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局

绮罗局

主角:陆寒舟顾怀珩绮罗
作者:发疯转圈

绮罗局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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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尘封的棋局民国十七年,江南的冬天带着冷雨。石板街泥泞不堪,雨水从檐角坠下,

砸在白绮罗破旧的伞面上,碎成无数滴光。她走在上海法租界的尽头,

一步步靠近那栋传闻中“无人敢入”的公馆。那是陆寒舟的府邸。她来之前,

母亲哭着塞给她一只木簪——白家传了三代的信物。她几乎想丢掉。

那个曾经坐拥江南盐业、在议院执掌票权的白家,早在三个月前已经一夜倾覆。那时,

江南盐价暴涨,白家被诬勾结洋商囤盐牟利,父亲入狱,兄长被捕,府产查封。所有人都说,

这是“政治清洗”——因为白父曾在议院否决陆寒舟的“征税法案”。

绮罗跪在总捕门口三天三夜,只换来一句:“你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而第四天,

有人丢下一张字条:“入戏班,可活。”她听从了。一身红衣、唱着《锁麟囊》,

在戏台上抬眸时,看到陆寒舟坐在贵宾席,目光淡淡。她后来才知道,那一眼,

是他选中她的信号。陆府极静。入门的那天,她被带去书房。“你叫什么?”“白……绮罗。

”陆寒舟身着墨色军服,肩章闪亮,指尖擦拭着一柄手枪。那种冷峻的气息,

让她下意识低头。“白家的人?”她心一颤,结结巴巴道:“……已不是了。”“很好。

”他抬眸,神色淡得像一潭死水。“从今日起,你不姓白。绮罗,合该红尘作衣、血作裳。

”他为她取了这个名,也为她写下命运的前言。起初,她只是“陪席”。

陆寒舟的权力来自江南军政合流,他手中握着三省兵权,上海滩的商界与政界,

几乎都得看他脸色行事。她第一次见识到“权”的模样,是在陆府的冬宴。满堂权贵,

酒气氤氲。她被丫鬟推上前去,为来宾斟酒。

一个北方来的军官放肆地盯着她:“督军好福气,这姑娘艳得不像凡人。”她刚要退开,

陆寒舟一把揽过她的腰。他笑着,语气懒散:“凡人怎么了?我就喜欢凡人。”众人哄笑,

他指尖却用力,几乎掐痛她的骨。她知道,这笑,是给外人看的;这痛,

是提醒她——她只是他的东西。夜深后,宴散。她在长廊尽头帮他取外套,

忽见他俯身系鞋带,指尖露出细微的枪茧。那一瞬,她想起父亲被捕那夜,狱门口站着的人,

正是这双手的主人。“督军,当日白家一案……”她忍不住问。他神色未变,点起一根烟。

“江山易主,世家换代。有人要倒,总得有人推。”“所以你推了我父亲?”“他挡了路。

”他吐出一口烟,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但我留了你。”那夜她哭得无声,伏在床头,

泪滴一点点打湿锦枕。不是因为恨。而是她终于明白——在这乱世里,连“恨”都要资格。

她以为自己能忘。可第二天,陆寒舟在院中操枪训练,她站在廊下看着他,

阳光落在他军服的肩章上,刀锋似的线条映着冷光。他转身,唇角微挑:“在看什么?

”她慌乱垂首。“怕我?”她轻轻摇头。他走近,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女人该怕的,

是愚蠢。”那一刻,她的心颤了一下。他像一座冰山,让人怕,也让人想靠近。

她不明白那种感觉,只觉得胸口一阵灼热。

是依赖——因为他是她余生唯一的“依靠”;或许是错觉——因为她已经没有别的世界可去。

她从“恐惧”里长出“仰望”。在他的注视中,她慢慢学会了低头、沉默、笑。夜半时分,

她在走廊尽头偷看他批公文。桌上堆着厚厚的军报,落款是“江南第七镇”。笔迹如刀。

他不靠家族、不靠洋行,全靠脑与狠。绮罗悄悄把他批改的废纸收走,躲回自己房里,

对着灯光一字一句描摹。那些字,她一个都不懂,却坚持抄了整夜。她要知道他写的是什么,

哪怕一点。第二天清晨,她问下人:“这‘政部拨款’是什么意思?

