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岗捡个将军夫婿

乱葬岗捡个将军夫婿

主角:凌溯封烬
作者:袁老头

乱葬岗捡个将军夫婿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6-30

第一章:乱葬惊魂,神医初临浓稠的黑暗,带着令人作呕的黏腻重量,沉甸甸地压在眼皮上。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腐烂血肉、泥土腥臊和某种铁锈般甜腻的气息,蛮横地钻进鼻腔,

直冲颅顶。凌溯猛地抽了一口气,如同溺水者终于冲破水面。这口气吸得太急,

浓烈的尸臭瞬间灌满胸腔,激得她五脏六腑都在抽搐,剧烈地呛咳起来。

每一次咳嗽都扯动全身,带来散架般的剧痛。

意识在尖锐的痛楚和窒息的恶臭中艰难地聚拢、回潮。爆炸!实验室刺目的白光,

灼热的气浪,震耳欲聋的轰鸣……还有那枚紧紧攥在手里的、祖传的羊脂白玉佩!

最后的画面定格。她猛地睁开眼。视野被浑浊的黑暗和模糊的轮廓占据。适应了好一会儿,

借着天际一抹惨淡的、将尽未尽的灰白月光,她才看清周遭。尸骸。层层叠叠的尸骸。

扭曲的、残缺的、腐烂程度不一的肢体,像被随意丢弃的破败玩偶,胡乱堆积在一起,

形成一座座令人毛骨悚然的小丘。断肢残臂从缝隙里伸出来,指向虚空。

乌鸦低哑的嘶鸣在头顶盘旋,黑色的翅膀掠过残缺的月影,投下不祥的阴影。夜风吹过,

卷起腐烂的布片和枯草,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也带来一阵阵更浓烈的死亡气息。

这里是……乱葬岗!凌溯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恐惧瞬间冻结了血液。

她想动,想逃离这个地狱,但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每一次细微的挪动都牵扯着遍布全身的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

寒冷从湿透的粗布衣服里渗入骨髓,带走仅存的热量,让她的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颤。

喉咙干得像是要裂开,每一次吞咽都带着血腥味。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难道刚刚逃离一场毁灭性的爆炸,

就要无声无息地死在这个陌生的、充满腐烂气息的古代乱葬岗?不!她不甘心!她是凌溯,

是二十一世纪站在金字塔尖的外科圣手,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抢救、与死神抢人的战士!

怎么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腐烂在这里?求生的意志如同濒临熄灭的炭火,

在绝境中爆发出最后一丝炽热。她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撑起身体。手臂刚抬起一点,

一股钻心的剧痛就从左肩下方传来,低头一看,一块尖锐的木刺深深扎在那里,

周围的布料已经被暗红的血浸透了大片。这显然是致命伤之一!

就在她因剧痛和脱力再次瘫软下去,意识即将被绝望的黑暗彻底吞噬时,胸口处,

紧贴着心脏的位置,一股奇异的暖流猛地扩散开来!那暖流如此清晰,如此灼热,

瞬间驱散了浸骨的寒意,甚至压下了部分剧烈的疼痛。她艰难地低头,隔着破烂的衣襟,

看到一点微弱却纯净的莹白光芒,正从她紧握的拳头里透出。是那块玉佩!

祖传的羊脂白玉佩!它竟然跟着自己穿越过来了?而且……它在发热发光?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混沌的意识中炸响。求生的本能让她死死攥紧那枚玉佩,

仿佛它是连接着彼岸唯一的绳索。一股强烈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意念,

不顾一切地冲击而出:活下去!给我活下去的力量!嗡!脑海中仿佛有根弦被猛地拨动,

发出一声只有她能“听”见的清鸣。下一刻,她的意识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

猛地拽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眼前并非乱葬岗的尸山血骸,

而是一片朦胧的、仿佛笼罩着薄雾的空旷之地。空间不大,中央有一眼小小的泉池,

泉水清澈见底,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清新气息,光是意识“看”着它,就感觉精神为之一振,

身上的疼痛似乎都轻了一分。泉池旁边,是一块仅有一张书桌大小的黑色土地,

散发着肥沃湿润的气息。而在土地和泉池后方,

则是一片模糊的、仿佛被雾气笼罩的混沌区域,隐约能看到一些方方正正的轮廓,

像是……架子?但看不真切。灵泉?药田?还有……储物空间?凌溯的心脏狂跳起来,

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绝望。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随身空间?是这祖传玉佩带来的奇迹?

