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让我回老家相亲，说给我安排了个好对象。见面那天，我人傻了。对方是我小学同桌，

当年天天欺负我那个。他妈更绝，上来就说："当年他喜欢你，就是不会表达。

"我："所以把我文具盒扔厕所，就是喜欢我？"他妈："对啊，小孩子嘛。"我转身就走，

我妈在后面追着喊："闺女，人家现在有出息了！"01高铁座位硬得咯人。

我盯着手机屏幕，妈发来的第十三条消息还在跳。"清清，这次真是好对象！公务员家庭！

年薪百万！""你都28了，不能再挑了！""妈这次保证，绝对靠谱！"我揉揉太阳穴，

关掉屏幕。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城市的高楼变成了农田。我就不该答应回来。

但妈在电话里哭，说自己为**碎了心，说亲戚们都在笑话她女儿嫁不出去。我心软了。

回到家，妈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她翻出我高中时的连衣裙，在我身上比划。"这件好看，

显年轻！"我看着那条过时的碎花裙，摇头。"我自己带了衣服。"妈的笑容僵了一秒，

随即更热情。"那也行，你打扮打扮，妈去做饭，晚上好好表现啊！"我在镜子前坐下，

看着自己的脸。眼镜换成了隐形眼镜，刘海也修剪得体。小学时那个土气的女孩早就不在了。

但妈的话在耳边响起。"小张条件特别好，三环两套房，开奔驰！""他妈在社区当主任，

人脉广着呢！""你可得抓住机会！"我放下眉笔，问她。"对方叫什么？

"妈的眼神闪了闪。"哎呀，见了不就知道了嘛！""妈，我问你话呢。"我盯着她。

她别开脸，假装整理桌上的化妆品。"叫……叫小张。""全名。""张浩。

"我手里的眉笔掉在了地上。"你说什么？"妈弯腰捡起眉笔，塞回我手里。"张浩啊，

你们小学同学，多有缘分！"我的手开始发抖。张浩。那个把我文具盒扔进男厕所的人。

那个在我座位上泼水的人。那个给我起外号叫"四眼田鸡"的人。那些记忆如同海浪，

一波接一波拍过来。我捂住胸口，呼吸变得困难。"妈，他小学天天欺负我。

"我的声音在颤抖。"你忘了吗？我哭着回家多少次？"妈摆摆手，满不在乎。"哎呀，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小孩子打打闹闹，哪有不吵架的？""现在人家有出息了，

你还记仇啊？"记仇。她用了这个词。我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妈，

那不是打闹，那是霸凌。""什么霸凌不霸凌的，说得那么严重！"妈不耐烦地挥挥手。

"你弟小时候不也被人打过？现在不照样好好的？""这是两回事。""有什么两回事的？

"妈抬高了声音。"你都28了，再不找就剩下了！""你看看你弟，都要结婚了，

你还挑三拣四的！""我让你在亲戚面前怎么抬头做人？"她说到最后，眼圈红了。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陌生。"妈，我可以不去吗？""不行！"妈斩钉截铁。

"人家都订好包厢了，你敢放人家鸽子？"我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晚上七点，

妈催着我出门。我换上带来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简单大方。妈看了看，撇撇嘴。

"太素了，应该穿裙子。"我没理她，拿起包走出门。车上，妈还在叮嘱。"见了要笑，

要温柔。""别提以前的事，人家现在条件那么好，你攀上高枝了。""多说点好听的，

知道吗？"我盯着车窗外，一个字都没应。脑海里全是小学时的画面。那天下课，

我的文具盒不见了。全班同学都在笑。张浩趴在桌子上，肩膀一耸一耸的。我急得哭了，

老师让大家帮忙找。最后是班长在男厕所的垃圾桶里找到的。我的铅笔、橡皮、尺子，

全泡在脏水里。我捧着湿漉漉的文具盒，眼泪掉在地上。张浩在旁边大笑。"四眼田鸡，

哭鼻子了！"全班又笑了。没有人帮我。车停了。我抬头，看到了那家酒店。

金碧辉煌的大堂，穿着旗袍的迎宾。妈整理了一下头发，拉着我往里走。"就是这里，

多高档！"她压低声音。"人家订的包厢，一桌得好几千呢！"我没说话。电梯里，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嘴唇抿得很紧。我告诉自己，见一面，说清楚，然后走。

