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着一个女孩,浑身湿透,头发一绺一绺地贴在惨白的脸上。“林晚?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爸是上市公司的老总,而我爸,是给她爸开车的司机。
那个从小活在云端上的公主,现在局促地站在我五十平米的出租屋里,
小声问我:“我……我能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吗?”我以为收留她就已经是极限了。
直到深夜,卧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她抱着枕头,赤着脚站在门口,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我害怕。”她顿了顿,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让我彻底失眠的话。
“你……能不能……抱着我睡?”第一章门铃响的时候,我正窝在沙发里,一边吃着泡面,
一边盯着屏幕上乱七八糟的代码发愁。窗外大雨滂沱,雷声阵阵,这个鬼天气,
外卖都不好点。谁会来?我心里嘀咕着,拖着拖鞋去开门。门一开,我直接愣住了。
门口站着一个女孩,浑身湿透,头发一绺一绺地贴在惨白的脸上,
雨水顺着她精致的下巴往下滴。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行李箱拉杆,
那行李箱的轮子上还沾着泥。“林晚?”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林晚,我的青梅竹马,
那个从小到大都活在云端上的公主。我们两家是邻居,她爸是上市公司的老总,而我爸,
是给她爸开车的司机。云泥之别。所以,即使我们一起长大,
我也只是她身后无数个跟班中最不起眼的一个。高中毕业后,她去了国外读名校,而我,
留在这座城市,读了个普通大学,现在是个月薪刚过万的苦逼程序员。
我们已经快五年没联系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这副模样?“江哲……”她开口,
声音又轻又颤,像是受了惊的小猫,“我……”她嘴唇哆嗦着,话没说完,眼睛一红,
眼泪就混着雨水一起掉了下来。我脑子嗡的一声,赶紧把她拉了进来,“先进来再说,
你看你,都淋成什么样了。”我把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屋子里很小,我的拖鞋,
她的高跟鞋,就这么一双双地摆在门口,显得有些拥挤。她局促地站在玄关,
目光扫过我这间只有五十平米的出租屋。我知道她以前住的是什么样的别墅,
她衣帽间可能都比我这里大。她眼里的光,好像一点点黯淡了下去。“你怎么不打伞?
”我没话找话,拿了条干毛巾递给她。她默默地接过去,胡乱擦了擦脸和头发,
低着头说:“……忘了。”忘了?那个出门有专车接送,
连下楼拿个快递都要助理代劳的林大**,会忘了打伞?我心里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吧,别感冒了。”我指了指浴室,“衣服我这……可能没你穿的,
你先穿我的T恤凑合一下。”她点点头,一言不发地拖着箱子进了浴室。
我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热水器的轰鸣声响起,我坐在沙发上,泡面已经坨了,
一口也吃不下去。我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点开了一个早就屏蔽了的高中同学群。
往上翻了翻,果然,几条爆炸性的新闻早就刷屏了。“听说了吗?林氏集团破产了!
就那个林晚家的公司!”“**,真的假的?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真的!听我爸说,
是资金链断了,还欠了一**债,她爸直接被带走调查了。”“那林晚呢?
那个眼高于顶的公主,这下不是成落难公主了?”“谁知道呢,
估计早就被哪个富二代接盘了吧。”……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原来是真的。浴室门开了,
林晚走了出来。她身上穿着我那件洗得都有些褪色的纯棉T恤,宽大的衣服套在她身上,
显得她更加瘦小,T恤下摆堪堪遮到她大腿的位置,露出一双又长又直的腿,白得晃眼。
她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精致妆容,素面朝天的样子,反而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破碎感。
“那个……江哲,”她走到我面前,攥着衣角,低着头,声音小的像蚊子叫,
“我……我能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吗?”“就一段时间,”她急忙补充道,像是怕我拒绝,
“我找到工作就搬走,房租我会付的。”付房租?她现在哪里还有钱。我看着她,
心里叹了口气,“行,你住吧。”“真的?”她猛地抬头,眼睛里闪着一丝不敢置信的惊喜。
“嗯。”我点点头,指了指唯一的卧室,“你睡房间吧,我睡沙发。”她咬着嘴唇,
点了点头,“谢谢你,江哲。”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真诚地跟我说谢谢。深夜,
我又被一阵雷声惊醒。我翻了个身,沙发太窄,硌得我骨头疼。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再次睡着的时候,卧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我睁开眼,
看到林晚抱着枕头,赤着脚站在卧室门口。客厅里没开灯,
只有窗外的闪电偶尔照亮她惨白的小脸。“怎么了?”我小声问。她不说话,
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又一道闪电划过,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她猛地一抖,
像是受惊的兔子,三两步就冲到了我沙发前。“我……我害怕。”她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一个人……睡不着。”我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江哲,”她蹲下来,
仰着头看我,眼睛里水汪汪的,满是乞求,“你……你能不能……陪陪我?”陪她?怎么陪?