来不及细究,强烈的求生欲让她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了那眼小小的灵泉上:水!我需要水!

心念刚动,一股清冽甘甜的泉水便凭空出现在她干裂的唇边。她贪婪地吮吸着,

那泉水如同生命之露,带着奇异的能量流入喉咙,所过之处,火烧火燎的干渴瞬间被抚平,

连带着身体的剧痛都明显减轻了几分,一股暖洋洋的力量开始在冰冷的四肢百骸中流转。

灵泉!果然是救命的宝贝!有了灵泉的支撑,凌溯精神大振。她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

一点点从身下那具高度腐败、散发着恶臭的尸体旁挪开。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伤口,

疼得她冷汗涔涔,但灵泉带来的暖流始终支撑着她。

她艰难地爬到附近一个相对干净、没有尸体堆积的小土坡上,背靠着一块冰冷的岩石,

大口喘息。暂时脱离险境,她立刻开始检查自身伤势。左肩下方的木刺是首要威胁,

必须尽快处理,否则失血和感染随时会要了她的命。意识再次沉入空间。

她尝试着“触碰”那片模糊的混沌区域,集中精神想象着“手术工具”、“药品”。

意念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那片混沌中激起涟漪。

几个模糊的影像闪过——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柄?一个白色的急救包轮廓?

它们似乎近在咫尺,却又隔着无形的屏障。她心念急转,

想起空间似乎与“救人”、“功德”有关。此刻自救,算不算?

再次凝聚全部意念:我需要工具!手术刀!缝合针线!消毒药水!这一次,

意念的冲击似乎更加强烈。那片混沌区域的雾气剧烈翻滚起来,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奋力挣脱束缚。啵!一声轻微的、只有她能感知的脆响。

一个军绿色、印着醒目红十字的急救包,和一个单独的、包裹在无菌袋里的手术刀片套装,

突兀地出现在她面前的黑土地上!成了!凌溯几乎要喜极而泣。虽然只是基础急救物品,

但此刻就是无价之宝!她立刻取出急救包,拿出里面的碘伏棉球。咬紧牙关,用颤抖的手,

一点点清理左肩伤口周围的污垢和腐肉。剧烈的消毒刺痛让她眼前发黑,但她死死忍着。

然后,她取出手术刀片,小心地装在简易刀柄上。没有麻醉,只能硬扛!她深吸一口气,

眼神锐利如鹰隼,精准地找到木刺嵌入的角度和深度。手腕稳定得不像重伤之人,

锋利的刀尖沿着木刺边缘,快速而精准地切开皮肉、筋膜,动作干净利落,

最大限度减少了对周围组织的损伤。当啷一声轻响,带着血肉的木刺被挑出,扔在地上。

鲜血立刻涌了出来。她迅速用干净的纱布按压止血,同时意念再次集中到灵泉上。

一小股泉水凭空出现,淋在伤口上。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泉水流过,

伤口的出血速度明显减缓,翻卷的皮肉边缘甚至呈现出一种加速愈合的**色泽!

凌溯心中大定,立刻穿针引线(急救包里有简易缝合包),以娴熟无比的手法,

快速缝合了伤口。最后撒上消炎药粉,用纱布和绷带仔细包扎好。处理完最致命的伤口,

她又喝了几口灵泉,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便开始处理身上其他大大小小的擦伤和淤青。

灵泉清洗伤口的效果出奇的好,不仅清洁彻底,似乎还带有微弱的镇痛和促进愈合作用。

做完这一切,她靠在冰冷的岩石上,疲惫如同潮水般袭来,但精神却异常振奋。活下来了!

