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我正在为当事人进行最后陈述。对面坐着的专家证人是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一直在偷偷看我。我瞪了他一眼，他赶紧低头看材料。庭审结束后，法官当庭宣判我方胜诉。

我正收拾材料准备离开，那个医生却走了过来。「恭喜你赢了官司，苏律师。」我抬头看他，

心里咯噔一下。这张脸，五年没见，还是这么让人心动。「谢谢，林医生。」

林墨白微微一笑：「还这么客气啊，小苏。」听到这个称呼，我差点没绷住。

赶紧拎起包就走，留下一句：「林医生，麻烦以后在法庭上专心一点，别老看我。」

1从法院出来，我给闺蜜打电话。「你猜我今天在法庭上遇到谁了？」「谁啊？」「林墨白。

」电话那头安静了三秒，然后传来尖叫声。「什么？！你前男友？！那个把你甩了的渣男？！

」「小声点！我在路上呢。」我捂着手机，生怕被路人听到。「他现在在哪个医院？

我去找他算账！当年居然敢甩我们家小公主！」想起五年前的分手，我至今还是觉得憋屈。

大四那年，我和林墨白已经交往三年。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走下去，

甚至都开始憧憬毕业后的生活。结果某天他突然说要分手。理由是：「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交往三年才发现不合适？我当时气得想打人，问他到底哪里不合适。他就是不说，

只是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苏晚晚，是我对不起你。」道歉有什么用！我要的是理由！

可他就是不说。最后我气得把他买给我的项链砸在他脸上，头也不回地走了。五年了，

再见面居然是在法庭上，还是作为对立方。人生真是充满戏剧性。「他现在在市第一医院，

心胸外科。」我随口说了句，闺蜜立马来了精神。「心胸外科？那不是很厉害？

听说那里的医生都是精英。」「管他厉害不厉害，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故作不在意，

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波动的。当年林墨白的成绩确实很好，他说想当医生，要救死扶伤。

我还笑话他想得太伟大。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了。「小晚晚，你老实说，看到他有没有心动？」

「没有！」我脱口而出，声音大得连路边的流浪猫都被吓跑了。「好好好，没有没有。

那你为什么声音这么大？」闺蜜明显不信，在电话里嘿嘿坏笑。「我警告你，

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挂断电话，我站在路边等红绿灯。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林墨白刚才的样子。还是那么温润如玉，

说话的时候眼睛会弯成月牙。五年前他就是这样，总是笑眯眯的，性格特别好。

我性格比较强势，经常和他吵架，但他从来不和我正面冲突，总是让着我。

有时候我都觉得他太好脾气了，像个没有脾気的人。直到分手那天，

他终于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坚决表情。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他如此冷漠的一面。

2回到律师事务所，助理小李迎面走来。「苏律师，有个新案子要交给你。」「什么案子？」

「医疗纠纷，患者家属要起诉市第一医院。」我接过文件夹，随口问了句：「哪个科室？」

「心胸外科。」手里的文件夹差点掉在地上。这世界也太小了吧。我翻开案件资料，

原告是一位老太太的儿子，被告是主刀医生。被告姓名：林墨白。

我＃￥％……这是什么狗血剧情！「苏律师，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小李关切地看着我。「没事，我看看资料。」我强装镇定，仔细阅读案件详情。

患者是一位七十岁的老太太，因为心脏病需要做搭桥手术。手术过程中出现意外，

老太太心脏停跳，虽然经过抢救恢复了心跳，但是出现了并发症，

现在还在ICU里昏迷不醒。家属认为是医生操作失误导致的，要求医院承担责任并赔偿。

从专业角度来看，这个案子胜算不大。心脏搭桥手术本身就是高风险手术，

尤其是七十岁的高龄患者，出现并发症的概率很高。而且从病历来看，

林墨白的操作流程并没有明显问题。但是……我看着文件上林墨白的名字，心情五味杂陈。

五年后再次相遇，居然是以这种方式。「苏律师，这个案子你接吗？」小李在旁边等我回答。

我合上文件夹，深吸一口气：「接。」既然是工作，我就会尽职尽责。不管对方是谁。

当天晚上，我加班到很晚，研究这个案子的相关法律条文。医疗纠纷案件本来就复杂，

需要大量的医学知识支撑。我正看得入神，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请进。」门推开，

林墨白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我瞪大眼睛：「你怎么进来的？」「前台小姑娘认识我，

