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男闺蜜说想喝奶茶,我给他点了一杯风油精加冰。一“张诚,你愣着干什么?
没听到小言说想喝奶茶吗?”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尖锐,像一根细针,
精准地刺破了我精心维持了一整晚的平静。今天是我们的三周年结婚纪念日。为了这一天,
我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准备。订了她最喜欢的餐厅,却被她一句“外面吃不健康,
还是家里温馨”给否了。我没多想,只当她是体贴我,想省钱。于是我花了整整一个下午,
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从法式焗蜗牛到惠灵顿牛排,
复刻了我们第一次约会时那家米其林餐厅的所有菜品。长条餐桌上铺着干净的米白桌布,
中间摆着我特意买来的香槟玫瑰,烛光摇曳,将我们俩的影子温柔地投在墙上。
我甚至还翻出了我们结婚时穿的那套礼服,郑重地换上,只为给她一个惊喜。林晚回来时,
确实惊喜了。她抱着我,眼眶红红地说:“老公,你真好。”那一刻,
我觉得一下午的辛苦都值得了。可这份温馨和浪漫,从顾言按响门铃的那一刻起,
就荡然无存。“晚晚!我刚在附近谈个项目,顺路来看看你!”门一开,
顾言那张过分熟悉的脸就挤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果篮,像是来慰问病人。
林晚脸上的惊喜瞬间变成了另一种更灿烂的欣喜,她几乎是扑上去的,
给了顾言一个大大的拥抱。“小言!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她完全忘了,
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我,还傻傻地站在餐桌旁,手里拿着准备送她的,
那条她念叨了半年的梵克雅宝项链。顾言一进门,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
他毫不客气地将西装外套甩在沙发上,一**坐了下来,目光扫过一桌子的菜,
夸张地“哇”了一声:“行啊晚晚,知道我要来,准备得这么丰盛?
”林晚娇嗔地捶了他一下,“贫嘴!这是张诚做的,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
”“哦——”顾言拖长了音调,眼神别有深意地在我身上打了个转,
那目光里没有丝毫的歉意,反而充满了审视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纪念日啊?
那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我还没开口,林晚已经抢着说:“怎么会!你来得正是时候!
多个人多双筷子,更热闹嘛!”于是,我的两人烛光晚餐,变成了尴尬的三人饭局。
顾言仿佛是这个家的男主人,而我,像个多余的客人。他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林晚的身边,
不断地给她夹菜,聊着他们大学时的各种糗事和共同记忆。那些话题,我一个都插不进去。
“晚晚,你还记得吗?大二那年我们俩去爬山,你崴了脚,我背着你走了五个小时下来的。
”“当然记得!当时你累得跟狗一样,笑死我了。”林晚笑得花枝乱颤,看向顾言的眼神里,
是我从未见过的光彩。“还有我们一起去毕业旅行,在青海湖边,
你非要说那颗星星是牛郎星,我说是织女星,我们俩争了一晚上。”“对对对!
最后还是你对,你天文知识就是比我好。”他们旁若无人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我,
像个透明人,默默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味同嚼蜡。那精心烹饪的七分熟,此刻在我的嘴里,
又老又硬。饭后,林晚去切水果,顾言四仰八叉地躺在了我们家的主沙发上,
双脚甚至还搁在了茶几上。他拿起遥控器,熟练地换着台,仿佛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年。
我压着心里的火,走过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顾言,时间不早了,
你是不是……”他没等我说完,就打断了我,眼睛还盯着电视屏幕,漫不经心地说:“姐夫,
别急着赶人啊。我跟晚晚好久没见了,多聊会儿。对了,有点渴了,突然想喝杯奶茶。
”他终于把目光从电视上移开,看向我,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姐夫,跑个腿,
给我点杯奶茶呗?就要街角那家‘甜半句’的,杨枝甘露,全糖,加冰。”那语气,
不是商量,是命令。仿佛我不是这个家的主人,而是他可以随意使唤的下人。我愣住了。
结婚三年,我不是没见过顾言,更不是不知道他和林晚那所谓的“超越性别”的友谊。
但我一直告诉自己要大度,要尊重我妻子的社交圈。可尊重,换来的却是得寸进尺的践踏。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刚从厨房端着果盘出来的林晚,就听到了这句话。她立刻皱起了眉,
但不是对顾言,而是对我。“张诚,你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小言说想喝奶茶吗?”我看着她,
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为我着想的情绪。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她的脸上只有不耐烦,
仿佛我的迟疑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他想喝,可以自己点,或者自己去买。
”我冷冷地回答。“哎呀!”林晚把果盘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怎么这么小气!小言是客,我们是主人!他难得来一次,你作为姐夫,
去给他买杯奶茶怎么了?斤斤计较,还是不是个男人?”“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他这个‘客’,来得可真是时候。”我终于没忍住,语气里的讽刺满得快要溢出来。
林晚的脸瞬间涨红了:“张诚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怪我吗?小言只是顺路来看看我,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是亲人!你至于这么阴阳怪气吗?”顾言在一旁,非但没有打圆场,
反而火上浇油。他坐直了身子,一脸委屈地看着林晚:“晚晚,算了算了,别为我吵架。
我就知道姐夫对我有意见,容不下我……我还是走吧,免得破坏你们的感情。
”他作势要起身,林晚一把将他按了回去,眼眶都红了。“不许走!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谁也不能把你从我家赶走!该道歉的人是他!”她转过头,死死地瞪着我,“张诚!你现在!
