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冉冉发现赵小雨捏男友脸的那晚，把情侣手机壳拍照发到了公司群。「介绍一下，
这位是我男朋友。」第二天赵小雨红着眼眶摔了奶茶：「你们联合起来耍我？」
男友当着全公司的面搂住孟冉冉：「不是你先说没人看得上我吗？」后来年终宴上，
赵小雨故意泼湿孟冉冉的礼服。男友淡定地脱下西装裹住她，
转头对总经理说：「建议人事部重新评估职场性骚扰的界定标准。」赵小雨被辞退那天，
全公司都在传：「那对情侣联手治茶的样子，简直天生一对。」---初夏的傍晚，
空气里还浮着白日未散尽的燥热。孟冉冉捏着文件夹，指尖却有点发凉。
她站在设计部门口的磨砂玻璃隔断旁，隔着一层模糊，
看见赵小雨正伸手去拿周明放在桌上的那杯奶茶。周明，她的男朋友，此刻眉头微蹙，
手臂不着痕迹地往回挡了一下。“我自己喝过了。”他的声音透过不算厚的玻璃，
带着点无奈的清晰度传出来。“少扭扭捏捏的，你爹还能对你有意思啊！
”赵小雨的声音拔高，带着一种熟稔到刺耳的调侃，手臂跟着就探了过去，
目标明确地袭向周明的脸颊。孟冉冉的呼吸滞了一瞬。她看见周明猛地偏头躲开，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愠怒：“赵小雨，你也收敛一点！”“哟呵？
”赵小雨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非但没退，反而更逼近一步，嬉笑着，
目光在周明工位上空扫了一圈，语气轻佻，“你女朋友在吗？你女朋友不在啊，
少跟我这人叽歪装纯情少男。”她说着，视线一转，
落在了周明座椅旁那个印着卡通猫咪图案的纸质提袋上，
里面露出一角嫩黄色的草帽帽檐——那是周明中午顶着太阳特意去给孟冉冉买的，
说她下班戴了去江边拍照肯定好看。赵小雨手极快，一把将帽子捞了出来，
毫不客气地扣在自己头上，还对着周明电脑黑屏反光的地方照了照，
语气带着点品评：“款式还行，就是这颜色，啧，有点幼稚了吧？跟你这人一样。
”周明“腾”地站起来，脸沉得能拧出水，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重话，
最终却只是压着怒火低声道：“把帽子还给我。”“借我戴戴怎么了？小气样儿。
”赵小雨满不在乎地拨弄着帽檐上的飘带。孟冉冉感觉一股火气从心底直冲头顶，
烧得她耳根发烫。她捏紧了手里的文件夹，骨节微微泛白。深吸一口气，她抬脚，
高跟鞋敲在地砖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声响，一步步走进设计部敞开的门。“在聊什么？
这么热闹。”她的声音响起，平静得听不出丝毫波澜。
办公区域里那点紧绷的气氛似乎被这声音刺破了一个口子。赵小雨转过头，看见是她，
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自然，随即又挂上那副大大咧咧的笑容：“哟，冉冉来啦？没聊什么，
跟周明开开玩笑，他这人太不经逗了。”她说着，却没有把帽子摘下来的意思。
周明看到孟冉冉，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懈了一分，目光与她短暂交汇，
里面是清晰的烦躁和无奈。孟冉冉走到自己的工位坐下，位置正好斜对着周明。
她没有看赵小雨，也没有立刻去要回那顶帽子，只是若无其事地打开电脑，
语气寻常地对周明说：“周明，前天我们讨论的那个‘晨曦’系列包装的初版文件，
你发我一下，我这边需要核对几个数据。”周明立刻会意，应了一声，坐回椅子上操作电脑。
赵小雨站在两人之间，像是个突然被隔绝在对话之外的局外人。她戴着那顶嫩黄色的帽子，
显得有些滑稽。她撇撇嘴，终于把帽子从头上抓下来，随手扔回周明桌边的袋子上，
力道不轻，帽子歪斜着搭在袋口。“行吧行吧，不打扰你们忙正事。”她拖长了调子，
转身扭着腰回了自己隔了一条过道的工位。办公室里暂时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只有键盘敲击和鼠标点击的细碎声响。孟冉冉盯着屏幕上跳出来的文件，眼神却有些失焦。
她能感觉到侧面投来的目光，属于赵小雨的，带着点探究，
或许还有一丝未被满足的、黏腻的得意。她和周明是同一所大学的，
毕业后又幸运地进了同一家公司，还是在同一个部门。当初决定隐瞒关系，
是觉得职场恋情难免惹人注目，想先站稳脚跟，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几个月，
他们一直配合默契，在公司里是客气有礼的同事，下班后才是亲密无间的情侣。
本以为能一直这样下去，直到顺利度过试用期，或者找到更合适的时机公开。没想到，
横**来一个赵小雨。赵小雨比他们早来公司半年，凭着那股自来熟和“哥儿们”做派，
