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轰然散开，苏晚柠喊着钟灵的名字扑过去。

“大灵，你醒醒，别吓我！”

她用袖子拼命擦钟灵脸上的血，可血却越擦越多。

“来人啊，快救命啊！”

等待救护车的那段时间，苏晚柠心如刀绞地想，如果钟灵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反正这世上，除了钟灵，再没人真心爱她了。

钟灵没死，只是额头缝了十针，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疤。

急诊室里，钟灵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阿柠，你嫁别人这事，我同意了。”

“沈顾瑾这人暴力成性，以后指不定天天家暴，咱就让给苏虞那个欠揍的吧。”

苏晚柠一边把眼泪鼻涕蹭在床单上，一边拼命点头。

她不忍心告诉钟灵，她要嫁的是港城程家那个躁郁症的疯子，家暴怕是家常便饭。

她去给钟灵拿药，远远看见沈顾瑾和苏虞。

苏虞头上缠着纱布，半靠在沈顾瑾怀里撒娇，眼角挂泪，我见犹怜。

沈顾瑾正温柔耐心地哄她吃药，“阿虞乖，把药喝了，伤口才能快点好。”

苏虞扭着身子嘟嘴，“太苦了我不喝。而且我不要伤口好，好了我怕你又去陪姐姐。”

沈顾瑾无奈叹气，竟像哄孩子般把勺子递到她嘴边。

“我哪儿都不去，就陪着你。只要你喝药，我现在就让人拍下你喜欢的粉色钻石项链。张嘴，啊——”

苏虞这才乖乖张嘴。

苏晚柠猛地别过头，喉咙酸涩得像吞了刀片。

原来高冷矜贵的沈顾瑾，会这样低声下气地哄一个女孩。

“狗男女，生孩子没屁眼！”

钟灵不知何时站在苏晚柠身后，纱布遮住一只眼，却不妨碍她用另一只眼狠狠翻白眼。

苏晚柠被这战损版的钟灵逗得破涕为笑，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走吧，我的大战神。”

她拉着钟灵往病房走，身后沈顾瑾和苏虞的对话断续传来。

“顾瑾哥，你说爸爸要是知道姐姐用酒瓶打了我，会不会罚姐姐啊，我好担心……”

沈顾瑾声音温柔得能滴水，“她就该被罚，阿虞，你就是太善良太单纯，才会被欺负成这样。”

刚刚憋回去的泪再次决堤，苏晚柠抬头望着医院刺眼的白炽灯，天花板模糊成一片。

“我的大小姐，这时候别45度角仰望天空装深沉了，那小贱人说得对，你爸他……”

苏晚柠安顿好钟灵后，一脚油门猛踩，杀气腾腾直奔家中。

苏虞的担心果然成真，苏明远电话里怒吼，让她半小时内滚回家。

“要是我不去呢？”

她的倔脾气苏明远最清楚，犟起来像头驴谁都拉不住。

“那你就一辈子别想知道你妈的墓到底在哪儿。”

这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苏晚柠，心底最致命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