第一步,她靠自己(和玉佩)活下来了!然而,这短暂的喘息很快被一种更深的忧虑取代。

这是什么朝代?原主是谁?为何会惨死乱葬岗?

这玉佩的秘密……她下意识地摩挲着胸口温润的玉佩,

感受着它散发的、与空间相连的微弱暖意。不能久留!乱葬岗绝非善地,天快亮了,

必须在天亮前找到安全的藏身之所!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腿脚依旧虚软无力。

目光扫过周围堆积如山的尸骸,寻找着可以支撑的东西,或者相对好走的路径。就在这时,

她的右脚似乎踩到了一个比腐泥更坚硬、更有轮廓的东西。

下意识地低头看去——一只沾满黑红血污、冰冷僵硬的手!“啊!”凌溯低呼一声,

触电般缩回脚,心脏狂跳。那只手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从一堆相对“新鲜”的尸体下伸出来。鬼使神差地,或许是医者的本能,

或许是对这地狱景象中一丝“不同”的探究,她没有立刻退开,反而忍着强烈的恐惧和恶心,

蹲下身,用一根捡来的枯枝,小心翼翼地拨开覆盖在那只手上的几具尸体。尸体被挪开,

露出了下面的景象。一个少年!一个身着破碎不堪、沾满血污的暗色铠甲的少年!

他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脸庞沾满污泥和血渍,却掩不住那份棱角分明的英挺轮廓,

只是此刻苍白如纸,眉头紧锁,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的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胸口只有极其微弱的起伏。在他紧紧护在怀里的,

是半块造型古朴、透着杀伐之气的青铜虎符!断口狰狞,显然是被人强行掰断!

而在少年身侧,还蜷缩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仆。老仆的伤势同样骇人,

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一条手臂不自然地扭曲着。他的眼睛紧闭,嘴唇微微翕动,

发出极细微、如同游丝般的**。活人!两个重伤濒死的活人!凌溯的心猛地一沉。救?

还是不救?在这诡异的乱葬岗,自身尚且难保,救下这两个身份不明、重伤垂死的人,

无疑是天大的麻烦,极可能引火烧身!看那少年破碎的铠甲和怀中断裂的虎符,这背后的水,

深不可测!然而,看着少年即使在昏迷中也死死护着虎符的手,

看着他年轻脸庞上残留的坚毅线条,

还有那老仆微弱的求生**……凌溯仿佛看到了手术台上无数个挣扎在死亡线上的生命。

医者的天职,如同烙印刻在她的灵魂深处。就在她内心激烈交战,

手指下意识地搭上少年冰冷的手腕探查脉息时,旁边那个气息奄奄的老仆,

仿佛被她的动作惊动,眼皮剧烈地颤动了几下,竟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那浑浊无神的眼睛,在接触到凌溯身影的刹那,陡然爆发出最后一丝惊人的光亮!

“救…少…少将军……”老仆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嗬嗬的声响,干裂的嘴唇艰难地蠕动着,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封家……封家……冤……”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那只尚且完好的手,猛地抬起,死死攥住了凌溯沾满污血的衣角!力道之大,

带着一种濒死之人孤注一掷的绝望和恳求!“封家……冤啊!!!”最后三个字,

如同泣血的悲鸣,耗尽了老仆所有的生命之火。话音未落,他眼中的光亮彻底熄灭,

紧攥着凌溯衣角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四周只剩下乌鸦单调的嘶鸣和夜风的呜咽。少将军?

封家?冤?凌溯僵在原地,指尖还停留在少年微弱得几乎随时会断掉的脉搏上。

老仆临死前绝望的眼神和那泣血的控诉,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上。她低头,

看着地上这个叫封烬的少年将军。他破碎的铠甲,断裂的虎符,

苍白的脸……还有这乱葬岗堆积如山的尸体,是否也与他有关?麻烦,天大的麻烦!