我还没想明白,她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就行。
只要房间里有个人,我就不怕了。”这叫什么话。我一个大男人睡床,
让她一个女孩子睡地上?我叹了口气,从沙发上坐起来,“……行了,你回床上去睡吧。
”她眼睛一亮,“那你……”“我过去。”我说完,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进了卧室,
我把她的枕头放好,自己则在床的另一边躺下,尽量离她远一点。床不大,一米五的,
我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沐浴露的香气,和我用的是同一款,但她用起来,味道似乎格外好闻。
我僵硬地躺着,大气都不敢出。过了好一会儿,我以为她睡着了,刚想放松一下,
身边的人却突然动了。她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朝我挪了过来。然后,一只冰凉的小手,
轻轻抓住了我的衣角。我浑身一僵。“江哲,”她在黑暗中轻声说,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我还是害怕。”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顿了顿,用近乎哀求的语气,
说出了一句让我彻底失眠的话。“你……能不能……抱着我睡?
”第二章我的大脑当机了足足有十秒钟。抱着她睡?林晚?那个从小到大,
连让我帮她拎书包都一脸嫌弃的林大小一姐,现在要我抱着她睡?黑暗中,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她抓着我衣角的手在微微发抖。她得是害怕到了什么程度,
才能对我说出这种话?我的理智和本能正在进行一场天人交战。理智告诉我,这是趁人之危,
是禽兽行为。但本能……“江哲?”见我半天没反应,她带着哭腔又叫了一声,
抓着我衣角的手紧了紧,“就……就一下下,好不好?”我心里最后那点防线,
被她这声“好不好”彻底击溃了。算了,就当是发扬人道主义精神了。我僵硬地翻了个身,
面对着她,试探性地伸出手臂,轻轻地,虚虚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几乎是瞬间,
她就像一只找到了港湾的小船,一下子就缩进了我的怀里。她的头靠在我的胸口,
双手紧紧地抓着我胸前的衣服,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女孩的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
带着温热的体温和淡淡的馨香,透过薄薄的T恤传过来,让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的手臂悬在半空,落也不是,收也不是。“江哲,”她闷闷的声音从我胸口传来,
“谢谢你。”“……”我能说什么,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
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变得均匀。她好像睡着了。可我却彻底清醒了,
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砰”地狂跳,比刚才的雷声还响。我低头看着怀里的她,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隐约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和秀气的鼻梁。
曾经那么遥不可及的人,现在就安安稳稳地躺在我的怀里。这感觉,太不真实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在一阵锅碗瓢盆的撞击声中惊醒的。我猛地睁开眼,
发现自己还保持着抱着林晚的姿势。她睡得很沉,像只猫一样蜷缩着,
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抓着我的衣服。我小心翼翼地把手臂抽出来,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一出门,
就看到厨房里一片狼藉。林晚正手忙脚乱地试图煎一个鸡蛋,结果蛋壳掉进了碗里,
她用筷子去夹,又把蛋黄给捅破了。听到我出来的声音,她回过头,一脸的窘迫,
“我……我想给你做个早饭,当是……谢礼。”看着她白皙的脸上沾着一点黑色的锅灰,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脸颊一红,有些恼怒地瞪了我一眼。还是那个熟悉的,
高傲的林大**的眼神。看来,只是在晚上才需要保护。“我来吧。”我走过去,
自然地从她手里拿过锅铲,“你想吃什么样的?溏心蛋还是全熟?”“……全熟。
”她小声说,默默地退到了一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熟练地打了两个鸡蛋,很快,
两份简单的三明治配煎蛋就做好了。我把其中一份推到她面前,“吃吧,简陋了点,别嫌弃。
”她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一句话也不说。我看着她,突然想起小时候,
她妈妈偶尔会做很多精致的点心让她带到我们大院里分给小朋友吃,
她每次都会把最好看的一块留给我,然后一脸傲娇地说:“呐,赏你的。”而现在,
她却坐在我对面,吃着我做的最简单的早餐。“林晚,”我开口道,“你接下来,
有什么打算?”她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慢慢放下手里的三明治。“我不知道。
”她茫然地摇了摇头,“我所有的卡都被冻结了,我……”她抬起头看着我,
眼睛里又开始泛红,“江哲,我什么都不会做。以前那些事情,都有人帮我安排好,
我连……连怎么在网上投简历都不知道。”看着她这副样子,我心里莫名地有些烦躁。
“不知道就去学,什么都不会做就从最简单的开始做起。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这种说教的语气,“你总不能在我这里住一辈子吧?