很快跟部门里不少人都混得脸熟。一开始，她对周明也只是普通的同事交往，
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玩笑”越来越没边界，
动不动就拍周明肩膀，凑过去看他电脑屏幕，用自己的筷子夹他餐盘里的菜，
甚至像今天这样，动手动脚。周明明确表示过拒绝和不适，
但赵小雨总能以“你想多了”、“我拿你当兄弟”轻易挡回来，
反而显得周明小家子气、开不起玩笑。部门里其他人，有的觉得赵小雨确实有点过，
但碍于同事面子不好多说；有的则似乎习惯了她的风格，甚至偶尔还会跟着起哄两句。
孟冉冉无数次在心里冷笑。什么“兄弟”，哪家兄弟会这样？
分明是披着“汉子茶”外衣的步步紧逼。她看着周明每次被骚扰后隐忍憋屈的样子，
心里又气又疼。气的是赵小雨的毫无分寸，疼的是周明的处境和他们不得不隐藏的关系。
下班时间到了。周明收拾好东西，看向孟冉冉，用眼神询问。孟冉冉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着同事间恰好的距离，沉默地走向地铁站。直到进了拥挤的车厢，
被人流推挤到角落，周明才借着身体的掩护，轻轻握住了孟冉冉的手。他的手心有点潮热。
“对不起，冉冉。”他低声说，声音埋在嘈杂的背景音里，“我又没处理好。
”孟冉冉反手握紧他，摇了摇头。不是他的错。是那个赵小雨，
太懂得利用所谓的“哥们儿”身份来模糊界限，让人有火发不出。
“那顶帽子……”周明想起这个，语气更懊恼了。“没事，”孟冉冉打断他，声音很轻，
却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冷静，“她戴过，我不要了。”周明侧头看她，
车厢晃动的光影掠过孟冉冉的脸颊，她抿着唇，眼神清亮，里面没有委屈，也没有赌气，
只有一种沉静的、正在酝酿着什么的光。回到他们合租的小公寓，关上门，
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周明把孟冉冉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长长叹了口气：“我真是受够了。明天我就去跟主管说，要求调组，或者……”“不用。
”孟冉冉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躲解决不了问题。她那种人，你越躲，她越来劲。
而且，我们凭什么要躲？”“那你说怎么办？公开？”周明眉头紧锁，“可是试用期还没过，
我怕……”“以前是怕，现在觉得，没必要怕了。”孟冉冉走到沙发边坐下，
拿起自己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着，“藏着掖着，反而让她这种人有机可乘，
让你受这种窝囊气。”她点开相册，翻找着什么。周明跟过来，坐在她身边：“你想怎么做？
”孟冉冉没有立刻回答，她找到了一张照片。是上周日他们去郊野公园时拍的，阳光很好，
她戴着另一顶帽子，笑着靠在周明肩头，周明也侧头看着她，眼神温柔。照片里，
他们用的是一对定制的情侣手机壳，背后印着两人名字的缩写和一个小小的爱心图案，
在公司里，为了避嫌，他们都套着最普通的透明壳。她看着这张照片，
又抬眼看了看放在茶几上、此刻正套着透明壳的两部手机。
“她不是口口声声说你‘女朋友不在’，说你‘装纯情少男’吗？
”孟冉冉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冷冽的弧度，“那就让她看看，‘女朋友’在不在。
”周明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有些惊讶，但看着孟冉冉坚定的眼神，
他心头的憋闷和压抑仿佛也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他握住她的手：“你想好了？
可能会有点……轰动。”“轰动就轰动。”孟冉冉点开公司那个活跃的大微信群，
里面几百号人，平时各种通知、闲聊、插科打诨都有。她选中那张郊野公园的合影，
照片里甜蜜的氛围和清晰的情侣手机壳毋庸置疑。她的指尖在发送键上方停顿了一瞬，然后，
利落地按了下去。图片成功发送。紧接着，她在对话框里打字，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映入旁边周明的眼帘：「@全体成员好像一直没正式介绍。我男朋友，
周明。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发送。时间是晚上八点四十二分，正是群里最活跃的时段。
消息发出的瞬间，群内诡异地安静了几秒钟。仿佛能透过手机屏幕，看到无数人同时愣住，
