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一生,当牛做马伺候老头子和儿孙。六十大寿那天,我买的彩票中了五百万。
全家都围着我转,变着法地哄我,想让我把钱交出来。我假装糊涂,拿着身份证和户口本,
去民政局想查查我和老头子的结婚纪念日,准备办个金婚。工作人员查了半天,
一脸同情地看着我:“阿姨,系统里没有您的结婚登记信息。”“不过……”她顿了顿,
“您要找的这位张建国先生,倒是在四十年前,和一位叫李秀兰的女士登记结婚了。
”李秀兰,是我斗了一辈子米面,无话不谈的“好闺蜜”。1六十大寿,菜市场的拐角,
我花十块钱机选了一张彩票。就当是给自己的生日礼物。毕竟,没人会记得我的生日。
晚上开奖,电视机里主持人念出一串数字,我掏出那张皱巴巴的彩票。核对了一遍,又一遍。
一等奖,五百万。我的手抖得拿不住那张薄薄的纸。我没敢声张,
把彩票塞进贴身的内衣口袋里,一夜无眠。第二天,我去彩票中心兑了奖。扣完税,
还有四百万。我看着银行卡里那串零,恍如隔世。回到家,我本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给他们一个惊喜。可我刚一开口说中奖了,整个家都炸了。“妈!多少钱?
”儿子张伟第一个冲过来,眼睛放光。“五……五百万。”“五百万!”儿媳王莉尖叫一声,
立刻扑过来给我捏肩。“妈!您真是我们家的大福星!这下小军上国际学校的钱可有着落了!
”我还没说话,张伟就一把挤开她。“妈,你年纪大了,哪会管钱。这钱放你那儿不安全,
万一被骗了怎么办?交给我,我帮你做理财,钱生钱。”他盯着我的口袋,仿佛能看穿布料,
看到里面的银行卡。结婚四十年的老伴张建国,一直靠在沙发上抽烟,此刻终于掐了烟头,
慢悠悠地开了口。他一锤定音。“都别吵了。”“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
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他朝我伸出手,语气不容拒绝。“拿来,我统一保管。
”我看着他那只布满老人斑、理所当然的手,突然就笑了。结婚四十年,
他的工资卡我从没见过,家里的开销全是我在菜市场一分一毛省下来的。现在,我中了奖,
就成了“我们”的钱了。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我没动,只是笑着说:“建国,
你看我们结婚也四十年了,正好我中奖了,咱们办个金婚庆典,好好热闹一下怎么样?
”“我都忘了我们是哪天领的证了,明天我去民政局查查,挑个好日子。”我故意这么说,
想看看他们的反应。王莉立刻附和:“对对对,妈这个主意好!到时候把亲戚朋友都请来,
风风光光地办!”张伟也点头:“行,那你明天先去查,钱的事等你查回来再说。
”只有张建国,脸色僵了一下。“查那个干什么,都老夫老妻了,搞那些**。
”他的眼神有些躲闪。我心里的那点疑虑,瞬间被放大了。2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
揣着户口本和身份证,坐公交车去了区民政局。办事大厅里人不多,很安静。我走到窗口,
对着里面年轻的工作人员笑了笑。“姑娘,我想查一下我的结婚登记信息。
”“我跟我老伴想办个金婚,忘了具体是哪天了。”我把两个人的身份证递进去。
女孩很热情,接过证件就开始在电脑上敲打。“阿姨,您稍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女孩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眉头越皱越紧。她反复核对着身份证信息,又在键盘上敲了很久。
我的心,随着她敲击键盘的声音,一点点悬了起来。“怎么了,姑娘?查不到吗?
”女孩抬起头,表情有些为难,又带着一丝同情。“阿姨,
系统里……没有您和这位张建国先生的结婚登记信息。”我脑袋“嗡”地一下。“不可能!
我们在一起四十年了,儿子都三十好几了,怎么可能没登记?”我急了,声音都变了调。
“您是不是搞错了?再好好查查!”女孩被我吓了一跳,但还是耐心地解释:“阿姨,
真的没有。您是不是记错了,或者当年只是办了酒席,没有来领证?”我清楚地记得,
四十年前,张建国拿着两人的户口本,说要去登记。回来的时候,他还给我看了一个红本本,
说手续办好了。我当时不识字,只看到上面有我们的名字,就信了。那个红本本,
后来他说要统一保管,我就再也没见过。我的血一点点冷下去。女孩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
似乎于心不忍。她又在电脑上敲了敲,然后顿住了。“阿姨……”她的声音很轻。
“系统里虽然没有您的结婚信息。”“不过……您要找的这位张建国先生,倒是在四十年前,
和一位叫李秀兰的女士登记结婚了。”李秀兰。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子里炸开。
那个天天来我家串门,一口一个“姐姐”叫着我。那个吃我做的饭,穿我给她织的毛衣,
和我无话不谈的“好闺蜜”。我感觉天旋地转,一把扶住柜台才没有倒下。“阿姨!
