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价1亿,前女友给我最后三天

命价1亿,前女友给我最后三天

主角:林薇苏明
作者:觉夜行者

命价1亿,前女友给我最后三天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6-30

车祸后医生宣告我只有七日生命。我对着ICU天花板苦笑:“那存款余额总算能用完了。

”智能账户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生命倒计时,

开启遗产速冻功能——余额100000000元】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来自陌生号码的林薇短信让我遍体生寒:“亲爱的,恭喜成为首位【时间银行】会员。

”“你账户里每一分钱,都来自我贩卖你余生的时间。”雨,

是这城市入夏以来最不讲道理的那种。没有电闪雷鸣的壮阔预告,

只是阴沉的天色不断往下漏,水线渐渐变得又粗又急,最后连成一片灰蒙蒙的水幕,

狠狠拍打在车玻璃上。雨刮器像两个上了年纪的拳击手,

在挡风玻璃上奋力挥舞着迟滞的拳头,发出疲惫的吱嘎声,

视野里扭曲流淌的街灯和车尾灯光,勉强拼凑出这个混沌世界的轮廓。车里空气黏糊糊的,

弥漫着皮革和雨水的湿冷气味。方向盘握在手里,仿佛一块吸饱了寒气的冰。

电台里主持人聒噪的笑语,透过细碎的电流声钻入耳膜,带着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烦,心里堵得慌。刚结束了一场冗长至极、令人精疲力尽的会议,

空气里还残留着无意义的数据和推诿责任的硝烟。更硌在心上的一根刺,是林薇。

那个曾承诺无论贫穷还是富足都与我并肩的女人。上周她打来的电话,

冰冷得像数九寒天的铁:“苏明,我们散了吧。你有你的抱负,我……我得走我的路了。

”没留余地,也不讲缘由,像一场突发的暴风雪,瞬间冰封了我心里那点残存的热乎气儿,

只留下白茫茫一片刺骨的冷和巨大的困惑。疲惫如山般压下来,沉甸甸地坠着眼皮。

就在这时,前方转弯处,那辆大货车庞大的红色身影,突然从厚重的雨幕里挣脱出来!

刺眼的红色车灯骤然撕裂雨帘,宛如两只凶兽猩红的眼睛,带着钢铁碾碎一切的冰冷意志,

瞬间膨胀,填满了整个挡风玻璃!脑袋里“嗡”的一声巨响,一片空白。

恐惧瞬间攥紧了心脏,扼住了呼吸的咽喉。所有的血液似乎瞬间凝固在四肢百骸,

又疯狂地逆流冲上头顶。我下意识地猛打方向盘,脚下几乎要把刹车踏板踩穿!嘎——吱!!

!橡胶轮胎在湿滑的柏油路上凄厉地尖叫,拖出两道无助而透明的长痕,

像一个垂死之人在冰冷地面上徒劳的挣扎。整个世界陡然倾斜、翻滚、颠倒!

车前窗瞬间化作无数锐利冰晶的疯狂迸射,碎片反射着破碎的光线,呼啸着扑向我的脸!

最后撞入意识的,是挡风玻璃外急速逼近、冷酷无情的冰冷护栏,

以及一种身体即将被撕裂、灵魂被强行抽离的恐怖失重感。然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粘稠的黑暗开始褪色,感官像从深海中缓慢上浮。没有突如其来的光明,

意识是被一种绵延不绝、深入骨髓的锐痛一点点唤醒的。浑身上下,每一寸骨头,

每一块肌肉,都在无声地呐喊,仿佛有无数无形的钢针穿透皮肉,狠狠剐蹭着神经末梢。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胸腔里都像塞满了破碎的玻璃碴,带来一阵阵尖锐窒息的痛楚。

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铅块,用尽全身残存的所有力气,终于撩开一丝缝隙。

先是被一片刺眼的白光晃了一下,然后,才勉强看清眼前的光景。一片雪白天花板映入眼帘,

日光灯管散发着均匀而冰冷的光。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极其复杂的味道——浓烈的消毒水的辛辣苦涩,

混杂着若有若无的铁锈似的血腥气,还有一种奇怪的、只有机器才会散发出的冰冷气味,

共同构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生命警示。身上缠满了各种粗细不一的白色绷带,

如同束缚祭品的绶带。手臂上插着不止一根管子,连接着床边复杂的仪器,

规律地发出“嘀——嘀——嘀——”低沉而单调的电子音,像一把冷漠的手术刀,

精准切割着时间的流逝。这里是……ICU?脑子里那场惨烈的雨夜撞车影像猛地跳出来,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几下,胸腔里立刻翻江倒海,一阵剧痛伴着恶心的感觉涌上来。

“呃……”一声压抑的**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挤出来。身旁立刻有了动静。

一位戴着蓝色医用口罩的护士快步走近,口罩上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神里没有多少温度,

更多的是职业性的平静。“你醒了?”她的声音隔着口罩传出来,有些发闷,“感觉怎么样?

别乱动,你伤得很重。”她仔细检查了床头那些滴滴作响的仪器屏幕,

然后对着旁边一个穿着干净白大褂、戴着眼镜、看起来经验更丰富的主治医生轻轻点了点头。

那位医生走了过来,他的动作很稳,脸上也带着口罩,

但额头深刻的川字纹显示出他此刻的凝重。他走到床边,俯下身,

目光透过眼镜片落在我脸上,里面没有惯常医生面对清醒病患的松快和安抚,

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严肃和疲惫。“苏先生,”医生的声音低沉而直接,

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凿在冰面上,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我得如实告诉你的伤情。

”他顿了一秒,似乎斟酌着用词,但这短暂的停顿反而像凌迟前的倒数,“多处严重骨折,

肺部挫伤感染,还有……”他的眼神更深沉了,直刺我的眼底,“更重要的是,

我们在检查中发现你的心脏存在一种极其罕见的、伴随性的功能性衰竭。”功能……衰竭?

我的心脏?我下意识地想张口反驳,说自己从未有过心脏问题。“是的,

”医生仿佛看穿了我的疑问,语气没有丝毫缓和,“它不在通常的病变序列里,

更像是一种……基于某种突发外部**和深层基因表达改变共同作用下的……能量枯竭状态。

”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寻找更准确的描述词,但最终放弃了,“总之,

它此刻的生机反应非常微弱,并且在不可逆转地持续下降。”“直白地说,”他移开目光,

落到那些跳动着绿光红线的仪器屏幕上,声音更沉了,“从最新的生命体征分析模型来看,

你身体内最核心的那部分……支撑生命运转的能量储备,已经严重透支,

甚至……低于维持最低细胞活性的临界阈值。目前,

没有任何一种已知医疗手段能有效干预或逆转这个过程。”那“嘀嘀”的仪器声,

此刻听来像极了丧钟的倒计时。“所以,”医生吐出一口浊气,重新将视线落回我的脸上,

那目光像探照灯,刺得我无处可躲,“你的时间……非常有限了。乐观估计,

你最多还剩下七天。”七天……窗外,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惨白的天光照进来,

透过ICU巨大的玻璃窗,落在惨白刺目的墙壁和床单上,反射出冷硬的光。

那光明明照亮了空气里漂浮的细微尘埃,却让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更加空洞死寂。

窗沿上还有未干的水痕,一滴一滴缓慢地向下滑落,在窗台上积起一个小水洼,

倒映着上方一小块灰蒙蒙的天。医生和护士低声交谈了几句,似乎在确认某项数据,

然后他们又看了我一眼,护士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苏先生,

”医生临走前留下最后的话,沉重的如同墓碑落地,“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抓紧时间吧。

