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浪下的暗涌

麦浪下的暗涌

主角:赵德柱李茂才赵春燕
作者:开拓创新

麦浪下的暗涌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9-23

故事起点:我回到阔别十年的石桥村时,正赶上麦收。金黄的麦浪翻滚着,

像极了当年父亲被逼死那天的天色。村支书赵德柱的桑塔纳碾过晒谷场,

车尾扬起的尘土迷了我的眼。祠堂墙上“乡村振兴”的标语红得刺目,

我知道那下面还盖着父亲用血写的“冤”字。老宅的钥匙在掌心硌出印子,

堂叔李茂才递来的烟我没接——当年就是他带头签字,把集体土地“流转”给了赵家。

晒场东头新起的二层小楼挂着“合作社”的牌子,窗口晾着赵德柱女儿的红裙子,

像面胜利的旗。角色设定:李麦:三十岁,农大毕业的规划师。父亲因土地纠纷自杀,

表面斯文实则谋划十年复仇。赵德柱:五十八岁,村支书兼合作社董事长。

靠关系吞并集体土地,用联姻笼络镇领导。李茂才:六十二岁,村委会会计。胆小懦弱,

当年为自保背叛兄长,如今终日惶惶。赵春燕:二十五岁,赵德柱之女。镇小学教师,

不知父亲罪恶,正与副镇长儿子议亲。第1章锈镰刀行李箱轮子卡进柳树根裂缝时,

腐烂的麦秆味混着回忆涌来。十年前离乡那日,这棵歪脖子柳树刚够拴住老黄牛,

如今树皮皲裂如赵德柱的手背。晒谷场上桑塔纳的引擎声撕开寂静。

当年车轮卷起的尘土里混着我爹的血,现在这车漆亮得晃眼,

轮胎缝里却还沾着新麦碎屑——和十年前一模一样。风突然转向。麦浪沙沙响,

我后颈汗毛倒竖。这声音与爹咽气那天的风声重叠,消毒水混铁锈的腥气在记忆中复苏。

指尖抚过祠堂外墙新刷的"乡村振兴"标语,指甲盖大小的裂缝仍在。食指摸到凹痕时,

镰刀刻的"冤"字硌得指腹生疼。"小麦?"烟油味先飘过来。

堂叔李茂才的布鞋底磨得发白,在晒烫的柏油路上蹭出黏腻声响。我松手转身,

钥匙串"啪"地砸在地上,惊飞屋檐下的麻雀。合作社玻璃窗后闪过几张脸,又迅速消失。

李茂才的烟头在颤抖,烟灰落在他洗得发透的衣领上。"回来就好。"他弯腰捡钥匙,

后颈的老年斑在阳光下像霉点,"你爹的坟...""德柱叔的桑塔纳换新款了?

"我打断他,视线越过他肩膀。晒谷场那边,赵德柱正把公文包塞给穿西装的小年轻,

皮带勒出的啤酒肚把的确良衬衫绷得发亮。李茂才喉结滚动。他递钥匙时故意碰我手腕,

枯树枝似的手指冰凉:"晚上来家吃饭?你婶炖了...""我先去祠堂上香。"我抽回手。

合作社屋檐下的阴影里,几个男人正往这边张望,裤腿上还沾着麦芒。绕过晒谷场时,

桑塔纳车门突然弹开。赵春燕的红裙子刺进眼角,她怀里教案哗啦散了一地。我蹲下去捡,

看见《思想品德》封皮上印着她工整的姓名章。"谢谢啊。"她声音像掺了蜜,

指甲油是镇上才有的藕荷色。抬头时我突然发现,她左眼底下也有颗泪痣,

位置和我娘照片上一模一样。晒谷场那头传来赵德柱的咳嗽声。我递教案的手顿了顿,

塑料封皮上立刻浮起汗渍。赵春燕突然压低声音:"李哥,下周我订亲宴...""小麦!

