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安静地吃完最后一道菜，林默用银质餐刀轻轻刮去瓷盘里的奶油慕斯，金属与瓷器碰撞发出细微的脆响。

走出餐馆时，夜风带着槐花香拂过脸颊。

她下意识理了理被风吹散的碎发，发丝间残留的柑橘香气混进槐花的甜腻里。

顾辞提议散步消食，他们沿着记忆中的小路慢慢走着。

林默的低跟凉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规律的哒哒声，

这让她想起高中时他们总爱抄近道走的那条小巷，那时她的帆布鞋底总会沾上巷口的梧桐叶。

经过一家便利店时，他不经意地问：“喝可乐吗？”

林默摇摇头，胃里沉甸甸的水煮鱼还在散发着油腻感，“不了。”

见他挑眉露出那种“我早料到”的表情，又补充道：“今晚吃的有点撑。”

顾辞轻笑出声，“你等我一会。”

说完已经推开玻璃门，风铃叮咚声里传来收银员困倦的“欢迎光临”。

再出来时，他握着两罐冒着水珠的可乐，冰凉的铝罐突然贴上她手腕，激得她皮肤泛起细小的疙瘩。

“上次说了要请你的。”

顾辞的声音里带着得逞的笑意。

林默伸手接过，贴在脸颊上，罐身上凝结的水珠似乎驱散了夏夜的热气。

“对了，”

顾辞在梧桐树影里停住脚步，“有东西给你。”

他从西装口袋里面取出个信封，递到她面前。

林默打开一看，是一张泛黄的明信片

湛蓝大海与橙红落日构成的画面让她呼吸一滞，

这和她遗失的那张一模一样。

“这...”

她指尖轻触卡片边缘，纸质已经有些脆了，“怎么会在你这儿？”

“前几天回家整理书房时发现的，想着应该物归原主。”

顾辞用鞋尖踢开一颗小石子，石子滚进下水道缝隙发出空洞的回响。

林默翻到背面，当年她写的「真正的理智是清醒的克制」，上面的墨迹在时光里洇成青苔，已经褪色，但右下角的「致自己」三个小字仍清晰可见。

时隔多年，再看到这句话，她有说不出的感慨。

她仍记得在那个寒冷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