”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她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对不起……”她站起身,
对我鞠了一躬,“给你添麻烦了。我……我今天就去找工作,我马上就搬走。”说完,
她转身就要回房间。“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赶紧拉住她。她的手腕很细,
我一抓就能完全握住,手感冰凉。“那你是什么意思?”她红着眼睛问我,
声音里充满了委屈。“我……”我卡壳了,“我的意思是,你不能一直这样消沉下去。
钱没了可以再挣,但人不能没有志气。”这些大道理,连我自己听着都觉得空洞。
她甩开我的手,冷笑了一声:“江哲,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体会过从云端掉下来的感觉吗?
你体会过以前那些对你阿谀奉承的人,现在都恨不得上来踩你一脚的滋味吗?”我沉默了。
确实,我没有。“我不想找工作,我不想出门,我不想见任何人!”她冲我吼道,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很可笑?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看着她激动得发抖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走上前,轻轻地,把她揽进了怀里。她浑身一僵,停止了挣扎。
“我没觉得你可笑。”我拍着她的背,放柔了声音,“我只是……不想看你这样。
”她把脸埋在我的肩膀上,压抑了许久的哭声终于爆发了出来,从一开始的抽泣,
变成了嚎啕大哭。哭得像个被人抢了糖果的孩子。我什么也没说,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
任由她的眼泪浸湿我的T恤。哭了好久,她才渐渐停了下来,在我怀里一抽一抽的。“好了,
”我轻声说,“去洗把脸,然后我教你怎么写简历。”她从我怀里抬起头,
眼睛肿得像两个核桃,看着有些滑稽。她点了点头。那一整天,
我们都在我那台旧笔记本电脑前度过。我教她怎么注册求职网站,怎么筛选职位,
怎么写一份像样的简历。她很聪明,学得很快。只是,当筛选工作经验那一栏时,
她再一次沉默了。是啊,她的人生履历金光闪闪,名校毕业,精通几国语言,但工作经验,
一片空白。“没事,”我安慰她,“先从不需要经验的岗位开始。”找了一下午,
终于找到一个看起来还算合适的,一家商场的奢侈品店招销售助理。要求形象气质佳,
有外语基础。这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她犹豫了很久,还是在我的鼓励下,
投出了人生中的第一份简历。晚上,她主动把我的枕头抱进了卧室。躺在床上,
她似乎比昨晚放松了一些,没有再发抖。“江哲。”她突然开口。“嗯?
”“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没有。”我几乎是脱口而出。“骗人。
”她小声嘀咕,“你今天早上还凶我了。”“……”我有吗?“对不起,”我只好道歉,
“我那不是凶你,是着急。”黑暗中,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凑了过来,像昨晚一样,
缩进了我的怀里。“江哲,”她把脸贴在我的胸口,声音闷闷的,“今晚……还会有雷吗?
”我看了看窗外,夜空晴朗,一颗星星都没有。“不会了。”“哦。”过了一会儿,她又问。
“那……那你还能……抱着我吗?”第三章我开始怀疑,打雷只是她找的一个借口。
但我没有说破。我只是默默地收紧了手臂,让她能更舒服地靠在我的怀里。
她的头发带着洗发水的清香,挠得我下巴痒痒的。我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该死,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我感觉像是在偷情?接下来的几天,
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白天,我们是合租室友。我上班,
她就在家里研究求职网站,偶尔尝试搞一下卫生,结果往往是把家里搞得更乱,
等我回来收拾残局。晚上,我们就变成了……呃,临时的抱枕和失眠患者?
每天晚上她都会准时地、自觉地,抱着我的枕头出现在卧室里,然后熟练地钻进我的怀我里。
而我也从一开始的全身僵硬,到现在可以面不改色地抱着她,甚至偶尔还能在她睡着后,
帮她调整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我安慰自己,我这是在做慈善,在拯救一个失足……啊呸,
是拯救一个落难少女。这天,我正在公司敲代码,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我随手挂断,以为是推销电话。结果对方锲而不舍,又打了过来。我不耐烦地接起:“喂?
”“是江哲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我十分熟悉,又十分厌恶的男人声音。周宇。
林晚的前男友,一个家里有点小钱的富二代,上学的时候就仗着家里有钱,
整天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没少给我使绊子。他怎么会有我的电话?“有事?