"李茂才在祠堂台阶上喊。他影子被夕阳拉得细长,横在我和赵春燕之间,像道裂开的沟壑。

祠堂香案积了厚灰。我爹的牌位摆在最角落,挨着十年前暴雨冲垮的废窑名录。

捻起三炷香时,听见身后李茂才把打火机按得咔嗒响。香头红点明灭间,供桌底下突然反光。

弯腰假装系鞋带,指腹摸到冰凉的金属——是把生锈的镰刀,刃口还沾着暗红碎屑。

李茂才的脚步声停在门槛外。我直起身,香灰簌簌落在西装裤上。

窗外合作社的霓虹灯突然亮起来,把"德柱农业"四个字烙在我爹的牌位上。

第2章地籍图祠堂的霉味混着鼠尿腥气往鼻子里钻。我掀开神龛蓝布,

父亲遗像的玻璃裂成蛛网。照片里他穿着那件洗白的蓝衬衫,

领口还沾着农机站的机油——和咽气那天一样。后窗飘来赵春燕的歌声。

《在希望的田野上》的调子甜得发腻,她教孩子们把"我们的家乡"唱得格外响亮。

十年前就是在这块地上,她爹带人打断了老村长的三根肋骨。

现在那片田立着"德柱农业示范园"的牌子,水泥路修得能并排跑两台收割机。

李茂才在门外跺脚。他鞋底粘着晒谷场的麦壳,每走一步都沙沙响。

"小麦啊..."他嗓子眼里像卡着痰,"你爹那事儿..."我掏出手机拍土地合同。

复印件藏在神龛夹层里,泛黄的纸页上"李茂才"三个字比当年更歪扭。闪光灯亮起的瞬间,

他猛地抓住我手腕。"你疯了?"他指甲掐进我肉里,

"赵德柱现在..."院墙外突然传来咳嗽声。李茂才触电似的松手,烟头掉在供桌上,

烧出个焦黑的洞。我眯眼从窗缝往外看,赵德柱的远房侄子蹲在枣树下抽烟,

红烟头在黑暗里一明一灭。"晚上别锁院门。"李茂才凑近我耳朵,

带着烟味的唾沫星子溅在脸上。他袖口露出半截转账凭证,镇信用社的蓝色公章还没干透。

我摸出祠堂时月亮刚爬上来。赵春燕的自行车靠在合作社墙边,车筐里堆着彩色粉笔。

她不知道十年前这堵墙下,她爹让人按着我爹的手在合同上按手印。手机突然震动。

农大同学发来消息:"规划图已修改,GPS定位点和你给的坐标完全重合。

"屏幕光映着祠堂外墙,新刷的标语底下,我白天摸到的那道裂缝像张开的嘴。

枣树下的烟头挪了位置。我蹲下来系鞋带,顺手把碎石块踢进阴沟。"哗啦"水声里,

听见那人摸黑点第二支烟的动静。李茂才家灯泡瓦数太低,照得他脸上皱纹像犁沟。

他老婆端上炖菜时,铝盆边缘还粘着中午的干玉米渣。"小麦吃这个。

"她夹给我的排骨明显多啃过两回,软骨上齿印发黄。"德柱要把西坡也包下来。

"李茂才突然说。他筷子尖在酒杯里蘸了蘸,在桌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

"说是建冷链仓库。"我盯着那个酒圈。西坡有我家祖坟,坟头那棵老槐树去年刚被雷劈过。

酒液慢慢洇开,变成合同复印件上那片茶渍的形状。

"会计账本..."李茂才老婆突然插话,被他用肘子狠狠捣在肋下。她疼得吸气,

后槽牙上镶的金牙闪了闪。院外传来狗叫。李茂才的手抖得握不住筷子,

油菜叶掉在转账凭证上。我起身盛饭,瞥见他裤兜露出半截新钥匙,

钥匙圈上挂着合作社的LOGO。回老宅时特意绕到西坡。月光下看得清楚,

新划的白线已经压到祖坟排水沟。插着的木牌上"赵"字红漆还没干透,

夜风里飘着甲醛的刺鼻味。堂屋灯泡突然亮了。我摸出祠堂顺来的镰刀,

刀刃在门框上刮出火星。里屋传来翻箱倒柜的动静,接着是赵德柱侄子的骂声:"操,

