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梅魂归来开篇意识沉浮的最后,是南宫烨冰冷的手指掐住她的下颚,
和沈月娇那张娇艳脸上毫不掩饰的恶毒笑意。“姐姐,安心去吧。你的太子妃之位,
妹妹我会替你坐稳的。”毒酒入喉,灼烧般的剧痛瞬间席卷了沈千璃的四肢百骸。恨吗?
自然是恨的。恨自己有眼无珠,错付良人;恨自己心慈手软,落得如此下场。
但比恨意更清晰的,是鼻尖萦绕的那一缕若有似无的冷香——是她院中那株老蜡梅的气味,
仿佛黄泉路上的唯一相伴。2重生觉醒猛地睁开眼,预料中的阴曹地府并未出现。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略显陈旧的绣帐顶。指尖传来真实的触感,是柔软的被褥。
沈千璃缓缓坐起身,环顾四周。这是她在相府的闺房,或者说,
是相府最偏僻、最简陋的一个院落。窗外,一株蜡梅正凌寒绽放,金黄剔透的花朵映着积雪,
冷香透过窗缝丝丝缕缕地渗进来。她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
却让她更加清醒。伸手折下一小段带着花苞的梅枝,指尖传来的冰凉和坚韧的质感,
都在告诉她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她回来了。重生回了她十四岁这年的冬天,
距离那场致命的宫宴,还有整整一年。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些背叛、羞辱、绝望……并未让她情绪失控,反而像一块块冰冷的磐石,
沉甸甸地压在心底,铸成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镜子里,映出一张尚显稚嫩的脸庞,
眉眼间却已没了前世的天真烂漫,只剩下深潭般的沉寂。“沈月娇,
南宫烨……”她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冰锥,
“这一世,游戏规则,由我来定。3冲突上门“姐姐可在屋里?这般冷的天,
怎的还开着窗,莫不是冻坏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虚伪的关切。
沈月娇穿着一身崭新的绯色锦缎袄裙,披着白狐裘,在丫鬟的簇拥下,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与这屋子的简朴格格不入。她一进来,目光就落在了沈千璃手中的梅枝上,
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鄙夷,随即用绣帕掩着口鼻,娇声道:“哎呦,
姐姐怎么又在摆弄这些穷酸东西?这蜡梅香虽特别,终究是山野之气,登不得大雅之堂。
若是让外人知道相府嫡女终日与这些为伍,平白失了身份。”若是前世,沈千璃听了这话,
只会自卑地缩回手,暗自神伤。但此刻,她只是缓缓转过身,将梅枝凑近鼻尖,轻轻一嗅,
动作优雅从容。她抬眼,目光平静无波地看向沈月娇,
语气淡漠如这院中的积雪:“妹妹今日的牡丹香,倒是浓郁。只可惜,过于甜腻炽艳,
反倒失了几分雅致,闻久了,不免让人心头烦闷。”沈月娇脸上的笑容一僵。
她今日用的确实是新得的牡丹头油,本想炫耀一番,却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评价,
而且还是来自这个一向怯懦的姐姐口中。这话听着像是点评,却字字带刺,
戳中了她最在意的“品味”问题。“你……”沈月娇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反驳。
沈千璃却不再看她,转身将梅枝插入案上一个素白瓷瓶里,语气依旧平淡:“妹妹若无事,
便请回吧。我这院里寒气重,莫要沾染了妹妹的贵气。”这分明是逐客令了。
沈月娇何时受过这等冷遇,尤其还是来自沈千璃!她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却又找不到发作的理由,只得强压下怒火,硬邦邦地说:“父亲让我来告诉你,