立刻!给小言道歉!然后去给他买奶茶!”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心脏一寸寸地冷下去。
我的妻子,在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在一个外人面前,为了维护这个所谓的“男闺蜜”,
对我大吼大叫,逼我道歉。那一瞬间,我脑子里紧绷了三年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我看着林晚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又看了看顾言那副看似委屈实则得意的嘴脸,
忽然笑了。“好啊。”我平静地吐出两个字,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我去给他买。
”林晚的表情缓和下来,似乎对我的“识时务”感到满意。她哼了一声,坐回顾言身边,
拿起一块西瓜递给他,柔声说:“小言你别生气,张诚他就那臭脾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顾言接过西瓜,咬了一口,眼神越过林晚的肩膀,投向我,带着一丝胜利者的轻蔑。
我没再看他们,转身拿起玄关的外套和车钥匙,走出了门。关上门的那一刻,
屋里传来了他们愉快的笑声。我站在冰冷的楼道里,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所谓的家,
此刻像一个巨大的笑话。我没有去那家“甜半句”。我开车去了附近的一家24小时药店。
“你好,给我来一瓶风油精,浓度最高的那种。”我对药剂师说。然后,
我又去了一家便利店,买了一杯满满的冰块,一个空的奶茶杯,
还有一个奶茶封口机用的封口膜。回到车里,我把那瓶绿色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液体,
一滴不剩地,全部倒进了装满冰块的杯子里。我看着那杯在冰块的映衬下,
呈现出诡异绿色的液体,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个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笑容。
你不是想喝奶茶吗?好啊。我给你点一杯。风油精,加冰。
二我提着那杯“特调”的绿色饮料回到家时,客厅里的气氛正火热。
林晚和顾言并肩挤在沙发上,头挨着头,正捧着一个iPad看一部老电影,
是他们大学时最喜欢的那部《情书》。“你看你看,藤井树在这里回头了,
当时我们俩在电影院看到这一幕,你还哭了呢。”顾言的声音带着笑意。“讨厌,不许说!
”林晚娇嗔着,伸手去捂他的嘴,手指不经意地擦过他的嘴唇。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回来。
我站在玄关,像一个闯入了别人私密空间的局外人,手里提着的那杯“风油精加冰”,
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我的指尖滑落,冰冷刺骨。我清了清嗓子。两人如梦初醒般,
同时转过头来。林晚看到我,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立刻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
和顾言拉开了一点距离。顾言则是一脸的期待和理所当然,他朝我扬了扬下巴:“姐夫,
买回来了?速度挺快嘛。”我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将那杯封得严严实实的“奶茶”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发出“砰”的一声。“你的杨枝甘露,
全糖,加冰。”顾言的目光落在那杯颜色诡异的饮料上,愣了一下:“怎么是绿色的?
杨枝甘露不是黄色的吗?”“新品。”我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店家说叫‘绿野仙踪’,
提神醒脑,效果特别好。”林晚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皱眉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颜色好奇怪。张诚,你没买错吧?”“他想喝,我买了,有什么问题吗?”我冷冷地反问。
林晚被我噎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便推了推顾言:“小言你尝尝看,说不定味道不错呢。
”顾言没再怀疑,或者说,在他眼里,我根本没有胆量耍什么花样。他得意地瞥了我一眼,
拿起杯子,熟练地将吸管插了进去,然后毫不犹豫地猛吸了一大口。时间,
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我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然后,他的眼睛猛地瞪大,
像是两颗快要从眼眶里弹出来的玻璃球。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白色变成了红色,
又从红色变成了猪肝色。“噗——”一口绿色的液体,混合着冰块和唾沫,呈喷射状,
从他嘴里喷了出来,洒满了我们家那块昂贵的波斯地毯。“咳!咳咳咳!
咳——”顾言丢掉手里的杯子,双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整个人从沙发上翻滚到了地上,涕泗横流,狼狈不堪。“水!水!辣!辣死我了!
”他嘶哑地喊着,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林晚彻底惊呆了,她愣了两秒钟,
才发出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小言!小言你怎么了!”她连滚带爬地冲到顾言身边,
手忙脚乱地给他拍背,然后疯了一样地冲进厨房,倒了一杯水,又冲回来,跪在地上,
像伺候皇帝一样,小心翼翼地喂到顾言嘴里。整个过程,她没有看我一眼,
仿佛我根本不存在。顾言灌下大半杯水,总算缓过一口气。他抬起那张涕泪横流的脸,
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死死地瞪着我,像是要活活吞了我。“张诚!
**的……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好整以暇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双腿交叠,用一种看戏的眼神,平静地看着地上那团狼狈的东西。“风油精,加冰。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你不是说渴了吗?这个,提神醒脑,解渴效果一流。”空气,
死一般的寂静。林晚和顾言的表情,同时凝固在了脸上。几秒钟后,林晚猛地回过神来,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她从地上一跃而起,冲到我面前,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
我眼神一冷,精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手腕很细,我稍微一用力,她就疼得龇牙咧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