明明看见那小子..."手机在兜里震了一下。我退到枣树下,

农大同学又发来消息:"无人机拍到好东西,明早传你。"抬头看见二楼窗口有红光闪烁,

是监控器的电源灯。后半夜下起小雨。我蹲在祠堂房梁上,

看赵德柱侄子骂骂咧咧地翻墙出去。他裤脚沾着供桌上的香灰,脚印在泥地里格外清楚。

瓦片缝里塞着父亲生前用的记账本。塑料纸包着的内页上,

密密麻麻记着十年前那批化肥的批号。最后一页被血糊了大半,

只能看清"德柱"和"掺假"两个词。雨停了。晒谷场方向传来卡车发动声,

车灯扫过祠堂外墙,照见"冤"字旁边新刻的一行小字——是土地测量用的坐标数字,

深得能嵌进指甲盖。第3章六指谜踪晒谷场的车灯扫过去后,我跳下房梁。

记账本揣进怀里,硬得像块铁皮。天还没亮透,我已经蹲在镇国土所门口,

等那个总穿碎花裙的档案管理员。她来上班时拎着两杯豆浆,吸管上沾着口红印。

"查哪年的?"她问。钥匙圈在手指上转,指甲油和赵春燕同一个色号。

"82年地籍变更记录。"我把工作证推过去。塑料封皮里夹着三张红票子,

刚好盖住农科院的钢印。老电扇在头顶嘎吱转,吹得图纸边角直扑棱。

1982年的地籍图像被老鼠啃过,边角发黄卷曲。我手指顺着田埂线摸,

在西坡位置停住——那里有个红圈,圈住个快褪色的"李"字。"最近查地的人真多。

"管理员突然凑过来,香水味冲得人头晕,"昨天副镇长公子也来了,开着他那辆路虎。

"我装作没听见,用手机拍图纸。闪光灯亮起的瞬间,看见她办公桌底下塞着泡沫箱,

阳澄湖的标签还没撕干净。"春燕说你要回村搞建设?"她指甲敲着档案柜,

"她未婚夫可答应给小学捐多媒体教室了。"我合上档案册。柜门玻璃映出自己发青的下巴,

胡子两天没刮,像田里没除净的杂草。回村的班车上遇见放学的孩子。

他们书包上挂着合作社发的卡通挂件,塑料小玉米咧着嘴笑。最后一排坐着赵春燕,

膝盖上摊着本《乡村振兴政策解读》。"李哥!"她往旁边挪了挪。书页翻动间,

我看见封底她爹的照片。赵德柱戴着大红花,背后是"先进典型"的横幅,

红底白字刺得眼睛疼。车过石桥时,我故意碰掉文件夹。纸张散了一地,

最上面那张印着县纪委的抬头。赵春燕弯腰帮忙捡,马尾辫扫过我手背。"巡查通知?

"她手指在公章上顿了顿。"例行公事。"我迅速抽回文件,指尖在她虎口蹭了一下。

那里有块疤,是小时候我带她抓蝌蚪被芦苇划的。水渠边的芦苇比十年前密。

我蹲下来假装系鞋带,把伪造的通知塞进石头缝。抬头时看见李茂才在菜地摘茄子,

裤脚挽得一边高一边低。他果然发现了。我躲在老槐树后,

看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窜向赵家小楼。茄子滚进水沟,浮在农药瓶旁边。

赵家院门砰地关上时,我手机震了。农大同学发来无人机照片,西坡地头停着挖掘机,

驾驶室里坐着赵德柱的侄子。天阴下来。我绕到合作社后墙,新装的监控探头转得像个陀螺。

墙角堆着印"有机肥"的编织袋,破洞处漏出灰白色粉末。摸出祠堂顺来的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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