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就揣在怀里头。她一抬头,雪片儿“簌簌”地落在睫毛上,眨眼间就化成了水,倒像是提前涌出来的泪花儿。“爹,还有多久到呀?”杏儿仰起小脸,鼻尖冻得通红,一双酷似她母亲柳雪芝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与期待。她听说今天爹娘要去一个很大的村子唱戏,她还没见过在真正的土台子上唱戏呢。“快了,杏儿乖,再忍一会儿。”沈怀...
时间回溯到《花木兰》上演的前几天,河南省豫剧院临时驻地的气氛,已然如同冬季的天空,阴郁而压抑。
分社办公的小院里,一间窗户糊着旧报纸的办公室内,烟雾缭绕。沈怀璧坐在一张掉漆的木桌前,手指间夹着一支“大前门”香烟,烟灰积了长长一截,快要掉落。他面前的桌子上,摊开着《花木兰》的剧本,上面用红蓝铅笔做了密密麻麻的标记和修改。
“怀璧,还在磨本子呢?”一个同样年近四十、戴着眼……
戏台上的喧嚣如同潮水般退去。
打谷场上的人群开始疏散,村民们意犹未尽地议论着刚才的戏文,扛着板凳,拖家带口,融入沉沉的夜色和越来越密的雪沫中。后台则是一片兵荒马乱的收尾,拆卸布景,装箱道具,人人都在寒风中加快了动作,只想尽快回到温暖的驻地。
杏儿从那个昏暗的角落站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匆忙走动的大人们的腿脚,踮起脚尖,在混乱的人群中寻找爹娘的身影。……
一九六三年腊月二十三,关中平原刚落了第四场鹅毛大雪。那雪片儿,活像撕扯开的棉絮团子,叫北风裹挟着,直往人脖颈子里钻,冷得人直打哆嗦。陇海线华山段一侧的土路上,三辆解放牌卡车“突突突”地喘着粗气,车厢蒙布上刷着白灰,写着“河南省豫剧院赴陕慰问团”几个大字。
沈怀璧把那半截儿烟卷儿狠狠踩进雪堆里,嘴里呵出一口白茫茫的雾气。车一停稳,他麻溜儿地先跳下来,回身伸手把柳雪芝扶下车。柳雪芝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