”下人笑她傻:“那是国家的钱,能让人发财的东西。”她恍然。原来权力与银钱,

是可以互换的。那之后,她常借给陆寒舟换茶、磨墨的名义,去书房收拾,

暗暗记下他批的文件。渐渐地,她知道哪个商行靠他活、哪个军阀听他令、哪个议员欠他债。

她在心里,画下一张隐形的地图。而这一切,他毫不知情。他只以为,

这个女人不过温顺无害。某个夜晚,外头暴雨。他醉归,拉她入怀,喃喃道:“绮罗,

你真乖。”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心跳,一下一下。她忽然有种奇异的念头——若有一天,

他也跪在自己脚下,会是怎样的景象?那一刻,她没有哭。泪早在心底,化成锋利的刀。

第二章暗香浮动春天来的格外早。院中玉兰初绽,白绮罗坐在书房角落,静静磨墨。

陆寒舟今日心情好,昨夜北线战报传来捷讯,江南政权一统,他在朝堂的势力稳如磐石。

他坐在桌前批阅公文,见她进来,淡淡一笑:“来得正好,替我抄几份信稿。”她垂首应声。

几份信,落款都是外省军长与财政署官员——字里行间,全是银钱、人命、权力。

“这句‘妥议’是什么意思?”她装作无心地问。“是‘默认’的意思。”他语气随意,

指尖轻点纸面,“若写‘妥议’,便是私下已谈妥,只等上头签字。”她似懂非懂地点头,

心中却记下——原来一句‘妥议’,能改一城命运。她开始替他整理信函,偶尔替他回信。

陆寒舟忙时,也不细看,只扫一眼就盖章。她趁机偷学。白日看他批文,夜里对着废纸默背。

“政部拨款、巡防经费、洋行贷款……”这些生涩词句,她抄得手指磨破。

有时她会偷偷藏起废纸,跑去厨房找年老的账房师傅请教。

账房师傅叹气:“这玩意女人学它做什么?”她笑得温柔:“我替督军解闷,不许说出去。

”账房以为她想取悦男人,便多教了几句。可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学得比谁都认真。