”我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呵呵,别这么大火气嘛,老同学。
”周宇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见到晚晚?”晚晚?
叫得还真亲热。我心里一阵不爽。“不知道。”我硬邦邦地回了两个字。“别装了,江哲。
”周-宇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我查过了,她从家里出来后,哪都没去,
就直接打车去了你那破小区。她肯定在你那,对不对?”我心里一沉。“你找她干什么?
”“我找我女朋友,关你什么事?”周宇的语气理所当然,“行了,我懒得跟你废话。
你让晚晚接电话。”“她睡了。”我张口就来。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然后传来周宇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江哲,**什么意思?大白天的,她睡了?
你们……”“我们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来管。”我直接打断他,“你们已经分手了。
”这件事我还是听林晚提过一嘴的。在她家出事后,这个周宇不仅没有伸出援手,
反而第一时间跟她撇清了关系,生怕被牵连。现在又来找她,能安什么好心?“分手?
那是晚晚在气头上说的话,我可没同意。”周宇冷笑,“江哲,我劝你识相点。
你一个穷**丝,养得起她吗?她从小到大用的是什么,吃的是什么,你心里没数?
让她跟我回去,我保证她还能过以前的日子。不然,凭你那点工资,给她买个包都不够。
”他的话像一根根刺,扎得我心里发疼。是啊,我拿什么跟人家比?我甚至能想象到,
林晚要是跟着他回去,立马就能从我这个五十平米的出租屋,搬回她熟悉的奢侈世界。
“江大程序员,考虑好了吗?”周宇催促道,“只要你把晚晚还给我,这个数,
就当是给你的辛苦费了。”电话里传来“滴”的一声,一条转账短信发了过来。我点开一看,
数字后面跟着一串零。十万。我一个季度不吃不喝的工资。我承认,我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
但随即,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林晚在我怀里瑟瑟发抖的样子,浮现出她穿着我的T恤,
笨手笨脚地想为我做一顿早饭的样子。她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了。她现在,
只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无家可归的小女孩。我深吸一口气,
对着电话一字一句地说:“周宇,我劝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她。”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拉黑。一气呵成。做完这一切,我才发现,我的手心全是汗。晚上回到家,一开门,
就闻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焦糊味。我冲进厨房,
看到林晚正对着一锅黑乎乎的不明物体发呆,脸上还带着点委屈。
“我……我看冰箱里有排骨,就想……炖个汤……”她小声解释,声音里充满了挫败感。
看着她灰头土脸的样子,我心里的那点烦躁突然就烟消云散了。“没事,下次我教你。
”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她的身体一僵,脸颊瞬间红了。这是我第一次,
对她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连我自己都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
“那个……我去叫外卖。”我落荒而逃。吃饭的时候,气氛有点微妙。
我们都没提下午那通电话的事。但吃到一半,她突然收到了那家奢侈品店的面试通知。
她“哇”地一声叫了出来,激动地抓着我的手臂,“江哲!你看!他们让我明天去面试!
”“真的?太好了!”我也由衷地为她高兴。看着她兴奋得满脸通红的样子,
我觉得下午那个决定,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晚上,躺在床上,
她罕见地没有马上睡着,而是在我怀里翻来覆去。“怎么了?紧张?”我问。“嗯。
”她闷闷地应了一声,“我从来没面试过,我怕……我怕搞砸了。”“别怕。
”我把她往怀里搂了搂,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你这么优秀,肯定没问题的。
你就当是去跟他们聊聊天。”“真的吗?”“真的。”她安静了一会儿,
突然小声说:“江哲,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心里一咯噔。“没有啊,
怎么了?”“下午……我好像听见你在跟人吵架。”“……听错了,”我面不改色地撒谎,
“是公司的客户,有点分歧而已。”她“哦”了一声,没再追问。但我知道,她肯定没全信。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抬起头,在黑暗中准确地找到了我的嘴唇,然后轻轻地,吻了一下。
蜻蜓点水,一触即分。我的大脑,第二次为她当机。“晚安。”她在我的胸口蹭了蹭,
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徒留我一个人,在黑暗中,心如擂鼓。第四章那个晚安吻,
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我心里激起了千层浪。我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嘴唇上那柔软的触感。第二天早上起来,我顶着两个黑眼圈,
而始作俑者却精神焕发,一脸期待地站在衣柜前,为了面试穿什么而发愁。她的行李箱里,
几乎全是各种礼服和高定,唯一几件日常的衣服,也是动辄五位数的大牌,
穿去面试一个销售助理,实在是太夸张了。“怎么办啊江哲?我没有合适的衣服穿。
”她急得快哭了。我看着她那一箱子华丽但无用的“装备”,
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由奢入俭难”。“别急,”我看了看时间,“面试是下午两点,
现在才八点,我们还有时间。”“有什么时间?现在去买也来不及了啊!”“谁说要买了?
