟弟的时候,他正被这伙人拘禁着。我们跟他说明了情况,
他非常配合,作为诱饵,协助我们完成了抓捕。”我彻底懵了。林涛?
那个懦弱无能、只知道伸手要钱的林涛,竟然会配合警察?“那……那他……”“他没事,
只是受了点惊吓。因为他有协助警方抓捕的立功表现,而且本身也是受害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