一旦沾上,可能就是万劫不复!可是……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刚刚缝合好的伤口上,

感受着体内灵泉带来的温暖力量。没有这玉佩空间,没有这灵泉,

她凌溯此刻也不过是这乱葬岗上的一具新尸罢了。医者仁心,见死不救,道义难安。更何况,

那“冤”字,如同沉甸甸的巨石,压在她的心头。

“呼……”凌溯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浓烈尸臭的空气。

眼神中的犹豫和挣扎缓缓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和属于顶尖外科医生的冷静。她赌了!赌这少年值得一救!

赌这“冤”字背后有她必须知晓的真相!也赌自己这身医术和这神秘的空间,

能在这异世杀出一条生路!“封烬是吧?”她低语,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算你命不该绝,碰上我了!”不再犹豫,凌溯立刻开始行动。

她先是快速检查了封烬的伤势——比她想象的更糟!除了多处深可见骨的刀剑伤,

左肩窝处还深深嵌着一支断箭!箭杆被折断了,但乌黑的精铁箭镞还留在肉里,

周围的皮肉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紫黑色,显然是淬了剧毒!更棘手的是内腑的伤势,

肋骨至少断了三根,可能伴有内出血!老仆已经回天乏术,她只能先全力保住封烬!

她立刻从空间取出急救包里的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封烬伤口处被血痂黏住的破烂衣物,

露出狰狞的创口。清理污物,消毒。当务之急是取出那枚带毒的箭镞!否则毒素蔓延,

神仙难救。她再次拿出手术刀片装上刀柄。眼神专注,动作迅捷而稳定。

锋利的刀刃划开紫黑色的皮肉,精准地避开重要的血管和神经,镊子探入,

夹住那枚深嵌在骨头缝隙里的、带着倒刺的乌黑箭镞。“呃……”即使处于深度昏迷,

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封烬的身体猛地痉挛了一下,发出一声模糊的痛哼。凌溯的手稳如磐石,

毫不迟疑。手腕巧妙用力,只听一声轻微的骨肉分离声,

那枚淬着剧毒、闪着幽冷寒光的箭镞,终于被完整地取了出来!

一股带着腥臭味的黑血随之涌出。她立刻用大量稀释了灵泉的水冲洗伤口,

黑血渐渐转为鲜红。缝合,上药,包扎。处理完这处最致命的毒伤,

她又快速处理了其他几处较大的伤口。至于内伤和中毒的后续治疗,

需要更专业的药物和静养环境,此刻只能暂时稳住。做完这一切,凌溯已是满头大汗,

刚刚恢复的一点体力再次耗尽。她不敢耽搁,又取出稀释的灵泉水,

小心翼翼地掰开封烬紧抿的嘴唇,一点点喂了进去。灵泉的效果立竿见影,

封烬原本微弱得几乎随时会停止的呼吸,稍稍平稳了一些,脉搏虽然依旧微弱,

但不再像风中残烛般飘摇不定。暂时吊住了他的命!凌溯看着封烬依旧苍白如纸的脸,

又看了看天色。东方天际,那抹灰白已经染上了一丝极淡的鱼肚白。天,快亮了!

必须立刻离开乱葬岗!她环顾四周,寻找着可以代步的工具。

目光落在不远处一辆破旧的、似乎是被丢弃的、用来拉尸体的平板车上。她咬紧牙关,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封烬沉重的身体一点一点拖拽到板车旁。这过程无比艰难,

每一次发力都让她刚刚缝合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汗水混着血水浸透了后背。终于,

将封烬安置在板车相对干净的一角。她又看了一眼地上老仆的遗体,

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歉意。此刻,她实在没有能力带走他了。“老人家,安息吧。

你家的少将军,我会尽力。”她在心中默默说道。然后,她抓住板车粗糙冰冷的把手,

用肩膀抵住,如同最卑微的纤夫,拖拽着这沉重的生命和未知的命运,一步一步,

艰难而坚定地,朝着乱葬岗外、那未知的黑暗与黎明交织的远方,挪去。每一步,

都留下深深的血与汗的印记。第二章:破院藏身,

妙手回春板车的木轮碾压过坑洼不平的泥地,发出刺耳的、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在死寂的黎明前格外清晰。凌溯佝偻着腰,肩头死死抵着粗糙的车辕,每一次发力,