”说完,他和护士一起转身离开了ICU,厚重的玻璃门在他们身后轻轻合上,

阻断了外面走廊里模糊的嘈杂声。整个空间,只剩下我一个人。

以及那催命般的“嘀——嘀——嘀——”。七天……只有七天。视线无意识地向上移,

最终凝固在那块巨大的、白得令人心慌的天花板上。白色的涂层,也许是油漆,

也许是某种特殊的防火材料,覆盖着冰冷单调的灰色水泥层。日光灯管就嵌在水泥层里,

散发着无情的光线,照亮天花板上那些不规则的细微裂纹,

像无数道细小的、干涸许久的龟裂河床。墙角处,

一小片隐隐的水渍轮廓正悄然向更深处蔓延,颜色比周围稍深一点点,

透着一股霉变的、腐朽的预兆。我扯动僵硬的嘴角,喉咙里滚出一声短促的声响,

分不清是笑还是干涸的呜咽。“七天……哈……”声音沙哑得像是生了锈,“也好。”也好。

拼命工作是为了什么?省吃俭用是为了什么?不就是银行账户里那个日渐增长的数字吗?

不就是林薇曾经依偎在怀里,

絮叨着将来要换个大房子、买一辆她喜欢的车、去很多地方看看的梦吗?可现在,梦碎了,

人走了,而我,只剩七天。一个毫无意义、仅剩空壳的数字,

匹配一段同样毫无意义、即将终结的时光。“挺好,”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几个破碎的字眼,

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病态的轻松,对着冷漠的天花板自言自语,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那点存款……总算,有地方用了。”最后的钱,用来送自己最后一程?葬在哪儿?

骨灰盒买什么材质的?真是……荒诞又滑稽。就在这念头闪过的瞬间。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电子提示音,突兀地在死寂中响起。声音微弱得像一滴水珠滴落在地板上,

却精准地穿透了仪器的“嘀嘀”声和我的呼吸声。我眼皮猛地一跳,几乎是带着惊悸,

循着发声处望去。声音的源头,是靠近床头的、挂在墙上那个固定着的平板探视终端。

这块巴掌大小的屏幕一直处于待机的灰暗状态,此刻却毫无征兆地被激活了!屏幕瞬间亮起,

冰冷刺眼的白光在刹那间将我刺得睁不开眼,视网膜残留着大片的晕眩光斑。下一秒,

一片深邃无垠、如同暗夜天幕般的深蓝色背景充满整个屏幕,

无数的、微弱得如同星屑的银色数据流开始在深蓝的背景上无声地流淌、闪烁、编织,

快得像夏夜的流星雨划过天际。它们彼此交织、旋转,

形成一个庞大到令人目眩的、不停滚动的复杂图案,那图案既精密如仪器内部图纸,

又蕴含着某种星空的神秘深邃。然后,一行纯白色的、边缘微微发光的方正宋体字,

在屏幕中央霸道地、不容置疑地弹了出来:【生命倒计时检测:严重异常!

】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在我眼球上猛地烫了一下。不是心跳检测仪的数字跳动,

是“生命倒计时”?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本身就带着浓重的非现实感和冰冷的宣判意味,

让人头皮瞬间发麻。没等我咀嚼透这几个字的含义,

下方紧接着又跳出两行:【已触发:绝境应急通道!】【特殊账户功能:遗产速冻程序,

已强制激活!】最后一行字,携带着某种令人窒息的威压,

炸开:【实时账户余额:100,000,000.00元(遗产状态冻结)】整整一亿?

后面长长的一串零!

、如同警报灯般的数字【100,000,000.00】死死钉在屏幕中央最醒目的位置!

每一个“0”都像一个冰冷的、嘲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遗产?冻结?一亿?

巨大的荒谬感如同惊涛骇浪,瞬间将我拍倒在病床上!这绝不是幻觉!ICU的探视终端,

连接着医院内网,怎么会弹出这种诡异的通知?一定是……一定是撞车把脑子也撞坏掉了!

系统故障?医院闹鬼?还是谁在搞恶毒透顶的恶作剧?

嗡——嗡——嗡——嗡——没等我从那刺眼到发烫的数字上缓过神来,

另一股强烈的震动突然从枕头下传导过来!贴着我的后脑勺,又麻又急,持续不断!

是我的手机!它一直在床头柜上充电,不知何时滑落到了枕头下面。

刚才那沉闷的震动声并非平板发出,而是它!有人打电话?心脏再次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牵扯着全身的伤痛,眼前又开始发黑。一定是错觉!是濒死前的精神错乱!对!

我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挪动被夹板固定住的右手臂。

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像在扯断无数根细小的、连接着肌肉的丝线,痛得牙齿咯咯作响。

冷汗瞬间浸湿了绷带,模糊的视野里,白色的天花板似乎在旋转。

那只缠着绷带和固定夹板的手,颤抖得如同狂风中的枯叶,

好不容易才摸索到被压在枕头角落的手机。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手机外壳,带来一阵寒意。

沾着冷汗的手指,几乎是滚着碰到了金属的HOME键。屏幕艰难地亮了起来。然而,

屏幕顶端不是预想中的来电显示图标。而是……短信通知。

那个小小的、代表短信的图标固执地闪烁着,提示着有一条未读信息。信息来源处,

是一个完全陌生、毫无特征的本地手机号码,没有备注姓名。点开!

信息内容简洁到让人恐惧,只有短短一行字,带着冰冷的居高临下,

狠狠砸在我的视网膜上:“亲爱的,恭喜你,

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位真正激活的【时间银行】终身VIP会员。”没有署名。

但这语气……这称呼……亲爱的……多么甜蜜又熟悉的称谓,此刻却像一根冰冷的毒针,

扎得我浑身血液倒流!是林薇!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这种刻意为之的轻柔和那份熟悉的戏谑!

嗡——又一下轻微的震动。紧接着,屏幕自动向下滚动,

那条没发完的信息继续跳出新的部分,

像魔鬼在慢慢地揭开底牌:“你账户里刚刚冻结的那一亿元余额,很特别。

”“其中的每一分钱,都来自我……”信息在这里戛然而止,屏幕下方是编辑框和发送键,

显然上一条信息并未编辑完成就被发送了出来。时间!时间!时间!该死的!后面是什么?!

!我的心跳声大得盖过了监护仪的声音,咚!咚!咚!

