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纾华听着他对苏云景的维护,心口还是不由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她想起书房里那张被揉皱的离婚报告。
想起他这些天的冷漠。
想起前世六十年的欺骗。
一股压抑已久的怒火和绝望,终于冲破了理智的防线。
她抬起眼,直视着温昭渊:“你已经拟好了离婚报告,是终于下定决心要给她名分了吗?所以才纵容她,一次次来我面前耀武扬威?”
温昭渊的身体猛地一僵,搂着苏云景的手臂下意识收紧。
他口不择言地厉声喝道:“是!我受够你了!”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疑神疑鬼,尖酸刻薄!只有云景懂我,体贴我!”
【只有云景懂我】
这六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碎了林纾华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期望。
亲耳听到他承认。
亲耳听到他拿自己和苏云景比较,将她贬得一文不值。
她还是不由得心痛。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苏云景在他怀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温昭渊喘着粗气,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
但看着怀里委屈的苏云景,那一点愧疚立刻被压下。
他目光扫过林纾华颈间的玉佩,冷硬道:
“你摔坏了云景的玉坠,总该赔偿。你这块玉佩,赔给她吧。”
说着,他竟上前一步,粗暴地伸手去扯林纾华脖子上的玉佩!
林纾华下意识护住,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放手!”温昭渊语气不耐,用力一拽。
细绳崩断。
那块玉佩,落入了他的手中。
他将玉佩递给怀里的苏云景,语气温柔:“云景,这个赔给你,别哭了。”
苏云景接过玉佩,破涕为笑,依偎在他怀里:“谢谢团长。”
温昭渊看着她的笑容,眼神柔和。
自始至终,他没有再看林纾华一眼。
林纾华站在原地,脖颈被断绳勒出一道红痕,火辣辣地疼。
可她感觉不到。
她只觉得心脏的位置,空了一个大洞。
她看着那对相拥的男女,看着自己视若珍宝的家传之物。
被丈夫亲手夺走,送给了他的情人。
她缓缓转过身,僵硬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脖颈。
温昭渊已然忘了当初那块玉佩不过是碎了一个小角。
她哭得伤心,他就心疼地不行,用自己所有的积蓄去修复。
那块玉佩承载了林纾华两世的亲情和爱情。
如今被自己的丈夫轻易地拿去讨好另一个女人。
这场争吵让林纾华在这个家里,彻底成了一个透明人。
温昭渊不再掩饰对苏云景的偏爱,经常会留她在家吃晚饭。
饭桌上,他给苏云景夹菜。
而对坐在对面的林纾华,视若无睹。
这天,是周末,是温驰远回家的日子。
他一进门就敏锐地察觉到了父母之间诡异的气氛。
目光瞥到餐桌上的苏云景,林纾华本以为他会质问一句。
但他选择用一种带着不满的眼神看向林纾华,仿佛在责怪她的“不懂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