她说你还在加班。」他把咖啡放在我桌上，自然地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我的对手。」林墨白笑了笑，眼神落在我桌上摊开的资料上。「你真的要起诉我？」

「这是我的工作。」我合上文件，直视他的眼睛。「苏晚晚，我们能私下谈谈吗？

不是作为医生和律师，而是作为……老朋友。」老朋友？这个称呼让我有点刺耳。

「没什么好谈的，林医生。公事公办。」「你就这么恨我吗？」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眼神中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恨吗？说不恨是假的。被人莫名其妙甩掉，任何人都会恨吧。

但是五年过去了，恨意早就消散了，剩下的只是心结。「我没有恨你，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私下交流。」我站起身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林墨白也跟着站起来：「我送你回家。」「不用。」「小晚晚，很晚了，一个女孩子……」

「林医生。」我打断他的话，语气很冷。「第一，请叫我苏律师。第二，

我现在是你的对立方，请保持距离。第三，我有车。」说完，我拎起包就往外走。

林墨白跟在我后面：「苏晚晚，你变了。」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人都会变的，林医生。

五年前那个苏晚晚，已经死了。」3第二天一早，我就去医院调取了老太太的详细病历。

作为患者家属的**律师，我有权查看所有相关资料。在病历室里，

我仔细研究着每一份检查报告。正看得专心，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找到什么问题了吗？」

我回头，林墨白穿着白大褂站在门口。「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继续翻看病历，

他却走了过来，站在我旁边。「苏晚晚，这个手术我做过上百次，操作绝对没有问题。」

「是吗？那为什么患者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并发症？」我指着检查报告上的数据。

「高龄患者的手术风险本来就高，这在术前谈话中我都告知了家属。」「告知了就没责任了？

那要医生干什么？」我合上病历，直视他的眼睛。「如果每个医生都用高风险当借口，

那谁还敢去医院？」林墨白皱起眉头：「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我这是在为我的当事人争取合法权益。」我们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说实话，

从专业角度，我知道林墨白的操作确实没问题。但是作为原告方的律师，

我必须为当事人争取最大的利益。这就是律师的职业操守。「苏晚晚，你真的变了很多。」

林墨白的声音有些无奈。「以前的你虽然强势，但是很有原则。现在的你……」

「现在的我怎么了？」我被他的话激怒了。「现在的我不好吗？现在的我能独当一面，

能为正义而战，这不好吗？」「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觉得我应该还是五年前那个只会围着你转的小女生？」我越说越激动，

声音都有些发抖。「林墨白，那个苏晚晚确实死了，死在五年前你说分手的那一天！」

说完这句话，我拿起病历就往外走。身后传来林墨白的声音：「苏晚晚，你听我解释……」

「不听！」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回到事务所，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

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为什么看到他我会这么激动？为什么他的话能这么轻易地影响我的情绪？

明明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明明我以为自己已经释怀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心还是会痛？

下午的时候，小李敲门进来：「苏律师，患者家属来了，想和您详细谈谈案子。」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请他们进来。」患者的儿子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看起来很憔悴。「苏律师，我妈现在还在昏迷，医生说情况不太好。」他红着眼睛，

声音哽咽。「我们家就我妈一个老人，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您放心，我会尽全力为您争取合法权益的。」

「苏律师，我听说主刀医生很年轻，会不会是经验不足？」

我愣了一下：「您觉得林医生年轻？」「是啊，看起来三十岁都不到，

这么年轻就能做心脏手术？我总觉得不太放心。」三十岁都不到？

林墨白今年明明已经二十八了，看起来还这么年轻吗？「苏律师，

您能帮我查查这个医生的背景吗？我想知道他做过多少台这种手术。」「好的，

我会调查清楚的。」送走当事人后，我开始调查林墨白的职业履历。这一查不要紧，

我被震惊到了。林墨白毕业后直接进入市第一医院，短短五年时间，

已经成为心胸外科的副主任医师。他发表的学术论文多达二十多篇，

参与的高难度手术超过三百台，成功率高达98%。在医学界，

他已经是小有名气的青年专家。看着这些资料，我心情复杂。为他的成就感到骄傲，

同时又有些失落。五年前分手的时候，我以为他会后悔，会回来找我。可是他没有。

他按照自己的规划，一步步走向成功。而我呢？我也成为了一名出色的律师，

在业内小有名气。我们都按照各自的轨道在前进，再也没有交集。直到今天。

4为了更好地了解案情，我决定去ICU看看患者的情况。老太太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身上插着各种管子，面色苍白。她的儿子坐在床边，眼睛红肿，显然哭过很多次。「苏律师，

