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
我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慌而微微发颤。
张翠华在电话那头得意地狂笑起来。
“怕了？怕了就乖乖听话！”
“我告诉你，我已经看到那个小贱种了，穿着粉色的裙子，真可爱啊。你说，要是我在她脸上划几刀，会不会更可爱一点？”
“你敢！”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念念今天穿的，确实是一条粉色的公主裙。
那个老妖婆，真的在幼儿园！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
“王叔！快！去念念的幼儿园！”
王叔脸色一变，一脚油门踩到底，宾利车发出一声咆哮，猛地窜了出去。
周易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拿起手机。
“我马上报警！定位这个号码！”
“来不及了！”我死死地攥着手机，手心全是冷汗，“她既然敢打电话，就是做好了准备的。等警察赶到，一切都晚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电话，一字一句地说道：
“张翠翠华，你听着。”
“你如果敢动念念一根头发，我不仅要让你把牢底坐穿，我还要让你的宝贝儿子顾琛，走在路上被车撞死，尸骨无存。”
“你不是最疼他吗？你不是把他当成你的命吗？”
“你动念念一下试试。”
“我保证，你前脚进监狱，他后脚就下地狱。”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穿透了电话线。
那头的笑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粗重的喘息声。
过了几秒，张翠华色厉内荏的尖叫传来。
“你……你敢威胁我！林晚你这个疯子！”
“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我冷冷地说，“我林晚说到做到。”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知道，我赌对了。
张翠华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她的软肋，永远只有她自己和她的宝贝儿子。
为了顾琛，她可以不顾一切。
我用顾琛的命去威胁她，比任何法律和警察都管用。
“我给你十分钟。”我继续施压，“从幼儿园门口滚开，滚得越远越好。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车厢里一片死寂。
王叔和周易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有震惊，有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敬畏。
“大**……”王叔的声音有些干涩，“这样……真的行吗？”
“行。”
我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刚才那番话，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我不是神，我也会怕。
我怕那个老妖婆真的会发疯。
但我不能表现出来。
在敌人面前，谁先示弱，谁就输了。
车子在路上风驰电掣。
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
十分钟后，车子一个急刹，停在了幼儿园门口。
正是放学时间，门口挤满了接孩子的家长。
我推开车门就冲了下去，目光疯狂地在人群中搜索。
没有。
没有张翠华的身影。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心依旧悬在半空中。
很快，幼儿园的大门打开，孩子们在老师的带领下，排着队走了出来。
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念念。
她穿着那条粉色的裙子，扎着两个小羊角辫，小脸上还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她看到我，眼睛一亮，迈开小短腿就朝我跑了过来。
“妈妈！”
我冲过去，一把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直到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和熟悉奶香味，我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念念，有没有看到奶奶？”我捧着她的小脸，急切地问。
念念眨了眨大眼睛，摇摇头。
“没有呀。妈妈，你怎么了？你哭了？”
她伸出小手，想帮我擦眼泪。
我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没事，妈妈是太想你了。”
我抱着她，怎么也亲不够。
还好，还好她没事。
王叔和周易也下了车，他们派人检查了周围，确定张翠华已经离开。
“大**，看来那个老太婆被您吓住了。”周易说。
我点点头，心中的后怕，此刻才如潮水般涌来。
我不敢想象，如果我今天没有赌赢，后果会是怎样。
张翠华。
你又一次，触碰了我的底线。
我抱着念念上了车，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周律师，起诉的事，照常进行。”
“另外，帮我查一下，顾琛最近在做什么。”
周易点头：“好的，林**。”
回到酒店，我先是陪着念念玩了一会儿，等她睡着后，我才走进书房。
秦月已经在等我了。
“大**，您让我查的，关于琛晚科技的财务漏洞，有结果了。”
她将一份文件递给我。
我翻开看了几眼，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顾琛这个人，能力不大，野心不小。
公司成立三年，账面上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为了扩大生产线，拉拢客户，他背地里做了不少违规操作。
偷税漏税，虚开-发-票，商业贿-赂……
每一条，都够他喝一壶的。
这些东西，以前我是他的妻子，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现在，它们将是送他上路的催命符。
“把这些证据，匿名打包，一份送去税务局，一份送去纪检委，再选几家有分量的财经媒体，给他们送点‘独家新闻’。”
我淡淡地吩-咐道。
秦月点头：“明白。”
她顿了顿，又说：“还有一件事。顾琛今天在法院门口，好像联系了一个人。”
“谁？”
“一个叫‘龙哥’的地-痞-流-氓，在城西那一片有点势力，手下养了一帮小混混，专门干些收-账、讨-债的脏活。”
我的眼神一凛。
狗急跳墙，要用下三滥的手段了吗？
“他想干什么？”
“根据我们的监控，他给了那个龙哥一张照片。”
秦月说着，将一张照片放在桌上。
照片上，是我和念念在小区楼下散步的背影。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顾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