电梯门开了。服务员引着我们往包厢走。妈在我耳边小声说。"一会儿别板着脸，笑一笑。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包厢的门。然后，我看到了他。张浩坐在主位上，

身上是笔挺的西装。他抬起头，眼神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嘴角勾起一个笑。"哟，林清啊。

""变化挺大的，以前可土了。"那个语气。那个表情。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

我的手指抠进掌心，指甲陷进肉里。妈在旁边赔笑。"是啊是啊，女大十八变嘛！""小张，

好久不见，你也长这么高了！"我站在门口，一步都不想进去。这时，

包厢里又走出来一个女人。她穿着紫红色的毛衣，手腕上戴着粗金镯子。一看就是刘凤英。

张浩的妈。她上下打量我，眼里闪过满意。"哎呀，清清长得真水灵！""快坐快坐，

别客气！"她拉着我往座位上按。我僵硬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

妈和刘凤英很快聊得热络。"你儿子真有出息，年薪百万啊！"刘凤英笑得合不拢嘴。

"哪里哪里，也就混口饭吃。""不过我们小张确实争气，公司给配了车，三环还有两套房。

"她说着，看向我。"清清在哪上班啊？""互联网公司，做产品经理。"我简短回答。

刘凤英"哦"了一声，语气变得轻飘飘的。"女孩子嘛，工作就是打发时间。

""结婚了在家相夫教子最好，女人还是要以家庭为重。"我抬起头，直视她。

"我喜欢我的工作，不打算放弃事业。"刘凤英的笑容僵了。妈在桌子下面踢了我一脚。

我没理。气氛突然尴尬起来。张浩咳了一声，端起茶杯。"清清，当年咱俩同桌，

我还挺照顾你的吧？"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全是理所当然。我的呼吸停了一秒。然后，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冷。"照顾？""你把我文具盒扔进厕所，也叫照顾？

"包厢里瞬间安静了。妈的脸色变了。刘凤英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哎呀，小孩子嘛，

不都那样吗？""我儿子就是喜欢你，不会表达。""男孩子嘛，都是这样的。"我盯着她，

觉得荒谬。"所以霸凌也能被美化成喜欢？""那我是不是还该感谢他？"我的声音拔高了。

刘凤英的脸色变了。"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什么霸凌不霸凌的，

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你也太记仇了吧？"我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对不起，我配不上你儿子这种'优质男'。"我转身往外走。妈追上来拉我。"清清，

你干什么？坐下！"我甩开她的手。"妈，我不可能嫁给他。""永远不可能。

"我推开包厢的门，大步往外走。身后传来刘凤英的骂声。"什么玩意儿，

还以为自己多金贵！"妈的脚步声追了上来。我加快速度，冲进了电梯。

02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看到妈的脸。她急得满脸通红，还在喊。"清清！你给我回来！

"**在电梯壁上，闭上眼睛。心脏跳得很快，手心全是汗。电梯到了一楼，

我快步走出酒店。外面的冷风扑面而来，我才稍微清醒了一点。我叫了辆车，

报了家里的地址。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看了我一眼。"小姑娘，心情不好？"我摇头，

没说话。手机震个不停。妈打来的。我按掉。她又打。我又按掉。最后，我直接关机。

车子开出市区，路灯越来越稀疏。我盯着窗外的黑暗，脑子里乱成一团。张浩那张脸。

刘凤英那句"喜欢才欺负你"。还有妈那副讨好的样子。我突然觉得恶心。到家的时候，

客厅的灯还亮着。我推开门，妈坐在沙发上。看到我，她猛地站起来。"你还知道回来！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人家条件那么好，你说走就走，让我在那怎么下台？

"我脱掉鞋子，走进屋里。"妈，我问你，你还记得我小学被欺负的事吗？"妈愣了一下，

随即摆手。"都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我转过身，看着她。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回家，哭着说文具盒被扔进厕所了。""你说什么来着？