左肩的伤口都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角滚落,混杂着泥土和血污,

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辛辣的刺痛。板车上,封烬的身体随着颠簸微微晃动,他依旧昏迷着,

眉头紧锁,偶尔会从喉咙深处溢出一两声模糊的痛哼,证明他还顽强地活着。

凌溯不知道自己拖着这沉重的负担走了多久。双腿如同灌满了冰冷的铅块,

每一次抬起都无比艰难。肺部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她只能凭着模糊的记忆和本能,尽量避开官道,在荒僻的野径和林间穿行。

灵泉带来的那点力量早已消耗殆尽,支撑她的只剩下那根绷紧的、不肯断裂的求生意志。

天色由深灰转为一种浑浊的铅灰色,荒野的轮廓在熹微的晨光中逐渐清晰。

就在凌溯感觉自己快要彻底脱力倒下时,一片残破的土墙轮廓,

突兀地出现在前方一片稀疏的林边。那似乎是一个废弃已久的农家小院。土墙坍塌了大半,

露出里面同样破败的几间茅草屋。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大部分已经腐朽掉落,

露出漆黑的椽子。院子里杂草丛生,几乎有一人多高,荒芜得如同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唯一还算完整的,是院子角落一个用石头垒砌的低矮牲口棚。

凌溯的眼睛猛地亮起最后一丝光彩。就是这里了!

她几乎是连拖带拽地将板车弄进了坍塌的院墙豁口。院子里荒草丛生,

但至少有了四面断壁残垣的遮挡,比暴露在荒野上安全得多。

她将板车径直拖到那个相对完好的牲口棚前。棚子很小,里面堆着些腐朽的干草,

散发着陈年的霉味,但至少能遮点风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将封烬从板车上半抱半拖地弄进棚子里,让他躺在还算干燥的草堆上。做完这一切,

凌溯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靠着冰冷的土墙,软软地滑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疼痛。晨曦的第一缕微光,终于怯生生地爬上了破败的院墙。

借着这微弱的光线,凌溯才有余裕仔细打量这个暂时的容身之所。院子不大,

除了主屋和这个牲口棚,旁边似乎还有一间摇摇欲坠的柴房。

主屋的窗户只剩下空洞洞的框架,门板也歪斜着,里面黑黢黢的,积满了灰尘和蛛网。

井台塌了一半,辘轳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个黑黢黢的井口。

整个地方弥漫着一种荒凉、破败、死寂的气息。然而,凌溯的眼中却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有墙,有顶,有水井(虽然需要处理),有干草,最重要的是,足够隐蔽!

这简直是乱葬岗之后的天堂!她挣扎着起身,蹒跚着走到那口塌陷的井边。探头往下看,

井壁湿滑,黑洞洞的,看不到底,但能听到细微的水声。还好,没完全枯竭!

她立刻从空间里取出一个急救包里的空塑料瓶(幸好急救包里有几个),

用绳子(拆了一截绷带)系住,小心翼翼地吊下去。反复几次,终于打上来半瓶浑浊的泥水。

水!虽然浑浊,但至少是活水!她立刻将珍贵的灵泉水滴了几滴进去,意念引导着净化。

浑浊的泥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澈起来。凌溯迫不及待地喝了几大口,

干渴灼烧的喉咙终于得到了彻底的滋润,一股清凉的舒适感蔓延开来。

她又用这净化过的水清洗了脸和手,感觉精神恢复了不少。有了水,就有了底气。

她立刻开始整理这个临时的“医疗点”。将牲口棚里相对干净的干草铺厚实些,

让封烬躺得更舒服点。又从空间里拿出剩下的干净纱布,铺在草上当临时的床单。做完这些,

她才开始处理自己身上崩裂的伤口,重新清洗、上药、包扎。然后,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封烬身上。天光渐亮,能更清晰地看清他的伤势了。

箭毒造成的伤口周围,紫黑色虽然被灵泉压制没有继续扩散,但依旧触目惊心。他失血过多,

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起皮。身体滚烫,显然在发着高烧。

内腑的伤势也在恶化,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微弱。情况非常危急!