每一次搏动都在撞击胸前那令人窒息的剧痛。汗水滑进眼睛,带来一片涩痛模糊。

手指因为过度用力想要撑住手机而痉挛般地颤抖着,指尖冰凉失温。

我死死瞪着屏幕上最后那个未完的“来自我……”,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寒感觉从脊椎骨炸开,

瞬间爬满了四肢百骸!那种寒冷,比外面的雨更刺骨,深入骨髓,冻结了每一滴尚温的血。

不是系统错误!不是濒死幻觉!是林薇!是她!!那条短信断开的空白,

像是一个故意拉开的弦,将恐惧绷到了极致。我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

干呕的欲望一阵阵地涌上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口腔里。

断裂的信息如同冰冷的铁钩,残忍地悬吊在那句未完的话上——“每一分钱,

都来自我……”。我?林薇?贩卖时间?

那些钱……混乱的思绪如同千万根乱麻疯狂缠绕、撕扯,

试图抓住其中哪怕一根线头都极其困难。

身体每一个动作所带来的剧痛在此刻似乎成了一种微不足道的背景噪音。唯一清晰的,

是那条信息的开头——“亲爱的”三个字。那语气,那刻意营造的亲密,

那背后潜藏的绝对掌控感……绝不会错!她用这种称呼撕碎了我最后一点点侥幸。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映出我此刻苍白如纸、布满冷汗、因剧痛和震惊而扭曲得不成人形的脸。

就在这时,嗡——!手机再次震动!如同垂死者的心脏被猛然注入一针强心剂,我一个激灵,

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抬起了手腕,指尖因为僵硬和恐惧而发着颤,

好几次都没能成功戳中屏幕唤醒键。屏幕终于亮了。还是那条信息!

仿佛一只恶魔的眼从漆黑的屏幕深处睁开,无声地嘲笑我的徒劳。

那条信息竟然在自己滚动刷新!只见那编辑框里,

未编辑完的文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个个冰冷的数据字符填补、覆盖:“其中的每一分钱,

的潜在价值】即——你全部的【剩余生命时间】【特别提示】:该笔款项为一次性即时交易,

不可撤销,不可追溯。当前账户冻结状态为【VIP尊享服务模式】,资产安全无虞。

【时间银行】:致力为追求更高效生命资源分配的人类精英,提供跨维度价值转换平台,

敬请理解。”文字到这里结束。没有称呼,没有落款。但那行“敬请理解”四个字,

像是铁水浇铸的刑具烙印,烫在最后一行。

…剩余生命时间……授权……贩卖……一次交易……不可追溯……每一个词都像烧红的钢钉,

带着嗤嗤作响的恶毒热量,一枚一枚、冷酷精准地钉入我的大脑深处!

它们在翻滚的神经末梢上反复碾压,要将我脑海中仅存的、名为“自我”的东西彻底摧毁!

“唔——”一口滚烫的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又硬生生被我惨白着脸死死压了回去。

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天花板上那条丑陋的水渍扭动起来,

变成一张巨大而模糊的、带着讥讽笑容的脸。林薇!!!

巨大的精神冲击加上身体的极致虚弱,像两只粗暴的手狠狠撕扯着我紧绷的神经。噗!

一口滚烫粘稠的液体终于再也压制不住,像决堤的洪水猛地从口中喷了出来!

溅落在雪白的被单、胸前的绷带上。那颜色不是鲜红,而是一种刺目的、接近于褐色的暗红,

带着浓烈的腥咸气息。“呃啊……”喉咙里发出破碎的痛苦**,

胸口撕裂般的剧痛让我眼前彻底陷入了翻滚的黑暗。

监护仪尖锐刺耳的报警声瞬间打破了ICU的死寂,

蜂鸣器像是被扼住了喉咙般凄厉地啸叫起来!

心电图上那原本尚有微末波动的曲线瞬间变成了疯狂扭动震颤的锯齿状乱麻!

视线彻底淹没在浑浊的血色和扭曲的黑暗漩涡里。身体再也感知不到病床的存在,

只剩下无穷下坠的失重感和无孔不入、冰冷彻骨的绝望。意识像一根被狂风摧残的蛛丝,

细弱得即将断绝之际,最后一点微光,死死攥住了一个念头,

成了沉入深渊前抓住的、唯一飘摇的稻草: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意识在冰冷与灼热的混沌中沉浮,仿佛溺水者在漆黑的水底挣扎。不知过了多久,是一瞬间,

还是漫长的一个世纪,沉重的眼皮才被强行撬开了一道缝隙。

刺眼的白光再次灼烧着尚未清醒的视觉神经。依旧是那单调、冷漠、带着死亡预兆的天花板。

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铅,每一块骨骼都发出细微的、濒临碎裂的**。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动生锈的风箱,带着胸腔深处的痛楚摩擦声。侧过头,模糊的视野里,

监护仪屏幕上的曲线已经恢复了相对平稳的跳动,只是旁边代表心率的数字依旧低得惊人。

床边多了一个吊瓶架子,透明的液体正沿着管子一滴一滴、缓慢而固执地流入我的身体,

像在吊着油尽灯枯的生命。那个平板探视终端,依旧挂在墙上,

屏幕是令人心安的灰黑色待机状态。仿佛方才那惊心动魄的弹出信息、那刺目的亿元数字,

只是重伤垂死时的一场诡异的幻梦。可是……真的只是梦吗?我艰难地转动眼珠,

目光投向自己缠满绷带的右手。指缝和指甲边缘,清晰地残留着已经干涸发硬的深褐色血痂!

散发着腥甜的、令人作呕的铁锈气味。嘴唇上粘稠的血块凝固着,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能尝到那股腥咸。还有身下床单、胸前绷带上那片片刺眼的深褐色污渍,

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印在脑海里。不是梦。那被宣告的七天,那个屏幕上的遗产冻结一亿,

那条来自林薇、如同魔鬼低语的短信……都是冰冷坚硬的现实!

“……林……薇……”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几乎无法发出完整的音节。

破碎的声音在死寂的ICU里显得格外微弱。为什么?这个疑问如同一万把钢针,

反复地刺穿着我的脑髓。七年的朝夕相处,从青涩校园到踏入社会,一起租住狭小的出租屋,

分食同一个泡面碗,在深夜互相依偎取暖倾诉梦想……这些过往的画面在脑海中飞速闪现,

每一次闪现都伴随着巨大的撕裂感。那张温柔的笑脸,曾是我所有奋斗的意义锚点,

此刻却变得如此狰狞和陌生。她那张曾经美丽动人的脸,

此刻仿佛笼罩上了一层浓重的、扭曲的阴影。那些甜蜜的誓言,

此刻听起来像是最恶毒的嘲讽。

巨大的痛苦和被彻底背叛的愤怒在胸腔里疯狂翻腾、相互撕咬,

将残存的心力一点点啃噬殆尽。

时——“吱呀……”一声极其轻微、但在这万籁俱寂的重症监护室里清晰无比的开门声传来。

厚重的ICU防护门被推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一道纤瘦的黑色身影如同幽灵般,

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然后迅速将门轻轻带上。脚步声轻盈得几不可闻,直到床边才停下来。

我几乎是立刻抬起了眼皮,用力看向来人。是她!林薇!可眼前的林薇,

却如同一个被精确复刻、却又被无情抽走了所有温度的冰冷模型!

