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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聂惜棠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手臂被割开一个瘘口,正连着透析机。
伤口有些痛,加之她不喜束缚,忍不住皱了皱眉。
下一秒却听见许笙笙嘲讽的笑声:“聂老师身为业界权威,竟然连是否感染HIV都判断不了,胡乱吃阻断药,害得自己肾脏衰竭,也不怕惹人笑话。”
“出去!”她不愿搭理,直接下了逐客令。
可许笙笙却像是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往下说:“看来聂老师还真是很讨厌我呢。”
“嗯,很好,这样所有人就都会相信您想要置我于死地。”
许笙笙说着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把药片扔进柜子上的水杯,随后端起杯子慢悠悠摇晃。
聂惜棠一眼看穿她的小把戏,却没有丝毫反应。
许笙笙还以为她怕了,笑得一脸得意。
可当她将水杯凑到嘴边,打算抿一小口做戏时,聂惜棠却猛地挣脱透析机站起身,狠狠捏住她的嘴巴,将那杯掺了药的水一滴不剩地灌进她的肚子。
自从聂母去世那一刻起,她脑子里不知道浮现过多少种自己亲手杀掉许笙笙的画面。
这个蠢货,竟然当着她的面自己药自己,不是找死是什么?
许笙笙吓得半死,急忙跑到一边抠喉咙催吐。
裴聿初提着鸡汤进来,正好撞见这一幕。
许笙笙听见开门声回头,眼泪汪汪扑进他怀里:“聿初,聂老师恨我从她身边把你抢走,灌了我一整杯加了阿司匹林的水,想让我发病猝死。”
裴聿初闻言心疼得瞬间红了眼眶:“聂惜棠你最好祈祷笙笙平安无事,否则别怪我不顾这么多年的情分!”
话音还未落下,他已经抱起许笙笙往急救室狂奔而去。
聂惜棠望着他因为太过慌张而显得有些狼狈的背影,心底浮起一丝莫名的苦涩,却很快被终于替母亲报仇雪恨的喜悦取代。
可惜她还没等到许笙笙的死讯,一群黑衣保镖便破门而入。
他们全然不顾她虚弱透顶的身体,直接将她架到实验室绑起来。
“聂惜棠,你身为医生,心思怎么能如此歹毒?竟然给笙笙下毒,害得她心脏衰竭昏迷不醒!”
“我必须在尽快研究出特效药才能救她,这是你自己做的孽,所以别怪我!”
裴聿初满脸失望和愤怒,说着朝旁边人递了个动手的眼神。
立刻便有人举着针筒逼近。
聂惜棠瞬间明白这是要抽她的血**特效药,心脏猛地一紧,拼尽全力挣扎:“裴聿初,你疯了吗?”
“要想提取出足够的特效药,需要的血量是一个成年健康男性全身血液的八分之八十,我刚经历过药物试验,肾衰竭很严重,根本承受不住!”
“许笙笙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何况我根本就没害她,是她给自己下药想要诬陷我,我只不过是没有惯着她而已。”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查监控!”
聂惜棠本就虚弱,加上愤怒和恐惧,声音抖得几乎听不清。
眼泪更是控制不住地顺着脸颊滑落,裴聿初看在眼里,却丝毫没有心软的意思:“聂惜棠,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在狡辩!
“笙笙从小到大,跟死神搏斗了无数次才活下来,她比谁都珍惜生命,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命陷害你!”
“要是她有个好歹,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便到此为止!”
裴聿初的话音刚落,好几根针管便同时扎进了她的手臂。
随着血液被快速抽取,聂惜棠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
她紧咬嘴唇,目光呆滞地望着眼前仍旧无动于衷的男人,心痛到窒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