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苏晚棠的身影,被烛火投射在幕布上,纤细,又孤单。她没有演,只是静静地站着。台下的观众开始骚动,交头接耳。前排那中年人手里的核桃也停了。就在这时,沈清音的琵琶响了。只有一个音,像一颗石子投进深潭,清冷,悠长,带着回音。幕布上,苏晚棠的身影动了。她举起手,一个皮影人出现在幕布中央。正是那个眉目悲悯的新君...
大幕落下时,掌声如雷,震得后台的烛火都晃了两晃。
顾昭的手指还搭在幕布上,指腹被粗麻蹭得发疼,目光却黏在台边那个蹲在地上收拾戏服的身影上——她的皮影箱敞着,窦娥皮影的水袖在烛火下晃,像要甩进人心里。
"赵管事。"他突然开口。
赵大娘正给赵雪儿递卸妆水,手一抖,铜盆"当啷"磕在妆台上。
她慌忙赔着笑凑过来,额角的油粉被冷汗浸出块斑驳:"少东家有话……
苏晚棠的指甲几乎要掐进皮影竹棍里。
竹棍是陈三娘用后山的苦竹削的,纹路里还留着老人掌心的温度。
她望着顾昭腰间的玉佩,那抹温润的白晃得她眼尾发酸——这是三天里第二个对她说"跟我走"的人,上一个是陈三娘,在冬夜里攥着她的手断气前,说的是"别怕,守着戏"。
"姑娘。"顾昭的声音放得更轻,像怕惊飞檐下的燕。
他注意到她指尖在发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墙角……
暴雨砸在青石板上,溅起浑浊的水花。
苏晚棠蹲在破庙台阶下,指尖沾了沾雨水,将打湿的皮影线理顺。
她面前支着块褪色的蓝布幕,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后面歪歪扭扭的竹架——这是她用捡来的竹片和破布搭了三天的戏台。
"要演了!"缩在墙根的小乞丐吸着鼻涕喊了一嗓子。
七八个裹着破棉絮的流浪汉立刻围过来,雨水顺着他们乱蓬蓬的头发往下淌,却没一个人挪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