"妈别过脸。"我……我忘了。""你说，'小孩子嘛，打打闹闹很正常，你别太敏感'。

"我一字一句说出来。"然后你让我第二天继续去上学，说不能耽误功课。

"妈的声音小了下去。"那不是让你坚强一点吗？""坚强？"我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

"妈，你知道那段时间我有多痛苦吗？""我每天早上不敢去学校，害怕看到张浩。

""我在班里没有朋友，因为和我玩的人都会被他欺负。""我的作业本被撕烂，

书包被藏起来，座位上被泼水。""全班同学都在笑，没有一个人帮我。"我的声音在颤抖。

妈沉默了。客厅里只有挂钟的声音。过了很久，她开口。"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

""人家现在有出息了，年薪百万，三环两套房。""你嫁过去，下半辈子不愁吃穿。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陌生。"所以在你眼里，钱比我的感受重要？"妈急了。

"我这不是为你好吗？""你都28了，再不嫁就剩下了！""你弟弟都要结婚了，

你还挑三拣四的！"我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弟弟要结婚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妈的眼神闪烁。"就……就最近。""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步步紧逼。妈支支吾吾半天，

最后说。"我这不是想等你事情定下来再说嘛……"我突然全都明白了。"你让我嫁给张浩，

是因为他家有钱，好收份子钱给弟弟办婚礼，对不对？"妈的脸一下子红了。"你说什么呢？

""我养你这么大，你给弟弟出点钱怎么了？""你还是不是姐姐？"我的心一点点冷下去。

"我每年给家里三万生活费。""过年过节的礼物，从来没断过。""弟弟结婚，

我会随份子。""但你不能为了钱，把我卖给曾经欺负我的人。"妈恼羞成怒。"什么叫卖？

""人家条件那么好！""你嫁过去我脸上也有光！"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所以你在意的是面子和钱。""从来不是我快不快乐。"妈哑口无言。

我转身往自己房间走。"清清！"妈在后面喊。"你给我站住！"我没回头。回到房间，

我关上门，靠在门板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手机开机，信息和未接来电跳出来上百条。

除了妈，还有姨妈、舅妈、表姐。我一条都没看,给闺蜜苏晴打了电话。她接得很快。

"清清？怎么了？"我哽咽着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爆发。

"什么玩意儿？""霸凌还能洗白成喜欢？""我要是你妈，我直接报警让那个渣男进局子！

"苏晴的声音又急又气。"你妈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年薪百万就可以抵消伤害了？

"**在床头，眼泪一直流。"晴晴，我是不是太敏感了？""胡说八道！"苏晴打断我。

"清清，你听我说，那不是小打小闹，那是校园霸凌。""你有没有想过，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记得那么清楚？""因为那些伤害真实存在过，

它们在你心里留下了疤。"我捂住脸，哭出声。"可是我妈说，

我太记仇了……""你妈是拜金，看不清事情的本质。"苏晴的声音很坚定。"清清，

你没有错。""任何人都没有权利要求你原谅伤害过你的人，

尤其是当他连真诚的道歉都没有。"我们聊了很久。苏晴让我把当年被霸凌的细节都说出来。

文具盒被扔进厕所。书包被藏在垃圾桶。座位被泼水,我只能站着上课。

作业本被撕烂,我被老师罚站。被起外号"四眼田鸡",全班都在笑。被推下楼梯，

膝盖摔破了，张浩说是我自己不小心。被孤立,没有人愿意和我玩。

每天早上不敢去学校,装肚子疼,装头疼。说到最后，我的声音已经哑了。

苏晴在电话那头也哭了。"清清,那个渣男该去少管所的。""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得让他们知道，有些伤害不是一句'小孩子不懂事'就能抹去的。"我擦了擦眼泪。

"可是我妈那边……""你妈如果真爱你，就该站在你这边！"苏晴说得斩钉截铁。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她让我好好休息。挂掉电话,手机又开始震。这次是妈发来的短信。