太子殿下半个时辰后便要过府与父亲商议要事,让你……也去前厅见礼。”说完,
她像是怕再被呛声,带着丫鬟悻悻然地快步离开了。看着沈月娇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
沈千璃的眼中没有任何波澜。(在沈月娇离开后,窗外的梅枝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仿佛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但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沈千璃的目光似无意地扫过那个方向,
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她抚摸着瓷瓶中疏影横斜的蜡梅,低声自语,
声音冷冽如泉:“才刚刚开始。南宫烨,沈月娇,你们最珍视的东西,
我会一样一样……亲手夺过来。”4梅香初露沈月娇离去后,小院重归寂静,
只剩下冷香浮动。沈千璃闩上门,走到那只不起眼的旧木箱前。这是她生母留下的唯一遗物,
前世她因思念情怯,一直不敢细看,如今却成了她翻盘的关键钥匙。打开箱盖,
里面是几件半旧的衣物和几本书册。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最下面一本纸张泛黄、未有书名的线装手札。指尖拂过封皮,
她深吸一口气。前世,她是在被废入冷宫后,
才在绝望中偶然发现这本手札的秘密——它的内页,用她母亲一族特有的秘法,
以明矾水书写,需以火微炙,字迹方显。里面记载的,正是关于蜡梅诸多不为人知的妙用。
“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她心中默念。取来一盏小烛灯,她小心翼翼地翻动手札,
在火焰上方适度烘烤。空白的纸页上,渐渐浮现出娟秀而略显焦急的字迹,
仿佛主人在仓促间留下……不仅有蜡梅花、蕾、根、叶的药用特性,
更有一系列完整的“蜡梅香谱”——从提神醒脑的“醒神露”,到安神助眠的“夜安香”,
甚至……还有能于无形中影响人情志的“引绪香”。接下来的几日,沈千璃足不出户。
她以需要静心养病为由,挡掉了所有不必要的打扰,包括那位“父亲”假惺惺的关怀。
她按照手札所述,采集最新鲜的半开蜡梅花蕾,
利用最简单的蒸馏器具(一个旧铜壶和一段竹管),在小厨房里开始了第一次尝试。
过程并不顺利,火候的掌握极其微妙。但她心性沉静,失败便重来,仿佛不知疲倦。终于,
在第三次尝试时,清澈微稠的花露顺着竹管一滴滴落入白瓷碗中,
一股比鲜花更为浓郁、清冽、带着一丝寒意的异香瞬间弥漫开来,
竟将这小厨房的烟火气都涤荡一空。成功了。这“蜡梅花露”的品质,
远超她前世在宫廷御香坊闻过的任何一款名贵香料。她将第一批成功的花露装入一个小瓷瓶,
目光落在了窗外正在扫雪的丫鬟青黛身上。青黛是母亲留下的老人,对她忠心不二,
前世为了护她,被沈月娇寻了个由头活活打死。此刻,
青黛的旧疾——每年冬季必犯的严重咳喘,正因为严寒而复发,让她不时停下动作,
压抑地低咳。“青黛,过来。”沈千璃唤道。青黛连忙放下扫帚,
搓着冻得通红的手走进来:“**,有什么吩咐?”沈千璃将那小瓷瓶递给她,
语气平静:“这花露你拿着,感觉气闷咳嗽时,滴两滴在帕子上嗅闻。晚间睡前,
也可兑一滴在温水里服下。”青黛愣住了,看着那晶莹剔透的液体,连忙摆手:“**,
这……这太贵重了!奴婢这老毛病不碍事的……”“拿着。”沈千璃的语气不容拒绝,
将瓶子塞进她手里,“你的身子好了,才能更好地帮我。”青黛双手颤抖地接过瓷瓶,
依言滴了一滴在手帕上,凑近鼻尖一嗅。那清冷异香钻入鼻腔,
竟真的让她一直紧绷的胸口舒缓了不少,呼吸都顺畅了许多。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随即眼圈一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这太神奇了!