她穿着一条剪裁利落、一丝不苟的纯黑色连衣裙,长袖包裹着手臂,款式极简,

甚至带着点生人勿近的冷硬感,与记忆中那些明媚色彩和柔美线条的衣裙判若云泥。

乌黑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挽成一个光洁的发髻,没有一丝碎发落下,

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过于光滑冷漠的额头。往日那总带着温暖笑意的唇角紧紧抿着,

几乎拉成了一条没有弧度的直线。唯一泄露情绪的,是那双眼睛。

那双曾被我无数次亲吻、盛满柔情的眼眸,此刻却像两潭冻结的冰湖,倒映着冰冷的日光灯,

里面空空荡荡,看不出一丝波澜,只有深不见底的寒。看向我的眼神,

像是在审视一件价值不菲但已经严重损毁的过期商品,带着评估、算计,

却没有丝毫应有的悲悯或关怀。她就那么安静地站在离病床几步远的地方,

身影在惨白灯光下投出一道细长而棱角分明的阴影,如同铁铸的牢笼边缘。我张了张嘴,

嘴唇龟裂,发不出连贯的声音,只能死死地盯着她,

用眼神传递着无休无止的愤怒和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那个时间银行到底他妈是什么?!!林薇对我的无声诘问视若无睹。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几秒钟,

目光在我脸上、在那片深褐色的血迹上、在那些冰冷的仪器上快速而精确地扫过一遍,

像一台扫描精密参数的仪器。然后,她向前迈了一步。没有问候,没有道歉,没有解释。

她微微侧了侧身,动作流畅而稳定地从小巧的黑色手包里取出一个东西。不是慰问品,

不是水果,甚至不是鲜花。那是一张质地厚实、散发着冰冷光泽的卡片。

卡片通体呈现着深沉的、近乎吸收光线的墨蓝色,

正面没有任何常见的银行标识或公司Logo,

只有中心区域一个极简的银色符号——那仿佛是一个极度抽象化、几何线条构成的沙漏图形,

上下两个尖锐的三角形相对,中间由两道流动的细线连接。那线条简洁得令人心悸,

却仿佛本身就带着一种吞噬时间的无形力量。她两根手指稳稳地夹着这张沉重的卡片,

伸到我面前。卡片距离我的眼睛不足二十厘米,墨蓝色的背景像一片凝固的深渊,

银色的沙漏符号在冰冷的空气中折射着细微的、如同刀锋般的反光。“这是你的新卡,

”林薇的声音响起,如同机器合成的语音模块在朗读说明书,没有任何情感起伏,

“【时间银行】的专属资产存储卡。卡芯采用的是铱钯合金,

理论上具备星际迁移后的极端环境存储稳定性。

”她的目光落在卡片上那个诡异的沙漏符号上,

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数学定理:“你账户里的那些时间……或者说那些钱,

在里面会很安全。”我的呼吸骤然停止了一下,心脏像被冰锥狠狠刺穿!

那些话……“时间银行”、“时间”、“钱”……每一个词都精准地对应了短信的内容!

像一把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那被强行压在意识角落的、疯狂记忆的闸门!

原来那不是一场噩梦,而是这个女人亲手为我挖好的活埋坟墓!

无边的愤怒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比撞车瞬间更大的毁灭冲动猛地攥紧了我!

这个操控了我的生命、践踏了我所有的信任、此刻还能像宣读公文一样站在我面前的女人!

“林……薇!”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暴戾力量猛地窜起!我的身体竟然挣脱了剧痛的束缚,

如同被弹簧装置弹出的捕兽夹,猛地向上弹起!那被夹板和绷带牢牢束缚的右臂,

更是被这股疯狂驱使着,带着足以撕裂伤口的凶狠力量,不顾一切地朝着床边那个女人,

朝着她那张平静得让人发疯的脸,狠狠抓了过去!指爪如钩,带着残存的绷带和干涸的血痂!

拼尽一切也要抓住她!问个明白!撕碎那张冰冷的脸!

然而——就在我的指尖带着凌厉的破风声,距离她的脸颊仅有毫厘之遥的刹那。

林薇的目光甚至都没有产生丝毫波动,更没有闪避。她只是极其轻微、如同拂去一丝尘埃般,

向后退了……半步?不,不是简单的后退!我的动作在她眼中仿佛被放慢了千百倍。

就在我暴起发难的瞬间,

她那双冰封般的眼眸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极快、如同精密光学仪器校准焦距般的银色微芒。

紧接着,

她整个身体以一个完全违背常规物理惯性、流畅精准到如同事先排练过无数遍的动作,

几乎是贴着我的指尖错身而过!我的爪击带着绝望的余势,徒劳地划过冰冷的空气。

强烈的反作用力猛地拽回我那重伤的手臂,瞬间将勉强愈合的骨裂创口撕开!

锥心刺骨的剧痛如同海啸般轰然席卷而来!眼前一阵天旋地暗的剧痛猛地爆发!

失去平衡的身体重重砸回冰冷的病床!“呃啊——!”压抑不住的惨叫声瞬间冲破喉咙!

汗水如同决堤般从额头上汹涌而出,混杂着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身体因为剧痛而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着。“苏明,”林薇那毫无波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冰冷得像手术刀划过玻璃,“冷静点。对抗和愤怒,除了无谓地加速你生命的燃尽,

不会有任何意义。”她垂眸看着我在床上痛苦翻滚的样子,

那双冰冷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极细微的波动,但那不是怜悯或同情,

更像是工程师看到精密仪器因为野蛮操作而卡壳时的……一丝不悦。

“你的时间……现在很昂贵了。”她的语气加重了“昂贵”两个字,听着无比讽刺,

“别浪费在无用功上。安心享受……你这价值一亿的最后几天。”安心享受?

那冰冷刻毒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浸透毒液的匕首,狠狠剜在心头!我拼命咬着牙关,

试图将那钻心的痛楚和滔天的怒火强行咽回去,连喉咙都在咯咯作响,

鲜血的味道再次弥漫开来。林薇的目光越过我剧烈起伏的胸口,

落在我那只因剧痛而剧烈痉挛的右手上。她的手包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合上,

手里再次握着那张墨蓝色的、带着诡异沙漏符号的卡片。

她伸出一根戴着黑色薄纱手套的、纤细修长的手指,

无声地朝我那只无力垂落在床边、依旧在不受控制微微颤抖的右手点了点。

那根黑色丝缎包裹的指尖,带着一种审视和裁决的冰冷威严。“卡,给你了。”她淡淡地说,

仿佛交付一张不值一提的纸片,“密码……是你和我第一次单独看日出的日期。还记得吗?

”她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像是在嘲笑,“那一晚,你在海边那块礁石上,

承诺说要为我一辈子做早餐的那次。就是那天。

”第一次日出……海滩……礁石……一个遥远得像隔世的画面猛地冲入脑海!碧蓝的海水,

绚烂的朝霞如同熔化的金箔泼洒在天际,海浪声温柔地拍打沙滩,她依偎在我怀里,

清晨的海风带着咸腥吹起她的长发……记忆如此鲜明,带着当时的温度和心动的感觉。

那个日期……那个刻骨铭心的、承载了人生最单纯炽热爱意的起点!

