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收起你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别再耍花样。”
江念雪眼眶微酸,却并非因为委屈,而是替曾经的自己不值。
“萧景恒,我对你的好,在你眼里,就这般一文不值吗?”
萧景恒冷笑一声,满眼轻蔑。
“自作多情罢了。孤从未稀罕过你的好,当年被你所救,甚至被孤视为奇耻大辱!若非为了报恩,孤怎会忍受你这个粗野的女人在身边晃荡?”
江念雪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原来旁人都笑她痴,她还笑世人看不穿,如今看来,一直都是她自己在演独角戏。萧景恒很少见她哭,只当她是在用眼泪博同情,脸色愈发阴沉。
“父皇赐婚,孤不敢不娶。毕竟你如今在京城名声已毁,除了东宫也无处可去。只要你安分,孤会保你一生衣食无忧。”
江念雪摇了摇头。她堂堂镇北侯之女,何时缺过衣食?除了他萧景恒,她何曾在意过身外之物?
“萧景恒,我后悔了。”
她后悔当年抛下战马长枪追随他入京,后悔浪费七年青春去捂一块石头,更后悔当年在乱军丛中救下他。
“后悔对柔儿下手了?哼,算你还有点良心。永远记得你的身份,侧妃就要有侧妃的自觉,别再不识好歹。”
江念雪没有解释她究竟后悔什么,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萧景恒见她不语,以为她是服软了,便起身理了理衣袍。
“既然醒了,也别在床上赖着。收拾一下跟孤走,今日是柔儿的生辰,孤给你个机会,去给她贺寿,顺便当众道个歉,这事儿便算翻篇了。”
说着,他给清然使了个眼色。
清然不敢违抗,上前架起虚弱的江念雪往外走。
江念雪想要挣扎,却浑身无力,只能任由他们拖着,连拒绝的尊严都不给她留半分。
江念雪被带到前厅时,苏柔正端坐在萧景恒身侧。她一身绫罗,高高在上,那个位置,曾是江念雪以为自己终有一天会名正言顺坐上去的。
“柔儿心善,不愿深究,但这不代表此事便揭过了。江念雪,你说,孤该如何罚你?”
萧景恒手持玉盏,眼神如鹰隼般盯着跪在堂下的女子,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方能解心头之恨。
江念雪跪在冰冷的地砖上,腰背却挺得笔直。以前是她被猪油蒙了心,竟不知萧景恒除了冷漠,还能这般是非不分。
“我没有做错什么。萧景恒,我伴你七年,你却连半句解释都不肯听。既已认定是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萧景恒额角青筋暴起,手中的玉盏“啪”一声被捏得粉碎,酒液顺着指缝流下。
“孤是对你太好了是吗?让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来人。”
苏柔突然伸手按住萧景恒的手背,柔声道:
“殿下,算了。我也没什么大碍。我看姐姐也知道错了,今日既是柔儿生辰,听说姐姐厨艺极好,不如……便罚姐姐亲自下厨,为我煮一碗长寿面,如何?”
萧景恒脸色稍缓,看向江念雪时的目光却依旧生硬厌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