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日，苏唯没出现。
监控显示她跑向男闺蜜孟存的工作室。
厉承撕碎请柬：“婚礼取消。”
三个月后
苏唯哭着抓住厉承衣袖：“他逼我的...”
厉承甩开她：“苏家破产通知，收到了吗？”
苏唯瘫坐在地，珠宝散落一地。
厉承踩碎她最爱的钻石：“账，还没算完。”
上午九点，艳阳高悬。
民政局门口的台阶，被晒得发烫。厉承站在最高那级，一身考究的黑色西装，像尊冰冷的雕塑。他手里捏着个丝绒小盒，指关节因用力泛着白。盒子里，两枚铂金婚戒挨在一起，闪着冷硬的光。
他身后，空无一人。只有阳光投下他拉得老长的影子，孤零零戳在地上。
原定的领证时间，是八点半。苏唯没来。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厉承反复拨打同一个号码。听筒里只有冰冷的女声提示：“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每一次重复，都像小锤，敲在他心口最硬的那块地方。
汗珠顺着他鬓角滑下，砸在滚烫的水泥地上，瞬间蒸干，无影无踪。他抬手抹去，动作生硬。民政局保安室的大爷探出头，看了他好几回，眼神里混着好奇和怜悯。厉承别开脸，目光落在台阶下花坛边。那儿孤零零放着一大束精心包扎的白玫瑰，花瓣边缘已经开始发蔫、卷曲。花是苏唯昨天点名要的，说领证日要配“纯洁无瑕”。他亲手挑的，最新鲜的一捧。
现在，花快蔫了，人没来。
烦躁像毒藤，缠上心脏，越勒越紧。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冲刷血管壁的声音。又一遍按下拨号键，仍是忙音。他猛地掐断，屏幕锁定的漆黑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不能再等了。
他大步走下台阶，皮鞋踩踏地面的声音，又重又急。
半小时后，厉承站在“时光记忆”珠宝设计工作室外的绿化带阴影里。这是他第三次来，熟门熟路。苏唯以前常来这儿，找她那个所谓的“灵魂知己”、珠宝设计师孟存。厉承不喜欢孟存看苏唯的眼神，黏腻，带着钩子。但苏唯说，他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纯得像白水。
他信了，或者说，他当时选择信了。
工作室临街那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擦得锃亮。厉承死死盯着里面。前台空着。工作区，几个设计师模样的人对着电脑忙碌。他扫视一圈，没看到孟存，更没看到苏唯。
他摸出手机，点开一个不起眼的APP图标。这是他公司技术部开发的内部定位工具，原本用于追踪重要货件。苏唯的手机，被他绑定过。屏幕上的地图迅速放大，最终锁定在一个小红点上。那小红点，就在眼前这栋建筑深处，纹丝不动。
她在这里！手机在这里！
厉承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像坠了块寒冰。怒火“腾”地窜起，烧得他眼前发黑。他几乎想立刻冲进去砸门。
但他没动。多年的商场搏杀，刻进骨子里的本能摁住了这股冲动。他深吸一口气，灼热的空气呛进肺里，带着灰尘味。他摸出烟盒，抖出一根，叼在嘴上。打火机“啪”一声脆响，火苗跳跃。他狠狠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滚入肺腑。尼古丁短暂地麻痹了翻涌的暴戾。
他拿出手机，换了个号码拨出去。
“喂？王经理？我厉承。”他声音沉得像浸了冰水，“市府路，‘时光记忆’工作室隔壁那家咖啡店，楼上有监控吗？……对，帮我调，今天上午八点之后，门口和对着隔壁工作室窗户角度的录像……尽快，现在就要。”他报了个价，对方连声答应。
烟头的红光在阴影里明明灭灭。烟雾缭绕中，厉承的眼神冷得吓人。
二十分钟后，手机震动。一个加密视频文件传了过来。
他点开。
画面晃动，是咖啡店二楼靠窗的位置。时间戳显示：上午八点零七分。一辆熟悉的红色保时捷911在“时光记忆”门口停下。车门打开，苏唯钻了出来。她穿着一身厉承从未见过的浅紫色连衣裙，衬得她肌肤胜雪。清晨的阳光落在她发顶，跳跃着光泽。
她没半分犹豫，脚步轻快，几步就推开了工作室的玻璃门，身影消失在门内。
八点零七分。正是他站在民政局台阶上，第一次拨打她电话却提示无法接通的时候。
厉承盯着屏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腮帮的肌肉绷得死紧，微微抽搐。他划动屏幕，快进。半小时，一小时……那辆红色的保时捷，再也没有开出来。苏唯的身影，再也没有从那个门里出现。
视频结束。屏幕暗下去，映出厉承扭曲的脸。
他慢慢低下头，看着自己西装口袋里露出的一角红色。那是设计精美的婚礼请柬，烫金的名字——厉承&苏唯。他把它抽了出来，硬挺的卡纸在阳光下泛着虚伪的红光。
盯着那并排的名字看了几秒。然后，双手捏住请柬两端，猛地用力！
“嗤啦——！”
刺耳的撕裂声响起。喜庆的红色在他手中一分为二，再二分为四。烫金的字被粗暴地撕开，“厉承”和“苏唯”彻底分离。他面无表情地将碎纸狠狠攥成一团，骨节捏得咯咯作响。随手一扬，纸团划出一道弧线，滚落在花坛边，混在那束蔫掉的白玫瑰旁边。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动作稳定得可怕。拨通婚庆公司总监的电话。
“厉先生？”总监谄媚的声音传来。
“婚礼取消。”厉承的声音毫无波澜，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所有筹备，立刻停止。损失，按合同扣。”没有解释，没有废话。
“啊？取…取消？厉先生！这…这怎么……”总监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嘟——嘟——嘟——”
厉承直接挂断了通话。他收起手机，最后看了一眼“时光记忆”那扇紧闭的玻璃门，眼神深处翻涌着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旋涡。他转身上车，引擎发出一声压抑的咆哮，黑色宾利绝尘而去，只留下花坛边被撕碎的请柬和蔫败的白玫瑰，在阳光下迅速失去最后一点光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