"你再不回来,我就和你断绝关系！""你这个白眼狼，我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对我？

""你不嫁也得嫁！"我看着那些字,手指颤抖着打字。"那就断吧。

""我不会嫁给曾经欺负我的人。""永远不会。"发送。我关掉手机，躺在床上。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房间里一片死寂。我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妈那句话。

"你弟弟都要结婚了，你还挑三拣四的。"原来我在这个家的价值，就是给弟弟当提款机。

原来我的感受，从来不重要。我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

03第二天一早,我被敲门声吵醒。睁开眼，头疼得厉害。昨晚哭得太久，

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敲门声很急，还伴随着七嘴八舌的声音。"清清，开门！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赶紧出来，大家都在等着呢！"我坐起来,看了眼时间。

早上八点。深吸一口气，我下床开门。门外站着一堆人。姨妈、舅妈、表姐，

还有几个不太熟的亲戚。妈站在最前面,脸色铁青。姨妈率先开口。

"清清啊,你妈为你操碎了心,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人家小张条件多好啊！

"舅妈也凑上来。"就是，小时候的事还记着干嘛？""男人有钱才是真的，你看你舅舅，

当年追我的时候也……"表姐在旁边阴阳怪气。"有些人啊，条件一般还挑三拣四。

""过两年想嫁都没人要了。"**在门框上,冷冷地看着她们。"所以你们的意思是，

只要有钱，人品可以不看？"姨妈一愣，随即摆手。"哎呀，哪有十全十美的？

""小张现在多好啊，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转向姨妈。"姨妈，

如果你女儿小时候被人欺负，你也会让她嫁给施暴者吗？"姨妈的脸一红。

"那……那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我步步紧逼。"同样是女儿，

为什么我就该为了钱委屈自己？"客厅里安静了几秒。舅妈咳了一声，转移话题。"清清啊，

你都28了，再不抓紧就晚了！""你看你弟弟都要结婚了，你还挑？

"我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我弟要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妈的脸色变了,想拦住舅妈。但舅妈已经说出口。"就下个月啊，你不知道？

""彩礼都给了，十八万呢！"我看向妈。她别过脸，不敢看我。表姐在旁边"哎呀"一声。

"你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妈告诉你了呢！"她的语气里带着幸灾乐祸。

"你妈想让你赶紧嫁了，好收份子钱给你弟办婚礼呢！"她说完,亲戚们都沉默了。

只有挂钟的滴答声。我看着妈，笑了。"所以你让我嫁给张浩，是为了要钱给弟弟办婚礼。

""对不对？"妈的嘴唇动了动，没说话。我继续说。"十八万彩礼，还要办酒席，买家具，

你手里的钱不够。""所以你想到了我。""只要我嫁给有钱的张浩，就能收一大笔份子钱。

""张浩家条件好，肯定会包个大红包。""这样你就不愁了，对不对？"我的声音很平静，

但每个字都像刀子。妈的眼圈红了。"我……我也是没办法……""你弟弟要结婚，

家里哪有那么多钱？"我点点头。"所以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取款机。""所以我的感受，