她每晚灯下独坐,手指沾着墨,心却越来越清明。某夜,

她无意中看到一封错放的信——署名“顾怀珩”。那是政部新晋参事,

一个主张民权改革的新派学者,正与陆寒舟势同水火。信上写:“江南军政一体,

乃祸国之根。君若仍行此策,怕百姓再无安宁。”这封信没寄出去,被压在其他信下。

陆寒舟在旁随意道:“那个顾怀珩,自诩读洋书识大义,其实不过书生之气。

”她看着那封信,心里一动。顾怀珩。书生之气?还是另一个潜在的“棋手”?几日后,

陆寒舟出席公宴,让她一同前往。公馆中西洋吊灯辉煌,来客皆是上海商界与军方要员。

绮罗穿一袭青烟色旗袍,素面淡妆。她不爱艳色,却在那群金粉女眷中,清冷得像一株竹。

“那位就是顾怀珩。”陆寒舟懒懒地介绍。她循声望去——人群里,一位青年立于窗前,

白衣如雪,面容温雅。他举杯时,眼神掠过她,淡淡一笑。她心头微颤,立刻低下眼。

顾怀珩的笑,干净得不像这个世界的。宴会散后,她出门取披肩,刚转过廊角,

顾怀珩拦在面前。“夫人方才听我演讲,却一句话没说。”她微笑:“督军不许我多言。

”他轻声:“那夫人自己,想说什么?”这句话像一缕风,吹动了她沉寂的心。她看着他,

唇角一抿:“顾先生,言多必失。”他不恼,反笑:“若有一日,夫人想说——我愿听。

”她转身离开,却在走远后才发现自己心跳得很快。那晚,她回到府中。

陆寒舟靠在窗边抽烟,烟雾模糊了他的轮廓。“顾怀珩对你说了什么?”她怔了怔,

随即笑道:“他说督军的夫人漂亮。”“是吗?”他掐灭烟,眸光如刃:“那你觉得呢?

”她一时语塞。陆寒舟俯身,嗓音极低:“你要记住——在别人眼里,你是我的人。你笑,

也得经我同意。”绮罗心里微颤,缓缓抬头:“那我哭呢?”他一怔。她的声音极轻,

却带着冷意:“哭,也要请示吗?”他盯着她许久,忽地笑了:“你变了,绮罗。”她垂眸,

低声:“您教的。”那晚,他离开书房,门未关。

她在桌上发现一封信——是写给洋行的贷款批文。她看了很久,把那封信折回原处。第二天,

顾怀珩收到一封匿名信,信封里是一份“外资贷款名单”,正是陆寒舟暗中勾连洋商的证据。

信笺上,只写了一句:“花开有声,暗香浮动。”顾怀珩握着信,久久不语。他明白,

这是有人在赌命相助。两周后,陆寒舟怒气冲天。“谁泄露了文件?!”全府风声鹤唳。

他彻查属下,却查不出半点端倪。绮罗在窗下淡淡倒茶,举止从容。

“督军要不要喝杯桂花茶?”他冷冷地看她,半晌,伸手接过。茶香氤氲,暗香浮动。

没人知道——那杯茶里的桂花,是她自己晒的。和那封信上同样的味道。那夜,她站在窗前,

望着外头的夜色。“顾先生,”她在心里轻声呢喃,“你信我吗?”她笑了。

她不知道顾怀珩会不会信。但她知道,从此刻起,她走上了属于自己的路——一步步,

从笼中雀,变为棋手。第三章花开将阑上海的春雨连绵不绝,

街头的报童一遍遍喊着新消息:“江南水灾!三省粮价暴涨!民怨汹涌!

”白绮罗坐在车窗旁,指尖拢着一张报纸。那纸面上,除了灾情,

还有熟悉的名字——顾怀珩,政部特派官员,赴江南赈灾。她的嘴角轻轻一弯。她知道,

这正是机会。几日后,顾怀珩请她在东昌路的茶社见面。那间茶社隐在法租界尽头,

幽静得像一座废寺。“督军夫人,”顾怀珩放下茶盏,目光温和,“您在那封信上,

用了‘花开有声,暗香浮动’。那是李清照的词,您选得巧。

”绮罗低低一笑:“我以为您不看小词。”“一个能让陆寒舟都动怒的女人,

我自然要多读几本诗书。”她看向窗外,淡淡道:“那顾先生想从我这里,读到什么?

”顾怀珩的笑意稍敛:“真相。或许……合作。”“合作?”“我知道您被困在陆府,

也知道白家当年的事。督军毁了您的家,如今您却伺候在他身侧。夫人,

您不想……拿回属于您的东西吗?”绮罗指尖微颤,眼神渐冷。他知道白家的事。也就是说,

他早就调查过她。“顾先生,”她轻声道,“您确定您不是在试探我?”顾怀珩一怔。

她的笑容从容,目光如水。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比传闻中的任何一位权臣都危险。

那日回府后,绮罗立刻被陆寒舟召去。书房的灯极亮。桌上摊着几张密电报,

全是顾怀珩的动向。“顾怀珩,赈灾筹款五十万。你可知,这笔钱,若落到他手里,会怎样?

”她不答。“会换成枪。”陆寒舟咬牙。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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