她竟然……竟然选择用那个日子!!这绝不是巧合!

这绝对是彻头彻尾的、恶魔般的亵渎和玩弄!她亲手掘走了我未来所有的时间,

换取了她手中的财富,还要用那个象征着一切美好开端的甜蜜烙印,

作为开启这座坟墓、锁死我的密码!

强烈的恶心感混杂着彻底的绝望和耻辱感在胃里疯狂翻搅,酸苦的胆汁瞬间涌上喉咙。

我再也无法抑制,猛地侧过头,对着冰凉的地板——呕!可是,

除了酸水和喉咙里撕裂般的剧痛,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剧烈的呛咳撕扯着肺腑,

带来阵阵眩晕。林薇安静地看着**呕,直到我的身体因为脱力而瘫软下来,才再次开口,

声音依旧平稳得像在念报告:“好好休息。好好想想剩下的时间该怎么用。”她微微颔首,

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完美的礼节性,却比抽在脸上的耳光更让人屈辱,

“你账户里的每一分钟,都是我努力……增值的结果。别辜负了。”她特意停顿了一下,

像是在欣赏我濒死挣扎的模样。然后,她果断转身,黑色裙摆划过一道无声的弧度。

高跟鞋踩在ICU光洁坚硬的地板上,发出节奏稳定、仿佛丈量距离的“叩、叩”声,

一步步走向门口,没有丝毫停留,没有半点留恋。

厚重严密的ICU金属门无声地在她身后合拢,将那抹冷酷的黑色彻底隔绝在外,

也像一道闸门,彻底封死了我所有愤怒和哀恸的出口。死寂再次弥漫开来,

只有监护仪“嘀……嘀……”的声响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响亮空洞。我躺在冰冷刺骨的床上,

像一具被钉死的标本。那剧痛似乎已经麻木,只剩下无边的寒冷。

目光落在床头柜那张墨蓝色的卡片上,它就那么安静地躺在那里,

墨蓝的背景仿佛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沼泽,中心那抽象尖锐的银色沙漏符号,

正无声地、残忍地吞噬着从我身上掠夺的每一秒光阴。

第一次日出的日期……那张承载着最初也最纯粹爱恋的时刻,

如今竟成了我打开自己生命余烬铸就的钱箱,

去“消费”那用自己一生换来的“赏金”的钥匙!天大的讽刺!这世界上,

还有比这更冷酷、更残忍的嘲弄吗?无边的黑暗在视野的角落里悄然蔓延。

意识被剧烈的情绪震荡和身体创痛反复撕扯着,沉沉浮浮。

林薇那张冰冷、毫无波澜的脸在昏暗中时隐时现,像幽灵般挥之不去。

那张墨蓝色的卡片、那个银色的沙漏符号,在视网膜的烙印里闪烁着诡异的光。时间银行?

终身VIP?呵……不知昏迷了多久,一阵冰凉的液体从手臂静脉缓慢注入的微弱**感,

让我再次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帘。窗外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下来,浓重的夜色笼罩着城市,

只有远处几栋高楼顶层尚未熄灭的霓虹广告牌,

隔着模糊的防弹玻璃窗投来一片片混沌不清的光影。疼痛感似乎被药物强行压制了下去,

留下一种令人心慌的空洞疲惫。身体像被掏空的海螺,内里空无一物,只剩下冰冷的回响。

不能……绝不能就这样……死了。这个念头,伴随着铁锈般的血腥气,

在空荡荡的心腔里死灰复燃。七年?一个亿?就这么无声无息烂在这ICU的床上?不行!

不甘心!就算要去地狱,也要扒下她一层皮!那双冰冷的眼睛,

那张机械般冷漠的脸……她凭什么?!“呃……”一声压抑的痛呼伴随着细微的骨裂摩擦声,

我拼着再次撕裂伤口的风险,硬是移动了那只缠满绷带、肿胀发烫的右手臂。

每一次挪动都带来钻心的剧痛,额头上瞬间布满细密的冷汗。但此刻,

疼痛反而成了支撑清醒的药,是复仇的引信。指尖颤抖着,

艰难地摸到了被压在枕头下的手机。屏幕冰冷,映着我苍白扭曲的脸。开机。

输入锁屏密码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痉挛着,试了两次才成功。亮起的屏幕映在眼底,

像两团幽冷的鬼火。时间银行……那个APP!我强迫自己忽略胸口那撕裂般的剧痛,

努力回忆着昨晚那场噩梦的细节。

条弹出信息的界面……那深蓝的星空背景……流淌的数据……手指僵硬地在主屏幕上滑动着,

每一个小小的APP图标都在视线里晃动变形。不是,那个不是,还不是……视线猛地停住!

在一个通常放置系统工具类的文件夹角落里,

一个极其不起眼、此前从未留意过的图标悄然存在着。

它异常简洁——就是一个小小的银色沙漏图案。和那张墨蓝色银行卡中央烙印的符号,

一模一样!冰冷、抽象、带着几何形态的锐利感!指尖带着残留的血痕,猛地戳了上去!

屏幕短暂地黑屏了不足零点五秒。

下一秒——一片令人心悸的、如同宇宙深空的墨蓝色骤然铺满了整个手机屏幕!

无数细微的银色数据流像亿万颗寒冷的沙砾,

无声无息地在这片深蓝的天幕之上疯狂地流淌、闪烁、编织、消散!

它们运动速度快得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只能看到一片流动的银光闪烁,冰冷彻骨,

带着一种吞没一切的宏大、诡秘和深不可测!在那片不断变幻的银色数据流天幕正中心,

一串鲜红得如同凝固血液的巨大数字,

账户余额:100,000,000.00元(冻结)】那串冗长的“0”在深沉的背景上,

红得刺眼,红得像尚未干涸的血!下方,一个稍小些的银色方框里,

显示着:【当前生命能量折合约值:5.98天】5.98天!还在跳动!

小数点后两位毫厘不差地缓慢减少!【0.98天】【0.97天】每一毫秒的流逝,

都清晰地体现为那个冷酷数字的小数点后两位的微小变化!那不是一串普通的数字!

那是直接从我仅存的生命线上割下的血肉计量!巨大的生理反应再次猛烈袭来!

胃部剧烈地痉挛抽搐,强烈的窒息感扼住喉咙!浑身冷汗瞬间浸透了病号服!

那不是一个存款账户,那分明就是一座正在倒数的行刑钟!我像一条濒死的鱼,张着嘴,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声响,贪婪而徒劳地试图攫取更多冰冷的空气,

眼前的屏幕又开始被巨大的黑色斑点蚕食。“唔——呃——”一口腥甜再次涌上喉咙,

浓重的血腥气冲鼻而来。不行!不能倒在这里!我要知道……我要知道更多!

拼着最后一丝清明,我将几乎脱力抽搐的食指,

颤抖着移向屏幕下方那个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的、小小的【交易记录】入口图标。点下去!