您没事吧?”我摆摆手,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能……能把这个查询结果,
给我打印一份吗?”“就打印,我名下无婚姻登记记录的证明。”女孩同情地看着我,
很快就递给我一张盖着公章的纸。我拿着那张轻飘飘的纸,感觉有千斤重。四十年。
我当了四十年免费保姆,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到头来,我连个名分都没有。
我不是他的妻子。我只是一个被蒙在鼓里,鸠占鹊巢的傻子。
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推开门,一股饭菜的香气飘来。客厅里,张建国,张伟,
王莉,还有……李秀兰,正围着桌子有说有笑。桌上摆满了菜,都是我早上出门前准备好的。
看到我回来,李秀兰第一个站起来,亲热地拉住我的手。“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就等你开饭呢。今天建国特地买了你最爱吃的烧鸡!”她笑得一脸亲切,
仿佛我们真是亲姐妹。我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甩开她的手。
力气很大,李秀兰踉跄了一下,惊讶地看着我。“姐,你这是怎么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张建国皱起眉:“发什么神经?回来了就赶紧吃饭。
”张伟也抱怨道:“妈,你去哪儿了?查个日子要这么久吗?快过来吃饭,我们都饿了。
”我看着这一桌子贪婪又虚伪的嘴脸,心如死灰。我没有哭,也没有闹。我走到桌边,
拿起那只油光锃亮的烧鸡,走到窗边。“哗啦”一声。我把整只鸡都扔出了窗外。“你疯了!
”张建国第一个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好好的鸡,你扔了干什么!
我看你真是中奖中疯了!”王莉也心疼地直跺脚:“妈!那可是花钱买的啊!太浪费了!
”我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们。“日子查回来了。”我从包里拿出那张纸,拍在桌子上。
“民政局说,我没结过婚。”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张伟拿起那张纸,看了一眼,满脸困惑。
“无婚姻登记记录?妈,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搞错了?”我没理他,
目光死死地盯着张建国和李秀兰。张建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慌乱。而李秀兰,
更是控制不住地发抖,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们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明。
张建国强作镇定,一把抢过那张纸,撕得粉碎。“什么破纸!肯定是电脑系统出错了!
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他冲我吼道:“赶紧把彩票和银行卡交出来!
我看你就是不想把钱拿出来,故意找茬!”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就想来抢我的包。
我早有防备,后退一步,死死护住我的包。“这钱,是我自己的。”我的声音不大,
但每个字都像冰碴子。“一分钱,你们也别想拿到。”说完,我转身走进我的房间,
“砰”地一声锁上了门。这是我嫁过来四十年,第一次锁上房门。门外,
是张建国气急败坏的砸门声和咒骂声。“反了你了!你给我开门!”**在门上,
听着外面的吵闹,心里却一片平静。战争,开始了。4天一亮,我就溜出了家门。
我没带手机,只带了银行卡和那张彩票。我去了市里最有名的律师事务所。
接待我的是一位姓陈的律师,四十多岁,看起来很精明干练。
我把我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从四十年前的“假结婚”,到昨天民政局的晴天霹雳,
再到我中奖后一家人的嘴脸。我尽量保持平静,但说到最后,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
陈律师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等我说完,他才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阿姨,
您的情况比普通的离婚案要复杂,但对您也更有利。”“首先,
张建国和李秀兰在与您事实同居期间,存在合法婚姻关系,这已经构成了重婚罪。”“其次,
您说您父亲是离休军人?”我点点头:“是,我父亲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
”陈律师的眼睛亮了。“那就更好办了。军婚是受法律特殊保护的。
李秀兰明知张建国是现役军人(或军属)的配偶而与其同居,可以构成破坏军婚罪,
这是刑事犯罪,要坐牢的。”坐牢。听到这两个字,我心里说不出的快意。“陈律师,
我该怎么做?”“现在,您最需要做的不是跟他们吵,而是冷静下来,收集证据。
”陈律师给了我几条建议。第一,马上去买一个不记名的老年手机和电话卡,
用于我们单线联系。第二,他们在一起四十年,肯定会留下很多证据。
我要想办法找到他们的结婚证、亲密照片、或者其他能证明他们夫妻关系的东西。第三,
也是最重要的,保护好您的财产。“您那张中了奖的彩票,现在就是一颗炸弹。
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抢过去。”“我建议您立刻去公证处,在公证员的见证下去银行兑奖,
然后把钱存入一个全新的、只有您自己知道密码的账户里。
”我把陈律师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在心里。从律所出来,我立刻就去办了这几件事。买手机,
办公证,兑奖,存钱。当我拿到那张写着我一个人名字的新银行卡时,
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力量。这是我的钱,是我的底气。回到那个所谓的“家”,已经是下午。
家里气氛很压抑,张建国和张伟都黑着脸坐在沙发上。见我回来,张伟立刻站起来。“妈,
你和爸到底怎么回事?昨天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还在试图打探。我装作一脸疲惫。
“没什么,就是昨天没休息好,胡思乱想了。”“彩票呢?”张建国冷冷地问。“我收好了。
”我拍了拍口袋,“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当然要放好。”他们见我服了软,脸色缓和了一些。
我心里冷笑。好戏,还在后头。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光明正大翻箱倒柜,
而又不引起他们怀疑的机会。5机会很快就来了。周末,王莉说家里太乱了,
让我搞一次大扫除。这正合我意。我戴上口罩和手套,开始了这个家的“大扫除”。
客厅、厨房、卧室……这些地方我都了如指掌,没什么特别的。我的目标,
是那个被张建国当成禁地的书房,还有顶楼的储藏室。我先从书房开始。
张建国正好被老朋友叫出去下棋了。我借口擦拭书柜,仔细地翻找着每一个角落。
书柜的最下面一层,堆着一些旧报纸和杂志。我把它们搬开,发现后面有一个暗格。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暗格里只有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子。我没有钥匙,急中生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