我妈已经昏迷三天了，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他握着老太太的手，声音颤抖。

「她一辈子都在为别人付出，现在轮到我照顾她了，可是我却……」看着这样的场景，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正在这时，ICU的门开了，几个医生走了进来。林墨白走在最前面，

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苏律师也来了？」「我来看看我当事人的母亲。」

我的语气很冷淡。林墨白走到病床前，熟练地检查着各种仪器数据。

「患者的情况比昨天稍微好了一些，血压稳定了。」他对患者儿子说道。「真的吗？医生，

我妈真的有好转？」患者儿子激动地站起来。「嗯，但是还需要观察。家属要有耐心。」

林墨白的声音很温和，眼神中满是关切。我静静地观察着他，发现他和五年前没有太大变化。

还是那么温柔，那么有耐心。对患者和家属，他总是用最温和的语气说话。

这让我想起大学时候，他也是这样对我的。永远温温柔柔，永远包容我的小脾气。「苏律师，

您能出来一下吗？我想和您谈谈。」林墨白突然对我说道。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跟着他走出了ICU。走廊上，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苏晚晚，

这个案子你真的要打下去吗？」「为什么不打？」「因为你明知道我没有过错。」

他的声音有些急切。「以你的专业水准，你应该能看出来，这台手术我的操作完全没有问题。

患者的并发症是由于自身身体状况导致的，这在术前风险告知中我都说得很清楚。」

我沉默了一会儿，确实，从技术角度来说，他说得没错。但是……「林墨白，

你觉得我会因为私人感情影响职业判断吗？」「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我会因为我们以前的关系就放弃这个案子？」我冷笑一声。「你太高看自己了。

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普通的被告，仅此而已。」说这话的时候，

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但是我管不了那么多。「苏晚晚，你为什么要这么伤人？

」「我伤人？」我简直要被气笑了。「林墨白，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伤人？

五年前是谁不分青红皂白就提分手的？是谁让我在宿舍里哭了三天三夜的？」「我……」

「你什么你？现在想起来说我伤人了？早干什么去了？」我越说越激动，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苏晚晚，你听我解释……」「不听！我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我转身就要走，

却被他一把拉住。「苏晚晚，你能不能冷静一点？」「你让我冷静？」我甩开他的手，

直视他的眼睛。「林墨白，我现在很冷静。冷静到可以心平气和地起诉你，

冷静到可以在法庭上和你针锋相对。」「这不是我认识的苏晚晚。」他的声音有些痛苦。

「是啊，这不是你认识的苏晚晚。」我擦掉眼角的泪水。「你认识的那个苏晚晚，

五年前就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律师苏晚晚，你的对手。」说完，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5晚上回到家，我瘫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没有力气。

和林墨白的每一次见面，都像是一场战争，消耗了我所有的精力。手机响了，是闺蜜打来的。

「小晚晚，听说你接了一个医疗纠纷的案子？」「嗯。」我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该不会是……你前男友的案子吧？」闺蜜的声音充满了八卦的兴奋。「你怎么知道？」

「我去医院打听了！你知道吗，你前男友现在可厉害了，年纪轻轻就是副主任医师，

长得又帅，医院里的小护士都在追他呢！」听到这话，我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些不舒服。

「关我什么事。」「哎呀，你这嘴硬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闺蜜在电话里嘿嘿笑。

「你知道吗，我还打听到一个秘密。」「什么秘密？」「你前男友这五年来一直单身，

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愣住了。「你确定？」「当然确定！

我可是花了两包好烟才从保安大叔那里套出来的消息。」单身？林墨白这五年来一直单身？

这怎么可能？以他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女朋友找不到？「小晚晚，你是不是在想，

他是不是还在等你？」闺蜜的话让我心跳加速。「别瞎说！他单身是他的事，

和我有什么关系？」「真的没关系吗？那你为什么声音在发抖？」被她这么一说，

我才发现自己确实有些激动。「我没有声音发抖！」「好好好，没有没有。

那你今天和他见面，有什么感觉？」感觉？复杂到无法形容的感觉。

愤怒、委屈、心痛、还有一丝……期待？「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他变成熟了。」「成熟？

