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沈黎安躺在冰冷的地上,小腹的绞痛一阵猛过一阵,腹中那个小小的生命随着温热的血液一点点流逝。
她费力地抬头去看傅烬燃离去的背影,却正好与回头的灵瞳对视上。
此时的女人脸上不再是平日的纯真无辜,而是胜利者的嘲讽。
呵…
沈黎安想笑,却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视线开始模糊,意识渐渐涣散。
就在这时,那只受惊的小马驹似乎被什么**到,再次扬起蹄子,朝着她冲了过来!
她已经没有力气躲闪,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蹄在瞳孔中放大。
就在即将踢上她心口处的那一秒,一个黄色的身影冲到了自己面前,生生用身体挡下这一蹄。
“汪唔…”
“阿福!!!”沈黎安看着那个被踢飞的小小身体几欲掉下泪来。
那是她养的那只平时很胆小、总是躲起来的小土狗。
阿福踉跄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像个骑士一样挡在她面前的时候,沈黎安瞬间泪如雨下。
那个曾经跪在祠堂发誓疼自己爱自己一辈子的傅烬燃,背负了自己的诺言。
而这只总是不愿和自己亲近躲着自己的小狗,却拼上性命抵挡在自己身前。
或许是它拼死护主的凶悍起了作用,或许是别的原因,小马驹似乎清醒了下来,调头跑开了。
阿福瘸着一条腿,蹒跚着走到沈黎安身边,用湿漉漉的鼻子轻轻蹭了蹭她冰冷的手,发出微弱而依赖的呜咽声。
沈黎安伸出手,将这只用生命保护了她的小狗,紧紧地搂进怀里。
天空中逐渐下起雨来,落在身体上冰冷刺骨,周遭的血腥气逐渐被冲刷得越发稀薄,沈黎安的眼皮却越来越重。
昏迷前,她恍惚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她轻轻呢喃道,“傅烬城…”
傅烬燃却是一愣,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肯定是听错了,他心中暗道。
安安怎么可能和大哥有什么关系,曾经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自己娶安安进门的就是自己那个阴鸷狠戾的大哥了。
甚至自己每次领安安回老宅,大哥都冷嘲热讽的,从不给安安好脸色…
他看着医生将沈黎安抬上担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安安和大哥不会有什么的,他在心中暗道。
沈黎安在医院醒来时,身边的两个小护士正在交头接耳。
“这也太奇葩了,自己老婆流产了都不知道,非说什么自己家的猫不喜欢医院的味道。”
“是啊,这都两天了,一次都没来过…”
沈黎安自嘲地笑了笑,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心中无比晦涩。
她叫来了律师,将离婚协议书写好。
刚将律师送走,电话**响起,是曾经和自己一起将外婆下葬的那个老管家。
电话那边焦急的声音响起,“不好了夫人,您、您外婆的坟被动物刨开了!”
沈黎安惊得差点从病床上掉下来,她一把推开查房的医生,直奔外婆墓地。
她站在一片狼藉的坟前,脸色煞白。
外婆的坟被整个挖空,早已破碎的棺椁敞开着,里面的尸体消失不见,周围满是野兽的爪痕,刚下过雨的土地上还留有拖拽的痕迹。
沈黎安身上的冷汗将病号服浸透,她六神无主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究竟是谁会用这么残忍的手段…
她忽地打了个寒颤,手段!能驱使飞禽走兽而且又对自己怨恨的人只有一个。
灵瞳!
沈黎安胸中怒火翻涌着,喉中涌上腥甜,“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浓重的血腥气在空气中不断困扰着,身后密林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个熟悉的女声。
“呦,这么快就来了,看来那几个老家伙通风报信得很快嘛。”
沈黎安抹了抹嘴角血渍,咬牙一字一句地问道,“我外婆呢?”
灵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谁知道呢,这群孩子们饿坏了,或许是被秃鹫叼走了,或许是被鬣狗分食了,又或许…被蟒蛇吞入腹中了呢。”
灵瞳脸上露出瘆人的笑意,就像一条剧毒的毒舌吐着信子一般,说出的话也让人毛骨悚然。
沈黎安原本颤抖的身体随着她说出的话逐渐紧绷,像一只拉满弓的弦,她恨不得此时将眼前这个女人碎尸万段。
灵瞳则是更加得意,“实话告诉你,昨天那匹马受惊也是我的手笔,怎么样,失去孩子的感觉…怎么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