仅靠灵泉吊命和简单的清创缝合是远远不够的!

他需要系统性的抗感染、解毒、补充体液、治疗内伤!凌溯的意识再次沉入空间。

她站在那片小小的药田前,看着那不足一平米的黑色沃土,

意念集中:我需要能消炎解毒、治疗内伤的草药!

黄芩、金银花、板蓝根、三七、当归……意念如同种子投入沃土。

她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微弱的能量从自己身体里流向了药田。下一刻,几株嫩绿的小芽,

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土而出,然后飞快地舒展叶片,抽茎拔高!仅仅小半个时辰,

一小片绿意盎然的药草就出现在药田里,散发着淡淡的、令人心安的药香!金银花藤蔓缠绕,

小花;板蓝根叶片肥厚;三七的掌状复叶舒展开来;当归的茎叶亭亭玉立……虽然数量不多,

但每一株都生机勃勃,药性饱满!成了!凌溯欣喜若狂。这药田的催熟能力,简直是神迹!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新鲜采摘的草药取出空间。没有药罐,

她就在院子里找了几块相对平整的石头,垒成一个简易的灶,

又费力地从柴房里翻出一些尚未完全朽烂的干柴。用急救包里的打火石(谢天谢地!

)生起了火。用打来的井水(滴入灵泉净化)清洗草药,

空间里翻出来的、原本装生理盐水的不锈钢盆里(这已经是她能找到最接近药罐的东西了)。

加水,熬煮。苦涩却带着清香的药味,很快弥漫在这个荒废的小院里,冲淡了腐朽的气息,

带来一丝奇异的生机。凌溯守在火堆旁,小心地控制着火候。同时,

她又拿出空间里宝贵的抗生素——几片独立包装的广谱抗生素。她掰开封烬的嘴,

将药片碾碎,混合着温热的灵泉水,一点点喂了进去。

内服、外敷、针灸(她随身携带的针灸包也神奇地出现在空间里了!)三管齐下!

凌溯拿出了前世在手术台上全神贯注、分秒必争的状态。清创换药,

手法精准而轻柔;熬好的药汤,温热适中时耐心地喂服;针灸**穴位,疏导气血,

缓解内腑伤势。每一次操作,她都调动着全部的知识和经验,

眼神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这个重伤的少年。时间在煎熬中一点点流逝。

日头从东边爬到中天,又缓缓西斜。凌溯一直守在封烬身边,观察着他的每一点细微变化。

喂药、擦汗(物理降温)、检查伤口、调整针灸……她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

完全忘记了自身的疲惫和伤痛。直到黄昏时分,

夕阳的余晖给破败的小院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一直昏迷不醒的封烬,

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喉咙里发出一阵模糊的咕哝声。凌溯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立刻俯身凑近。封烬的眼皮挣扎着,仿佛有千斤重担压着。终于,在凌溯紧张的注视下,

那紧闭的眼帘,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眼神起初是涣散的、茫然的,

没有焦距地对着破败的牲口棚顶。随即,剧烈的疼痛感袭来,让他闷哼一声,

眉头痛苦地拧紧。几秒钟后,那涣散的目光,终于一点点凝聚,

缓缓地、带着巨大的困惑和警惕,聚焦在了凌溯的脸上。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即使重伤虚弱,即使带着迷茫和痛楚,