怎么个成熟法？」「就是……更有男人味了。」我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闺蜜立马抓住重点：「哦～～～更有男人味了～～～」「别用这种语气说话！」「小晚晚，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还喜欢他？」这个问题直击我的内心。喜欢吗？我不知道。五年了，

我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可是为什么见到他的时候，心还是会跳得那么快？

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还是会有熟悉的悸动？「我不知道。」我诚实地回答。

「那就是还喜欢呗！」闺蜜下了结论。「既然还喜欢，为什么不试着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我苦笑一声。「你忘了吗？是他主动提出分手的。是他说我们不合适的。

现在我们还是对立方，我在起诉他，你觉得可能重新开始吗？」「那你就撤诉啊！」

「不可能！」我断然拒绝。「这是我的工作，我不能因为私人感情影响职业操守。」

「你这个死脑筋！」闺蜜在电话里叹气。「算了，你们慢慢折腾吧。不过我觉得，

你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五年前的分手，说不定另有隐情。」挂断电话后，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和林墨白在一起的片段。大一那年，

我们在图书馆初次见面。他坐在我对面看书，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

温柔得像个天使。我一见钟情，主动向他搭话。「同学，你学什么专业的？」「临床医学。」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睛清澈如水。从那一刻起，我就沦陷了。后来我才知道，

追他的女生很多，我只是其中一个。但是我最有毅力，追得最执着。每天给他买早餐，

陪他去图书馆，帮他整理笔记。终于在某个春天的晚上，他答应了做我的男朋友。

我们在一起三年，感情一直很好。他温柔体贴，我活泼开朗，大家都说我们很般配。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走下去，会结婚，会有孩子，会白头到老。

可是一切都在大四那年戛然而止。他突然提出分手，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理由。

只是说：「我们不合适。」不合适？到底哪里不合适？我追问了很多次，他都不肯说清楚。

最后我气得把项链砸在他脸上，从此再也没有见过面。直到今天。五年了，

他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告诉我真相？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选择分手？6第二天一早，

我就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苏律师，患者醒了！」患者儿子在电话里激动得语无伦次。

「我妈醒了！医生说她脱离危险了！」我愣住了。患者醒了？

那这个案子……我赶紧赶到医院，老太太确实已经清醒，虽然还很虚弱，但是意识清楚，

能够正常交流。「苏律师，太感谢您了！」患者儿子激动地握着我的手。「感谢我什么？

是医生救了您母亲，不是我。」我有些困惑。「如果不是您帮我们起诉，

医院怎么会这么用心治疗我妈？我觉得就是因为有了法律压力，他们才会更加重视！」

我苦笑了一下。这个逻辑有些奇怪，但是我也不好反驳。「那现在您母亲康复了，

这个案子……」「苏律师，我想撤诉。」患者儿子主动说道。「我妈醒了，

医生也说她会慢慢恢复的。我觉得林医生其实挺好的，这几天一直在悉心照料我妈，

我不想再追究了。」听到这话，我松了一口气。虽然作为律师，

我应该为当事人争取最大利益，但是从内心来说，我也不希望林墨白被无辜起诉。

办完撤诉手续后，我正准备离开医院，在电梯里遇到了林墨白。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气氛有些尴尬。「听说患者要撤诉了。」他先开口。「嗯，患者康复了，家属也不想追究了。

」「谢谢你。」他突然说道。我抬头看他：「谢我什么？」「谢谢你没有刁难我。」

「我没有刁难你，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电梯到了一楼，我正要出去，他却拉住了我。

「苏晚晚，我们能谈谈吗？」「谈什么？」「谈谈我们。」他的眼神很认真。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有的。」他握着我的手不肯松开。「关于五年前的分手，

我想和你解释清楚。」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五年了，我终于要知道真相了吗？「好，

我们谈谈。」我们去了医院附近的咖啡厅，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林墨白点了两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