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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谢昭颜刚坐到拍卖会场的一号桌上,感受到周围数道打量的目光。
“海城传遍了,坐在封总身旁的那位,孟云衫,听说夜场拍卖她的初夜,一百万。”
“你记错了吧?我听说是睡一次一百万,夜场女,肯定花样很多,很会**。”
“不管多少,现在只有封宴行一个人能睡到,啧啧。”
封宴行闻言立刻叫来保镖:
“把那边的那几个,嘴里塞上袜子,扔出去。警告他们再敢乱说话,舌头割了喂狗。”
“是的,封总。”
孟云衫听着周围议论纷纷,委屈地红了眼眶:
“宴行哥哥,要不我还是走吧。”
封宴行大手一伸,把站起身的孟云衫揽进怀里,坐在腿上。
他亲昵地靠在她的耳边:
“不许走,衫衫,今天本就是哄你开心才来的,而且你不是说,想买礼物送给昭昭吗?”
“宴行哥哥,你别乱摸呀,谢姐姐还在旁边呐。”
谢昭颜在心里冷笑一声。
他今天这番公开“护妻”的模样,分明是给孟云衫正名来的。
原来他邀请她到场,也是为了满足孟云衫的愿望。
她不想看着他们两人在眼前黏腻调情,冷声道:
“想谈情说爱就出去开个房,这里是公共场所。”
封宴行不悦地盯了她一眼,好像她很不懂事。
孟云衫怯怯地说了声“宴行哥哥,谢姐姐好像不喜......”,就被司仪的声音打断。
“慈善拍卖会,现在开始!”
随着司仪一声开场,全场安静下来。
第一件拍品,就是谢昭颜此行的目的——
一对莲花纹玲珑翡翠镯。
“起拍价,三百万。”
会场内喊价声轮番不绝。
“三百一十万!”
“三百二十万!”
“宴行哥哥。”
孟云衫看着那镯子,双眼发光。
她悄悄拉住了封宴行的衣袖,在他耳边低声说:
“那镯子真好看。”
“你喜欢?”
封宴行搂着她的腰,宠溺地笑。
“我喜不喜欢不要紧,我想为我们的孩子,求一件您的礼物。”
“这样即便你以后不在他身边,我也可以告诉他,这是爸爸送给他的,他是有爸爸的。”
孟云衫说着,委屈地红了眼眶。
封宴行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他轻声哄着她:
“乖啊,都答应你,别哭了,好吗?哭得我心疼。”
谢昭颜看着这一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曾几何时,封宴行也是这样哄着她。
“等宝宝出生了,要让他第一眼见到爸爸。”
她那时笑他:“胡说什么呢?第一眼看到的肯定是妈妈。”
可是他们的孩子,血流干了,在那个废弃狭小的黑暗仓库里,没有见到爸爸妈妈。
可是今天这件拍品,既是他答应过的结婚礼物,也是谢昭颜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一件遗物。
封宴行被商业对手陷害,资金流转不通。
是谢昭颜拍卖了母亲的遗物,为他凑齐新项目的启动资金。
那一天,封宴行跪在地上,眼角感动地盈满了泪水,哭声哽咽:
“昭昭,我答应你,等到我们结婚那天,我一定把你母亲的遗物,赎回来。”
“这是我给你的结婚礼物,也是我的承诺。我永远、永远不会忘记。”
可现在,封宴行笑着,宠溺地刮了刮孟云衫的鼻头。
价格已经喊到了四百万。
“只要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摘下来给你。”
他伸手拿起了号码牌。
“五百万!”
“封宴行!”
她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紧紧盯着他的双眼。
也许是想到过去,她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忍不下的哽咽。
她红着眼眶,轻声说:
“你不会不知道,这对我有多重要。你明明记得,这是你答应过我的......”
结婚礼物。
今天,是封宴行叫她来的,他昨天说,会按约定买给她。
拍卖会记在日程里,车祸前,他们为这一天准备了很久。
她还以为,不论如何,这承诺会算数。
可是如今......
她颤抖着嘴唇看着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封宴行只沉默了一瞬,声音冷静,仿佛在说一件,和他毫不相干的事。
面对的,是和他毫不相干的人。
“谢**,我并不知道,它对你有多重要。我只知道,衫衫喜欢它。现在,衫衫想要它。”
谢昭颜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怔怔地说不出一句话。
不知多久,不可置信地,讽刺地笑了笑。
“我失忆了,谢**。你不要无理取闹,要求我像以前的封宴行那样只爱着你。现在,我要报衫衫的救命之恩,我会优先满足,她的要求。至于别人,我管不着。”
孟云衫感动地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一口。
看着他们两人幸福恩爱,谢昭颜心如刀割,满脸是泪。
她难过得声音发颤:“你说的,不要后悔。”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脏被他的话割得血肉模糊。
既然如此,那些过往的回忆!她也不要了!
那场约定的婚礼!通通不再作数!
既然孟云衫要,他什么都给她!
那连他封宴行,她也给他了!
谢昭颜转身看着台上的司仪,狠狠按下心头翻涌的悲怆和委屈。
她大声喊道:
“点天灯!”
全场一片哗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