然后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下一秒，提示音如同炸开的沸水，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连绵不绝。“！！！！！！”“**？？？真的假的？？？”“孟冉冉和周明？？？你们？？
？”“我就说！平时看你俩就有点不对劲！”“恭喜恭喜！！隐藏得够深啊！
”“这狗粮我吃了！祝福！”“哇！情侣手机壳！好甜！”密密麻麻的祝福和惊叹瞬间刷屏。
孟冉冉没有再看那些疯狂跳动的消息，她按熄了手机屏幕，抬起头，
对上周明同样亮得惊人的眼睛。窗外，城市的灯火无声蔓延，夜色正浓。公寓里很安静，
只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一场风暴，已经在这个普通的夜晚，被悄然引燃。
消息发出的瞬间，手机就像一块被投入滚油的冰块，噼里啪啦地炸响起来，
屏幕被飞速滚动的消息映得明明灭灭。孟冉冉没有去看那些爆炸式的反应，
她只是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沙发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啪”。她抬起头，看向周明。
周明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惊愕，有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长久压抑后骤然释放的轻松，
以及毫不掩饰的、对孟冉冉此举的赞赏。他伸手，用力握了握孟冉冉有些冰凉的手指，
声音带着点微哑：“发了？”“发了。”孟冉冉点头，语气平静，
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寻常的工作任务。“也好。”周明长长吐出一口气，
像是要把胸腔里积攒的浊气都排出去，他拿起自己的手机，屏幕已经被群消息刷爆，
他扫了一眼，指尖在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然后也将手机放下了，“我回复了。
”孟冉冉拿起手机解锁，看到在那一连串的惊叹和祝福中，周明的账号赫然出现，
言简意赅地跟了一条：「嗯，是我女朋友。@孟冉冉」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羞涩的掩饰，
坦荡，直接，坐实了一切。群里的沸腾程度瞬间又上了一个台阶。
有@他们直接问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有开玩笑说要把份子钱提前准备好的，
更有平时和赵小雨走得还算近的几个同事，发了一串意味深长的“吃瓜”表情。
而赵小雨的头像，始终沉默着，像一颗沉入沸水的石头，没有泛起任何涟漪。但这种沉默，
本身就如同擂鼓。孟冉冉甚至可以想象出屏幕那头，
赵小雨会是怎样一副表情——那总是挂着“哥儿们”式爽朗笑容的脸上，此刻怕是青红交错，
惊愕、难堪，还有被当众打脸的羞愤。“她看见了。”孟冉冉说，语气肯定。“肯定看见了。
”周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近乎冷酷的笑意，“这下，她总该知道什么叫‘女朋友在’了。
”这一夜，对许多人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公司群里热闹了半宿，私下的各种小群里，
关于孟冉冉和周明“隐藏恋情”以及赵小雨“日常撩骚同事男友”的讨论更是甚嚣尘上。
各种之前被忽略的细节被翻出来反复咀嚼，赵小雨那些越界的行为，
在“正牌女友”孟冉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刺眼和可笑。孟冉冉和周明却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卸下了伪装的负担，虽然知道明天必将面对一场风暴，
但心底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清明。---第二天，
孟冉冉和周明几乎是踩着点一起走进办公室的。原本嘈杂的办公区在他们踏入的瞬间，
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地投射过来，带着探究、好奇、善意的好奇，
当然，也有那么几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孟冉冉穿着一条简洁的米白色连衣裙，
化了淡妆，神色自若，甚至还对几个望过来的同事微笑着点了点头。
周明跟在她身侧半步的位置，穿着他们周末一起买的情侣款衬衫（只是颜色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