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陈阳，你人呢，一家人都等你回来做年夜饭呢！”电话那头妈妈的催促声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像是想起了什么，嘲讽地说，“你还在为那192万的拆迁款生气？你弟过的不容易，你这当哥的让让弟弟怎么了！”

听着电话那头理直气壮的声音，我没生气，只是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老公，快来搭把手！”

身后，老婆的召唤声突然打破了这份沉默。

我抬眼回头，映入眼帘的是老丈人一家忙碌的身影。

我突然笑了，对着电话那头开口道：

“不了，妈，我今年在媳妇家过年，不和你说了，他们还等我帮忙呢！”

说着便挂断了手里的电话。

可没想到，他们却急了。

“咚咚咚——”

当天晚上，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

陈阳透过猫眼一看，门外居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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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陈阳，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都快下午四点了，家里买的鱼还在盆里没杀，你弟和弟媳傍晚就到，等你回来做年夜饭呢。”

电话里，母亲张桂芬的声音带着熟悉的不耐烦，像是在催促一个本该随叫随到的佣人，完全没顾及陈阳此刻的处境。

陈阳握着手机站在客厅窗边，看着窗外江州市街头挂得满满当当的红灯笼，偶尔有烟花在远处夜空炸开，把玻璃映得忽明忽暗，空气中都飘着过年的热闹气息。

客厅里，妻子周薇正和岳父周建国、岳母刘梅一起围着茶几包饺子，周薇爸手里的擀面杖转得飞快，擀出的饺子皮又圆又薄，周薇妈则在一旁调着韭菜鸡蛋馅，还念叨着“小阳爱吃这个馅，多放俩鸡蛋才香”，电视里春晚的歌声和一家人的笑声混在一起，暖得让人心里发甜。

这满屋子的温馨，和手机里传来的冰冷语气形成了鲜明对比，让陈阳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有点发闷。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妈，今年我就不回去了，我在周薇家，她爸妈都等着我一起吃年夜饭，我们早就商量好的。”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下来，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连呼吸声都能清晰听到。

过了足足有七八秒，张桂芬尖锐的声音突然爆发出来，几乎要刺破陈阳的耳膜：“你说什么？陈阳你再给我说一遍！不回来？大过年的你不回自己家，跑到丈母娘家算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陈阳转头看向客厅里其乐融融的场景，周薇正好抬头朝他笑了笑，眼里满是温柔，这是他在自己家从未感受过的温暖，“我在周薇家待着很舒服，他们把我当家人，不像你，只把我当干活的工具。”

“周薇家？那是你家吗！”张桂芬的声音又拔高了八度，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和鄙夷，“你姓陈！是老陈家的根！大年三十不回自己家，跑到别人家过年，街坊邻居知道了会怎么说？说我儿子是上门女婿，是个怕老婆的软蛋吗？陈阳，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给我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