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一个六十多岁,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婆子,就站在门槛边上,手里攥着个布满裂纹的豁口碗。村里已经三天没开火了。秋收的粮食早就上交了公社,剩下的那点谷糠麸皮,掺着野菜树皮,也快见底了。大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更别说孩子。狗蛋就是饿狠了,偷吃了几个没熟透的野山楂,上吐下泻,又发起了高烧。赵铁根来看过两次,喂了...
李满福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袋子塞到我手里,沉甸甸的。
“大娘,这里不止一碗,有五斤!您拿着,千万别推辞!”
我掂了掂,心里一颤。五斤苞谷面,在这时候,是能换一条人命的。李满福这是把家底都掏出来了。
“满福,说好一碗的。”我推辞道。
“一碗是药钱,剩下的是救命钱!”李满福态度坚决,不容我拒绝,“大娘,我……
“动了!动了!他爹,狗蛋眼皮动了!”王秀莲的尖叫声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屋里凝固的空气。
李满福一个箭步冲到炕边,死死盯着儿子的脸。
只见狗蛋紧蹙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丝,干裂的小嘴里,发出了一声微弱的**。
赵铁根脸上的冷笑僵住了,他不敢置信地凑上前,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心里有数,却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对王秀莲说:“去,打一碗井水,要新打上来的,……
“没救了,准备后事吧。”
赤脚医生赵铁根把手从狗蛋的额头上拿开,叹了口气,把那支宝贝得不行的体温计插回自己的中山装口袋。
屋子里顿时哭声一片。狗蛋娘王秀莲“嗷”的一声就瘫了下去,死死抓着自家男人的胳膊,指甲掐进了肉里。
“他爹,狗蛋才六岁啊!我的儿啊!”
男人,也就是靠山村的生产队大队长李满福,一个四十几岁的汉子,此刻眼圈红得像要滴血。他蹲在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