我的尊严，我的幸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钱，是弟弟，是你的面子。"妈哭了出来。

"我养你这么大，你给弟弟出点钱怎么了？""你还是不是姐姐？"我的手握成拳头，

指甲陷进肉里。"妈，我每年给家里三万生活费。""过年过节的礼物，从来没断过。

""大学学费是我自己打工挣的，你一分钱都没给。""弟弟的游戏机，球鞋，手机，

都是我买的。""我毕业这五年，给这个家花了多少钱，你算过吗？"妈擦着眼泪，不说话。

表姐在旁边小声嘀咕。"那不都是应该的吗……"我猛地转头看向她。"应该的？

""凭什么应该？""因为我是姐姐，所以我就该无限付出？""因为我是女儿，

所以我就该被当成商品？"表姐被我的眼神吓到，往后退了一步。姨妈赶紧打圆场。"清清，

大家都是为你好……""为我好？"我打断她。"为我好就是让我嫁给曾经欺负我的人？

""为我好就是把我的幸福换成钱？""这是为我好？"姨妈哑口无言。舅妈还想说什么，

我抬手制止。"你们都别说了。""我不会嫁给张浩。""弟弟结婚，我会随份子，五千块。

""但仅此而已。"妈的眼睛瞪大了。"五千？你打发叫花子呢？"我冷笑。"妈，

你知道市场价是多少吗？""姐姐给弟弟，五千到一万，已经是顶天了。""你想要多少？

十万？二十万？""你怎么不直接把我卖了？"妈被我说得脸色通红。

"你……你这个白眼狼！""我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对我？"我转身回房间，拿出行李箱。

开始收拾东西。妈冲进来。"你干什么？""离开这个家。"我头也不抬。"你敢！

"妈抓住我的手臂。"你走了，我怎么跟亲戚们交代？"我甩开她。"妈，

你担心的永远不是我，是你的面子。"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提起来。妈还在后面喊。

"你明天必须去给人家道歉！""听到没有！""你再走，我就和你断绝关系！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那就断吧。"我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间。亲戚们都站在客厅，

看着我。姨妈想说什么，我举起手。"你们都别劝了。""我的事，我自己做主。

"我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转身看向妈。"对了，我这些年给家里的钱，一共十五万。

""给弟弟买东西，花了十万。""这些钱，我一分都不要回来。""但从今天起，

别再指望我继续给。"妈的脸惨白。我拉开门，走了出去。身后传来妈的哭声。"清清！

你给我回来！"我没回头。楼道里很冷，但我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04出租车开到了镇上的小旅馆。我拖着行李箱进去，开了间房。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

看我一个人，多问了一句。"姑娘，一个人啊？"我点头。"和家里吵架了？"她笑着说。

我没接话，付了钱上楼。房间很小，但还算干净。我把行李箱放在床边，整个人躺了下去。

天花板上有条裂缝，从这头延伸到那头。我盯着那条裂缝，脑子一片空白。手机响了。

是苏晴。"清清，怎么样了？"我把今天早上的事说了一遍。她沉默了几秒。

"所以你妈让你嫁给张浩，是为了要钱给你弟办婚礼？""对。

""我去……"苏晴爆了粗口。"这是什么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

""你妈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我苦笑。"她脑子里装的，是儿子的婚礼要风风光光。

""是亲戚们的眼光和评价。""是她的面子和虚荣心。""唯独没有我。

"苏晴在电话那头叹气。"清清，你做得对。""这种家庭，远离是最好的选择。

"我们聊了一会儿，她突然说。"对了，你还记得小学的同学群吗？"我一愣。"记得，

怎么了？""你打开看看。"苏晴的声音有点犹豫。"张浩在群里发了消息。"我的心一紧，

打开微信。找到那个多年没打开过的小学同学群。最上面是张浩的消息，十分钟前发的。

"各位老同学，我最近在相亲，对象就是当年的林清，缘分啊！"下面一堆人恭喜。"哇，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浩哥有福了！""林清是那个戴眼镜的吧？

长大了肯定很漂亮！"我的手开始发抖。他凭什么？凭什么把我当成他炫耀的资本？

苏晴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清清，你还在吗？"我深吸一口气。"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盯着屏幕，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我做了个决定。"我要说出真相。

