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霍听白就带着人摔门而去。

独留凌月笙呆呆坐在原地，手上破皮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好半晌，她压下眼眶里的泪意：“夫妻？很快就不是了。”

之后几天，因为这件事，凌月笙早出晚归，故意跟霍听白避而不见。

而在这期间，她的留学申请也终于得到回复。

办公室里，主任喜气洋洋将一份盖了公章的文件递给他：“小凌，申请通过了。”

“准备一下，十天后先去首都，再跟大部队一起坐飞机到德国。”

“这期间你就不要接新案子了，有什么工作交接给同事。”

凌月笙压抑住激动的心情接过，有了这份文件，她就可以让霍听白的领导在离婚申请上面签字了。

可一出门，她就看到霍听白的车停在了警局门口。

这几天霍听白不是没哄过她，凌月笙为了避开，甚至借口忙直接在局里的宿舍休息。

看见她，霍听白眼眸闪了闪，声音极力温柔：“媳妇儿，宋征北找了个对象，今晚要请我们吃饭。”

宋征北是霍听白的发小兼战友，但和凌月笙也算不上熟悉。

她往旁边挪了几步：“我不去。”

霍听白皱眉：“为什么不去？”

时间紧迫，凌月笙还有很多事要办。

她抿了抿唇：“我有工作要忙。”

许久没听见回答，她再一抬头，霍听白眼眸幽深地看着她。

“天天工作工作，凌月笙，你是不是和死人待久了，都忘了怎么跟活人交流了？”

这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刺进凌月笙的心里，瞬间鲜血横流。

然而霍听白又接着道：“我找关系给你调个工作吧，你去个热闹人多的地方，就不会再这么以自我为中心了。”

“你看齐思思同志刚回来没多久，就能跟大家都处的很好，你应该学学。”

凌月笙红着眼与男人对视：“霍听白，你是不是忘记你当初说过的话了？”

当初他们决定结婚时，好多人都劝霍听白：“霍团，以你的条件找个医生老师或者文工团的女兵都好啊，怎么偏偏找了凌月笙。”

“再说法医都是男人做的活，哪个好女人做这个，你们每天睡一起不瘆得慌吗？”

当时的霍听白义正言辞：“当然不会，我觉得再没有比凌月笙更好更勇敢的女人了。”

婚礼上，他更是许下诺言：“不要管别人说什么，媳妇儿，我为你能做这份工作而自豪，我会永远支持你。”

凌月笙还清楚记得自己当时感动得泪流满面，霍听白珍惜地擦去她眼泪的模样。

可时过境迁，他也变得嫌她晦气，嫌她不如别人会交际。

霍听白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我说过什么？”

凌月笙心底升起一股无力：“没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话。”

承诺这东西，向来都是听的人记得，说的人……早就忘了。

她别开眼眸：“那就等我换了工作后，再去跟他们吃饭吧，别人是喜事，我去怕别人忌讳。”

听见这话，霍听白缓和了脸色：“媳妇儿，你终于想通了。”

凌月笙笑了笑，轻声道：“嗯，想通了。”

霍听白看着那笑容，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却又快得让他抓不住。

不远处的吉普车里，战友探出头催促：“霍团，说好六点吃饭，快来不及了。”

他被打断思绪，揉了揉凌月笙的头发：“行，那你先回家休息，晚上别做饭了，我打包点好菜回来给你吃，一定要等我啊！”

“好。”凌月笙点头，“我等你。”

只有十天就要离开了，她不介意给彼此留些体面。

可凌月笙没想到，自己这一等，便等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