画面瞬间切换!不同于刚才那令人窒息的宏大和冰冷,

这里干净、简洁得如同最简洁的财务报表界面,只有几行寥寥的文字记录。

最上方的一条记录,如同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我脑中劈开!

出让【全量折现】【受让方】:林薇(特殊法人授权**)【出让额度】:非具体年限额度!

签署人:苏明)【当前状态】:交易已达成、款项到账冻结(待激活)、时间流交割已完成。

11月5日!15:27:48!就在那一天!那个时间!记忆的闸门被猛地撞开!

那天下午!就是林薇突然打电话来,用那种毫无情绪起伏的冰冷语调提出分手的时刻!!

我甚至清晰地记得那个场景!那天下午,

我正因为一个新项目策划案被甲方打了回来而无比烦闷。办公室里很安静,空调嗡嗡地响着。

手机震动,是林薇的号码。我接起电话,以为能听到她温言的安慰,

心头那点郁气都仿佛轻了些。谁能想到……电话接通了,

她开口那冰冷的几个字:“我们散了吧。”像一桶掺着冰块的冷水,

毫无预兆地从头顶狠狠浇下!心脏像是瞬间被冻住,又狠狠地、重重地坠入谷底!

大脑一片空白!后面她还说了些什么具体的话,

已经在巨大的震惊和眩晕中被搅成了模糊的碎片,

只记得那种被彻底背叛、被瞬间抛弃的无边恐慌和荒谬感!原来……原来那不是告别电话!

那是她……在进行最后的、对我全部生命和未来的收割程序?!

喉咙里那口滚烫粘稠的腥甜终于再也压制不住!我猛地侧过头,对着冰冷的地面——“噗!

”一大口暗红发紫的、带着粘稠块状物的血块喷涌而出,溅落在洁白的地板砖上,

像一朵绽开的、诡异扭曲的、充满诅咒的花!签!名!状!态!【已验证】!

(授权签署人:苏明)!!我的名字?!我的签名?!!什么时候?!我怎么签的?!

我他妈怎么可能签这种东西?!!剧烈的呛咳完全失控,

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恐怖的“嗬…嗬…”声,身体因为激动和剧痛痉挛得几乎要把床掀翻!

眼前全是跳跃的、不规则的血红色光斑!监护仪再次发出尖锐刺耳的啸叫!

疯狂闪烁的红灯像是死亡的召唤!“……假的……”“……疯子……”“……陷阱……!

”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吐出语无伦次的诅咒碎片,却无法连贯成一句完整的话。我的签名?

验证通过?在林薇那通冰冷的告别电话里?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我的意识在狂怒的洪流中激荡,一个荒谬到极点的猜测闪电般劈入脑海!

难道……难道那个电话里,

她那几句听不清具体内容的、断断续续的、如同信号不良干扰般的背景杂音,

就是那所谓的“授权签署”?!“呃啊啊啊——!”积压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般冲破喉咙!

什么身体?什么剧痛?全都顾不上了!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漩涡之际,

残存的一丝执念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让我拼尽全力抬起痉挛的右臂!手指带着血沫和死志,

死死地朝屏幕下方那个不断闪烁的、形同问号的【24小时人工服务】按钮戳去!这一次,

一定要得到一个……回答!指尖带着最后的力气和死志狠狠摁下去!手机屏幕闪烁了一下,

那片吞噬一切的墨蓝色和刺目的鲜红数字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色调极其苍白、空旷得让人心慌的界面。背景是一片毫无特征的惨白,

有一个简洁得像是刻在墓碑上的图案——一个由无数细密光点构成的巨大、静止的银色沙漏,

悬浮于虚无的白光之中。沙漏上下两端封闭着,里面的光点如同凝固的星尘。

一个毫无温度、清晰到每个字都如同金属碰撞的合成女声,毫无征兆地从手机扬声器里传出,

冰冷地灌入我嗡嗡作响的耳膜:“时间银行专属人工服务接口,代号:熵。

请问——您的困惑是什么?”这声音没有任何口音、顿挫或情感的模仿,

只是纯粹的信息传递,像是从寒冷的真空宇宙深处传来,无情地撕扯着我濒临崩溃的神经。

我几乎无法清晰地思考,胸口撕裂的剧痛、喉咙里不断上涌的腥甜,

还有那足以焚灭理智的滔天愤怒在我脑中疯狂搅动。我用尽残存的力气,对着手机嘶吼出声,

声音嘶哑,破碎不堪,

每一个字都像是含着滚烫的血沫:“那个签名……那该死的授权签名……为什么显示是我?!

我根本没有签过那种东西!没有!!你们……你们这是……欺诈!!是谋杀!!

”最后的“谋杀”两个字,几乎是从被鲜血堵住的喉咙里挤出来的悲鸣。回答我的,

是死寂般的沉默。白色的背景中,那个悬空的巨大银色沙漏依旧凝固着。

就在我即将被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彻底压垮,认为它不过是个冰冷的自动化程序时,

那个代号为“熵”的合成女声,

以几乎毫无间隔的、流畅到诡异的精准节奏再次响起:“客户识别:苏明。

”“权限核验通过:临终客户级(L1)。

”那冰冷的停顿像精确计算后的程序节点:“认证签名有效性的判定,基于多重交叉验证。

”“……其中包括,您当时的精神应激状态……”合成音似乎极其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像是在处理一个复杂逻辑,但语速依旧平滑稳定,“……所引发的深度意识空窗期,

对于植入式诱导指令的……极高……接纳度。”空窗期?!诱导指令?!

这几个字如同淬毒的冰锥,穿透肺腑,直刺灵魂!我的大脑轰然炸开!

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极度的惊骇甚至短暂地压倒了所有其他的痛苦!

声音完全走调:“植入?……什么植入?!你们对我做了什么?!”这一次,

回答的间隔更短,几乎是在我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的瞬间。

“熵”的声音依旧平稳得如同死亡通告的宣读:“根据底层协定,

具体执行流程属于高密度信息链,当前终端无权限解析。

”合成音以一种近乎残忍的准确继续流淌,

“但您可以回忆一下——”它的声音极其精准地模仿着人类语言的重音和顿挫,

…”“是否在近一段时间内……反复为您烹饪她声称加入新型……保健配方的【特制炖汤】?

”特制……炖汤?这个词如同一把钥匙,

猛地捅开了某扇深埋在记忆角落、布满了暗红色污垢的铁门!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

从我每一寸僵死的骨髓深处猛地窜起!瞬间冻结了奔流的血液!那个名字——老白,

连同那声压抑不住的咳嗽,像一根生锈的撬棍,

强行撬开了我粘稠黑暗的意识底部一块记忆的甲板。白叔……老白!

烟熏火燎的记忆碎片在混沌的脑海里急速翻滚。是他!我家楼下那个十多年的苍蝇小馆,

“老白记家常菜”的老板!

着油腻围裙、手指被烟熏得焦黄、笑起来眼角堆满褶子、一说话就忍不住咳嗽几声的小老头!