""你确定？"苏晴的声音严肃起来。"一旦说了，就没有回头路了。""你妈那边，

还有老家的亲戚，肯定会闹。"我点点头，虽然她看不到。"我确定。""有些事，

如果现在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我打开电脑，开始敲字。每个字都很慢，很用力。

因为每个字背后，都是一段痛苦的回忆。"抱歉打断大家的恭喜。""我想澄清一下，

我和张浩之间，不是缘分，是噩梦。""小学的时候，张浩长期霸凌我。

""他把我的文具盒扔进男厕所。""把我的书包藏在垃圾桶。""往我座位上泼水，

让我站着上了一整天课。""撕烂我的作业本，让我被老师罚站。

""给我起外号'四眼田鸡'，带着全班同学孤立我。""把我推下楼梯，我的膝盖摔破了，

他说是我自己不小心。""那段时间，我每天早上不敢去学校。""我装肚子疼，装头疼，

就是不想见到他。""我在班里没有朋友，因为和我玩的人都会被他欺负。""我哭着回家，

我妈说'小孩子嘛，打打闹闹很正常'。""老师找他谈话，他当面道歉，转头继续欺负我。

""这些事，我记了整整二十年。""不是因为我记仇，是因为那些伤害真实存在过。

""它们在我心里留下了疤，永远都不会消失。""前几天，我妈安排我们相亲。

""见面的时候，张浩说'你以前可土了'。""他妈说'当年他喜欢你，就是不会表达'。

""我想问，霸凌也能被美化成喜欢吗？""如果这就是喜欢，那我宁愿一辈子不被喜欢。

""我拒绝了这门亲事。""但张浩在群里发消息，把我当成他炫耀的资本。

""所以我必须说出真相。""我和他之间，没有缘分，只有伤害。""以上所有内容，

我都有证据。"我发送了这段话。然后翻出当年的日记本，拍了几张照片。

上面是稚嫩的字迹。"今天张浩又欺负我，我不想上学了。""为什么没有人帮我？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好想转学。"每一页都是泪水和委屈。我把照片发到群里。

群里瞬间安静了。几秒钟后，有人开始说话。"我记得，张浩确实总欺负林清。

"是我们班当年的班长。"对，我们当时都不敢和林清玩，怕被张浩针对。

"另一个女同学也发言了。"我还记得那次林清的书包被藏了，她哭了一下午。

""张浩那时候确实很霸道。"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附和。那些当年旁观的同学，

终于说出了真相。然后，张浩跳出来了。"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早就变了！

""而且小孩子嘛，谁还没调皮过？"我看着他的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敲字。

"所以霸凌可以被时间洗白？""如果你真的悔改，为什么相亲时一句真诚的道歉都没有？

""你只是觉得我现在变漂亮了，想娶回家当花瓶。""你从来没有为当年的事感到愧疚。

""你甚至觉得，我应该感激你看上我。"张浩沉默了几分钟。然后发了一条消息，

彻底暴露了他的本质。"林清，你别不识抬举！""我条件这么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要不是你妈求着我嫁，我会看上你？"群里炸了。

"原来还是当年那个霸道的张浩啊。""什么有出息，本质没变。""林清，你拒绝得对。

"我截图保存了所有聊天记录。然后退出了那个群。手机响了，是苏晴。"清清，

你做得很好。"她的声音里带着欣慰。"但接下来可能会有麻烦。

""张浩和他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在床头，平静地说。"我知道。""但我不怕。

""我有证据，有人证。""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随他们去吧。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苏晴说她会帮我查相关法律，如果张浩家敢乱来，可以告他们。

挂掉电话，天已经黑了。我下楼买了点东西当晚饭，回到房间继续整理证据。除了日记本，

我还找到了当年的诊断证明。因为被欺负压力太大，我胃疼得厉害，妈带我去了医院。

医生说是精神性胃痛，要放松心情。我把诊断证明拍下来，保存好。

还有老师当年的谈话记录，我问妈要到了一份。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张浩的名字，

还有他做过的事。这些证据，足够证明一切。我把它们分类整理，做成一个文件夹。

然后发给苏晴备份。做完这些，已经是深夜了。我躺在床上，第一次觉得心里轻松了一点。

说出真相的感觉，比想象中要好。至少我不用再把那些痛苦藏在心里。

至少我不用再假装那些伤害不重要。至少我不用再为了所谓的"懂事"，委屈自己。

我闭上眼睛，沉沉睡去。05第二天早上，手机响个不停。我睁开眼，

看到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消息。全是未接来电和信息。妈打了三十几个。姨妈、舅妈、表姐，

还有一些不熟的亲戚。最夸张的是张浩的妈刘凤英，打了五十多个。我点开语音信息。

刘凤英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个贱丫头，敢坏我儿子名声！

""你信不信我让你在老家待不下去？""我们家在这一片有关系！""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