”半小时后,我带着她来到了一家大型购物商场。她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这里的衣服……”她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这里是平价品牌区,她以前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地方。“跟我来。
”我带着她走进一家主打职业装的店铺,凭着我直男的审美,
迅速给她挑了一套白色雪纺衬衫和黑色的一步裙,外加一双半高跟的单鞋。“去试试。
”我把衣服塞给她。她有些抗拒地皱了皱眉,但还是拿着衣服走进了试衣间。几分钟后,
当她走出来时,不仅是我,连店里的导购眼睛都亮了。简单的黑白配,
穿在她身上却显得格外地有气质。衬衫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一步裙下是笔直修长的双腿,
整个人看起来干练又清爽,比她穿那些繁复的礼服时,更多了几分知性的味道。“好看。
”我由衷地赞叹。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有些复杂。她大概从没想过,几百块钱的衣服,
穿在自己身上会是这个效果。“就这套吧。”我直接去付了款。从商场出来,
她一直低着头没说话。“怎么了?不喜欢?”我问。她摇了摇头,“不是。”她停下脚步,
抬起头看着我,“江哲,谢谢你。”“又跟我客气。”“不是客气。”她很认真地说,
“是……谢谢你没有像别人一样,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好。也谢谢你,愿意为我花钱。
”虽然这套衣服的钱,可能还不够她以前吃一顿下午茶的。我笑了笑,抬手想再揉揉她的头,
手伸到一半,又想起了昨晚那个吻,有些尴尬地收了回来。“行了,快回去准备一下简历吧。
”我掩饰道。下午,我请了半天假,亲自送她去面试的公司楼下。“别紧张,深呼吸。
”我帮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嗯。”她点点头,但紧紧攥着包的手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
“加油。”我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她看着我,突然踮起脚尖,
飞快地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等我好消息!”说完,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写字楼。我愣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觉被她亲过的地方,在发烫。
这丫头,怎么回事?我在楼下的咖啡馆里等她,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比我自己面试还紧张。
一个小时后,她的电话打了过来。“喂?怎么样?”我急忙问。
电话那头是她压抑着兴奋的声音:“我通过了!他们让我下周一就来上班!”“太好了!
”我激动地一拍桌子,引得周围的人都向我看来。“江哲,我请你吃饭吧!”她说,
“用我……用你给我买衣服剩下的钱。”那几百块钱,哪够在外面吃一顿。“好啊,
”我笑着说,“不过地方我来定。”我带她去了我们大学城附近的一家路边麻辣烫。
小店又旧又小,只有几张桌子,但生意很火爆,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林晚显然从没来过这种地方,拿着夹子,看着冰柜里琳琅满目的菜品,有些无从下手。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熟练地帮她夹了她可能会喜欢吃的菜,
“这家店开了十多年了,别看地方破,味道是一绝。”热气腾腾的麻辣烫端上来,红油滚滚,
香气扑鼻。我把烫好的毛肚和午餐肉都夹到她的碗里。她学着我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吹了吹,
然后吃了一小口。瞬间,她的眼睛就亮了。“好吃!”她惊喜地看着我。然后,
她就彻底放开了,吃得小脸通红,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看着她毫无形象地嗦着粉丝的样子,
我觉得,这比她在高级餐厅里优雅地切牛排的样子,要可爱一百倍。吃完饭,
我们沿着江边慢慢地走。“江哲,”她突然停下脚步,“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她低着头,声音很小。我愣住了,
“为什么?”“因为……”她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水光,“因为我怕我会……离不开你。
我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配不上你对我这么好。”江风吹起她的长发,她的眼神脆弱又迷茫。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配不上?这个词,
以前一直是我用来形容我们之间关系的。现在,却从她嘴里说了出来。“林晚,”我走上前,
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看着我的眼睛,“你听着,你没有配不上谁。在我心里,
你一直都是最好的。”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我低头,轻轻地吻掉了她脸颊上的泪珠。
然后,顺势吻上了她的唇。这一次,不是蜻蜓点水,不是浅尝辄輒。
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但她没有推开我,反而生涩地,笨拙地,回应着我。良久,
唇分。我们都有些气喘。她红着脸,不敢看我。“林晚,”我握住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