我妈走得早,我爸又常年在外面跑工程。打上高中起,我几乎就是老白那小破店里喂大的。

一个灶台,几张吱呀作响的塑料桌椅,就是我和林薇在那个狭窄却温暖的庇护所里,

穷但快乐的据点。一份最便宜的酸辣土豆丝,两碗淋着猪油渣的米饭,

老白总是趁林薇不注意,把盘子朝我这边推一推,再给我碗底悄摸埋上一小块红烧肉,

然后冲我挤挤眼,低低咳嗽两声:“小子……长身体……得吃……”那段日子,

他那个小得只能转身的厨房,那呛人却透着烟火气的油烟味,

几乎成了我关于“家”最具体的念想。他……他怎么会用加密线路……找到这部特殊的手机?

喉咙里的甜腥味还在翻涌,每一次吞咽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手机屏幕上,

那苍白死寂的背景、那个凝滞的银色沙漏图标旁边,一条文字信息静静地闪烁着,

每一个像素都透着难以言喻的诡秘和不祥:【匿名来源,强制接入】:小子……我是老白!

听着……别管我是怎么接通这鬼东西的!也别问!时间不多!你摊上大事了!那张卡!

你账户里的钱……根本不是活人用的东西!!林薇!那个女人她压根就不是人了!

她现在……危险得很!千万千万别信她嘴里的任何一个字!也别靠近她!

她的计划……就是要你认命……花掉那些钱!你一花……就真完了!什么都没了!

听见了吗小子?!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钉子凿进我的太阳穴!账户里的钱不是活人用的?

林薇不是人了?!她就是要我花掉那些钱?!怎么可能不花?!那是整整一个亿!

是我被彻底剥夺的、用血肉生命换来的钱!是我仅剩的、可以尝试复仇的工具!

是我最后三……不,是最后不到六天生命的全部支撑!

巨大的荒谬感和激烈的冲突让我刚刚才被药物勉强压下一些的剧痛再次翻腾搅动起来!

胸口闷得像压了一块巨石,眼前发黑。手指不听使唤地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敲击,

带着血污:……白叔……您……说什么?什么……叫……不是活人用的?

……还有……她……她要我花钱……为什么?!文字发送出去,像是石沉入那片惨白的虚无。

那边沉默了几秒钟。屏幕上方的那个银色沙漏图标,无声地……极其轻微地旋转了三十度角。

构成沙漏的光点似乎变得更亮了一些,甚至隐隐流动起来。沙漏底部,

一个微小的金色三角形突然闪烁了一下,又瞬间熄灭,快得像是视觉残留的错觉。

“熵”那毫无人类情感的合成女声,带着一种冰冷的“**扰感”的电子噪音,

息流……失败……信息熵级过高……”“通道已……”合成音出现了一个极其短暂的卡顿,

“……被强制链接。”下一刻,

“老白”那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剧烈压抑和某种恐惧的声音,

强行穿透了冰冷的合成女音,带着强烈的真实感,撞击在我的耳膜上:“别信它!!小子!

这东西也靠不住!听着!”老白的声音嘶哑、急促,透着不顾一切的急迫,

“那卡里的钱……那叫冥钱儿!明白吗?!是给下面结算用的!!”“你一用!

你一刷卡消费,不管干什么、买什么……”“银行那边……”“就彻底……给你盖棺定论了!

!!”“你这个‘人’,从根儿上……就算被他们……给‘消费’完了!!!

真正的……抹杀干净!!”“钱花了……你的时间流……就彻底断在了交易的那一瞬间!!

哪怕……哪怕你心脏还跳!都他妈算你死了!!”轰隆!!

这段话如同九幽地狱深处炸裂的雷霆,将我脑海中勉强维持的一点点秩序轰得粉身碎骨!

冥钱?!给下面用的?一花就盖棺定论?!真正的抹杀?!!甚至心脏在跳都算死了?!!!

这是什么阴间逻辑?!什么可怕的契约?!巨大的精神冲击让我的呼吸瞬间停滞!

那股熟悉的、喷薄欲出的灼热液体猛地从喉咙深处顶上来!带着腥甜的铁锈味!

这次我死死咬住了牙关,血沫从嘴角溢出,硬生生没有喷出来!

身体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惊骇而剧烈地颤抖!病床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老白显然听到了我这边的动静,他那边的气息也粗重起来,

像是背负着难以想象的压力:“丫头……”他称呼林薇,声音却冷得像冰刀子,

“她变了……彻底变了……自从上次……”他猛地顿住,

似乎有什么绝对禁忌的东西涌到嘴边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话锋硬生生转开:“……总之!

后的东西……目的就是让你认命……让你主动把那笔钱……在你‘生理死亡’前……花出去!

“只要你签过的合同里……那笔钱在阳间产生了‘真实消费记录’……就完成了真正的闭环!

”“你的时间流……就会以一个完美的‘闭环’……被钉死在交易点上!

”“谁也……”他话没说完,

手机扬声器里陡然炸起一片极其刺耳、如同高频金属被反复撕裂变形的尖锐噪音!噼啪作响!

仿佛有什么极其可怕的力量正隔着无形的屏障凶猛冲击着这道脆弱的通讯连接!滋滋滋——!

!!噪音中,老白最后几个字被彻底扭曲淹没!但他那破锣嗓子在噪音背景中拔高的嘶吼,

却像垂死野兽的悲鸣般顽强地钻了出来:“千万……别花!!!那钱是锁魂的印!!!

”“那女人她现在……”噪音分贝骤然拔高到极限!老白的声音彻底消失!

手机屏幕瞬间一黑!只剩下那个巨大冰冷的银色沙漏图标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凝固的光点疯狂旋转涌动!整个手机机身变得滚烫无比!在我手中剧烈震动!

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开来!屏幕中央,

一行血红色的警告信息在狂暴的白光中挣扎着显示出来,

随即又瞬间消失:【警告:发现高危不明协议载体!主动链路强制切断!

目标终端强制进入底层核验维护隔离模式!

】刺目的白光和震耳欲聋的噪音持续了漫长的近十秒。终于,一切戛然而止。

病房里再次恢复到令人窒息的死寂。仪器规律的“嘀嘀”声重新清晰起来,像嘲讽的倒计时。

手机屏幕缓缓暗淡下去,最终变回一片死寂的黑色。机身烫得惊人,

残留的嗡嗡震动感在我掌心久久不散。窗外,一片冰冷的云层移开,

惨淡的月光如同探照灯般直直地打在我的脸上。那光毫无温度,像一层漂白尸体的粉末。

“……三天……”一个暗哑低沉、饱含着无尽复杂情绪、却又异常清晰的咳嗽声,

在我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情况下,从喉咙深处渗了出来。这不再是老白的声音。

它冰冷、空洞、带着某种刚刚从最深的炼狱挣扎爬起的疲惫和寒意,

却又燃烧着一缕微弱而决绝的幽冥之火。“还剩……三天……”我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

那张墨蓝色的卡片安静地躺在惨白的月光下,像一块来自地狱的通行令牌。

中央的银色沙漏符号,在月光中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静静地旋转。那流转的银沙,

仿佛在无声地倒数着我生命的沙粒,

也倒映着林薇那双非人的、幽暗的眼睛——以及她背后那张冰冷的、巨大无匹的利益网络。

不能花!花就是永恒的寂灭!可……不花呢?身体在崩毁,时间在流逝。林薇,

那个不再是人、掌控着我所有时间流向的女人,会就这样看着我安静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然后……她的计划依旧能完成?我生命的闭环依旧会被钉死?还是……三天!