眼底深处依旧沉淀着一种属于军人的、磐石般的坚毅和锐利。如同受伤的孤狼,

在陌生的环境中本能地审视着眼前的一切。四目相对。凌溯清晰地看到,

他眼中最初的警惕和陌生,

在看清她沾着草药汁和烟灰的脸庞、感受到她眼中纯粹的关切和疲惫后,如同初春的薄冰,

悄然融化了一角,转而被一种更深沉的、无法言喻的复杂情绪取代——那里面有痛楚,

有茫然,有劫后余生的恍惚,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微光?他没有立刻说话,

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确认眼前的一切是真实还是幻梦。凌溯也没有开口,

只是回望着他,用平静而温和的眼神,传递着无声的安抚:你安全了。就在这时,

旁边草堆上,一直昏迷的老仆——忠伯,喉咙里也发出一阵剧烈的呛咳声,

眼皮剧烈地颤动起来!封烬的视线立刻被吸引过去,

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关切和紧张:“忠……忠伯?”忠伯的咳嗽声越来越急,

身体也痛苦地蜷缩起来。凌溯立刻上前查看,轻轻拍抚他的后背,

又喂他喝了几口温热的水(加了点灵泉)。“嗬……嗬……”忠伯的呼吸渐渐平复了一些,

浑浊的眼睛终于缓缓睁开。他的眼神比封烬更加茫然和迟滞,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才一点点聚焦。当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凌溯身上,带着深深的困惑,

随即猛地转向旁边的封烬,

看清那张年轻却惨白的面容时——忠伯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大到了极致!

瞳孔中爆发出一种如同濒死之人见到神迹般的、难以形容的狂喜和激动!

干瘪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枯树枝般的手颤抖着抬起,似乎想触碰封烬,又不敢置信。

“少……少将军?!”一声嘶哑、破碎、却带着巨大惊喜的呼喊,冲口而出。

两行浑浊的老泪,瞬间从他布满皱纹的眼角汹涌而出。“是……是老奴……老奴没用啊!

没能护住……护住老将军……护住夫人……护住封家满门啊!”忠伯的情绪彻底崩溃,

巨大的悲痛和自责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他。他挣扎着想要起身,

却牵动了胸口的伤势,疼得一阵抽搐。

封烬的脸色在听到“老将军”、“夫人”、“封家满门”这几个词的瞬间,

骤然变得惨白如纸,比之前失血时更加可怕!那双刚刚恢复一丝神采的眼睛里,

甚至那一丝微弱的感激——瞬间被一种撕裂般的、深入骨髓的剧痛和难以置信的恐惧所取代!

“忠伯……你……你说什么?”封烬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和剧烈的颤抖,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被凌溯轻轻按住。

“少将军……没了……全没了啊!”忠伯捶胸顿足,泣不成声,

断断续续地讲述着那场惊天巨变,每一个字都浸满了血泪,

“边关大捷……凯旋在即……丞相……是那奸相张甫仁!

勾结敌国……伪造通敌密信……构陷老将军……昏君……昏君不察!

下旨……下旨抄家……灭门!

…被乱箭穿心……夫人……夫人为护**……自刎殉节……**……**她……才十二岁啊!

也被……”忠伯的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拼死护着少将军您……杀……杀出重围……逃到乱葬岗……可……可还是……”他看向凌溯,

眼中充满了感激和后怕,

…姑娘菩萨心肠……救命之恩……老奴和少将军……怕是……怕是……”忠伯泣血般的控诉,

如同无数把淬毒的钢刀,一刀一刀狠狠剜在封烬的心上!父亲战死的噩耗尚未消化,

母亲自刎、妹妹惨死的消息接踵而至!然后是整个家族,

那些看着他长大的叔伯、那些并肩作战的袍泽、那些忠心的仆从……满门忠烈,血流成河!

竟然是被自己效忠的君王、被朝堂上道貌岸然的奸相,

以如此卑劣、如此血腥的方式屠戮殆尽!“噗——!”极致的悲愤如同火山在胸腔内炸开!

封烬猛地喷出一大口暗红的鲜血!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眼前阵阵发黑,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旋转!那口血,带着滚烫的温度,溅落在身下的干草上,

也溅落在凌溯的衣襟上,触目惊心。“封烬!”凌溯脸色一变,立刻按住他,

手指迅速搭上他的脉搏。脉象紊乱狂躁,气血攻心!她立刻取出银针,手法如电,

刺向他几个关键的安神定志的穴位。“少将军!”忠伯也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想扑过来。

“别动!都冷静!”凌溯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镇住了两人。

她一边快速行针,一边沉声道,“封烬!听着!你现在不能倒下!

