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护不住她的。你要是非要留在她身边,这些照片明天就会贴满整个华中大学,到时候她这些年的努力,会再一次付之东流。”
"但如果你愿意成全,我父亲是校长,有足够的能力帮她。楚先生,你考虑考虑吧。"
说完他就离开了。
那天晚上,月光格外清冷。楚宥抱膝坐在落地窗前,看着江面倒映的灯火明明灭灭。
当年那个在天台颤抖的少女,如今已经长成能够独当一面的女人。
而他能给的,始终只有那间十平米的出租屋,和一份注定得不到回应的爱。
他想了一整个晚上,终于做了决定。
离开她,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放下也好。
以后,他不必再守着孤寂的家里,等她做完实验等到半夜;
不必看着本来满心只有实验研究的她开始请教如何讨一个男孩欢心,然后独自咽下满嘴苦涩;
不必再自欺欺人地幻想,有一天她会回头,看一眼站在她身后的自己。
胃部突然传来尖锐的疼痛,楚宥疼得蜷缩在地上,冷汗浸透了后背。
药箱就在茶几上,可他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
等项怡回来,一进门就看见他倒在地上,脸色瞬间变了。
她冲进来,一把将他扶起,给他喂了药。
"明明知道自己胃不好,怎么总是不按时吃饭?"
是啊,他的胃一直不好。
当年为了供她读书,他一天打三份工,饥一顿饱一顿,硬生生把胃熬坏了。
每次他胃疼,她都会心疼地把他搂在怀里,轻轻揉着他的胃,直到他睡着。
但这一次,她习惯性地要帮他揉肚子的时候,他轻轻推开了她。
项怡明显怔了一下,眉头微蹙。
“项怡,我……”
楚宥刚要开口,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骆云琛。
“喂?”她接起电话,“试验出数据了?现在?……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后,她起身拿外套:“实验室有点事,我去去就回,你好好躺着。”
她转身离开,步履匆匆。
楚宥张了张嘴,那句“我要回老家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午夜十二点,钟声敲响。
楚宥拿出冰箱里的生日蛋糕。
项怡从来不记得他的生日,但每年这天,楚宥都会偷偷买一个蛋糕,插一根蜡烛,自己许个愿。
今年他的愿望是:
希望我走后,项怡能得到幸福。
蜡烛在他眼底明明灭灭。恍惚间,楚宥仿佛又看见那个在天台上无助的少女,
湿漉漉的睫毛下,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那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流星。
第二天,楚宥照常去了理发店上班。
这家店开在项怡的学校附近,当初选择这里,不过是为了能多看她几眼。
后来她有了钱,几次劝他辞职在家休息,他都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