冰冷麻木的感觉从四肢末梢开始蔓延,但心脏最深处的某个地方,

一股潜藏蛰伏的、比钢铁更冰冷坚硬的东西,

正在被这前所未有的绝境和背叛彻底淬炼、激发出来。我闭上眼。不是妥协。不是休息。

而是在那无边的黑暗里,开始像最精密的仪器一样疯狂计算!一分!一秒!一丝可能性!

时间,不再是生命的长度。

而是赌上全部、押向黑暗深渊、只为撕开一条生路的……最终筹码!

老白最后那被噪音吞没的嘶吼,如同悬而未决的诅咒,

死死地悬在头顶——“……那女人她现在……”她现在,又在盘算着什么更恶毒的一步?

门轴转动的声音,在病房外的走廊上,轻轻响起……小林护士进来的时候,

带着一种刻意营造却又略显僵硬的轻松。“苏先生,感觉怎么样?

血压和血氧稍微平稳一点了。”她一边熟练地查看床头的仪器屏幕,

一边麻利地给我更换新的静脉输液袋。动作无可挑剔,

但那眼神却有意无意地避开了我审视的目光。空气里还残留着我之前干呕留下的铁锈腥气。

我的身体像一堆即将散架的积木,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裂处的剧痛。但此刻,

感官却因为极度的警觉而被拔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层次。

我甚至能听到小林手腕上那枚廉价电子表秒针跳动的声音,咔哒,

咔哒……精准、冰冷地度量着时间。“还好。”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声音暗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那就好。”她挤出一点笑,目光终于落在我脸上,

又飞快地移开,落在那支插在我手臂上的静脉留置针胶布边缘,

“那个……今天林薇姐……林**派人送了东西过来。”她语气有点不自然的停顿,

似乎在调整称呼。心脏猛地一沉!寒意瞬间爬满后背。“什么?”我反问,

声音刻意放得平缓,目光却紧紧锁住她的眼睛。小林像是终于完成了艰难的开口,

语速快了些:“是一张本市最高档的‘云端温泉疗愈中心’的私人尊享票!极氪系列!

听说里面用的是最高端的全磁悬浮温泉水,注入的是生物活性稀氧,

还结合了什么生命粒子共振场……总之,是顶级富豪才有机会享受的!

说是对……对调节身体机能、延缓细胞……呃……修复有奇效!”她一边说,

一边从护士服的侧兜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闪烁着流金光晕的卡片。材质非金非纸,

像是某种高科技复合晶体,上面蚀刻着极其复杂的立体浮雕花纹,一看就价值不菲。

卡片顶端,

一行细小的激光铭文在惨白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流光——“云端·专属生命重塑计划,

席位:001”。001……这序号,像是一种讽刺性的宣告。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那张卡片上。云端温泉?顶级疗愈?延缓细胞修复?哈!

一股被嘲弄的怒气和极深的寒意交织升腾!她急了!

她迫切地想要我动用那张卡里的“冥钱”!这张所谓的“疗愈卡”,

就是诱我踏入消费这条死路的绝佳鱼饵!一个濒死之人,

面对可能延缓死亡、减轻痛苦的唯一稻草,怎么可能不心动?

这不正是最“合理”的花钱理由吗?!小林见我沉默,误以为我被震惊或感动了,

脸上那点僵硬的笑容稍微化开了一点,带着一种推销成功的讨好:“林**真的很关心您呢!

她特意叮嘱,说这票必须绑定您的专属身份识别才能生效,

而且最好……最好在今晚零点前完成身份绑定和场所能量的预设启动,

这样才能获得最佳的磁场调和效果……票的有效期,

也就只限于……”她快速地瞥了一眼卡片角落一行几乎看不见的微缩字迹,

“……绑定后72小时内。过期就作废了。”72小时!不多不少,

正好精确到我生命倒计时归零的那一刻!好一个天衣无缝的陷阱!时间卡得如此之死,

理由又如此“充分”!疗愈中心,绑定身份信息,

预订启动……这一切流程都自然而然地将我推向那张黑色的银行卡!

一旦刷卡绑定支付哪怕一分钱的“服务预授权费”,就彻底掉进那“盖棺定论”的终极圈套!

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我后背的病号服。大脑在剧痛和冰寒的双重绞杀下艰难运转。直接拒绝?

不可能!林薇既然出手,就不会只有这一招。拒绝就等于明牌对抗,

只会让她后续的手段更直接、更无法抵挡。必须接住!但绝不能掉进去!电光火石间,

一个念头破开迷雾!不是还有……72小时吗?那张该死的卡,不只是一个印着沙漏的符号!

老白!那个神秘出现又神秘消失的老白!他透露的信息至关重要!还有……那张卡!

“……林**有心了。”我开口,声音虚弱但稳定,

努力在脸上挤出一点混合着感动、惊讶和虚弱的复杂表情,

“只是我……我这身体……”我吃力地抬起没输液的那只手,

指了指自己缠满绷带的胸口和手臂,露出一丝苦笑,虚弱地咳嗽了几声,

眼角甚至逼出一点点生理性的水光,

“……怕是……消受不起这种……折腾啊……”小林看着我凄惨的样子,

眼底深处飞快掠过一丝动摇和微不可查的怜悯,但随即又被一种无形的压力覆盖。

“这个……林**也想到了。她说完全理解您的情况,所以特意选了这家‘云端’,

他们有最专业的……呃……医疗转运团队,全程配备生命支持设备和特护人员,

保证……安全舒适!只要您这边签字授权……”“授权?”我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心头警铃大作!是授权治疗?还是授权那张黑色银行卡?!两者可能是捆绑的!“是啊,

”小林点头,“流程而已。主要是使用这个场地和服务,

需要严格的身份绑定和基础健康信息备案……您放心,

都是最顶级的保密协议……”我垂下眼帘,长长地、极其虚弱地叹了口气,

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纠结和感动。沉默了几秒钟,像是在做人生最艰难的决定。

“好……”我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音节,带着浓重的疲惫和无奈,“……替我……谢谢她。

”我艰难地伸出手,手指带着轻微的颤抖,却没有去碰那张流金溢彩的疗愈卡,

而是指向离我稍远点的床头柜,

“东西……先放那儿吧……我这会儿……实在是……一点力气都没了……等,

等稍微缓口气……再签……”小林似乎松了口气,

任务完成大半的轻松感让她紧绷的肩膀都微微松了些。“好,好!您好好休息!先不急!

我把卡放这儿。”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张流光溢彩的卡片放在床头柜上,

紧挨着那张冰冷的墨蓝色时间银行卡。两张卡,一炫目耀眼,一暗沉诡秘,

并列放在惨白的月光下,构成一副极其不协调又充满阴谋气息的画面。“您有什么需要,

随时按铃叫我!”她叮嘱了一句,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厚重的大门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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