你封家满门的血仇等着你去报!那奸相等着你去揭露!忠伯拼死护你出来,

不是让你在这里吐血身亡的!”银针落下,配合着凌溯冷静到近乎冷酷的话语,

如同冰水浇头。封烬的身体猛地一震!喷出那口郁结的心血后,

他眼中的疯狂和黑暗似乎被强行压下去了一丝。他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浓重的血腥味,

剧烈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那蚀骨的悲痛并未消失,

却硬生生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可怕的东西压了下去——那是如同万年玄冰般的仇恨,

是倾尽五湖四海之水也无法洗刷的杀意!

是支撑着他即使坠入地狱也要爬回来的、唯一的执念!他看向凌溯,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痛到极致的空洞,有焚尽一切的恨意,有背负血海深仇的沉重,

还有一丝……对眼前这个救了他、点醒了他、此刻正冷静施针的女子的,

难以言喻的震动和……依赖?他没有说感谢的话,所有的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只是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对着凌溯,点了一下头。那点头的动作,沉重如山。

忠伯在一旁老泪纵横,看着封烬眼中那非人的坚毅和冰冷,既是心疼,又是欣慰。少将军,

没有被击垮!封家的脊梁,还没断!凌溯看着封烬眼中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和坚定,

心中也微微震动。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这个少年将军背负的东西,已经沉重到无法想象。

她收回了银针,封烬的脉象虽然依旧虚弱,但那股狂乱的气血总算被强行压制住了。

“你需要静养,需要时间恢复。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凌溯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现在,告诉我,除了箭毒,你体内是否还有其他隐患?

比如……慢性毒药?”封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冰冷的了然。他艰难地开口,

声音嘶哑:“……有。离京前……张甫仁……赐宴……酒中有异……”果然!凌溯心中一凛。

斩草除根,连慢性毒都下了!这奸相好毒的手段!“知道了。”凌溯点点头,眼神凝重,

“箭毒暂时压制,慢性毒需要慢慢拔除。当务之急是控制你的内伤和高热,补充元气。

我会想办法。”接下来的日子,凌溯彻底化身为这个破败小院的主心骨和守护神。

她像一个最精密的仪器,安排着一切。药田是她最重要的资源库。

她精心规划着那一平米黑土,轮番种植催熟最急需的药材:三七化瘀止血,黄芩清热燥湿,

金银花解毒消炎,黄芪固本培元,甚至还催熟了一些有解毒功效的甘草和绿豆。每一次催熟,

她都感觉到空间似乎壮大了一丝,那片混沌区域的雾气也淡了一点点,

但依旧无法看清里面的物品。每天清晨,她第一件事就是打水净化,熬药。

封烬和忠伯的药是不同的,她根据两人的伤势和体质调整药方。喂药、换药、针灸,

一丝不苟。她利用有限的资源——破瓦罐、石头灶、空间里的不锈钢盆,

甚至用干净的石头捣药,将女强的生存能力和组织能力发挥到了极致。小院在她的打理下,

渐渐褪去了死气。杂草被清理出一片空地,晾晒着清洗干净的纱布和她采摘的草药。

简易的灶台飘起袅袅炊烟(她用空间里有限的米熬粥)。忠伯伤势稍轻后,

挣扎着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照看火堆,清理院子,

看着凌溯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敬畏。封烬的身体在凌溯精心的治疗和灵泉的滋养下,

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虽然内伤和慢性毒依旧棘手,但高烧退了,外伤开始结痂,

箭毒造成的紫黑色也渐渐消退,脸色虽然依旧苍白,却不再是那种死气沉沉的灰败。

他的眼神也越来越清明,越来越锐利,如同正在磨砺的宝剑。他很少说话,

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地运功调息,或者看着院墙外的天空,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他会极其配合凌溯的治疗,每一次喝药、针灸,都无比顺从。

偶尔目光落在凌溯忙碌的身影上,那深潭般的眼底,

会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捕捉的微澜。是感激?是探究?还是别的什么?无人知晓。

一天傍晚,凌溯正在药田边小心地采摘新催熟的一批三七。

夕阳的余晖将她专注的侧影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封烬靠在牲口棚的门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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