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太医来请平安脉时。欲言又止。“有话就说。”我揉着太阳穴。“贵妃娘娘，

”他改了称呼，“如今位高权重，更需谨言慎行。”“谨言慎行？”我苦笑，

“有人容不得我谨言慎行。”“皇后娘娘？”“不止她。”我看着窗外，“这宫里，

想要我命的人，多着呢。”“娘娘打算如何？”“不知道。”我实话实说，“走一步看一步。

”“微臣有一言。”他声音低沉。“说。”“示弱。”“示弱？”我挑眉。

“娘娘如今是众矢之的。”他分析，“锋芒太露，易折。不如……以退为进。”“怎么退？

”“病。”他吐出个字。我懂了。老本行。装病。于是。沉贵妃又病了。病得比以往都重。

心悸。失眠。厌食。皇帝来了几次。看我蔫蔫地躺着。脸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

“爱妃这身子……”他皱眉。“老毛病了。”我虚弱地笑，“扫了陛下兴致。”“好好养着。

”他拍拍我的手。没坐多久就走了。太后也派人来看过。送来补药。没说什么。皇后那边。

暂时没了动静。我乐得清静。每日在玉芙宫。吃药。睡觉。看话本子。

白太医成了玉芙宫的常客。请脉。开方。偶尔带些宫外的新鲜玩意。小禾打趣。

“白太医对娘娘真上心。”我瞪她一眼。心里却有些异样。日子在药香中滑过。

直到中秋宫宴。我作为贵妃。躲不过。盛装出席。坐在皇帝下首。对面是皇后。歌舞升平。

酒过三巡。皇帝兴致很高。“今日佳节，朕心甚悦。”他举杯，“众卿共饮！”众人举杯。

我端起酒杯。正要沾唇。眼角余光瞥见。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眼神闪烁。

手似乎在袖中动了动。我心头警铃大作！毒？我放下酒杯。“陛下，”我柔声道，

“臣妾身子不适，可否以茶代酒？”皇帝看我一眼。“准。”宫女给我换上热茶。

我端起茶杯。借着宽袖遮掩。假意抿了一口。实际没喝。宫宴继续。丝竹悦耳。

我却如坐针毡。皇后气定神闲。仿佛刚才只是我的错觉。不可能。一定有鬼。我暗中观察。

发现那宫女的眼神。总有意无意瞟向一个不起眼的内侍。那内侍端着酒壶。穿梭在席间斟酒。

轮到给一位宗室老王爷斟酒时。宫女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内侍的手。在壶柄处轻轻一按。

一道极细的酒液。落入老王爷杯中。老王爷毫无察觉。举杯欲饮。电光火石间！

我“啊”地一声！捂着心口倒下去！“娘娘！”小禾尖叫。全场皆惊！“爱妃！”皇帝起身。

“水……水……”我指着那内侍手中的酒壶，声音痛苦，

“给……给我……”那内侍和宫女脸色瞬间惨白！老王爷也愣住了。端着酒杯。忘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