奴婢……奴婢多谢**!”“起来吧。”沈千璃虚扶了一下,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心中微暖。
这不仅是施恩,更是考验。结果让她满意,青黛的忠诚,值得她未来委以重任。
时机很快到来。几日后,便是丞相沈文渊的五十寿宴。府中张灯结彩,宾客云集。
沈月娇自然是焦点,她精心准备了一尊价值不菲的玉雕仙鹤作为寿礼,引得众人纷纷称赞,
她得意地瞥向角落里的沈千璃。轮到沈千璃献礼时,她只是捧着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小白玉瓶,
走上前去,声音清晰却淡漠:“女儿恭祝父亲寿辰。此物名为‘蜡梅花露’,
乃女儿偶得古方所制,有清心明目之效,聊表心意。”席间顿时响起一阵细微的嗤笑声。
与玉雕、古玩相比,这自制的花露显得何其寒酸。沈文渊的眉头也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显然不满。沈月娇更是抓住机会,掩口轻笑:“姐姐,父亲大寿,你就送这个?
莫非是院里那株蜡梅所制?虽说礼轻情意重,可这也太……”她的话音未落,
沈千璃已拔开了瓶塞。刹那间,一股无法形容的冷冽清香,如同有形之物,迅速扩散开来,
压过了满堂的酒肉之气和浓郁的脂粉香。离得近的宾客,精神为之一振,
只觉得头脑都清醒了不少。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小小玉瓶吸引,之前的嘲笑声戛然而止。
沈文渊离得最近,感受最为明显。他近日为公务焦头烂额,正是心烦气躁之时,
这清冷香气吸入,竟让他烦闷的胸臆为之一畅!他眼中闪过惊异,接过玉瓶,仔细嗅闻,
脸上渐渐露出真正的笑意:“千璃有心了。此香清奇,确是难得之物。
”沈月娇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看着风头瞬间被夺走,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而坐在上首的太子南宫烨,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也第一次真正聚焦在沈千璃身上。
这个一向被他忽视的、安静得近乎木讷的未婚妻,何时有了这般本事?那清冷的气质,
配上这奇特的冷香,竟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力。章末悬念:寿宴结束,
太子南宫烨并未立刻离去,而是借口观赏相府梅景,
目光却意味深长地投向了沈千璃所住的那个偏僻院落方向。5暗香浮动寿宴上的风波,
像一颗石子投入沉寂的池塘,涟漪悄然扩散。最先坐不住的,自然是沈月娇。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那个唯唯诺诺的姐姐,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不仅言辞犀利,
竟还弄出了那样奇特的香露,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风头。更让她心惊的是,太子殿下离席时,
那望向偏僻院落方向的一眼,充满了探究与兴趣,这是从未有过的。绝不能坐以待毙。
两日后,南宫烨果然寻了个由头,说是与沈相议事后,顺路经过后院,
信步便走到了沈千璃的小院外。他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月白锦袍,更显俊朗风流。
“璃妹妹近日可好?那日寿宴上的花露,香气殊异,令人难忘。”南宫烨站在梅树下,
笑容温润,试图展现平易近人的一面。沈千璃正在修剪花枝,闻声转过身,福了一礼,
神色是恰到好处的恭敬,却带着千里之外的疏离:“殿下谬赞。不过是些山野微末之技,
登不得大雅之堂,不敢劳殿下挂心。”这态度让南宫烨微微一怔。眼前的沈千璃,
穿着一身素净的冬衣,未施粉黛,却眉目如画,气质清冷,尤其那双眼睛,
不再是过去的怯懦爱慕,而是深不见底的平静。这种平静,反而激起了他强烈的征服欲。
“妹妹过谦了。”南宫烨上前一步,试图拉近距离,语气带着刻意的温柔,
“你我是未婚夫妻,何必如此生分?往日我政务繁忙,对你多有疏忽,日后定当多多来看你。
”沈千璃却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恰好避开了他试图触碰梅枝的手,淡淡道:“殿下言重了。
殿下身系江山社稷,自当以国事为重。千璃在此处清静惯了,不敢耽误殿下正事。
”她越是推拒,南宫烨越是心痒。他又说了几句关切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