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厅无一处不用玫瑰花束妆扮。
就连水晶吊灯上的灯泡都是含苞的玫瑰形状,一切梦幻美得不成样子。
我不由暗暗露出羡叹目光,却又在一刻看到舞台上的新郎时,猛然怔住。
顾闻彻一身白色西装笔挺的站在中央。
目光落在身旁整理妆容的女孩身上,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似有所感转过头来,蓦然四目相对。
我清晰看见,他眼里的光瞬间黯淡。
“闻彻,你怎么了?”
新娘程菀菀转头过来,也看到了我,和我背上的吉他。
“你是来婚礼献唱的歌手吧?”
我很快回过神来,微笑答应:“是,表演的曲目有指定吗?”
我的话被忽然响起的音乐声盖过。
是影音师在试播放,顾闻彻&程菀菀的婚礼vlog。
电子相册一张张滑过。
他们在玉龙雪山紧紧相拥,在日照金山背景下亲吻,在赛里木湖拿着囍字合影……
我看的失神,喉间一窒:“这个路线……”
“这个路线是我向菀菀求婚旅行走过的地方。”
顾闻彻突然与程菀菀十指相扣,打断了我后面的话。
我眸转向他,这明明是我们两从前一起制定好的蜜月旅行路线。
强行按下胸口的钝痛,我扯起嘴角:“很浪漫。”
话音未落,一位雍容的贵妇走了过来,她红唇微扬,笑意不达眼底。
“菀菀,闻彻,你们先去趟休息室,婚礼策划师有细节等你们敲定。”
顾闻彻牵着程菀菀走了。
我一个人局促站在原地。
我张了张嘴,‘妈’字尚未出口,就被程母狠狠一耳光打歪了脸!
“你一个保姆的女儿,霸占我女儿的人生二十二年!不在国外赎罪忏悔,现在竟敢回来破坏她的婚礼?”
我捂着被扇痛的脸,喉间发紧。
“妈……我没想要破坏……”
“闭嘴!我不是你妈!你别叫我妈!”
程母如刀的话狠狠往我心里扎。
“你一叫我妈就让我恶心,我恨不能你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你的存在只会提醒我,我有多愧对我的菀菀!”
五年前,我确诊了遗传性血癌,程家也因此发现我并非亲生。
调查后才发现是当年的保姆蓄意将两家女儿调换。
程家找到程菀菀时,她正在日本打黑工攒钱还债。
而那天,我正缠着顾闻彻一起去海南毕业旅行。
亲生的女儿流落在外打工还债朝不保夕。
而我这个保姆的女儿却锦衣玉食受尽宠爱。
换哪个母亲都会恨,我是理解的。
一阵阵的痛意直往我胸口钻,眼眶也瞬间发了烫。
见我沉默,程母伸手用力推了我一把。
“你说话啊?你回来是不是就想毁了我女儿的婚礼?”
我没站稳,手术过的腹部伤口正好撞到尖锐的桌角。
剧烈的痛意让我几乎直不起身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